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说的是实话。

事实上，只要她真的采访到了布鲁斯·韦恩，她就一定会需要另外开一个小板块，来深挖他痛苦的童年，以及曾经韦恩集团的衰落。或许也会在其中加上一些恶毒下流的猜测，好让娱乐版更加畅销。

她和布鲁斯对视——这是和她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布鲁斯·韦恩。

他不同于她记忆里的那样富有领导力，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感觉，没什么攻击性。

在她的注视下，布鲁斯·韦恩道：“娱乐版块？”

克莱尔点点头。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他再一次询问。

感受到同行的视线，克莱尔压力倍增，只得把准备好的问题抛出：“您对之前有人传您不露面的那几年是因为精神状态不佳在接受治疗，和您因为吸-毒过量接受治疗这一类的传闻怎么看？”

“那么，如果我说这些传言都是假的，你们是不是会写我拒不承认？”布鲁斯道。

克莱尔默认了。

布鲁斯笑了，“那我就说传闻是真的吧。”说完，他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从西装的上口袋里抽出一张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名片，递给了克莱尔。

闪光灯在此刻瞬间闪起，把两人的脸照得雪白。

克莱尔在怔愣中结果那张名片，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哥谭王子微微后退，走进了拍卖会的大门，头没有回哪怕一下。

她低头看向那张黑色的磨砂名片，上面是用白色数字勾写的布鲁斯·韦恩的私人号码。

吉米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哇”了一声。

让克莱尔如梦初醒，把那名片放入了自己的手包中。

边上一些同行的眼睛里就差喷出火来了。

但克莱尔知道，这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他不仅是布鲁斯·韦恩，他还是蝙蝠侠。

克拉克再一次听到了克莱尔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只是这次和初次见到时的并不一样，这一次的心跳声，有力无比，更像是兴奋。

而布鲁斯·韦恩，也是进场的最后一名了。

吉米提醒克莱尔离开，克莱尔一只手拽着装着名片的手包，一边帮着把相机镜头盖子盖上，并让吉米和克拉克传话，让他回头把初稿写给她。

克拉克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克莱尔·琼斯不直接和自己说，而是要让别人传话。

克莱尔也很想克服自己的这个障碍，但还是需要时间。

采访结束，就可以各回各家。吉米还得把摄影机里的数据去公司备份，便是先走一步，独留下了克拉克和克莱尔在路边等车。

“呃……琼斯小姐，你家在哪？或许顺路？”克拉克没话找话。

“不顺路。”克莱尔说着，随手打了一辆车，坐进了车里。

克拉克用超级听力听见了她对计程车说的地点，有些苦恼地挠挠头。

明明就顺路啊……

自己是哪里冒犯到她了吗？

工作第一天就遭遇滑铁卢，让克拉克有些窘迫，就连在回家的路上都有些心情低落。

克莱尔知道超人可以听见自己说的话，所以其实说的是另外一个地点。等到真的到了那个目的地，她才是让司机开向她真正的家。

等到了家，她的第一件事是拿出那张名片，看着上面的数字，想着到底要不要打。

她的的确确是看见他那口袋只有这一张名片，如果是特地准备的，那他是知道自己是谁了吗？又或者他有什么别的事情，要交给一个娱乐板块的记者来做？

做了这么久九头蛇的人，让她都有些神经过敏。

正想着九头蛇，但属于九头蛇的通讯器滴滴作响，让她吓了一跳。

九头蛇很少连着两天都联系她。

这样想着，她还是接起了电话。

“阿尔忒尼斯，九头蛇出了个叛徒，我们需要你在暗处将他击杀。我们接到线报得知他是神盾局的卧底，务必清理干净不留痕迹。地点已经发送到你的邮箱，祝你顺利完成任务。”说完，对面顿了顿，“九头蛇万岁。”

“九头蛇万岁。”克莱尔回道。

打开邮箱，地点就在自己三个街区之外。想了想，她决定冒险。

如果这人真的是神盾局的间谍，那么或许是自己从九头蛇脱身的唯一机会。

这样决定着，她把那张名片放入抽屉里，带上一把手枪换上常服，确保可以遮住脸部特征后便是朝着目标地点走去。

到了现场，她才意识到九头蛇到底有多么无耻。

这，是目标的家。

他的妻子正在其中与他共进晚餐，嬉笑着，看起来十分恩爱。

但有可能，这位妻子也是神盾局的特工。因为按照常规来说，卧底的家庭信息必定是被伪造的。

在确认了附近没有别人，也没有摄像头后，她按下了门铃。

里面的嬉笑声瞬间停滞，只留下一片寂静。

那就是都是特工了。

克莱尔放下了一半的心。

来开门的是目标妻子，她在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克莱尔后，问：“你是谁？”

