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在接到一通来自you know who的电话之后，闷闷不乐的和海文告别。

海文笑着同他挥了挥手，在目送他坐上布鲁斯家的车子之后，又回到品酒会上。

她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声。

除了两位隐姓埋名的超级英雄在洗手台前剑拔弩张，品酒会上的气氛大抵还是很和谐的。

有三三两两的来宾聚集在一起，对葡萄酒的品质仔细点评，也有人站在酒桌边，将酒杯抵在鼻尖轻嗅佳酿独特的芬芳。

海文看着呈现蜂蜜一般色泽的白葡萄酒倾听倒入高脚杯之中，拿起的酒杯在灯光的映射下，显现出琥珀一般迷人的光泽感。她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杯白葡萄酒除却那股酸甜适宜的提子香味外，还带着独特的青苹果的香气，青涩恰到好处的中和了汲取过多阳光的葡萄的味道，叫那气味的层次变得更富裕、如同一股清风吹来，又在身前调皮地打了一个转儿。

微凉的酒液顺着举起的酒杯流淌，甜味与酸味交织在口腔中散漫，柔和的气泡在舌尖喉头拂出轻微痒意，于是饮酒者下意识再度汲取一口芬芳的酒液。

树莓味，再汲取一口。

荔枝味，再汲取一口。

吨吨吨吨吨吨吨吨……

“……海文？”克拉克的声音在耳边模糊响起，“你是不是喝得有点太多了？”

从遥远的身边传来的熟悉声音唤醒了海文迟钝的意志。

“不会哦，”海文认真摇了摇头，“我是医生，我没有酗酒这个设定。所以即使喝再多酒也不会醉的。”

只是，行动的确会稍微迟缓一点。

吃个香辣鳗鱼就会好了。

蟹肉蛋糕也行。

她说的是实话，但听在克拉克的耳朵里就是她已经开始说起可爱的胡话了。

他看着海文一本正经伸出手指伴随着脑袋一起摇了摇的模样，面上虽然努力摆出正经的神色，但还是不禁在心中感叹：哦，天哪，她可真可爱。

这时会场中突然传来连绵刺耳的响声。像是有人拿着麦克风靠近了某种极为强大的磁场，并且在这种磁场中将麦克风高高地抛起又落下——没接住，砸在地面上。在一阵刺耳的蜂鸣之后是一声欲聋的声响。

毫不意外，热闹的会场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耳朵。

啪啪、啪啪。

有人漫不经心对着麦克风拍了两下。

“先生们，女士们。”非常特立独行，抑扬顿挫，并且每一个语调都落在他人预想不到的地方。

像外国人在讲英语。

或者说像外星人在讲地球语。

“非常荣幸见到你们，当然，你们也应该很荣幸能够看到我。”

实则不然，看不到一点。

“恰如你们所见……”

看不见哦，什么都看不见哦。

“没错，我是外星人。”

真的有人会管自己叫外星人吗？

“当然，这是相对于你们所处的SEH6382星来说，我，是一名来自A243星的外星人，驾驶着你们口中的不明飞行物（UFO）。”

“……这家伙是个话唠呢。”海文小声对着克拉克道。

克拉克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对于外星人的态度并不像海文这样随意。

而另一边的布鲁斯韦恩，几乎已经进入到蝙蝠侠模式了。

与此同时，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外星人依旧在不知道哪里呶呶不休着。

“我们是非常友善的民族，对大家并没有任何恶意，说到底，我和我的同伴只是在旅游的过程中一不小心经过了这里。只是因为某种莫名的吸力——或者是不可抗力，在经过你们的星球时，我的同伴连带着他的休眠仓一起掉下飞船了！”

“……”

“……”

啊，这……

众人面面相觑。

“而我因为睡得太死……咳，因为旅行太过疲惫，在意识到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的休眠舱反馈过来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在一处农场里。所以我想请问SEH6382的各位住民，大家有谁曾把一个休眠仓连带着里面的外星人一起捡回农场去吗？”

是你吗？海文以眼神示意克拉克。

是你吧。布鲁斯露出不赞同的目光。

克拉克：……

克拉克：等等，不是我啊！

“是超人吗？”底下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

“听起来的确很像超人的族人在找他。”

“那超人会出现吗？会跟着他走吗？”

“走了最好吧？想到有外星人停留在地球上，还被那么多无知的人憧憬，我就觉得恶心。”

