第58章 出卖

艾达的厨艺可以说是惊神泣鬼,用雅各布的话来评价就是,“虽然吃了不至于死人,不过也离死不远了。”

但这可是意大利面,如果身为一个意大利人连碗面都不会煮那简直就是生错了国籍,虽然也是出彩不到哪里就是了,顶多也就能够在不难吃的范畴内。

皮特罗饿到极致几乎能吃下一头牛,自然也不会发表什么评论,俗话说的好,有奶吃就是娘。

自从雅各布搬进了他的宿舍,他现在连睡觉也不踏实,生怕哪天就见不到明早的太阳,尤其是半夜醒来的时候还时不时能感觉一股焦灼的视线,你想想,在一个人睡的最香的时候被吓醒是一种什么体验?哪怕是美梦都能当即变成恐怖片现场,女主角独自睡到半途忽感身边有人的剧情。

艾达进食之余还抽空问了句:“好吃吗?”

皮特罗头也不抬,“还可以。”他三俩下解决完,坐在凳子上摸肚皮,“如果有一份披萨那就更好了,可惜最教授给我下了禁足令,我认识纽约市区一家披萨店老板,他家披萨是我吃过全美最好吃的披萨了。”

艾达轻笑,“披萨的话,我还是更喜欢吃原版的,你吃薄皮还是厚皮?”

“当然是薄皮!薄皮披萨才是世间美味。”

“赞成——”

俩人达成共识,进食完毕后就到了就寝时间。

艾达回到床上,无聊的刷着推特,她翻到前些天彼得给她发来的消息,一看时间竟是几天没回复。

内容无非也都是些询问她和雅各布的安全并且捎上了梅姨的问好,还表示有需要帮助尽管找他。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样对她保持善意的人不多了,艾达恳切的打出几串文字发了出去,这个点对方估计早已坠入梦乡,她也不急着等回复,又刷了会日常也闭眼酝酿睡意。

第二天下午艾达离开教学楼,去到室外,昨夜和皮特罗的交流中,悄然勾起了她对披萨的**;她提前找查尔斯领了工资——没错,工资,她不仅能在这蹭吃蹭住,现下居然还有工资。

艾达感动的就差给对方颁发全美好老板的锦旗了。

自昨夜过后,虽然大抵能猜到是罗根好心把她送回宿舍,但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他了,更无从扣问昨天的事情,艾达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忽的僵直脊背。

一名身着红色紧身衣的男人坐在门口的矮砖上,膝盖处垒了一摞披萨,死侍面具拉了一半露出极具辨识性的凹凸下巴,捏着披萨正往嘴里塞,瞧见她来了还云淡风轻的和她打招呼……

艾达眼尖的发现他腿上的那一堆披萨盒有点眼熟。

这不是她点的披萨外卖店铺吗??

死侍洞悉了她的想法,“披萨外卖~哥看你没来,就自作主张收了点应得的小费。”

艾达板着脸,嘴唇向下瘪,“我还不知道这家披萨有个紧身衣外送员。”

死侍又从盒子里取了块披萨,“哥很高贵,他们不配,死侍爸爸才不会给一家披萨店打工,如果可以免费无时限的吃披萨,那哥还是可以考虑下的。”

艾达:“………………”所以能把她的披萨还给她了吗??

为了挽救她的披萨,艾达当机立断夺下剩余的盒子,食物的香味氤氲鼻端,警惕嵌入瞳孔。

“你怎么在这。”想不到有朝一日她还有机会提问其他人这样的问题。

“哥可是从这里毕业的,返回母校多正常啊,听说你现在在当老师,作为毕业生哥有机会获得一整盒披萨吗?”

“……没有。这都是我给我学生买的。”

他肯定又在骗人。艾达想。死侍已经将面罩拉下,他站起身,手掌架在额角,“让哥猜猜,金刚狼肯定不在这了。”

“那是谁?”

“就整天和你张牙舞爪瞎扯他自己都不懂的理论,那个铁血硬汉。”他说话总是把尾音高高扬起,显得古怪,“金刚狼~金刚狼~这个人永远不会死~还能乱搞说脏话~”

听着男人含着各式脏词满腔跑调,艾达倍感折磨,她头疼的捏住鼻梁,“不管怎样,你自个儿在这里自嗨吧,我走了。 ”

她扔下死侍,连同对方叽里咕噜又不明意义的话一齐抛诸脑后。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她已经从这短暂的相处中总结出来一个道理,那就是千万不要同这个男人搭话,因为他说的屁话能让你发自内心的感到人生艰难,如果死侍不仅开口了,你还接他的话了——那么恭喜你,你的清净从此以后便荡然无存了!

等艾达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都打了十五分钟了,一群小变种人们脸上早已浮现不耐烦。

她深感歉意,不过很快就消散释然,“今天我们的课程是感受下意大利的风土人情——虽然可能是美国的,有谁想吃意大利披萨吗?”

教室爆出一声比一声高的欢呼,小变种人们齐刷刷变脸,个个都挂着笑容兴奋不已,高举手臂呼喊艾达的名字。尤其是皮特罗,稍一眨眼,他就出现在艾达身边。

“谢谢老师!”

