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四日。

像每年圣诞节前夕一样，阿尔弗雷德在平安夜的早晨把还没布置的圣诞树搬到了大厅的玄关处。

迪克是一个到的。他还没来得及和阿尔弗雷德问好，就将那棵圣诞树抱了进来，轻轻放在壁炉旁。他打着呵欠，头发凌乱，半眯着眼睛从箱子里拿出一串小灯泡，晃晃悠悠地踩上凳子，试图把那些因相互碰撞而砰砰作响的灯泡挂在树上。

阿尔弗雷德打扫了地下掉落的松针，随后站在一旁看着他，委婉道：“迪克少爷，容我提醒，闭着眼睛是无法挂好灯泡的。”

迪克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放下了灯泡：“你说得对，阿尔弗雷德。或许还是让布鲁斯来做这件事比较好——如果他没有在两天前出发去纽约的话。可是我真的需要再申请半小时的睡眠，我真的困极了，昨天的夜巡太折磨我了。”他从凳子上跃下，向卧室走去，留给阿尔弗雷德一个困倦的背影。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准备亲自来处理这些彩灯和丝带，而剩下的小饰物他打算让孩子们自行安排。

阿尔弗雷德熟练地用彩灯从上至下绕了几圈圣诞树，并在最下方固定住了细细的电线。杰森就是在这个时候踏进来的。

杰森进来了一步，随后又退了出去，过了两秒钟后再次踏进来。他举起双手：“哇哦，我没看错吧，今天可是平安夜，而他们居然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布置圣诞树？可怜的老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笑了。他掸了掸手套上的灰，看向杰森：“欢迎回家，杰森少爷。”

杰森不置可否，走上前非常自然地从箱子里取出丝带，把它们缠上圣诞树，接着退后一步欣赏自己的成果：“嗯哼，我有点天赋，对吧？”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递给杰森一杯热红茶：“当然，杰森少爷。每年圣诞都少不了你的帮助。”

杰森抿了一口茶，闻言有些不自然地握紧了杯柄，低头嘟囔：“倒也算不上是帮助……只是阻止了它在莉亚的摧残下变得更丑罢了……”

“嘿！我听到了！杰森·陶德！你又在说我坏话！”安德莉亚清脆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她从二楼探出脑袋，满脸写着不赞同。

杰森抬起头看到了她，咧了咧嘴，行了一个非常戏剧滑稽的脱帽礼：“看哪，我们亲爱的韦恩公主听到了一些小秘密，要预备谋/杀我了。”

安德莉亚迅速从楼上冲了下来，发誓要抓住杰森好好交流一番。杰森反应飞快地从窗边翻了出去，并对她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来吧，莉亚，让我们看看你的体能有没有提高——不准用魔法！”

路过圣诞树时，安德莉亚箱子里揪出铃铛和雪花片，匆忙地挂在了树梢上。

阿尔弗雷德挑眉，平静地扶正了安德莉亚挂上去的饰物。

“他们一直都这样，不是吗？像两个永远无法从幼儿园毕业的小孩子。”提姆不知何时起床了，正半靠在大理石柱上点评，又转过头向阿尔弗雷德问好，“早安，阿尔弗雷德。我想，现在轮到我的工作了，对吗？”

阿尔弗雷德语气愉悦地说：“其实主要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提姆少爷。我们现在大概还需要一些小细节。”

提姆点点头，从箱子里取出三个大大的银色蝴蝶结，斟酌了一下后挂在了树上。他盯着圣诞树看了一会儿，又从箱子里找到玻璃球，挂在了彩灯附近。他稍微退后一步审视着这棵圣诞树，对自己新增的装饰很满意，点了点头：“我觉得我的任务完成了，阿尔弗雷德。”

“很漂亮，提姆少爷。我想你可以去餐厅享用一些黄油吐司和咖啡，顺便提醒一下外面的莉亚小姐和杰森少爷他们也许可以考虑先吃点早餐。”阿尔弗雷德望向窗外，安德莉亚和杰森的身影在不远的草坪处。

提姆耸耸肩：“好的，阿尔弗雷德，我会去的。真希望布鲁斯早点回来，否则一整个圣诞假期我都会听见莉亚和杰森的双重嚎叫。”

