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 科波特先生, 有些事情是不能透露的。xinghuozuowen”沃洛克欣赏着手里的杯子，心中升起了烦躁的情绪。

老科波特沉浸哥谭已久, 深谙如何在恶之花中提取甘美的汁液, 他的每一个单词都带着金钱的诱惑，每一句都在拷问着沃洛克的良心。

沃洛克毫不怀疑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会被像老科波特这样的人蛊惑, 被金钱腐朽。哥谭的黑暗从来都不是一两个罪犯造成的，而是这些深埋在哥谭血液里的毒瘤。

老科波特一直明里暗里的询问有关小丑的消息，这些把持着哥谭命脉的大人物只有直面小丑的威胁时才会感到恐惧，更多的时候都对小丑不屑一顾，这次急于打探小丑的消息是因为小丑手中握着很多足以撼动他们地位的情报。

沃洛克毫不怀疑这些大家族在阿卡姆精神病院有信息通道, 市政府能向外界掩盖小丑的事情, 却瞒不住这些手眼通天的人。

“我必须诚实的说, 奥斯瓦尔德是我最好的朋友, 很多时候我会偏向他一些, 这是人之常情。但您要明白，这种倾向只限于奥斯瓦尔德。”

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折射出沃洛克低垂的眸, 灰蓝色中点缀着不愉。奈皮尔的举报中有科波特家族暗地里走私毒品的情报, 主事人是奥斯瓦尔德的弟弟，他将这份情报单独收了起来，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老科波特苍白的脸上带了喜色, 在他看来沃洛克是在暗示他会看在奥斯瓦尔德的面子上将这件事掩盖过去。

要是他还年轻的时候，一定会为沃洛克不给自己面子而生气，但现在他老了, 马上要入土了，不再纠结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且沃洛克给奥斯瓦尔德面子，就是给科波特家族面子，这就够了。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亲手开了放在桌边的红酒，给自己和沃洛克各倒了一杯，“祝友谊！”

“祝友谊。”沃洛克接过酒杯，轻嗅酒香，里面有轻微的辛甜。

玩味的看了老科波特一眼，轻抿了一口酒液，醇熟的酒香在舌尖炸开，混杂在其中的杂质损伤了余韵，让人不免有些遗憾。

九点钟的钟声响起，沃洛克噙着笑品尝美酒，奥斯瓦尔德皱着眉思考刚才父亲和沃洛克的对话，老科波特脸上的的笑容还没完全消失，猛地抬手抓住了衬衫的领子，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那钟声如同丧钟敲响，打在除了沃洛克以外所有人心上。奥斯瓦尔德一下子跳起来扑向老科波特，椅子在地板上划出了尖锐的响声，像是地狱恶魔用爪子在地板上摩擦。

科波特夫人拎着裙子仓促的跑下楼梯，面上全是惊恐，只是演技还不到位，唇边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科波特小姐正与手帕交在舞会上与帅气的小伙子跳舞，另一位科波特少爷被母亲关在房间里不许出来。

“塔克，我的上帝啊，你醒醒。”科波特夫人伤心欲绝的喊着，手帕擦拭眼角的瞬间泪水从眼眶中滚落。

奥斯瓦尔德被推到了一边，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医生呢？快叫医生下来！”

“医生……医生被塔克打发走了。”

沃洛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悲喜剧，怀疑对方心意的人真心为其焦急悲痛，同床共枕的人却能痛下杀手，人类就是这样，复杂又有趣。

奥斯瓦尔德迅速给哥谭医院打电话让派救护车过来，而扑在老科波特身上哭泣的科波特夫人用手帕遮掩着看向沃洛克的动作，眸中满是惊惧。

“科波特夫人似乎很关注我的情况？”沃洛克干脆的将最后一点酒液一饮而尽，唇边残留的红酒让他略显苍白的唇染上一抹艳丽，看在科波特夫人眼中就像是恶魔。

“您在好奇我为什么没有和科波特先生一样中毒吗？大概是因为……人类的毒素对我无效吧。”

奥斯瓦尔德一把拽着科波特夫人的领子将她拽了起来，眼中的愤怒似乎能燃尽一切，“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做，奥斯瓦尔德，你要相信我……”科波特夫人浑身冰冷，她的解释是那么苍白无力。

沃洛克都不忍心继续听下去了，是个人都能从科波特夫人虚弱的语气和仓惶的眼神中得到她在说谎的结论。

这样粗劣的谎言还不如不说，沃洛克轻轻打了个响指，科波特夫人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卡顿了一下，接下来说出的话再不受她控制。

