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的飞快，随着上元节的来临，宫门众人感到巡逻好像多起来，间隔巡逻的时间似乎也更短，且每日巡防的地方，似乎隔几天就在发生变化。

宫中甚至出现了一种肃杀的气氛。

心思敏锐一些的，已经察觉到不同，不过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让自己更谨慎一些之外，倒也没有多做什么？

宫尚角和江寒关系最好，常年外出也让他养成了极为敏感多疑的性子，知道必定是有什么事在酝酿？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想了想，

找上了江寒。

江寒知道宫尚角的性子，一看便知道，他是察觉到了什么？见他过来，那也是没有隐瞒，立刻把自己查到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了他。

连带着证据一起。

不然的话，依照宫尚角的性格，即便是相信自己，但事关重大，他的心里总会存着几分怀疑。

宫尚角是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一次摒弃了自己沉稳的心性，“怎么可能？”雾姬夫人虽说是侧室，但兰夫人已经过世，对宫子羽，他看得出来，那绝对是真心的。

她怎么可能会是……？

宫尚角闭了闭眼。

如何不可能？

她对兰夫人，对宫子羽再如何的真心？并不妨碍她是刺客不是吗？而且几年前的那场大战，羽宫虽然死了宫唤羽的父亲，但对羽宫来说，不正好吗？

宫鸿羽彻底独揽羽宫的大权，要知道宫鸿羽虽说是执刃，他本身能力是有限的，成了执刃后，他又舍不得羽宫大权，想要两头揽，却没那个本事，很是焦头烂额了一番。

多亏了宫唤羽之父的帮衬，最后才稳定下来。

这也是宫唤羽在成为羽宫的少主后，那么快就稳定自己地位的原因。

有父辈遗泽。

再有，宫鸿羽这个执刃做的颇有些战战兢兢，几宫中下一辈孩子。他的亲生儿子宫子羽是早产儿，体质弱不说，人也惫懒的厉害，虽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但他自己不上进，学业学业不肯好好学，是常年留堂的人，甚至因为课业不过关，还和年幼的宫远徵一起读过书，要知道两人可是差着三岁的年纪呢。

武学就更不用说了，资质不算差，但他体质弱，畏寒的厉害，也受不了苦楚，练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

宫子羽可以说是宫门中难得‘文不成武不就’的孩子，眼见着就是个没出息的纨绔子弟。

和宫子羽相反的是宫唤羽，他是宫门下代中最年长的，虽然论到资质可能比不得宫子羽，但架不住宫唤羽努力又勤奋。

又有父亲遗泽在，他在羽宫也十分得人心，羽宫少主之位那是稳稳当当。

茗雾姬对宫子羽越是真心，那么就会越替宫子羽考虑，没见大战过后，宫唤羽之父战死，他本人也被宫鸿羽收养，有了父子的名分，他就能对宫唤羽光明正大的指手画脚了。

没见这几年宫唤羽是处处被人掣肘吗？

宫尚角闭了闭眼。

他不想把人往坏处想，但事实上证明，人心之恶，比他想的还要丑陋不堪。

“你打算怎么做？”宫尚角开口问道。

他知道江寒的脾气秉性，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无锋的刺客没有一个无辜之辈，自然都该死。而背叛宫门者，也该死！”江寒直接开口说道。

宫尚角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听到江寒亲口说出来，才算是确定，不过他的态度却有些犹豫：“无锋刺客自然该死，但宫鸿羽他到底是宫门血……”

“他配么？”江寒直接打断了宫尚角的话。

宫尚角其人，在江寒看来，太过于正直过了头，嗯，这一点是针对宫门而言。

对宫门血脉也格外看重。

宫尚角听着江寒的话，沉默了。

……

上元节过去，

宫门的气氛是越发沉重起来。

连带着长老院里，一向都没心没肺的宫子羽也都能感觉到不妥，更遑论其他人。

这一日，

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一样。

江寒戒严了整个宫门，并且把宫门前山和后山的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

连带着年岁小的宫锦商还有瘫痪的宫流商，也被一起叫到了长老院。

“寒商，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宫鸿羽看到来人，眼皮就一跳，心中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月长老也第一时间跳出来，“寒商，你都已经达成所愿，还来这里做什么？怎么？如今狼子野心都已经不加掩饰，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什么狼子野心，我分明是拨乱反正好吗？”江寒才不是会受气的主儿，直接凌空给了月长老一巴掌，“若是舌头不想要的话，大可直说，不用这般，我很乐意成全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向月长老的神情，那是不带一点感情。

宫远徵先是阴沉沉的看了一眼月长老，而后‘哒哒’的跑到立刻开口道：“姐姐，我这里我新研制出来的毒药，不但可以让人生不如死，为了不打扰人，还可以让人不说话。你试一试，很好用。”说着就已经从自己的百宝袋里拿出了一个瓶子，献宝似的递给江寒。

他这话，让月长老僵住。

他不会因为宫远徵年岁小，就怀疑宫远徵的制毒能力，也不会因为江寒是女子，就怀疑她心狠的程度。

“执刃，对不起，家父无状，还轻执刃不要和他计较。”月公子立刻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并且快速走到月长老身边，低声：“爹，你不要再说了。”

月长老虽心里不忿，但还是识时务的人，到底没再吭声。

“好了，知道我家远徵能干，不过杀鸡焉用牛刀，有些人不配你的药。”江寒摸了摸宫远徵的脑袋，开口说道，“等姐姐需要了，我再和你说。”

