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的沐浴下，我慢吞吞地睁开了眼。朦胧的视线中，一个风衣男如同雕塑般伫立在我的床前。
我从床上弹起来，“我的天！你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
Castiel耸了耸肩，“七个小时四十分钟。我们走吧。”
我边收拾边抱怨：“Castiel！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变态吸血鬼一样盯着别人睡觉！你真的一动不动地站了这么长时间？别干站着，快来收拾东西。”
Castiel已经习惯了听到各种他难以理解的话。他任劳任怨地把我的剑递给我，接着若有所思地说：“你知道吗，我发现自己有一把武器。”他的风衣袖口凭空伸出一把类似于短剑的baby knife，外表光滑，闪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是我从未见过的高级工艺，看不出一点锻造痕迹。我从他手中接过时能隐隐听到类似鸟类的鸣声。
我敬畏地将武器还给他，“你还记起了什么？”
Castiel的蓝眼睛暗淡下来，迷茫地喃喃道：“我记得我应该会飞......好像是个战士......我应该为正义而战......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该听谁的话......”他紧紧皱起眉，双手捂住脑袋，痛苦呻吟。
我急忙拍拍他的肩，“嘿，Castiel，Cass，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他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放轻松，Cass。你现在在异世界，和我一起。失忆很痛苦，我知道有个人，他也有过这种经历。”
“听着Cass，你不必听命于任何人，当你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遵循你的心。”
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补充道：“不过你现在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跟我一起去另一个世界找我的朋友恢复记忆。振作起来，Cass，我们走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Cass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跟着我走出了旅店。我们打算找一个偏僻的巷子打开世界之门。我不想毁了旅馆的房间，也不打算给旅馆老板留下客人凭空失踪的心理阴影——虽然他人不怎么样，但总该对文明世界的智慧生物心存善意，就像查尔斯说的那样，不是吗？
我们终于在贫民窟附近找到一条脏兮兮的巷子，那里意外地没有躺着神志不清的流浪汉或者瘾君子。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不明液体、避开针头，找到一片还算干净的地方，准备撕开一道时空裂缝。
正当我做着前期准备工作时，俗套的剧情发生了。
一个明显喝高了的壮汉追赶一位妓女步履蹒跚地冲进了小巷。他边追边骂，扯住了女人的头发，不顾她撕扯求饶，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我的徽章震得更强烈了。Castiel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男人的手臂，义正辞严地对他说：“放开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大汉怒气更盛，酒气喷了Cass满脸，“凭什么？你管妓女的什么鸟事儿？妓女还想从良？这婊子就喜欢被粗暴对待！快让开，不然就让你尝尝爷的滋味！”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云层深处隐隐传来隆隆的雷声。
Cass像变了一个人。他微微抬起下巴，手掌按住男人的额头，只见刺目的白光从男人的双眼和嘴中溢出，照亮了Cass无悲无喜的蓝色眼眸。
一声惨叫过后，失去气息的男人倒在地上，脸部扭曲，嘴巴张成一个超出常人生理极限的大洞，原本是眼睛的位置上只留着两个烧焦的圆形。
脱险的女人呆愣片刻，泪水混着眼线液从眼角留下。她不停地道谢，以一种朗诵的口吻向Cass诉说着自己的感激之情：“谢谢您先生！没有你我可能活不过今天了。你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太阳又出来了。Cass仿佛没听见女人说的话，他只是低头注视着手掌，歪着头，翻来覆去地检查它，似乎在探究自己的能力。
传送门打开了，我大声喊着Cass的名字：“Castiel！快来！趁它还没关闭！”
我牵起Cass的手向传送门跑去，回头对他说：“干得不错，Cass！”他脸上迷茫的神情散去，笃定地自言自语：“我应该保护人类。”