“我从女佣那里知道今天晚上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要和你一起用餐，他不允许我的查尔斯加入进来。我知道他要和你说什么，他要将科波特家族托付给你，在他眼里你才是科波特家族真正的继承人。”

“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染指我可怜的查尔斯的东西，今天是个不错的机会不是吗？我将买来的毒药打入他最喜欢的那瓶红酒，他绝对会在今天和你分享，只是我没想到还有一位客人。”

“不过问题不大，他是你的朋友，和你是一伙儿的，都是我的查尔斯的敌人，你们都该死。”科波特夫人从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自暴自弃，将自己全部的打算都说了出来。

奥斯瓦尔德眼眶通红，一把将科波特夫人扔到了地上，他的手在颤抖，踉跄的抚摸着老科波特的脉搏，他已经陷入休克，脉搏一次比一次虚弱。

奥斯瓦尔德像是困兽一般跪在老科波特身边嘶吼，瘫软在地上的科波特夫人却在狂笑，笑着笑着眼眶中滑落泪水。

逐渐冷静下来的奥斯瓦尔德突然意识到喝下红酒的不仅仅有老科波特，还有沃洛克，仓惶的回头看向沃洛克。

“沃洛克！”他的声音嘶哑，像是在石子地上滚过，带着血气。

沃洛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后，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我很好，奥斯瓦尔德，平静下来。”

奥斯瓦尔德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中渐渐有了神采，这才开始能理智思考，“沃洛克，你……”

“嘘。”沃洛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在这一刻奥斯瓦尔德感觉到世界都凝固了。

“科波特先生马上就要死了，他坚持不到救护车来。但是我可以救他，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

沃洛克身边涌动着黑暗，最为亮眼的就是流动着的金瞳，他的声音在奥斯瓦尔德心间上徘徊。

奥斯瓦尔德诡异的没有惊慌的情绪，反而是一直迷茫着的心安定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是个多么不讨喜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下属都需要用金钱和权势笼络，即便如此背叛永远与他同行。

他一直不明白沃洛克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他习惯了去迁就自己的朋友，对别人的好诚惶诚恐，比如沃洛克，比如尼格玛。

现在沃洛克向他索要代价，他诡异的感受到了心安，“代价是什么？”

沃洛克微微挑眉，奥斯瓦尔德的反应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不过这不影响什么。

“你的灵魂，你以你的灵魂为代价，挽救你父亲的一条命。”

灵魂？奥斯瓦尔德茫然的看着沃洛克，他能想到的代价可能是财富或者是地位人脉，完全没有想到沃洛克想要的东西是灵魂。

“以我的灵魂为代价的话，我会变成什么样？植物人？”

沃洛克被奥斯瓦尔德的话逗笑了，“当然不，我亲爱的朋友，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会在你寿终正寝之后收走你的灵魂，一旦你和我签下契约，你就没有办法在死后上天堂。”

你只能在地狱中沉沦，成为我的附庸，为我服务。

奥斯瓦尔德一下子轻松了起来，“哥谭人有几个能在死后上天堂呢？之前我和内心的魔鬼做交易，现在我和真实的魔鬼做交易，没什么不同。”

“天哪，奥斯瓦尔德，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沃洛克举起权杖，权杖顶端鲜红的宝石里流淌着血液，他将宝石印在奥斯瓦尔德的额头上，双色逆六芒星在奥斯瓦尔德身下的地板上成型。

科波特夫人保持着惊惧的表情，她的手腕不知不觉中被划开了口子，鲜血流淌在地板上汇聚到逆六芒星中。

“交易成立，祝你有个美梦，奥斯瓦尔德。”

……

最近科波特家族可谓是风雨飘摇，老科波特和小科波特用餐时突然倒下，老科波特本就有严重的疾病，连续三天的抢救才把人救过来。

科波特夫人对自己下毒的事情供认不讳，救护车赶到的时候闻到浓郁的鲜血味道还以为这里发生了谋杀案，实际上是科波特夫人在下毒后决心和老科波特一起死，用碎玻璃渣割破了手腕，救治的再迟一点她可能要比老科波特早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被科波特夫人精心保护着的查尔斯.科波特因为走私毒品被警察逮捕，整个家族只剩下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和他的妹妹。

