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个时辰后,梵卿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参汤进来。
这碗汤被她加了好多对身体好的食材进去,熬得香浓美味,“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有没有好些,这是我给你炖的汤,趁热你把它喝了。”
润玉不顾梵卿的阻拦执意掀开被子下床,坐到桌前喝汤,他的头已经没事了,那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要不是怕梵卿担心,他连这一个时辰都不用躺。
“卿卿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头已经不痛了。”润玉端起汤碗浅浅喝了一口,便立刻夸赞她的厨艺高超,汤很美味。
润玉的夸奖让梵卿十分受用,她双手撑着下巴,着迷的盯着润玉喝汤:“好喝你就多喝一点,这碗不够,炉子上还有呢!”
“其实我怀疑我的头疼跟簌离这个人有关。”润玉忽然说道。
梵卿一怔:“为什么?你又不认识她。”
“从鼠仙口中听到簌离这个名字时,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今天在省经阁看到簌离的画像时,我的感觉愈发强烈。可每当我要仔细回想是否记忆里真的有这个人时,我的头就会痛,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润玉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情况告诉梵卿。
“一个人的记忆是否完整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啊?”梵卿蹙眉道。
“可我儿时的记忆一片空白,所以我怀疑这个簌离很有可能在我童年中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润玉猜测道。
“这么诡异的吗?”梵卿抚摸着下巴,眼珠子转来转去:“听你这样说很想被人封印了记忆哎,我姑奶奶白浅就曾中过小人的暗算,她当时的情况跟你很像。”
“被封印了记忆。”润玉眼神幽深,目前只有这个解释能说的通。
“啊!”梵卿突然大叫一声。
润玉关心道:“怎么了?”
“我知道画上那个簌离为什么看着那么眼熟了!”
“为什么?”润玉心脏猛地一跳,脑中闪过某个荒诞的念头。
“因为你啊!”梵卿表情很兴奋,语调都拔高了不少,“因为她长得跟你有四分相像,尤其是眉毛和鼻子那里!我就说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原来是我天天在璇玑宫看你看习惯了。”
嘭——润玉端在手里的汤碗掉了,汤水洒了一地,到处都弥漫起高汤浓香。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润玉脑中忽然闪过许多曾经没有出现过的记忆片段。
一群穿着红色袍子的孩子,围堵着一个穿白衣,头上长犄角的小孩,对他指责谩骂,拳打脚踢。
一个虽看不清面容,但声音凄苦妇人,将哭的撕心裂肺的白衣小男孩拖拽进了一个阴冷幽暗的房间后,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匕首,决绝的刺向小男孩......
画面中小男孩所有的情绪,悲伤、痛苦、嫉恨、恐惧......还有依恋,润玉他都能够感同身受,就像一切他都曾亲身经历过一般。
“卿卿。”润玉眼神放空,无意识的叫了梵卿的名字。
“我在,润玉我在这。”梵卿迅速跑过去,站在他身旁,将润玉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一下又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给他无声的安慰。
虽然梵卿不知道润玉这是怎么了,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从他身上传递出来的悲伤,能让梵卿清楚的感受到他此刻难过的心。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润玉从梵卿怀中退开,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卿卿你陪我去找一个人好吗?”
他不是一个懦弱退缩的人,心中有困惑就要解开,即使真/相并不是他期待的样子。
梵卿当然不会拒绝:“好,你要找谁?”
“彦佑。”润玉笃定的说出一个名字。
旭凤曾经跟他提过,在捉获鼠仙的时候彦佑也在场,鼠仙更是为了救他才会束手就擒,看情形两人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而且,润玉的直觉告诉他,找到彦佑就能揭开所有真/相的面纱。
要想找彦佑其实很简单,彦佑有个缺点就是喜欢凑热闹。
锦觅是花神的女儿自然要承接花神之位,但因为她修为灵力不够,需得在人间历练一遭才能顺利授花神位;旭凤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跟着去了凡间,穗禾公主一心爱慕旭凤也追着去了。此时凡间估计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作为锦觅的好朋友,彦佑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
润玉和梵卿到了旭凤三人所在的地方,果然在凡人锦觅的房间见到了正在油嘴滑舌诓骗锦觅的彦佑。
以免引起凡人锦觅的恐慌,梵卿上去就施法让她暂时睡了过去,然后和润玉一左一右挟持着仍没反应过来的彦佑瞬移离开此地。
三人在附近的一片空林地中显形,失去控制的彦佑立刻跳开两人的身边,指着他们吱哇乱叫道:“你们夫妻两个要对我做什么?不会是贪图我的美色要对我行那等不轨之事吧!我告诉你们我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梵卿被他口中“夫妻”那个美好字眼哄的陶醉了一刻,但她很快就清醒过来,上前揪住这条皮皮蛇恐吓道:“哪那么多废话,一会润玉问你什么话你就答什么,不问你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闭嘴,再让我听见一句废话,当心我将你打回原形当跳绳!”