提姆转身去餐厅拿了一片吐司，慢悠悠地出门寻找他的两位吵吵闹闹的家人。

“他们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布置好了圣诞树？！”达米安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他从另一侧的房门小跑着进来，瞪着圣诞树发出质问。

“当然没有，达米安少爷。还有工作需要你来完成。”阿尔弗雷德笑眯眯地将箱子抱起来，放到达米安面前，“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挂上去，这会显得整棵树更完整。”

达米安有些懊恼地看着说箱子里剩下的东西：“绢花、塑料莓果、松果……我不喜欢这些——不过这个不错。”他从箱子里取出了姜饼布偶，又找到了一些小鸟挂件，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挂在了树上。

“虽然我从不过这个看上去挺无聊的节日……但是我勉强承认，圣诞树还蛮好玩的。”达米安绕着圣诞树走了一圈，最后不情愿地小声说道。

阿尔弗雷德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达米安少爷，你会慢慢喜欢上这个节日的。它是快乐、轻松、温暖的假日。”

达米安没有接话，只是“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他又看了几眼圣诞树，才问道：“阿尔弗雷德，父亲什么时候回家？”

阿尔弗雷德此刻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多年前的一个平安夜，似乎也有一个孩子这样问过他。小小的安德莉亚抬起头有些怯生生地问道Dad圣诞夜能回家吗？然而当时敏感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都快忘记自己的爸爸还没回家的没心没肺的傻孩子了，阿尔弗雷德想到这里时忍不住摇了摇头笑了。

达米安探究似的看着他。

“亲爱的达米安少爷，我猜，老爷能在圣诞晚餐之前赶回来。”

“好吧，我希望他可以。”达米安收回了目光，嘟囔道。

“不过，在老爷回来之前，也许你能帮助我这个老年人一起布置整个庄园？我们可能还需要迪克少爷、杰森少爷、利亚小姐和提姆少爷。”阿尔弗雷德朝达米安投向鼓励的眼神。

达米安抱着双臂，撅起了嘴，勉强道：“真是麻烦……不过为了父亲，好吧，我去找他们。”

布鲁斯回到家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他的孩子们在阿尔弗雷德的指导下几乎将庄园布置成了一个圣诞乐园，随处可见的圣诞铃铛和漂亮的缎带包围了布鲁斯，当他晕乎乎地走近往年放圣诞树的大厅时，一颗漂亮的圣诞树正在壁炉旁挺立着，上面缀满了小灯和彩带，还有各种各样可爱的小玩意儿。

“晚上好，布鲁斯老爷。孩子们已经布置好了整棵圣诞树，但还差一点东西，需要您来完成。”阿尔弗雷德端来一杯热可可。

布鲁斯接过杯子，打量着近乎完美的圣诞树，有些惊异地挑眉：“我看不出来还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了，阿尔弗雷德。他们很厉害。”

“一颗星星，老爷。一颗圣诞星，放在圣诞树的最顶端的星星。”阿尔弗雷德从箱子里取出了那颗金黄色的星星，递给他，“一颗维系整棵树的星星。”

布鲁斯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他接过星星，踩在凳子上将它安了上去。他打开了电线的开关，整棵树亮了起来，星星在最顶端散发着漂亮的光。

“它很漂亮。”布鲁斯轻声说。

“也很重要。”阿尔弗雷德说。“在圣诞前夕回到家中是令孩子们都高兴的一件事，老爷。大家都期待着明天的晚餐。”

布鲁斯轻声笑了。他看向阿尔弗雷德：“我知道，所以我赶回来了。平安夜快乐，阿尔弗雷德。”

“您也一样，老爷。”

圣诞树一闪一闪，光芒柔和而温暖。

999收藏特赠小短篇！延迟的圣诞快乐。

我没想到居然快一千收藏了啊啊啊啊，谢谢大家的喜欢

这学期忙着适应新生活，没来得及更文，寒假马上到了，开始动笔啦

一个学期过去了不知道文笔是不是退化了hhh

谢谢还在看的读者们，祝大家元旦快乐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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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999收藏小彩蛋：关于圣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