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

那是充满焦急地呐喊，包含了关切与担心。

谁在喊我？

大出血无情的带走青年尚且正常体温，身下的玻璃碎屑扎进制服，提姆努力的运用蝙蝠侠交给自己的呼吸法平复心率，却还是逐渐失去意识。

操/蛋的臭小鬼—!

“罗宾！”

到底还是失了分寸，沉郁的声音有些跑调。

凯拉夫合成材料和高强度碳纤维制成的蝙蝠战衣拥有极强的抗热耐寒功能，不过，被紧紧抱起的提姆还是感受到了温暖。

像往常一样站在水滴兽上的男人没有等来他的搭档，而是鸠占鹊巢的男孩。不知哪里招来的罗宾战衣显得异常不伦不类，更为扎眼的是刺客联盟的披风伴随着风在空中扬起。

达米安没有扒掉提姆身上的制服，不过他也没有找到其他合身的衣服，只单单套上罗宾的上衣以彰显自己现在的身份，没要短裤。

“目击证人说鬼灵是在他们面前被砍掉脑袋的…你是怎么出来的？达米安。”

正欲分享到手的情报，却不想来着却是本该待在房间里的男孩，蝙蝠侠话锋一转。

“这点困难打不到我，我能帮你，父亲。由我们两个人来对抗母亲的计划。”

“我已经有一个搭档了，不需要其他人，你做了什么？”直觉告诉男人，达米安出现在这里的肯定有猫腻，几乎是一瞬间，预想中的画面闪过脑袋，“罗宾去哪里了？！”

“他不干了，现在我才是你的罗宾。”达米安对自己的行动很满意，站在父亲面前是他，而不是那个次品。

可蝙蝠侠的反应出乎意料。

“…够了，达米安。”身后的披风像活过来一般起舞，尽情的展现主人的愤怒，随后又像无法触摸的烟雾那般飘走。

蝙蝠侠打开护臂上的定位系统，随后朝着蝙蝠洞的方向疯也似的赶去。

漆黑夜晚上的星河不知是谁的垂泪。

达米安沉默跟上。

“撑住…”将负伤的青年抱在怀里，蝙蝠侠的手指有些颤抖，天知道在看到提姆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模样时男人的内心收到了怎样的审问。

都是你的错。

“没事的，我止住血了。”恢复一点神智后，提姆说。腰侧上深深的伤口被按住，只有滴滴血粒滑出。

“他是我的敌人，我的竞争者。而我是你的儿子，正牌有权利取代冒牌货，这是刺客联盟的做法。”即使隔着面罩，达米安也感受到了盛满愤怒的视线。

缓缓地起身，蝙蝠侠小心翼翼的将提姆放到手术台上做简单的伤口处理工作。

“这里是我的地盘。”只留个达米安一个远去的背影。“提姆…还能动吗？”

“可以、、额啊啊...”不堪忍受的痛苦不再被理性压制，从青年的嘴巴里溢出来。

“我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达米安反驳道。

蝙蝠侠的行动力很快。

阿尔弗雷德被唤醒后很快接手了罗宾的医疗工作，“这点伤还不如我某天早上闪着腰带来的疼痛大呢，老爷。”

“可是...”

老管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随后又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步伐坚定的向蝙蝠洞走去，接手对提姆的治疗工作。

蝙蝠侠不能陪在儿子身边时刻关切，塔莉亚和人蝠军队蠢蠢欲动，两者之间不能兼得，好在还有阿尔弗雷德永远为他着想。

“跟着我，达米安。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小刺客一路上充当一位乖宝宝，没有再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罗宾的上衣被脱去了，这是在蝙蝠侠的命令下做的。

“我可以帮你。”达米安说。

“帮我？”走在前面的男人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你做的事根本无法取得我的信任，罗宾差点死于你手。”

提姆在二次昏厥前告诉了蝙蝠侠达米安的所作所为，包括他砍下鬼灵的脑袋当炸弹的事情。

“鬼灵至少不会再出来作恶了不是吗？”显然，刺客联盟的教育使得达米安不觉得杀死一个犯罪有什么问题，人终归是要死的。父亲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