梵卿的恐吓还是很有作用的,彦佑把头点的跟小鸡似得,保证不会多说一个字。
“彦佑我问你,你可知道笠泽簌离?她是谁,住在何处,跟你和鼠仙是什么关系?”润玉紧盯着彦佑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彦佑身体僵硬了一瞬,眼神惊讶的看向润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到了我的身上,不愧是夜神大殿。”
他旁边,梵卿扁了一下嘴,伸手啪一巴掌拍在彦佑的后脑勺上,“又说废话!重点,讲重点。”
“嘶”彦佑倒抽了一口冷气,揉搓/着后脑勺,委屈巴巴的控诉道:“我这不是正要说的嘛,簌离是谁,夜神殿下亲自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那还不赶紧带路。”梵卿手又痒痒了。
彦佑瞥了润玉一眼,老神在在的说:“我是可以带路,就怕去了以后夜神殿下会后悔。”
“劳烦蛇仙带路。”润玉这样回答他。
彦佑看似无所谓的点点头,甩了甩他绿色的袍子,大步当先走在前头。
梵卿来到润玉身边,伸手牵上了他不自觉握起的拳头,又在他看过来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无论何时我都会陪着你一起面对,润玉你有我。”
润玉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两人相牵的手。
彦佑带着他们去了洞庭湖,他说:“夜神想知道的一切答案都在这洞庭湖底。”
润玉原以为真的到了这一步他会害怕,可是他没有,他牵着梵卿,越过彦佑,向湖底走去。
他每往下走一步心中那个荒诞的猜想就越真实,因为他对这里的环境实在太熟悉了,不是记忆里的熟悉,而是灵魂上的熟悉,熟悉的他竟然想哭。
行至湖底最深处,一座名为云梦泽的府邸出现在三人眼前,彦佑轻车熟路走到府门前将大门打开,脸上神情变的恭敬起来,“夜神殿下,请进吧。”
恍惚中,润玉好似看见一个美丽的妇人朝他张开怀抱,温柔的呼唤着他。可等他幸福的扑过去,那位温柔慈爱的妇人却忽然变了一副面孔,她变得癫狂悲痛,甚至不顾他的挣扎与疼痛,硬生生将他的龙角和龙鳞剜去,鲜血流了满地......
“润玉。”梵卿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
他从那个可怕的幻境中惊醒过来,随着彦佑和梵卿一起走进去。
铮铮铮,前面依稀传来有人/弹琴的声音,润玉眼眶陡然湿/润。
“恩主,夜神殿下求见。”
琴声断了。
不等里面的人出声,润玉直接掀开帷幔走了进去,见到那位背对着自己的红衣女人,他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哽咽道:“洞庭君在上,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
梵卿站在他身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润玉和情绪明显不稳的洞庭君,忽然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上神何故行此大礼,折煞妾身了。”洞庭君......簌离垂落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仔细看还能看出她正在颤抖。
“行于所当行,仙上受得起。”
润玉从地上站起,拿出在省经阁找到的那副画卷,抖落开来道:“近日偶得一幅丹青,久闻洞庭君博古通今,特来请仙上一道品鉴。”
“妾身不识丹青,上神还是请回吧。”
润玉并不在意簌离对他冷淡疏离的态度,自顾自的往下说:“无妨,那仙上就先听润玉说说此画。画中女子手腕上这串灵火珠乃天界至宝,世间唯存两件,另一件天帝大婚时礼聘天后,可见这画中女子与天帝渊源颇深。鼠仙受审时曾多次提及簌离名讳,天帝天后神色很是反常,天后善妒,这位簌离仙子与天帝是何等关系,想必不言自明了吧。”
“小神自幼便在省经阁苦读,六界人物、掌故皆过目不忘,唯有簌离二字似曾相闻,却偏偏毫无印象,就和我儿时的记忆一样,了无痕迹。看来是有人故意抹去了我儿时的记忆,连同簌离这个人也一并忘却了。”
“上神多思多虑,浮想联翩的能力真叫人叹为观止。”簌离强忍着自己想要不管不顾冲过去抱一抱儿子的悲痛,故意对润玉摆出一张冷脸,她如今已经无法再回头,决不可以再牵连她的儿子。
“果真是我多思多虑吗?”润玉放下手中画卷,“天帝龙族修的是火系法术,小神也是龙族修的却是水系法术,如此推断,我生/母当出自水族无疑。这画上的簌离仙子踏浪捉鱼,多半也是出自水族,而诗中所提到的鲛珠便是人鱼泪所化,正巧小神也有一串,自幼携带,从未离身。”
“娘!”润玉忽然语出惊人,乞求道:“你到现在依然还不肯承认你是我娘吗?”
