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句惊天动地的话。

听到的人无不露出了不可思议加惊恐的表情，就连一向镇定的娜塔莎也情不自禁地瞪大了她那双眼睛。

安东尼料到了他们的表情，这个反应就像是他从贾维斯那得知这个世界的史蒂夫·罗杰斯是英雄一模一样。

一个人的性格究竟有多天差地别？

从一个温柔的，可以为队友挡下手榴弹的无私的人，逐渐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九头蛇队长杀了佩姬·卡特，杀了霍华德·斯塔克，杀了娜塔莎·罗曼诺夫。

但是平行世界终究是平行世界，安东尼明白这一点。无论是那个世界，九头蛇队长都不是个对他们有利的人物。

他有点想去看那位托尼·斯塔克的女儿。

好像叫摩根？

只要不打扰他们，偷偷去看一眼也没事吧。

越是想这个世界有一个和自己血液相连的人，安东尼的心底就情不自禁好像燃起了一团火，火光跳动着映出他心里对家庭的渴望。

·

自从有了摩根之后，佩普就选择在家办公，这样可以在工作的同时照顾小小的摩根。

但是现在这家里，多了一些感伤。

摩根在家门口和小笨手玩着捉迷藏，脸上带着托尼已经退役的钢铁侠头盔，一头棕色的发丝从头盔的缝隙中露出搭在肩膀上。五岁的摩根并不明白死亡的意义，对她来说爸爸或许就像是以前一样去拯救世界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她仍旧开开心心，只是比从前更喜欢吃芝士汉堡。

或许她也发现了爸爸有一会没有回来了。

她钻进帐篷里，把自己裹在毯子里，等着小笨手过来找她。只是这次小笨手动作很慢，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动静。

安东尼悄悄来到了斯塔克家的后院，他刚刚到，就看见的一顶小小的帐篷，和一个他熟悉的老朋友——

小笨手发现了他，这只傻傻的机械臂大概是知道安东尼的面部识别，远远地就过来了。

安东尼蹲下来，摸了摸它那熟悉的金属手臂，上面仍旧有着他以前在上面留下的划痕，只是更加陈旧些。他的那个在那次爆炸里变成了碎片，再怎么也造不出像它这么傻的机器了。

小笨手用机械臂抓住了他的衣服，试图把他拉到帐篷那去。

安东尼突然知道了那一顶帐篷属于谁。

“不——我不能让她看见我——”安东尼拉扯着他的衣服，但是小笨手抓得异常用力，他刚刚想一抬头，看见了小小的女孩裹着小毯子站在那。

安东尼忍不住叫了一声：“Shi——t”

摩根歪着头看着他，头上戴着的钢铁侠头盔因为刚刚钻出帐篷掉在了一边，露出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和那一双眼睛。

听到安东尼骂的脏话后，她甜甜地笑了：“Shit.”

安东尼看见那小家伙有样学样地也骂了一声狗屎，暗觉不妙，“小孩子不能说脏话，嘘——”

“Shit——”摩根还是甜甜地说着不雅观的词汇。

只是她这次说完后直直地冲着安东尼跑了过来，小短腿跑起来倒是挺快，只是安东尼怕她撞到自己坚硬的假肢会疼。于是他不得不蹲下来用手抱住了她。

这小家伙怎么就不认人——

安东尼有些担忧摩根·斯塔克被拐跑的可能性。

“爸爸。”小家伙埋在他的胸口说。

安东尼怔住。

“爱你三千遍。”

她不是不认人，只是太会认人了。

安东尼抱着摩根好一会，也不忍心把她推开。

摩根也干脆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抓着安东尼的头发一拽一拽，“爸爸没有胡子。”

她笑得坏坏，嘟着嘴想要亲一亲。

安东尼用手抵住小孩的嘴唇，说：“我不是你爸爸，叫哥哥好吗？”

“爸爸。”摩根还是坚持说。她的声音因为安东尼的手掌有些闷闷的，还顺便糊了安东尼一手口水。

小笨手高兴地在两人边上转圈圈，机械手臂时不时地升起又降下，就像是在庆祝一样。

佩普站在屋内的窗户那看了好久，泪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襟。她吸了吸鼻子擦去了泪水，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出了门，“摩根，进来吃饭了。”她也看着安东尼，“你也一起来吧，今天的意大利面做的多了。”

坐在餐桌前的安东尼有些不安，他有些焦虑地看了看天花板，想要寻求一点点安慰。

【很高兴又见到你了，斯塔克先生。】星期五的声音突然响起，打了个安东尼措手不及。

【我和佩普提起了你，随后尼克·弗瑞也告诉了她，谢谢你的到来。】

“谢谢。”坐在小椅子上的摩根学道。

“我应该谢谢你们。”安东尼说。

斯塔克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一句话就是霍华德觉得他父亲是个混蛋，而托尼觉得霍华德是个混蛋，但是他们终究是最别扭也最爱对方的彼此。

斯塔克家的女孩似乎就不一样。

这位几代来的第一位斯塔克小姐似乎把前几代斯塔克先生所有的别扭都消化，最后变成了她心里的爱。

听听，

爱你三千遍

多美的一句话。

安东尼记得当时霍华德答应给他做假肢，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霍华德深藏在眼底的温暖。也或许是从前从来没有像那天那么专注地观察他的缘故，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奇怪诡异，安东尼在那场灾难前就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不爱他的，只爱着他的事业的混蛋。

他准备出院的前一天，斯塔克宅发生了爆炸。

一切都瞬间变成了灰烬。

直到佩姬·卡特送来了一套假肢，“霍华德几天不睡觉，倾注了他的全部完成了它们。”假肢十分精致，安东尼可以看得出这是完全按照他的身材来的，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声谢谢。

他用他的左手抚摸着那光滑的材质，指尖偶然触碰到了一滴滚烫。

自己居然是哭了。

佩姬叹了一口气，她弯下腰，抱住了安东尼，并抚摸着他的头：“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

一切都没有好转。有的时候安东尼会想这个世界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公平。自己现在就像是一片树叶，掉在土里，却又被风吹走，飞飞停停地毫无目的。安东尼陷入了迷茫。

14岁的他不可能直接成为斯塔克的CEO，他的叔叔会暂时掌权，而安东尼这是需要进行艰难痛苦的复健训练。

佩姬派了一个人来帮他。

“我希望你有自保的能力，安东尼。”

谢谢摩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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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斯塔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