“喂，注意一下你的言辞。小肚鸡肠也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你才是让人作呕的那个！”

“不是我。”趁此机会，克拉克同海文小声解释，“在你离开之后，没多久我也离开那里了，现在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不会因此而迷茫了。”

海文看着他，回以灿烂的笑容。

她那双柔软白皙的手轻轻放在了克拉克的手上，安抚似的拍了拍。

她温柔的声音响起，带着甜甜的苹果和荔枝的味道：“那很好，我为你感到自豪。”

虽然他找的不是克拉克，但作为唯一一个地球上目前可以与外星人直接对话的……半个地球人，克拉克还是要对海文说出：“失陪一会儿。”

好在此时大家都已经认定这个外星人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友善外星人，有已经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当然也有不少部分的人对着自己身边的伴侣或者朋友说着失陪失陪、失礼了之类的话，然后面带尴尬地冲向卫生间。

克拉克和布鲁斯又一次面带尴尬的在排着长队的卫生间相遇了。

好在前面排队的男人似乎认出了布鲁斯韦恩，开始饶有兴致地同他交际。

“哦，韦恩先生，好巧啊！……你也来上厕所。”

布鲁斯：“……”

克拉克：“……噗。”

超人并没有经受过相关方面的专业训练，有点忍不住。

在和前面的那个男人经历了一系列尬聊，并以最后的“你先去吧，韦恩先生。”和“”不，不，我倒也没有那么急，还是你先去吧。”结尾后，克拉克非常有眼力的带着布鲁斯韦恩去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这是发生在大都会的事，且对方还是一个没有什么敌意的外星人，这你也要管吗？”克拉克问。

“这不过是他目前主动展露出来的信息总结的情报，并不保证是百分百真实。此外，这件事中还有许多疑点。”布鲁斯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克拉克问。

“这与你无关，超人。我猜你打算去找那个外星人。去吧。”将克拉克的态度套出来之后，布鲁斯就不打算同他讲其余打算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你知道吗，”克拉克在他身后轻声道，“对于同伴，你应该多一些信任的。”

“等你能摆脱那种，现在连触碰都触碰不到的精神控制的时候再说吧。”布鲁斯轻笑一声。

克拉克不解，但现在也不是要求布鲁斯为他解释的好时机。

他最后看一眼那个人莫名显得瘦削的身影，扭过头，向着信号发出的太空飞去。

可以说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个在太空中停滞的紫色与绿色相间的飞船。

克拉克看着这难言审美的飞行器，表情有些古怪。

飞行器上的外星人的确如他所表现的一样，十分友善。

甚至友善过了头。一见面就问克拉克，“你要吃一些小饼干吗？”

“不了，谢谢。”克拉克礼貌拒绝，“我来是想问一下你的同伴的事。”

“哦，你知道什么消息吗？”外星人被拒绝了也不恼火，只是开始用触手喂自己吃饼干。

如果外星饼干就是那种长得像鱼和水藻的结合体并且还会在盘子里一扭一扭的东西的话。

即使克拉克并不怕鱼、水藻或者虫子任何一种东西，但他还是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很抱歉，我并不清楚你的同伴的下落。只是你所描述的那些情况，让我想起了我自己。我也是沉睡着从飞行器上坠落，落到了地球上的一座农场里。真巧啊，不是吗？”克拉克试探。

不过这位配色和自己的飞行器一样一言难尽的外星人并不在意这份试探——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出来这是一句试探，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要是我的同伴像你一样强大，我也就不用担心他了。实际上，他现在还没学会飞，也不会交流，不会说话，胆子非常小。我稍微有点担心它会被地球上邪恶的科学家逮到之后拿去做实验。”

克拉克：“……”

你这样说了之后不会有更多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吗？你是真的想保护他吗？

那外星人并不知道克拉克这样英俊而正直的脸下面是怎样的腹诽。他像是怀着某种对地球上的人天真而纯挚的幻想，只是满怀期待的一边往嘴里塞饼干，一边道：“希望在那之前，就有下一个好心人为我提供同伴的消息。”

“下一个？你之前遇到了几个好心人？”克拉克发现不对，微一皱眉。

外星人道：“之前遇到了两个，一个脑袋亮亮的，看着就是个光正的好人。一个脑袋绿绿的，又穿着紫色的西装，很有品味，笑容非常灿烂、也很友善。”

克拉克：……

不好！

此刻还在背包里的外星人睡眠质量好得像个孩子。（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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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