“你的母亲把你送到我面前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为了打扰我的工作。”蝙蝠侠冷漠的回应。

“不是那样的！”局势失控，一切都朝着达米安未曾设想的方向滑去，不安感升腾，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我来当你的助手，我可以帮到你。”

蝙蝠侠蹲下身子，手指划过达米安脸上的面罩，随后用手指捻捻。

那是一种只产在某座非洲小岛由花粉而制成的涂料，从这个角度出发，答案只有一个，拉丝蒙特内丝。

“但她现在不在那里了。”如达米安所说，他从来不是一个笨小孩。

“直布罗陀，她在直布罗陀。”利用和波莉契约感应，塔利亚的行踪永远在儿子的心中。

蝙蝠侠投来审视的路线，达米安说的地点与他心中的答案不谋而合：“完全按我说的做。”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父亲。”达米安神色坚定。

以便最快到达塔利亚所在地，蝙蝠侠出动了他的火箭，当然在此之前他又去造访了一下朗斯通博士，将人蝠血清拿到手的同时大致知晓了塔利亚的目的。

“系好安全带，达米安。”坐在主位上的蝙蝠侠向身侧的达米安嘱咐道，即使有万般的不情愿也只能稍后再说。

“你还有火箭？”

“我还有不少不为人知的东西。”

达米安在来之前，通过塔莉亚悉数获知了关于父亲的一切，那是塔莉亚调查到的，但凡事都有疏忽，更何况对方还是心思缜密的蝙蝠侠。他有的敌人不一定能查得到，他没有的敌人肯定查不到。

“我们马上将要从两万五千英尺下降，然后在一千英尺左右打开降落伞，准备好了达米安。”

“哼，这种高度我五岁的时候就跳过了。”不管是高空跳伞还是和龙的休闲小游戏，这种程度都是只能当开胃菜的程度。

更何况龙会故意带着达米安去挑战生理极限，而塔利亚对诸如此类的小情况基本上秉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父子两人顺利降落到直布罗陀，一入眼的便是橘红色的蘑菇花和四溅的子弹。而美艳的刺客联盟首领正朝着他们招手。

火光和霞光将这片区域侵染成美丽的红色，海面上倒映着慌忙逃窜的军人，他们收到国家的命令来保卫自己的土地，却不想遇到的是类似于人类和蝙蝠杂交出来的怪物。

因惊恐而扭曲的五官成为记录悲剧最好的载体。

人蝠们张开自己的翅膀飞翔，即使蝙蝠侠早前销毁了许多只，塔莉亚手下的刺客们依旧前赴后继献上自己的躯体，一只漆黑的个体悄悄跟上，脱离原本的位置，冲上高空俯视陆地的景色。

蝙蝠侠一落地就和人蝠缠斗起来，而达米安则是直捣中心，冲着他老妈去了。某种程度还真是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典范。

“妈妈正忙着呢，宝贝。”塔莉亚一把踹走妄图近身的达米安，踢掉他手上从人蝠那里得到的刀。

对上蝙蝠侠的那只是变异程度最好的人蝠，强壮有力四肢加上那对发育完美的翅膀立刻成为了阻止塔利亚计划最大的屏障。唯一的遗憾就是经过龙的时候被火焰喷吐灼烧而有点曲卷的毛发东一块西一块的有些难看。

金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的观察着。

蝙蝠镖插进人蝠的气管里，嘶哑的吼声狂叫着表达痛苦，尖锐的爪子刺进男人的肩膀内。达米安冲过来将野兽的双手砍断，帮助蝙蝠侠摆脱困境。

痛失双臂的人蝠振翅而飞，得到少许喘息时间的蝙蝠侠终于对上塔利亚。“就在我们打斗的时候，朗斯通博士已经联合军队制定反人蝠战术，阿福和罗宾也都活着。”

塔利亚将达米安拉到自己的身边，男孩告诉她：“母亲，我毁掉了你的计划。”

