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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要帮忙准备晚饭的弗洛拉却没有待在厨房里，她被老管家以“不能总让客人进厨房”的理由把她赶了出来，现在正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上，面前摆着水果零食，电视里放着小情侣想要一起跳海的电影。

她旁边是生无可恋的瘫倒在沙发里的迪克，在弗洛拉问了那个问题之后，他就被阿福紧急呼叫上来作为讲解员代为解释。

弗洛拉在厨房里问阿福:“布鲁斯还有一个孩子吗？”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一向稳重的老管家打翻了勺子，他没有问弗洛拉为什么会提到这个问题，只是摘下自己的眼镜，用手帕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重新把眼镜戴上之后，他就打电话把迪克叫上来了。

迪克慌慌张张的上来之后，就被阿福一个接一个的口令指挥着准备好了客厅里的东西，等阿福再次进厨房之前，阿福把解释的任务交给了迪克。

被委以重任的迪克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烦躁的抓了抓自己头发，最后丧丧的说起了关于以前的故事:“我有一个弟弟——是布鲁斯的第二个养子。”

他看了一眼弗洛拉，继续说:“和杰森的名字一样，他也叫杰森，杰森——陶德。”

杰森？陶德？

弗洛拉脑子里像是被炸雷劈过一般，整个人都在迪克不知情的情况下炸的外焦里嫩了，杰森这个名字是很常见，迪克他们也不知道杰森的姓氏，但是弗洛拉知道啊，这不就是她家杰森的名字吗？

迪克没有注意到弗洛拉的僵硬，一向健谈的他还在思考怎么组织语言:“杰森之前出车祸去世了，所以布鲁斯今天的情绪才有点不对劲儿。”

弗洛拉恍恍惚惚:“没关系，我能理解……有杰森的照片吗？”

她想确认一下。

迪克的手机里就保存着杰森的照片，那是他们两个的合影，看起来要年轻一点的迪克用手捏着杰森的耳朵，小孩儿不耐烦的皱着眉，却因为手里端着盘子不能反抗。

“一开始我们两个的关系不是那么好，你知道的，二胎家庭的常见问题。”迪克耸了耸肩，“我离家出走之后，布鲁斯把杰森带了回来，还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让杰森用了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我和布鲁斯大吵了一架。”

“杰森还以为我不喜欢他，当然一开始我也确实对他喜欢不起来，他把犯罪巷里的习惯都带到了这里。”迪克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表情变得轻松了起来，“不过他真的很聪明，在这个家里最先俘获了阿福的心，你能想象吗？他居然可以进厨房帮忙而不被赶出来，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有老管家作为桥梁，经过接触的两个小朋友其实已经知道了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近，不过青春期的小男孩儿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谁都没有主动打破僵局。

如果生活能普普通通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他们可能会在一个温暖的午后，一起喝着下午茶，在享用小甜饼的时候相视一笑，然后自热而然的握手言和。

也有可能是在他们进行黑夜里的家族活动时，一边狠狠踢反派们屁股，一边随口说一句“其实你也很不错”。

再煽情的场面就不可能了，虽然迪克觉得更大的可能是他们两个一起携手对抗蝙蝠侠的暴政，这个时候摒弃前嫌团结起来的。

不过这些可能都没有办法再去验证了，杰森死了，就这样在一个平平常常的午后永远的离开了他们，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外表凶狠内心却比谁都软的兄弟了。

弗洛拉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照片里的人就是杰森，和刚把他从池子里捞出来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不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照片里的杰森是韦恩一家相似度很高的蓝眼睛，她见杰森的时候就已经是绿眼睛了。

杰森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并且他的兄弟也叫杰森的可能无限趋近于零，那真相就只有一个了——杰森就是韦恩家的第二个养子。

那一切就能说得通了，为什么杰森从一开始见到布鲁斯就展现出了对他的不一般，原来是这样啊，半路截了人家儿子的弗洛拉有点心虚。

但是更多的谜团接踵而来，为什么迪克会说杰森是出车祸去世的？为什么杰森的眼睛变成绿色的了？为什么杰森会遍体鳞伤的出现在了中东？

不管怎么说，杰森变得那么惨一定离不开中东那里的原因，反正她还记得刚出现时的位置，她过两天再去一趟吧，正好刺客联盟也是中东的，她可以走一趟给两个孩子把仇都报了。

平时弗洛拉还是很遵纪守法热爱和平的，但是对于先动手的人，她也是不介意让对方尝尝硬拳头是什么味道的，她是个粗人，做不来以德报怨这种文雅事儿。

现在的弗洛拉已经没有兴致给孩子们找爸爸了，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给杰森找的后爹原来就是他正正经经的养父，还是附带法律效力的那种，这不是熊大给熊二开门——直接到家了吗？

原本还想着在韦恩庄园再蹭住几天的弗洛拉立马有了跑路的想法，和布鲁斯进一步接触的想法她还是要仔细斟酌一下了。

整理了一下思绪的弗洛拉一句话把沉浸在伤感回忆里的迪克差点吓出飞机耳，弗洛拉抱歉的说：“迪克，我想我得回纽约了。”