“我是你丈夫的同事，约翰逊夫人。”她道，“他落下了一些文件，可以让我进去说话吗？”

门那头已经抽出手枪的约翰逊对着妻子摇头。

“听着，约翰逊今天不舒服，什么工作文件可以等到明天再说吗？”女人拖延时间道。

“我恐怕不行。”克莱尔虽然没有恶意，但也不能确保对方不会先下手。微微侧身，防止直接透过门板子弹伤到自己，“我是来帮着一起处理的，麻烦让我进去说话，夫人。死线(deadline)就在今晚，我恐怕这个文件十分紧急。”

闻言，听懂了克莱尔说的话里关键词的约翰逊，终于踌躇着出了声：“我以为这个项目只有我一个人负责，女士！你并没有职责需要帮助我——”

他的言下之意，恐怕就是宁愿自己死了。

克莱尔闻言，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道；“没有时间了，先生。让我进去说话吧。”

门终于被打开，但他们显然并没有放松警惕。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在她进入屋内后便是迅速关上了门。

克莱尔进门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和耳朵。

约翰逊了然，道：“这里没有监视器和窃听器。”

“九头蛇让我来杀你，并表示已经得知你是神盾局的人。”她直接切入主题，没有给两人什么缓冲的时间，“我可以伪造你们的死亡，但你们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们？”约翰逊问道。

克莱尔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翻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也是神盾局的卧底，但在之前的一次行动时，我的接头人已死。我已经脱离组织三年多，得知你也是神盾局的后，我不得不这样做，只有这样，我才能回到神盾局，再一次能够给予组织情报。”

“所以你并没有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约翰逊这样道，“如果是这样，我便不能直接为你担保。”

“我不需要你的担保。”克莱尔说，“我只需要一个接头的机会。”

约翰逊点点头，问：“你要怎么不被他们怀疑？”

“这个，你们知道得越少越好。”克莱尔的声音放低，在约翰逊的心里听着只觉得有些诡谲。

她掏出了一只抽血袋子，递给了两人。约翰逊自然也在瞬间领悟，拔出针头便是往自己胳膊上扎去。鲜血很快充满了袋子，一直到约翰逊太太问：“我呢？”

这是克莱尔考虑不周，只准备了一只。

约翰逊道，“保命吧。”他说着，见血袋还没满，便是拔出了针头，也顾不上什么交叉感染了，两个人的鲜血灌了一大袋子，足够克莱尔伪造出凶杀案现场。

最后，他没有收拾行李，而是带着妻子循着逃生路线，离开了现场。

克莱尔见两人顺利出逃，先是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射了两枪，便开始将血液为造出符合弹道和血液飞溅的形状——这让她废了不少功夫。

她当佣兵时其实经常做这一类事情，那时候的客户要求稀奇古怪，伪造现场在她看来算是专业对口。

只是尸体，她需要另寻出路。

将房门虚掩，做出被闯入的模样，她离开了房间，并站在风中，散去自己身上被熏出的血腥味。

等到差不多散去，她才是再次潜入黑暗，回复了九头蛇的任务讯息：

“击杀已完成，尸体被沉入海湾，现场尚未清理。”她只是个工具，清理的工作自然有另外的人来验收，这也是为什么她需要布置现场和他们血液的原因。

清场这一技能，她本就不应该有。

对面只回了一句话：

“收到。”

关闭了通讯器，克莱尔才是弯弯绕绕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时间已然不允许她拨打布鲁斯·韦恩的电话，只得明天再说。

她现在只希望，神盾局可以快点注意到她，并给她一个接头的机会。

在这样一个情形下，特别是在她已经知道九头蛇不可能成功的情形下，早日脱身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神盾局真的会听她的一面之词吗？

克莱尔猜不准。

克拉克：（疑惑地走来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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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记者好难当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