“哦。”宫远徵有点小失望。

“好了，小插曲过去了，现在我们来说说正事。”江寒的目光看向茗雾姬。

宫鸿羽不是真的蠢货，甚至他还颇为擅长谋算。

一看江寒的眼神，就知道茗雾姬的身份怕是暴露了，心中一沉。

茗雾姬也是面色微变，开始有些不安起来。

“来人，先把刺客拿下。”

“刺客？这里是长老院，托你的福，把控严格，连院门都踏不出去，哪来的刺客？”宫子羽赌气的开口说道。

他就是觉得江寒今天是来找茬的。

“这不就有一名吗？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无名？”江寒冷冷的看着茗雾姬说道。

“你胡说什么？我姨娘怎么可能会是无锋刺客？”宫子羽第一个不同意，不等其他人开口，他就又跳出来。

江寒连理都不想理。

和一个废物去计较，没得浪费精力。

“拿下！”江寒直接挥手，开口说道。

并且直接带着宫远徵，往后退出一个安全距离。

立刻有黄玉侍上前，茗雾姬倒是聪明，没有反抗，嘴里还说着什么，清者自清之类的鬼话。

倒是宫子羽想要出头来着，挡在茗雾姬身前，不让人碰茗雾姬，不过黄玉侍早就得了江寒的叮嘱，自然不会把宫子羽放在眼里。

直接拉开宫子羽。

宫子羽还想动手来着，不过就他三脚猫的身手，别说对上黄玉侍，就是普通侍卫，都不是对手。

直接被拉走。

茗雾姬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真的暴露了，眼里杀意一闪而过，虽然她知道即便是反抗，但江寒一看就知道有备而来，她逃不出去。

但不战而屈，不是无锋刺客的行事作风。

即便她已经被宫鸿羽策反，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却不会变。

只是在茗雾姬暗自警戒，提内劲，想要动手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她的内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猛然抬头。

却对上了江寒笑意盈盈的脸庞，却见她摸了摸宫远徵的头发，称赞道：“唔，远徵，你制药的功夫又精进了。这味‘随风’很厉害，无色无味，让人防不胜防，尤其是抓人的时候，绝对是神兵利器的存在。不愧是我弟弟，真厉害！”

“姐姐。”被夸的宫远徵虽然有点不大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开森。

又被姐姐夸了。

和宫远徵心情不同的茗雾姬，知道江寒既然敢这么做，那手里必定是已经有了确切的证据，不过却还是想要挣扎一下，万一呢？

“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介内宅妇人，素日里连羽宫都很少出，也不会武艺，你不能因为自己讨厌羽宫，就给我按上这么大一个罪名。”茗雾姬沉声开口说道。

“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茗雾姬听到这话，心是沉底沉下来。

江寒挥了一下手，得了示意的黄玉侍，干脆利落的挑断了茗雾姬的双手双脚。

淡淡的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

“姨娘。”宫子羽看到，有些目眦欲裂，即便是被抓着也不老实，“宫寒商，你有什么冲我来，对一个柔弱妇人下手，算什么？”

“宫寒商。”

江寒知道宫子羽的脑回路和旁人不同，只要他自己认定的事情，即便是铁一般的事实摆放在他的面前。

他也能当自己眼瞎。

“看紧他，不许他添乱，必要的时候，许你们动手。”江寒对黄玉侍说完，就不再理会他。

而是抬头看着宫鸿羽：“宫鸿羽，月长老，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听到江寒这话，其他人不知道，但雪长老和花长老却表情骇然的看向月长老。

“你知道茗雾姬是无锋的刺客？”脾气火爆的花长老当即便喊出来。

月长老被质问，嘴唇动了动，“我……”就再也说不下去。

是，他知道。

因为无锋控制刺客的手段，是下毒。茗雾姬也不例外，他奉宫鸿羽的命令，给茗雾姬诊治，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茗雾姬是无锋刺客的身份。

不过长老院和宫鸿羽本就有约定，他虽然不满的很，但还是在宫鸿羽的劝说下，以及对宫子羽的怜悯，答应因忙茗雾姬的身份。

“你糊涂啊！”哪怕是性情最温和的雪长老，也忍不住责备，“无锋刺客和宫门乃是死敌，你怎可帮她隐瞒身份？”他们长老院和宫鸿羽合作，想要收揽更多的权利。

甚至想要独揽宫门大权，这点不假，但不管内里如何？

对上无锋，那可是世仇，自是要一致对外的。

月长老羞愧的低下头，刚才的嚣张不满也消失殆尽。

他现在压根就不敢抬头。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我们还能说什么？”宫鸿羽倒不像是月长老，一言不发，苦笑着开口说道。

他这话一说出口，只要不是脑子笨上天的人，略一转，就知道江寒刚才说得茗雾姬是无锋刺客，不是冤枉她，还有宫鸿羽和月长老，却是早就知道茗雾姬的身份，并且帮其隐瞒。

顿时，

众人看向月长老和宫鸿羽的目光已经染上了仇恨，其中以宫唤羽看向宫鸿羽的眼神，狠戾的像是要把他剥皮抽筋。

宫鸿羽察觉到众人看向他目光的转变，他的表情更颓废了。

月长老也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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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年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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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