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面容呆滞站在远处，手捧残留米勒体温的项链。

母亲的项链是他的珍宝，但如果为了追回项链让他人冒险——即使那个人的内心深处住着一个邪恶的灵魂，蝙蝠侠依旧觉得这是错误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这么恨盘踞在你心灵深处的小丑人格吗？或者说，你……莫比乌斯之椅！对！莫比乌斯之椅！”

想起米勒跳入多元宇宙前说过的话，蝙蝠侠握着残破的项链，快步走出牢房。

……

……

公元七十九年，意大利西南沿海坎帕尼亚地区，维苏威火山口，白烟袅袅。

突然，火山口上方凭空出现一道裂缝，米勒从充满错乱与非理性的多元宇宙之门中掉出，落在火山口下方的小树林中。

这是什么地方？

米勒问神秘声音。

【维苏威火山的火山口。】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因为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什么意思？

【再过十个地球日，维苏威火山将迎来大爆发，喷出的火山灰会把火山东南麓的庞贝城完全淹没。而能让你开启多元宇宙入口离开这里的东西在庞贝城内。】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想留在这里挖火山灰，必须在火山喷发前的十天内找到那件东西？

【是的。】

那件东西是什么？

【珍珠。】

“什么！”

米勒惊得脱口而出：“我拿蝙蝠侠母亲的项链的目的是——”

【不管你拿项链时是什么打算，从项链上掉落、散入多元宇宙的珍珠都已随着你的行为成为通往不同宇宙的钥匙。】

“你算计我？”

【是你和蝙蝠侠的特殊性导致了项链的特殊性。别忘了，那串项链是蝙蝠侠母亲的遗物，她和她丈夫的死亡是蝙蝠侠诞生的关键。】

“我依然认为你在算计我！”

【还记得你为什么想要项链吗？】

米勒：“我……我隔着墙壁看到了闪烁的光，其中，项链的光芒最强烈也最吸引我，于是，在你的蛊惑下，我做出了……”

【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不是吗？】

“你——”

【好了，别再计较细节了。趁着维苏威火山还没爆发，赶紧进入庞贝城，找到珍珠。当然，即使无法在十天内完成寻找珍珠任务，被我保护的你也不用担心被火山灰活埋，只是——】

“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话！”

米勒不耐烦地打断神秘声音的嘲讽。

他看到不远处的树下坐着一个衣着破烂、脖子上带着镣铐的男人。

因为距离远，米勒看不清男子的样貌，只能通过男子身上的镣铐和他的金发确定对方是罗马人的奴隶，正值壮年。

树丛中的金发男人此时也看到了凭空出现在视野中的米勒。

他叫皮姆，是个高卢奴隶，幼年时，所属部落被罗马大军剿灭，身为战士的父亲不知去向，母亲和他成一起被卖到庞贝城，成为奴隶。

因为长相不错又从孩童时就兢兢业业为主人家服务，主人对他还算不错，甚至提供教育，教会他书写包括男女主人的名字在内的上百个拉丁词汇，自己也拥有名字。

因此，看到身材高挑修长又穿着纯白衣服的米勒凭空出现在树林中，金发奴隶皮姆毫不犹豫地向米勒跪拜，坚信米勒是拥有神祇血统的先知。

正认真思考如何编造谎言让满足奴隶信任他、为他带路去庞贝城的米勒愣住了。

他居然向我下跪？

他以为我是谁？

【对这个时代的地球猿人而言，凡超出他们常识的，都是神迹和魔法。你只需要在他们面前摆出神棍姿态就可以轻易取信他们，让他们对你言听计从。】

来自红月的声音邪恶暗示米勒。

米勒想了一下，决定接受声音的建议，一脸高冷地走向正对他顶礼膜拜的金发奴隶。

因为不会讲拉丁语，他直接用脑波和金发奴隶交谈：“你叫什么名字？谁家的奴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声音？

奴隶大惊，随后意识到是眼前这位拥有尊贵的深绿色头发的先知在对他说话，赶紧抬头，虔诚地回答道：

“回禀大人，卑微的我的名字不值一提，我出现在这里因为我尊贵的主人丢失了一件首饰，管家嫉妒我得到主人的喜爱，撒谎说亲眼看到我拿走了主人的首饰。主人宽宏大度，没有处死我，只是勒令我立刻离开庞贝城，进入森林，接受神祇的审判。只要我能在森林中呆满五天，她就相信我是无辜的。”

在神秘力量的帮助下，米勒轻松听懂奴隶皮姆那夹杂了大量古罗马俚语的古典拉丁语。

他故作姿态地点了点头，继续脑波询问：“现在是第几天？”

“第三天。”

“带我去庞贝城，见你的主人。”

“可是——”