他抽出一盒披萨复又瞬间回到座位。艾达见怪不怪,“买的有点少,都拿下去分着吃吧。”

在一群孩子欢呼中,艾达莫名心慌,肩膀乍然发烫好似有人给了她一枪,她察觉性抬头,猝不及防地撞上雅各布投过来的眼神……

在无声中,他仿佛在指责她:“你又乱花钱。”

艾达很没逼格的认怂,狗腿子地抱着披萨蹭到他身边,“吃披萨吗,小帅哥。”

正如她所料,雅各布眼神冰冷,分外不赞许,“……你又乱花钱。”

艾达笑嘻嘻,“别这么严肃嘛,难得一次吃披萨,难道你不想念披萨的美好吗?”

这堂课大概能在所有变种人心目中排上第一,艾达左看右看,精准发现目标,她不动声色的挪了位,踱步向角落的一名红发女孩。

女孩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教室的最后方,紧挨着墙壁,艾达从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她,其他学生不加掩饰对她的恶意,刻意又明显的疏远她。见艾达切近,女孩腼腆一笑,“老师。”

女孩脸上隐隐缀有大小雀斑,阳光腻在她的眼角,棕黑色眼瞳里蕴含心不在焉。

“你想吃披萨吗?”艾达特意没选择问她为什么不和同学一起,“我这还剩最后一盒,你愿意和我一起分享美味吗?”

窘迫在琴的脸上一闪而过,她捏着手指,悄声道:“好的,老师。”

斯科特这次也同皮特罗一齐抢占了沙发地区,舒适得当的沙发是少年们的首选位置,除了离讲台过分近以外就无其他缺点了。

斯科特:“你猜猜看琴在和老师说什么?”

皮特罗专注啃披萨,“你自己过去问啊。”

“我要是能问我问你干嘛?”

“嘿,哥们,我要是你,遇到想追的女孩就直接告白了。如果你主动点,你也不用天天跟我坐在这了。”

斯科特毫不留情地嘲讽全开:“兄弟,我要是不坐这儿,我敢保证你不仅没有一次会有前排好座,而且也不会再有人愿意跟你坐一块儿了。”

皮特罗:“谁说的,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斯科特:“你怕是对你自己也有什么误解。”

艾达偷偷观察琴的一举一动,她作为查尔斯的举例,实在难以置信。艾达另在心底猜想另外一个琴会是什么样的,与性格截然相反?更偏激些?饶是如此,也没有半点能够支撑想象空间的势头。

她寻了个话题:“你来学院多久了?”

琴礼貌地停下咀嚼,把脸转向艾达,“九岁的时候,教授和——万磁王来到我家,向我举荐。”

……万磁王是谁?

艾达不清楚,她选择性略过这个问题,“自从你来了学校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发生了什么变化?某种特殊点的变化,例记不起以前的事,或是平白无故多了段记忆之类的?”

琴脸上浮现思考的神态,半晌才悻悻开口:

“没有——都没有。我记得我小时候的事,也记得来学院的每一天。”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老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艾达不再试探,敛回好奇心,“没什么,我只是感慨你让我想起我小时候的经历了。”

她自然地转开话题,其实她也不比这群小变种人大多少,至少是在那段可能被否认的记忆中,清晰亦明确的表明,自己是十九岁的女青年。虽然这副身体明显不止十九岁,具体多少艾达也不知道能上哪问。

——“艾达。”

查尔斯?

艾达稍感诧异,她从来未在第一天以外再有这种“脑内语音”过,对方很快又说:

“你得离开了。”

她出声问道:“这么突然?”

“有人来找你了,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拖住他,趁此时间你可以去收拾下东西。”查尔斯语态如常,“学院里有条暗道,我会请皮特罗带你离开——和雅各布告个别吧。”

他的声音消逝,艾达明显愣了许久,一旁的琴见状,“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

她望见朝自己走来的皮特罗,艾达将目光投向雅各布,上齿不露声色地覆住下唇,她倏地想起刚来学院的那天雅各布请求她别离开自己……男孩的名字仿佛粘在喉咙,艾达吸吸鼻子,用尽全力把发音挤出。

皮特罗给了他们一点时间独处,单单住了几天的员工寝室临到离别时,艾达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不舍,房间本不大却布置温馨,她来时就没有带几样随身物品,离开时也更没什么可收拾的。

“小家伙,我得走了。”艾达笑容撑得勉强。

她觉得她应该会说一些,“你要好好吃饭”、“你要健康长大”、“你要一直快乐”以类的话,就像是她对她的弟弟那般;可这些词如异物梗喉间,睫毛颤了又颤,道不清的情绪含在里头撩起润泽液体,艾达蓦地仰头,想要把泪水装回眼眶。

她极力压平声音里的褶皱,继而重复:“我要走啦,小家伙。”

房间除去她的吸鼻子声,还有男孩的呼吸,他的呼吸又重又深,像是在做什么决心,难言的酸楚充斥彼此,雅各布的抬起下颌,只一瞬,又收紧回去,不肯直视艾达。

她笑笑,手指伸进男孩的发隙,轻柔抚弄,“好好照顾自己。”

雅各布倏地一窒,他终于下定决心,径直仰面,目光撞上视线。

“对不起。”他说,“我不该出卖你的。”

仿佛为了证明什么,他又说了一遍:

“对不起,艾达。”

写的稀烂,和上一章一起明天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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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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