迪克想象过弗洛拉会有很多种反应，她可能会心疼布鲁斯，可能会对那个跟杰森同名的孩子好奇，也可能会对布鲁斯收养孩子的行为提出疑问，但他唯独没想到弗洛拉会突兀的提出告辞。

为什么呢？是他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没注意到的事情吗？

不应该啊。

一时间迪克脑海里闪过了很多想法，但又都被他自己一一否定，他确信自己的回答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弗洛拉在回来的路上一定和布鲁斯发生不愉快了，这是很有可能的，正常状态下的布鲁斯干不出这种事，但是杰森的死亡一直都是隐藏在他心里的痛，别看最近他好像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儿了，但是迪克到现在也忘不了杰森刚去世的那段时间，他差点以为蝙蝠侠要坚持不住了。

那段时间迪克在警局请了长假，他就一直待在哥谭陪着蝙蝠侠，两个人大打出手的频率比平时高了好几倍，哥谭罪犯更是看见他们两个就犯怵——那段时间被打断几根肋骨都算是轻伤了，可能也隐隐有消息传出说小蝙蝠侠身边的二代罗宾被小丑搞死了，反派们都怕疯起来的蝙蝠侠，很是安分了一段时间。

所以说碰到以前杰森认识的人，布鲁斯的情绪不好很正常，就是可能会给弗洛拉带来不好的印象，但是这归根到底还是他的失误，为什么要把那里的地址告诉他们呢？这要是让阿福知道了，他和布鲁斯可能都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迪克的声音就有些颤抖起来了：“弗洛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突然要回纽约了？如果是和布鲁斯一起出去的体验感不好，那我代他向你道歉，他……他今天的心情可能不好。”

弗洛拉想到布鲁斯见到老板之后的脸色，确实能看出来他很伤心，是为他去世的孩子心痛，那他一定很爱他的孩子吧。

弗洛拉更心虚了，毕竟那孩子现在可能好像大概还好端端的在她家里呆着呢，她趁着孩子失忆把人拐跑了，看见人家养父痛苦难受，她怎么可能不心虚呢？

但是杰森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他的死亡真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现在告诉布鲁斯杰森还活着他不一定相信，而且还容易给韦恩一家带来麻烦，虽然他们家很有钱，但是很多事情也是用钱解决不了的，等她把谜团解决了，等杰森的记忆恢复，再由他决定什么时候回来相认吧。

弗洛拉：“跟布鲁斯出去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只是我买到合适的辣椒酱了，那到哥谭的任务就完成了，也是时候回纽约了。”

迪克被她的答案创了一下，沉默片刻后确认：“真的吗？”

这对他很重要，对布鲁斯也很重要，这决定着他们后面至少一个星期还有没有小甜饼供应。

弗洛拉也沉默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的回答：“当然是真的，而且杰森知道我在哥谭之后就一直在催我回去了，他怕我又遇上什么危险，知道我被绑架之后，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哭了呢。”

在韦恩家说起杰森的名字，弗洛拉莫名的感觉有些拗口，明明这个名字就像村子里的小男孩们十个有九个叫狗蛋一样，美国大街上喊一声“杰森”半条街都得回头，她就当这是个普通名字，不能表现出有什么不对劲儿。

迪克果然被她的解释安抚住了，随后就是不可置信，他也是隔着屏幕见过杰森的，虽然没有具体接触过，但也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小酷哥，除了面对弗洛拉的时候可能还会听话一点，其余时间他的难度程度绝对不亚于达米安那个小恶魔。

但是弗洛拉居然说他哭了？迪克表示自己不太相信，除非让他现场看看。

“没有给您一个愉快的哥谭之旅，这是我的失职。”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阿福端着盘子站在他们不到三米远的地方，他好像有一种随时都能出现的特异功能，默默出现在需要他的地方，然后适时提供帮助。

阿福可能已经听到了他们两个的谈话，对弗洛拉的离开并没有表示挽留，只是表达了自己的遗憾和歉意。

弗洛拉对老人家是很尊重的，再说她离开单纯是因为自己心虚，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阿福却因为这个跟自己道歉，弗洛拉都要愧疚死了。

弗洛拉不擅长拒绝的就是别人的好意，面对处处妥帖一直对她很好的老人家，她真的是有点坐立不安了。

阿福不知道自己道歉反而给了弗洛拉更大的压力，他依旧是慈爱的像是看自家孩子一样，“弗洛拉小姐，不知道是否有幸邀请您品尝一下晚餐？”

这个话题就算过去了，阿福知道弗洛拉的决定已经不可更改了，就极力劝她吃了晚饭再走，晚饭马上就做好了。

弗洛拉最终还是没能拒绝老人家的好意，在厨房里就被投喂的吃了个肚圆，然后被饿着肚子的迪克开车送到了机场。

弗洛拉没什么行李，就这么一身轻松的被送进了头等舱，踏着月色回到了让她更有归属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