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场景很诡异。

众多宾客簇拥在募捐箱前，握着笔开着支票，布鲁斯站在台上的一角，底下的科波特则仰着头，用那种讥讽的表情看着他。

尽管两人离人群的集聚地有着一段不小距离，但布鲁斯还是能明显感觉到，有不少人正隐秘的关注着这里，期待着一场波涛汹涌的对峙。

布鲁斯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这个满脸写着野心的男人的身上。

“我以为你正专注于打理那块‘旅游胜地’，而且我不确定你是否愿意参与韦恩的家宴，”他顿了顿，思索着一个合适的称呼，“……奥兹。”

“哦，布鲁斯，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科波特圆滑的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愿来参加‘韦恩’的家宴？”

“……也许是没有先例。”

“那你就错了，布鲁斯，实际上，我很愿意参加，”科波特笑着说，“我喜欢你，喜欢韦恩科技，喜欢韦恩集团……我至今还怀念你那间极其宽敞的办公室，告诉我，你觉得我当初留下的装潢怎么样？”

他指的是曾经代替布鲁斯成为韦恩集团CEO的事。

毫无疑问，这是一记挑衅。

布鲁斯拧了下眉，回忆着从电脑中看到的那些资料，缓缓说道：

“如果你指的是那些企鹅雕塑的话，它们最终被董事会送去了一所学校，充当孩子们的娱乐道具。”

他顿了顿，评价道：

“从观赏性的角度来看，它们算是合格。”

“算是合格？”科波特反问，不再试图隐藏话语中阴阳怪气的意味，“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娇贵，挑剔，布鲁斯。那些雕塑可都是我请了意大利名匠设计的！”

是啊，我知道，布鲁斯想。

而且用的还是“我”的钱。

“真遗憾，你居然一点也没能领会到真正的高雅艺术——”科波特叹息似的摇头，“但我想，当初你那么急切的将办公室里的装横全部送出去，恐怕并不单单是由于审美上的差异吧，而是因为你在害怕，害怕经过我手的韦恩集团会变成科波特集团……”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谁知道呢？”科波特眯了眯眼睛，“就像当初你派那位’蝙蝠侠‘来对付我的时候，可曾想到我现在能够东山再起？”

他指的是最近在哥谭发展迅猛的科波特集团。

“哦，对了，”科波特补充道，“这也得感谢你的帮助……”

面对他的嘲讽，布鲁斯无动于衷，指尖轻轻拂过袖口，那里的微型装置传来一阵规律的波动。

这是来自阿尔弗雷德的信号，确认了企鹅人没有带额外的打手进场。

于是他沉下脸，坦言道：

“我觉得不必绕圈子了，奥兹，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何必摆出这副脸色呢？”科波特抬高了语调，听起来非常尖锐，“我只不过是对你要发起的这一项有关慈善援助的项目感兴趣罢了……‘给所有的孤儿一个梦’，多么动听的口号啊！可偏偏从托马斯·韦恩的儿子口中说出来，却显得格外讽刺。”

他向前一步，用伞尖重重的敲了下地板：

“人人都知道，你父亲的成功，是建立在无数破碎的家庭之上的！”

布鲁斯沉默着，凝视着那双深黑色的眼眸，那其中明晃晃的恨意几乎能将人灼伤。

但这股仇恨又不是全然针对他的，他很清楚……这股仇恨的源头是什么。

这个世界中，他的父母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路。

他们表面上依旧是慈善家，但是背地里却隐藏着一个大秘密，直到“阿卡姆小姐”事件发生之后，这个世界的自己才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托马斯·韦恩选择和法尔科内合作，将科波特的母亲关入阿卡姆精神病院，帮助其侵吞了科波特家的财产。

那段作为证据的录像至今还存放在蝙蝠电脑之中，这也是布鲁斯能探索这些陈旧过往的重要依据之一。

布鲁斯在心中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如果你是来阻碍项目开展的话，这里不欢迎你。”

科波特冷笑了一声，收起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用雨伞支着地面，挺直腰背，说道：

“阻挠？我可没这么说。”

他将手伸进西装的口袋，慢条斯理地从中取出了一支笔和一张支票，而后，他在那张支票上写下数字，慈善基金会的名称，签下姓名。

布鲁斯眼神微动。

按理说，科波特该将支票递给工作人员，或是直接放进募捐箱，但他没有，而是忽然伸出手，猛地拽向布鲁斯的领带。

矜贵的，毫无防备的花花公子显然没料到这下突袭，瞬间失去平衡，从矮台边缘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摔倒之际——始作俑者却又迅速伸出手，单手按在他的前胸，轻松的将他扶正。

意味深长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不好意思，这个角度让我的脖子很难受，不过……总是高高在上地俯视别人，你不觉得有点失礼吗？”

“……”

重新站稳之后，布鲁斯径直拍掉了那搭在自己胸前的手。

科波特挑了挑眉毛，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抗拒：

“顺带一提，我真没想到你刚刚会闪不开，多年的懒散生活让你的肌肉萎缩了？布鲁斯？我想我该真诚的建议你去学些格斗技巧，新闻上说你昨天又被绑架了？如果现在连别人拽你一下都闪不开的话，恐怕你得在自保的手段上下更多的功夫……”

布鲁斯冷冷的回复：

“不劳你费心，奥兹。”

科波特笑了笑，将那张折好的支票塞进了布鲁斯胸前的口袋。

“好吧，好吧，”他故作无奈，“你总是不爱听我的建议……那这就当是我为那些孩子们尽的一份力，你不会拒绝吧？”

布鲁斯垂下眼，拿起那张支票，就在指尖触及到其表面的一瞬间，他意识到那其中还夹着些别的东西。

——是一张黑金色的邀请函。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最近投资了餐饮行业，”科波特从容的解释道，“我在港口附近的海域上搭建了一家餐厅，名叫‘冰山餐厅’。”

这张邀请函的设计十分精美，黑色的底色上，金色的纹路如流水般蜿蜒，勾勒出一座富丽堂皇的餐厅的剪影。

“本周五就是开业仪式，我给你留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期待你的光临，布鲁斯。”

布鲁斯翻转卡片，在其背面，他看见了一行金色的小字：

——哥谭的未来，属于科波特。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商业对手发来的邀请函，布鲁斯可能并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对方是另一个世界的企鹅人的话——

他必须弄清楚对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这对cp[化了]

（修改了一个小bu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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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