“我我,我不是你/娘!”簌离仓皇闪避,润玉的这一声娘,彻底击垮了她强装出来的冷酷,热泪涌/出眼眶。
“儿子在踏进这座府邸时,已然回忆起了所有失去的记忆!”润玉又丢下一记重雷,扑倒在簌离脚边跪下,哀伤道:“娘,孩儿知错了!孩儿当初不该不理解娘的苦心,私自偷跃出湖面被荼姚蛊惑,跟她去了天界,丢下娘一个人在笠泽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不不不,夜神误会了,我不是你/娘,我不是。”
“我......”润玉还想再讲,可在此时湖底忽然掀起一股漩涡,整座府邸也开始剧烈颤动,连带着他们也踉踉跄跄的站不稳。
“润玉!”“恩主!”梵卿与彦佑同时唤那母子二人,闹出这么大动静,一定是上面出事了。
簌离也顾不上跟润玉装不认识了,赶紧扶着他站稳,到底还是担忧儿子的心占了上成。
“是荼姚,她的灵力波动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簌离眼神狠辣,声音悲痛欲绝,“既然她今天自己送上门来,我就要她为我龙鱼全族陪葬!”
然后不顾润玉和彦佑的阻拦,执意冲出洞庭湖,润玉他们担心簌离安危赶紧跟上。
梵卿他们紧落后了一步,湖面上簌离就已经和荼姚打了起来。随荼姚一同起来的还有一个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雾里的面具男人,从他身上涌动的黑暗气息来看是魔族人,堂堂天界的天后竟然跟魔族勾结,这要是传出去可要滑天下之大稽了。
眼见簌离就要不敌荼姚,润玉迅速飞身过去帮忙。梵卿与皮皮蛇彦佑相视一眼,难得默契的召出各自武器,共同迎上了那名诡异的魔族男人,先集火解决了弱的,在一起围殴强的,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那面具男虽然难缠,但梵卿和彦佑也不是吃素的,更何况还是在二打一的情况下,简直虐你没商量。
梵卿在再一次重伤面具男后,抽空往润玉那边瞅了一眼,正好瞧见润玉替簌离挡了荼姚一击,吐血倒地,眼珠一下子就红了。她的润玉怎么老是受伤,朝彦佑喊道:“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了,我去帮润玉。”
梵卿还未过去,就眼瞅着荼姚手里出现一朵幽蓝色的莲花,因为那朵花的出现四周空气都变得灼人,这肯定是绝杀大招,这要是打在润玉的身上,不死也得残半条命。
凌空一声凤鸣,一只冰蓝色的凤凰冲天而起,气派高贵。宛如水晶般剔透的白色羽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晃得人眼疼,纤长飘逸的尾羽和翎羽上带着星光点点,等飞近了看才知道那竟是一个个淡蓝色的小圆圈。
这是梵卿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变幻回真身。
随着一声嘹亮过一声的凤鸣,不仅吸引了润玉等人的注意,就连荼姚都被凭空冒出的凤凰影响了动作,手中琉璃净火迟迟没有打出去
翱翔在天空中的巨大凤凰,却没有被影响。她赤红色的眸子一闪,仰头清啸,庞大的火焰冲天而起;遥遥天际像是在与之呼应发出阵阵闷雷声,滚滚乌云遮天蔽日,将明朗的白昼变为黑夜。
就在大家震惊于天象的非自然变化时,一颗又一颗的火石,携着近乎赤黑的火焰从乌云中落下,而且这些火石就像长了眼睛似得,统统飞向荼姚,却避开距离她不远的润玉、簌离、彦佑三人。
荼姚是火凤凰天生就不惧怕火,可如今她却从这些源源不断掉落的火石上感受到了威胁,她想用琉璃净火阻拦,可琉璃净火遇上这些火石支撑不到片刻就被吞噬干净。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荼姚心中大骇,为了不被火石上的赤火伤到,她只能仓皇甩袖躲避。
“( ⊙o⊙)哇!”彦佑目瞪口呆的看着梵卿搞出来的这一切,在心中飞速回忆着他没对这位祖宗嘴上花花过吧?