我来不及思考整件事情的怪异之处，抓着Castiel飞快跳进了时空裂缝。幸好，过程没出一点岔子。
好消息，我们安全地出现在泽维尔学院的大门口；坏消息，我们是从三米的“高空”中掉下来的。
众所周知，摔死是猎魔人最常见的死法。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虽然我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免于死亡，但失去意识终究无法避免，我在Cass惊讶的目光中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泽维尔学院自己的床上，旁边坐着我最喜欢的学生——李千欢。见我醒来，她兴奋地丢掉手里的圣经，“阿黛拉老师，你终于醒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好多怪事，世界简直要乱套了。教授说你肯定知道原因。他要你醒了就去他办公室找他。”
我无奈叹气，终究是躲不过教授温和的责备了。我直起身，注意到被李千欢丢在一旁的圣经，奇怪道：“怎么，你要开始信教了？”
李千欢长长哀叹一声，倒在床上：“别提了，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嫌弃讲人类文明与宗教发展史的布朗先生严厉固执吗？凯文提议对他恶作剧，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不要再布置那么多作业了。结果那个可怜的家伙吓得直接冲出学校，摔断了腿，说什么都不想继续教课了。泽维尔教授严肃地批评了所有人，还要求大家必须在一周之内上交宗教选题的一万字论文！我现在正在恶补有关上帝天使的一切知识！”
我挑眉，对查尔斯的做法不置可否：“但你们这次确实有点过分。”
李千欢瘪瘪嘴：“我们不是正在悔悟嘛。对了，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也是变种人吗？你们从空中掉下来的时候整个泽维尔庄园都停电了。”
我低头陷入沉思。Cass的身份像迷雾中的星星难以察觉，但只要一阵微风拂过，真相就能轻易显现。
Cass，Cass，Castiel，宗教，圣经，上帝，天使。
不吃不喝，不用睡觉，有鸣声的高级武器。
Castiel，星期四天使、新变化和旅行天使。Cass是天使！
所以他没有人类的正常**；所以他会飞、会发出耀眼纯净的白光；所以他有天使之刃；所以直视他真身的人类双眼会被灼烧！
天呐，我怎么能才想到！
一路上我对如此多的提示视而不见，到头来才意识到他的真实身份！
不好，查尔斯有危险！要帮Cass找回记忆，势必要探查Cass的大脑，可那是天使的脑子！且不说查尔斯会不会受到天使屏障的伤害；就算Cass完全敞开心扉，允许查尔斯自由地进出他的大脑，一个活了无数个世纪的天使所拥有的智慧足以让人类大脑崩溃！
我来不及懊悔，直接空间跳跃进查尔斯的办公室。
查尔斯正和Cass严肃交谈着些什么。
见我凭空出现，查尔斯挑眉：“想不到在世界发生如此大变化后，你还是这么鲁莽。”
我大喊：“Cass是个天使！你不能读他的心！你会死的！”
办公室里只能听见我急促的喘息声和隆隆的心跳。他们俩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得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Cass朝我走近，湛蓝的眼眸波光粼粼，他微微俯身，嘴角扬起微笑：“别怕，阿黛拉。我已经知道了。”
我呆呆地问：“什么时候？”
他慢慢靠近我的耳朵，身躯在刹那间仿佛变得更加高大，充满压迫感。我像被钉在地面上，无法动弹。有一瞬我好像听到了天使翅膀扑棱棱的声音，轻轻拍打在我心上：“穿过裂缝前，杀死那个男人时。”
我看着他透露着一丝小骄傲的表情，也学着他的样子垫起脚，慢慢靠近他，对着他的耳朵怒吼：“那你怎么现在才说！？我要吓死了！”
Cass的身躯瞬间矮下去，他后退了一大步，双手攥在一起，犹豫了半天，低声答道：“可照我的判断，你没有因惊吓死亡。”
我怒极反笑，他疑惑地抬起头：“我明明感受到了你的愤怒，可你为什么要笑？”
我咬牙切齿：“Castiel！”他立刻不说话了，悄悄看向查尔斯，又迅速看向我的眼睛。
盯着他眼尾下垂的微小弧度，和带有一丝无措的神情，我的怒火被他眼里的蓝色海水浇灭。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能指望一个天使听得懂人话！
我只能恶狠狠地说：“你个坏天使！”
沉默了许久的查尔斯清了清嗓子。
我对上查尔斯“等着你来解释”的眼神，不自在地问：“所以你们都谈论了些什么？”
埋了几个伏笔，可能。
玩了一下死侍的梗。阿黛拉和死侍都是知道现实世界的人，但阿黛拉不会打破第四面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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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