“我不在哥谭的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吗？”布鲁斯惊叹道，他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或许夏威夷的阳光真的有魔力，能让他的伤势快速痊愈。

“奥斯瓦尔德这些日子心情不是很好，还好有尼格玛陪着他，我相信他能振作起来的。”沃洛克搅着咖啡，直接将好看的拉花搅乱。

“不说他们了，夏威夷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感觉你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你绝对想象不到我在夏威夷遇到了谁？”布鲁斯很兴奋，“我在夏威夷学开飞机的时候……”

“等等，等等，学开飞机？夏威夷？”

“是的，开飞机，我的表姐凯特.凯恩和阿尔弗雷德都说那里不错。”

沃洛克捏了捏眉心，无可奈何道：“布鲁斯，你还记得你是个伤员吗？”

“咳，开飞机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遇到了谁。”布鲁斯强行将话题拉上了正轨，“试飞的时候飞机出了点小问题，就在飞机失去控制的时候，一位英雄突然出现，接住了飞机让我们平稳降落。”

“没错，就是超人！那个大都会的超人，我真的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见到超人，他还给我签了名，可惜他拒绝和我一起合影。”

沃洛克安静的听着，间或提几个问题让聊天继续下去，他觉得自己都要分裂了，他一面沉溺与于与布鲁斯彼此了解，一面将他每一句都记录下来，用蝙蝠侠的思维方式分析布鲁斯这些话背后的意思。

“你很喜欢超人？”

“谁会不喜欢超人呢？他英俊健美，能力超强，像是太阳照耀着人类。”

蝙蝠侠对超人充满警惕，超人有远超人类的身体素质，危险性极大，行为不可控。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为他举办一场宴会，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和他好好聊聊，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蝙蝠侠要想办法接近超人，想办法找到他的身份和弱点，规避超人成为敌人的可能性，也要为超人的失控做出应对措施。

布鲁斯慢慢停止了对超人无休无止的吹捧，或许是因为看出沃洛克对超人不怎么感兴趣，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自己知道的超人全部说了一遍，他终于又将重点放回到沃洛克身上。

“在夏威夷，我总是在想你，一个人走在沙滩上的感觉太孤单，我宁愿和你一起漫步在无名小岛上。”

“我也是，不过那个小岛可能以后没有办法再去了。”沃洛克说，“你出发去夏威夷的第二天，蝙蝠侠揭露了那个岛的问题。那个岛的主人竟然是毒藤女，她将人当做土壤种植珍稀植物，已经有上百人遇害。”

“……这件事的性质非常恶劣，受害者不仅有哥谭人，还有慕名而来的全国各地的游客。为了应付各州的诘问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解决好后续事宜……”

“……蝙蝠侠真的太厉害了，岛上起码有三十多个潜在受害者，如果不是他揭露真相，后续还会有更多人成为牺牲品……”

布鲁斯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沃洛克吹捧蝙蝠侠的样子和他刚才吹捧超人的样子一模一样。

沃洛克从来不吝于表现自己对蝙蝠侠的推崇，一向矜贵淡定的道林市长一碰到蝙蝠侠就会化身迷弟，向身边每个人安利这位黑暗骑士。

布鲁斯想接几句，就像刚才沃洛克会应几句推动话题继续，可让布鲁斯吹捧蝙蝠侠实在是太难了。

沃洛克弯起了眉眼，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布鲁斯，我很开心，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布鲁斯就公开宣称蝙蝠侠是个把自己打扮成大蝙蝠的变态，全哥谭都知道布鲁斯.韦恩对蝙蝠侠有不满，布鲁斯却愿意为了沃洛克去了解蝙蝠侠。

“咳，这不算什么。我的意思是，为了你，这些都值得。”

布鲁斯双手握住了沃洛克的手，额头无限贴近沃洛克，几乎都要贴上去，沃洛克能感受到布鲁斯呼吸时的热潮。

“我仔细调查过蝙蝠侠的事情，虽然我现在都对他的暴力行径持保留态度，但我不得不说他比我想象中要好一点，他惩处了不少坏蛋，就为这个我愿意承担他大部分战损。”

“沃洛克，我要感谢你，你让我发现了自己的偏见。”

布鲁斯将他对蝙蝠侠态度转变的原因归结到了沃洛克身上，还顺理成章的将韦恩集团负责蝙蝠侠战损的事情转到了明面。

沃洛克不讨厌布鲁斯的小心思，反而觉得就该这样。蝙蝠侠从来不会平白无故做什么，一件事总能达成好几个目标，之前他将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分的太开，总是让沃洛克觉得太过虚假，现在才有了真实的感触。