金发奴隶皮姆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米勒，看着他如盛夏的树林般浓烈惨绿的头发和好像死去多时的尸体般苍白的脸色，视线碰到米勒眼睛的瞬间，灵魂要被吸出体外的恐惧油然而生，因此越发确定米勒是一位尊贵、强大的先知。

“为您服务是卑微的我的最大荣幸。”

虔诚跪拜过后，皮姆转身，背对着米勒，蹲下：“请允许我背着您进入庞贝城。”

“我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触身体。”

来自人人平等的二十一世纪的米勒无法接受把人当成驴马的奴隶主行为，以“不喜欢身体接触”为由，拒绝了奴隶皮姆的请求。

皮姆闻言，对米勒的崇拜更加强烈，见米勒赤着脚，他主动撕下贴身衣服，跪在地上，请求米勒允许他碰触脚踝：“如果因为我的疏忽让您的身体出现损伤，我必将遭受天谴。”

“好吧。”

……

……

来自高卢的金发奴隶不愿说出姓名，米勒也不强求，由皮姆带路，穿过茂密崎岖的山林，来到开阔的平原。

皮姆的主人显然在庞贝城内颇有名望和势力。

米勒在皮姆的带领下刚走出密林走上通往庞贝城的开阔道路，立刻有身穿铠甲手持武器的高壮男人出现，拦住去路。

“皮姆，主人规定的时间是五天！你竟敢进入森林仅仅三天就妄想返回庞贝！”

“管事先生，我无意逃避主人的惩罚，我提前走出树林企图返回庞贝城因为我在林子里遇上了尊贵的先知大人！”

说到这里，金发奴隶皮姆弯下腰：“先知大人拥有媲美神灵的伟大力量，无需张嘴，高贵的声音就会出现在我的脑中。”

“真的？”

拦阻奴隶皮姆的两人将信将疑，看向米勒——

他的样貌古典端庄，头发是（对他们而言）仅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珍稀的惨绿色，皮肤比居住在罗马首都的元老院贵族更加惨白，身姿高挑挺拔，眼瞳深处闪烁着谜一样的深邃，即使不是先知也必定拥有高的贵血统。

正当两人考虑向米勒行单膝跪拜礼时——

“你们怀疑我的身份？”

米勒的声音在两人脑中响起，嘴唇却纹丝不动。

刹那间，所有的困惑都烟消云散，两人齐刷刷向米勒下跪，手压心口，无比虔诚：“尊贵的先知大人，请原谅我们的怠慢~”

米勒点点头，接受他们的跪拜，并要求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送自己去庞贝城。

“为您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说着，两人起身，身份较高的那人将自己的马让给米勒，骑上身份较低的人的马，护送米勒前往庞贝。

……

庞贝城是一座繁华发达的海港城市。

作为罗马贵族和富人们避暑地，庞贝城内，娱乐设施几乎遍地都是，人们迷醉在酒馆、剧场、浴室和角斗场带来的快乐中，没有人意识到毁灭即将到来。

当米勒在贵族随从的陪伴下策马进入庞贝城的时候，见到这一幕的罗马公民纷纷惊叹于他的惨绿色头发和自然散发的神秘高贵的气质，猜测他的身份。

“他应该是元老院某位大贵族的子侄，也可能是神庙的祭祀。”

“我更相信他是一名祭司，他的头发颜色太神秘太特别了。”

“说不定是先知……听说伟大的先知总是拥有异于常人的外表……”

……

沿街酒馆内，罗马公民们优越感十足地用俚语大声交谈，以为“外地人”米勒听不懂。

没想到——

“我全部听见了。”

脑中直接响起陌生的声音。

笃信神灵的罗马公民们顿时大惊失色，回过神后又无不浑身发抖，手中酒水洒落一地。

围在他们身边伺候的奴隶们因为没有收到米勒的声音，见状，纷纷露出困惑表情。

轻松将酒馆内罗马公民们的混乱场面收入眼底的米勒莞尔一笑，在虔诚的贵族随从的护送下，穿过热闹的街道，直奔庞贝城诸神庙中最大的阿波罗神庙。

——在罗马人的万神信仰中，太阳神阿波罗不仅主管光明、青春、医药、畜牧、音乐、诗歌，也时常代表主神朱庇特宣召神谕，预言未来，是备受民众欢迎的古典神。

庞贝是公元79年8月被火山灰吞没的（暴君尼禄死于公元68年）。

当时的罗马，主流信仰是多神教，罗马人日常提到最多的是翻译自希腊神话的罗马神话，阿波罗超级受欢迎。

罗马人推崇黑发蓝眼（所以DC三巨头常被夸是古典审美），认为是贵族血统的象征，金发是随着帝国的扩张、高卢日耳曼等地区并入帝国版图才逐渐进入主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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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烈焰庞贝（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