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已经到了跟前，但想再去阻止什么却早已迟了。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艾维的脑子冲击到一片空白，他愣愣地看着伊洛蒂乘坐的那辆出租车被另一辆卡车撞飞，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之后，狠狠地砸在地上。

这个过程在艾维的感知中仿佛是一场慢放的无声影片。

车身的金属在撞击中扭曲变形，玻璃碎片四散飞溅，洒落在冰冷的街道。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墨色的痕迹，又最终不堪重负地被击飞。

随后而来的巨大的轰隆声将艾维震醒。

艾维立刻扑到不成形的车旁，用力掰开车门，想把被困车内的伊洛蒂救出。

映入眼帘的却是刺目的猩红、和女孩被巨大撞击力扭曲到失去人形的身影。

她的红发凌乱地散落在血泊中，曾经碧绿如澄澈湖水双眸此刻紧闭，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伊洛蒂？”

艾维小心翼翼地轻声试探，声音颤抖，带着些许沙哑。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手，想要触碰面前的少女，好确定眼前的场景是不是只是一场噩梦。

手指刚刚碰到伊洛蒂的衣角，就如触电般缩回。

多么可笑的无意义行径。

有好事者围了上来。有的人拿出手机兴致勃勃地拍照，全然忘记了悬在头顶还未解决的炸弹。有的人低声和同伴窃窃私语，胡乱猜测着这个蒙面怪人和死者的关系。

他们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嘈杂。

但此刻，艾维已难以分辨周围人议论的具体内容，他只感觉每一个人都在嘲笑他的愚蠢和无能：明知道黑面具会去针对伊洛蒂、明明一路都在保护她，却因在最后关头被不相干的事情所干扰，最终发生惨剧……

他定定地望着少女失去生机的染血面庞，攥紧拳头，指甲刺破皮囊，伤口流出伪装的红色液体。

但他没有任凭悲恸的情绪掌控自己，慢慢转过身，用尽量平稳的声线询问旁观者：“有人报警了吗？”

好在不是所有的哥谭市民都失去了良知，一个中年女人站出来说她报警了，救护车一会就到。

艾维牵动嘴角，勉强扯出个笑来道谢，又忽然想起自己带着面罩对方看不见。

他深叹口气，四周环望，却找不到刚刚卡车的影子。

——那辆车趁乱开走了。

这明显是一起有预谋的事故，谋杀者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连无辜的出租车司机都不放过。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找黑面具好好“谈谈”。

……

虽然因为上次艾维的闯入，黑面具更换了他的主要据点，但找黑面具手下带路这件事艾维一回生二回熟。

skip过流程，艾维成功伪装成汇报工作的下属，见到了黑面具本人。

看着那张铁黑色的狰狞面具，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艾维直接冲过去扯着对方的衣服、把他那张可恶的面具、连带着脑袋一起砸向地板。黑面具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黑面具身边的几个持枪护卫也被艾维用伸出的肢节触手抓住、丢到窗外，惊叫在重物落地声之后戛然而止。

区区二楼，应该摔不死人，但艾维还是去窗口那看了一眼。

确认那几个人没原地去世后，艾维转过身，俯视着试图从地上狼狈站起的男人，逆光的双眸淬着冷意。

艾维刚刚那一下砸的不轻，黑面具头晕眼花，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为了不显弱势，他大声呵斥般询问：“你是什么人！”

艾维向前走近了几步，又一脚踹向对方胸膛。黑面具还在头晕，没躲过艾维的动作，重心偏移再次摔回地板，但他同时也迅速从对方的视野盲区处掏枪射击。

如此近距离的射击让子弹成功在艾维身上打出几个洞，黑面具预料之中的两级反转没能发生，艾维只是动作停顿了几下，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是梦魇。”

艾维没有像蝙蝠侠那样刻意压低声线，只是用平淡的语气回应。这与此刻的氛围格格不入，给人一种ai合成人声般的违和。

黑面具无法忍受被别人俯视，他想再次站起却被艾维狠狠踩住心口，肢节触手也收走了他的枪。

艾维紧接着问：“伊洛蒂·莱斯切尔，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哈，梦魇，新来的义警。我听说过你，但你说的这个人我可不认识！”黑面具堪称嚣张地冲着艾维大喊。

此刻走廊中的巡逻人员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要进来，被艾维的触手及时堵住门。

“……混蛋。”

艾维踩人的动作更用力了一些。

黑面具感到肋骨几乎要被压断，没忍住发出闷哼，随后吸着冷气，换回正常的音量道：“我不在乎你口中的那个婊子是谁。我知道你不杀人，而我可以让警察以非法侵入和故意伤人的罪名把你带走。”

“这个女孩刚刚被你安排的人杀死，结果连她的名字的印象都没有？”

艾维的声音依旧平淡，不带一丝起伏的情绪，仿佛在谈论与他无关的事情。

“什么鬼！蠢货，我警告你，我的手下肯定会叫来警察，别把什么乱七糟八的事扣在我头上！”

艾维沉默了，他在脑中反复复盘这件事，发现事故发生的时机确实太过巧合。

……真的不是黑面具？

但如果不是黑面具，那还有是谁会去杀伊洛蒂？

艾维只是一时冲动找上黑面具，他并没提前想好要怎样对付他。

他和黑面具双方都清楚，就算他现在再用些力能直接压塌黑面具的胸腔，他也不会去这样做。

众所周知，哥谭的义警不杀人。

但黑面具身为黑邦老大，丝毫不怕义警的制裁，还用想报警的方式来威胁他离开？

黑面具真欠打，艾维想。不如把他打一顿再走吧。

可惜，艾维还记得小丑还没被蝙蝠侠抓进阿卡姆，现在在正在外面胡闹呢。

艾维只好把黑面具也砸碎玻璃丢出去，自己也从窗户离开了。

作者最近手感极差，这章写的一直不满意，断断续续修修改改拖了好几天(°ー°〃)

实在对不起小天使们orz，大过年的写这种地狱情节还卡文（深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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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业火浊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