布鲁斯不愧是风月场的老手，他的言行举止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单纯从约会的角度来讲沃洛克有一个全世界最棒的男朋友。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沃洛克渐渐开始焦虑，距离夜巡开始没有多少时间了。

布鲁斯稳坐如钟，翻着点单询问沃洛克要不要再来一个甜品，就好像夜巡和他没有半分钱关系一样。

他抬眸看沃洛克一分钟内换了好几个坐姿，恍然道：“是觉得在这里有些无聊吗？我知道钻石区有家不错的酒吧，会员制的，不需要担心有记者或者随便什么人拍照，我们可以去那边玩玩。”

沃洛克确认布鲁斯是真的不会主动提出结束约会，装作疲惫的样子说：“布鲁斯，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只是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我还有两个会要开……”

“是我疏忽了。”布鲁斯帮沃洛克拿了大衣和手杖，神色间有些懊恼，“我应该多考虑些的。我送你回家，你好好休息。”

沃洛克起身接过大衣和权杖，一只手主动牵住了布鲁斯和他十指交握，“我真的很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可是我还有很多工作。后天就是周六，周末我们可以待在一起一整天。”

布鲁斯将沃洛克送回了公寓，隔着车窗看着公寓灯亮起又熄灭，眸中属于布鲁斯的轻佻和散漫也渐渐消失。

“阿尔弗雷德，准备好夜巡的装备和蝙蝠车，我大概十分钟之后抵达蝙蝠洞。”

“好的，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在通讯器那边说，“我记得您之前预估会在十一点之后结束约会，距离您预估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什么，我预估错了时间。”布鲁斯直接关掉了通讯器，一踩油门向着哥谭角落里某个通向蝙蝠洞的废弃入口驶去。

就在银灰色的跑车驶出沃洛克公寓所在街道时，夜空中飞过一个身影，布鲁斯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小声说：“为什么我总觉得在你心里还是蝙蝠侠更重要一点呢？”

……

人们总会说商场得意情场失意，或者翻过来说，这是因为他们坚信世间万物都是守恒的。以前蝙蝠侠不相信这个，今天他信了，布鲁斯.韦恩可以说商场情场双丰收，布鲁斯的另一面蝙蝠侠就有点倒霉。

要对付的一个毒贩子养了四条狼狗，他对人有一套，对狗就差了些意思。解决了毒贩子以后那四条狗还锲而不舍的追着他咬，好不容易将四条狗打晕过去，他就收到了蝙蝠车被陌生人碰触的警报。

那是一个瘦削的男孩，拿着扳手拆卸蝙蝠车的轮胎，而且已经卸下了一个准备卸第二个。

男孩看到地上的影子，拿着扳手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将扳手横在胸前紧张的看着蝙蝠侠。

蝙蝠侠一下子认出了这个男孩，杰森.托德，那个在孤儿院打零工的孩子，拒绝了韦恩集团补贴的孩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蝙蝠侠低哑的声音从面具下响起，他觉得这个孩子还有救。

杰森猛地抖了一下，见蝙蝠侠没有上来就痛揍他一顿的意思，低头说：“偷窃。我在偷蝙蝠车的轮胎，我的母亲去世了，我想给她一个简单的葬礼。”

贫民窟和犯罪巷的孩子们都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不要去和自己惹不起的人硬碰硬，利用自己的年幼和成年人少有的对幼崽的关爱能少挨几顿打。

蝙蝠侠疏忽了一次后就再也不会将这些孩子当做孩子了，他们的谎言和欺骗比成年人都要精妙。

看着紧张的杰森，蝙蝠侠沉默了，他知道杰森没有说谎，这样一个桀骜的孩子也不屑于说谎，能让他做出偷窃的事情说明他已经到了绝境。

“上车。”

沃洛克站在高楼之上，夜风将斗篷吹离身体，完全起不到避风的作用。他看着蝙蝠侠带走了杰森.托德，微微勾起了唇。

他最开始只是想看看蝙蝠侠长时间停留在非案情发生地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小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日万太难了……

☆布鲁斯：礼貌性找话题吹捧下超人。

沃洛克：真情实感吹蝙蝠侠。

★采用了老管家是英**情六处的退役特工设定，然后凯恩.凯特是西点军校的肄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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