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明媚，雷娜塔被晨曦晒醒，但睁开眼却发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她坐起来迷茫地望了一圈，才发现刚刚唤醒自己的是康斯坦丁手里金属反射过来的光斑。

小小的孩童正认真拼接着零件，钢锭在他手中变形、融化，随后凝固成需要的形状，一个炼金扫地机器人很快成型。

阳光正好，盘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康斯坦丁被镀上了一层柔光，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让雷娜塔的心都化了。

他成长得很快，即使外表没有什么变化，但只用一周就学会了日常英语听读写，还无师自通金属和火焰的控制方法。

见雷娜塔醒来，康斯坦丁抛下机器人，乳燕投林般跑进卧室，扑到她的怀里，“早上好……”

毫无防备的小朋友被赖床的大人卷到被子里，“乖，再睡一会会儿……”

康斯坦丁一点都不困，但也没有挣扎，乖乖躺平充当合格抱枕，等雷娜塔彻底清醒。

十分钟后，雷娜塔艰难冲破被子的封印，闭着眼完成洗漱才精神起来，一回头发现康斯坦丁已经迅速烤好吐司、热好牛奶、煎好荷包蛋和培根，正坐在餐桌前等着开饭。

她摸着隐隐作痛的良心，花一分钟对他高超的控火能力进行夸夸，开心吃掉了龙王用高阶言灵烹饪的早饭，“明天早上煎手抓饼吃吧！”

康斯坦丁兴奋地点头，他被雷娜塔给出的高昂情绪价值迷了眼，以至于没有想过四头身的自己正是该被大人照顾的时候。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都是为了锻炼他的自控能力，]雷娜塔心虚地安慰自己，随后通过吐司被烤得完美的脆边，再次确认康斯坦丁已经能够很好控制自己的力量。

接下来，可以进入下一个学习阶段了。

康斯坦丁不知道雷娜塔平静的神情下是疯狂更新的课程计划，他从书架上翻出鸭子骑车记绘本，趴在茶几旁，继续今天的娱乐活动。

许是天生身体不好，他的爱好都很文静，喜欢看猫和老鼠，也喜欢翻阅儿童读物，但更多的时候，都安安静静在客厅做炼金“玩具”。

满是盐分和湿气的海风穿过客厅，雷娜塔把小毛毯披在康斯坦丁身上，他低头闻了闻，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说它陌生，是因为气味的主人从未出现过，说它熟悉，是因为家里许多物品上都沾着这个味道，小到抱枕，大到床铺，张牙舞爪地宣誓着领地主权。

虽然没有从气味中感受到敌意，可康斯坦丁还是有些害怕，“他会过来吗？”

“如果你想见见他，”雷娜塔理了理小孩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

他有些纠结，最后被绘本上鸭子勇敢骑车的故事鼓励，“见面后，我该跟他说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按平时的习惯来就好，”雷娜塔告诉他，被大人迁就是小孩子与生俱来的权利。

康斯坦丁似懂非懂，在忐忑中等到了杰森的拜访。

杰森不是空手来的，他用一个毛绒玩具迈出了人类与龙王友好交流的第一步，发现高个子不会伤害自己后，康斯坦丁胆子大了一点点，从躲在沙发后聊天，到凑近跟前看《小王子》，只用了三天。

“太没警惕心了，”远程监控的布鲁斯皱眉，这么容易就被毛绒玩具收买，未来岂不是会分分钟被不怀好意的家伙诱拐？

“他还只是个孩子，”迪克不觉得康斯坦丁迅速接纳杰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欢快地说道，“小孩子吃吃喝喝玩玩就好，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过去看他？我准备了一整套乐高玩具。”

“肤浅，”达米安不高兴地说道，“康斯坦丁并非普通小孩，不要拿对待人类幼儿的态度对待他。”

布鲁斯欣慰地看向幼子。

“我研究过他的学习速度，到时候应该赠送工程材料学课本才对，溺爱只会浪费他的天赋，”达米安信心满满地拿出了一叠学习计划。

布鲁斯：……

“他可是青铜与火之王，天生就会操控和精炼金属材料，”提姆反驳道，“多学一点其他的，比如人工智能才更实用！”

“难得的童年时光应该好好享受！”

“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既然擅长制造就该继续深造！”

“拓宽知识面更重要！”

……

三个男孩谁也不服谁，都认为自己的培养方法更好，差点儿在蝙蝠洞里打成一团。

布鲁斯被吵得脑仁疼，看看几个已经完全被康斯坦丁外表迷惑的孩子，恨不得邦邦给他们两拳醒醒脑子，玩耍和学习都是小事，明明建立正确的三观才最重要！

阿尔弗雷德无视布鲁斯的臭脸和孩子们的打闹，把盛满牛奶的杯子放到众人手边，收拾好快被某只黑漆漆翻烂的学龄前儿童教育指南，清了清嗓子，“恕我直言，康斯坦丁少爷的未来教育计划应该由他的监护人决定。”