“你给我的惊喜已经结束了。”

月光下一抹黑色盘上高空，将在暗处准备伏击的人蝠扯下脑袋，扔到蝙蝠侠脚边。这动静吸引力所有人的注意力。

达米安抬头看向星空，“拉冬？”

回应他的是更多从高空落下的人蝠脑袋。塔利亚皱起眉头轻轻骂了一句，却没有其他的反应。

于是还没来得及做好防备的蝙蝠侠便被一道黑色的闪电压倒了。

温热的呼气扑倒男人的下巴上，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龙向小鸟孵蛋一般，用前肢压住身下人的背，用尾巴一下一下的拍打还在挣扎的小腿。

“吾爱，挑战一下吧。如果你能改变我，那刺客联盟的所以资源都将为你所用，用来打击犯罪。”下雨了，越来越大的雨滴落到塔利亚脸上，身上。她随手一撩，露出脆弱的后颈。“我们会一起将达米安抚养成人，不仅如此，我们还会得到整个世界…”

达米安这次没有出手去救被困的父亲，母亲所说的，都是他内心深处渴望的。

龙松开蝙蝠侠，一路小跑到达米安身边，把脑袋躲到他的披风下躲雨。男孩隔着布料抚摸龙的脑袋，期待着父亲的回答。

“我可没时间。”

但蝙蝠侠为军队争取到了时间，可他们的计划不会考虑到蝙蝠侠的死活。消灭刺客联盟这个国际恐怖组织的首领诱惑可太大了。

“少将，鱼雷准备好了。”一个军装男人在远处的某座岛屿内朝着显示屏大喊。

塔利亚脚下的潜艇是从驻守这个地方军队手里劫掠来的，雷霄古对于这片土地一直秉持着和平的态度，但他的女儿可不尽然。

“亲爱的，你知道我总能得到我想要的，而我想要的就是你，父亲虽然罪该万死可他至少说对了一件事。我们一定会组成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家庭。”刺客联盟的首领将耳侧的发丝拨到耳后，一只手搭在达米安箭头，极力争取道：“世界上还有谁像我们一样？犯罪之王的女儿和最伟大的犯罪打击者，还有完美遗传我们基因的孩子。”

达米安的兜帽被重新盖到他的脑袋上，雨势有些过大了。

“加入我，那么我将发誓不再向人类世界发出任何威胁…”

“不可能。”蝙蝠侠斩金截铁的回复。

龙从达米安的披风下探出头来，此刻达米安终于表露出所有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苦恼与难过。一声类似于警告的喊声从喉咙里发出来。

“好吧。”塔利亚抱住达米安。尽情的展现属母亲的柔情。

“我的侦探，你的双面人生依旧令我作呕。”塔利亚皱起眉头，向龙伸出手来。“世界就是一盘混乱不堪的棋局，我们才是执棋者。现在，宝贝，你选择待在我身边还是你父亲那边？”

爸妈离婚你跟哪个？这个经典的问题终于还是落到达米安身上，他放软自己的语气说：“一定要我选吗？我更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

龙叼住达米安的披风。

那颗鱼雷发射了，一往无前的向着塔利亚所在的潜水艇奔驰而去，在水下滑出一道较浅的道路。

“人命不是玩笑，塔利亚！”整座潜水艇上只有塔利亚，蝙蝠侠和达米安三人，外加一条龙。

“当然不是了，侦探。”塔利亚按下手腕上的装置，不过一刻，潜艇被引爆。巨大的火光也挡不住达米安奔向母亲的身影，不过龙拉住了他。

“母亲——！”

男孩被龙叼走了，爆炸的冲击力击晕了他，但没有伤害到龙。他们穿过乌压压的云层，躲过直升机的光亮，飞到蝙蝠侠的面前。

刚刚爬上岸的男人湿漉漉的，可目光却锐利地盯着突兀出现的龙。这是展会上遇见的怪物。

名字是…达米安说的是…

拉冬。

波莉把达米安拉给蝙蝠侠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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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父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