蝙蝠洞安静了几秒，随后四个人不约而同掏出手机，开始用信息轰炸雷娜塔。

“三岁看到老，如何培养孩子的好习惯……”

“开发幼儿智力的101种方法……”

“聪明的家长应该这样做……”

……

雷娜塔不理解家长们（伪）的焦虑，无视纷至沓来的安利信息，带着康斯坦丁一起玩种田经营小游戏——我的菜园。

“干的不错，”杰森满意地发现他十连抽出了金卡，拍了拍小孩的头，“以后我的号也由你来抽，记得顺便签到，再清一下日常任务。”

雷娜塔见状也把日常任务托付给了康斯坦丁。

抱着三个手机，康斯坦丁开始了每天兢兢业业的打卡任务，期间陆续从游戏里结识了几个人类朋友。

慢慢习惯与朋友线上聊天的康斯坦丁不知道，这个手游是雷娜塔特意为他开发设计的，里面所有的玩家账号背后都是蝙蝠家成员和被查过N遍的儿童心理学专家。

“他是一个敏感而善良的孩子，曾经被别人伤害过，所以十分怕人，”雷娜塔告诉专家们，“我希望通过线上的沟通，让他重建与外界交流的勇气，学会分辨善意和恶念，在融入社会的同时更好保护自己。”

蝙蝠家层层严选的心理专家很有一套，他们句斟字酌，以最大的善意向康斯坦丁展示外面的世界，激发他好奇心的同时，委婉引导他思考复杂的人际交往问题。

康斯坦丁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

******

杰森拿出全家福，挨个向康斯坦丁介绍，他没有说太多，只简单介绍了名字、年纪和家庭地位，留下许多空白给孩子未来自己探索，不过最后还是指着布鲁斯告诫道：“注意防着他进厨房，不然他会把你拉低到家政白痴的水平，再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平等地让所有人痛失美食。”

康斯坦丁疑惑地歪歪脑袋，他听出了杰森语气中的认真，但没见识过黑暗料理的小朋友太过乐观，以至于竟然想知道布鲁斯的厨艺到底有多糟。

布鲁斯眼睛一亮，不过作为成年人，他犹豫一瞬后还是颇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做下厨以外的事，如果你愿意来哥谭的话。”

离群索居不是长久之道，在康斯坦丁已经能稳定控制力量的现在，布鲁斯倾向于把他接回人群之中，只有足够的爱，才能浇灌出坚定的向善之心。

康斯坦丁愿意跟布鲁斯见面，他们之前在线上聊得很好，但又害怕遇到坏人，恶补许多常识后，他已经知道哥谭是一座民风淳朴、人才辈出的城市。

无措的小孩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大人。

杰森把他抱起来，无所谓地说道：“我们的想法并不重要，你怎么想才最关键，要出去亲眼看看外面的样子吗？”

康斯坦丁没有回答，布鲁斯和杰森也没继续追问。

之后是学习时间。

经历过多轮争辩，康斯坦丁最终定下的课程主要集中在人文历史方面，只间或学一些自然科学知识。

今天恰好是化学第一课，在读到教材的时候，他陷入了疑惑：“书上说空气由氮气、氧气、稀有气体、二氧化碳、可吸入颗粒物等组成，为什么没有提到火元素呢？它们明明就在那里。”

“因为只有极少数的个体可以感知火元素的存在，”杰森没有试图隐瞒，“你生来与众不同，可以轻松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好比要把钢筋融化，你只需要操纵火元素就可以做到，我却需要借助熔炉的帮助。这本书是写给那些跟我一样的家伙看的，我们自己不能直接控制金属与火，所以使用规则定律和工具撬动世界的变化。”

康斯坦丁难过地低下了头，他不想与众不同，虽然没人说过，但他隐隐知道那意味着排斥和孤独。

“不要担心，”杰森把他抱起来放在怀里，“每一个人都是独特的，有的人擅长计算，有的人擅长写作，有的人很能打，有的人很会说……你只是格外擅长控制火元素而已，不同个体之间的感情和友谊不取决于他们的相同之处，只关乎彼此能否包容不同的地方。”

“就像我们？”康斯坦丁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像我们，”杰森亲了亲他的头发，“你会因为我不会操控金属就讨厌我吗？”

康斯坦丁用力摇了摇头，“我喜欢杰森，但是……外面有好多人……”

“不要害怕，”杰森眺望窗外起伏的海浪，“人类是一个很大的群体，他们之中有排外、刻薄、以伤害他人为乐的坏蛋，也有包容、大度、喜欢和平共处的好人，你要慢慢学会分辨他们，听从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再决定怎么跟他们相处。”

“我……我想见见布鲁斯，”康斯坦丁最终鼓起了勇气。

以后平行宇宙之间交流：

主宇宙：布鲁斯靠什么诱惑胆小的龙王走进人群？

现宇宙：靠他的厨艺。

主宇宙：……？……！

红头罩辣评：MD，老头子的厨艺居然是能把龙王毒傻的生化武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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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番外：喜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