滚烫的火石砸到地上,嫩绿的草木瞬间被烧成黑灰,落尽湖水中,就连湖水都燃烧起来,就在彦佑他们以为梵卿能大发神威拿下荼姚时,天帝与水神忽然赶到,还出手帮荼姚解了围。
梵卿的天火厉害是厉害,但对付比她修为高出太多的人,威力就大打折扣了,能将荼姚逼到这个境地也是因为天火自身的等级压制。
现在换了修为高深的天帝和修水系法术的水神就没那么好用了,梵卿也不再浪费灵力,收了天火,变回人身站在润玉身旁和他一起保护簌离。
“你究竟是何身份?”
天帝审视的目光落在梵卿身上,当初在北天门收服穷奇时,他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并未将这个小姑娘放在心上。至于她是润玉的心上人这件事他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少年风流,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根本不作数,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出面阻拦,如今看来是他这个天帝看走了眼。
润玉挡在梵卿前面朝太微行礼道:“父帝,梵卿她是润玉的心上人。今日大胆与母神对阵,实乃情势所逼,母神与魔族勾结意图灭杀孩儿生/母,润玉护母心切才会跟母神动手,还请父帝明察。”
梵卿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并没有莽撞开口。
“放/肆,润玉你个畜生竟敢污蔑本天后!”荼姚见有了靠山又蛮横起来。
彦佑玉笛遥指被打的站不起的面具男,喊道:“诶诶,谁污蔑你了,那个魔族人还在那趴在呢,天后可别睁眼说瞎话啊!”
“够了!”太微抬手制止道:“无论如何,润玉你都不该对你母神动手,这次回到天界自己去毗娑牢狱面壁思过吧。至于簌离,你当初私自生下天族血脉,如今又意图谋害旭凤,罪无可恕,念在往日情分上/你自行了断吧。”
“父帝!”润玉眼眶欲裂,父帝竟然要娘死!
梵卿简直被太微的无耻给惊呆了,怒吼道:“我说你这天帝是当傻了吧?有人来杀你亲娘,你不阻拦难道还看着人家杀不成!还大言不惭的说让人家自己了断,这么喜欢看人死,你怎么不去死!”
“凤凰一脉何时出了你这不懂尊卑的妖女,简直......”
“你又是哪个边陲小地跑出来的杂毛小鸡,竟敢妄称我凤凰一族!”荼姚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梵卿从中打断,怼了回去。
“还你一条小小的金龙也配做得天界之主,听说你的帝位还是靠迷惑女人,暗算兄长得来的,真是好不要脸!”怼完荼姚,梵卿转骂太微,反正人已经得罪完了,也不差这点。
太微当天帝这么多年何曾受过今日这等谩骂,更何况梵卿说的都还是实话,恼羞成怒的他也不想在探听梵卿的底细,凝聚出两道金龙就打向梵卿。
天帝盛怒之下的一击可不是梵卿能抵挡的住,润玉飞身就要挡在她的前面,又被梵卿推开。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梵卿体内涌/出两道浑厚高深的灵力将太微那两条金龙击碎,不仅如此,还反伤了太微。
“总算找着了。”
众人循着那道曼妙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天空竟然撕裂了一道口子,从里面迈出来几道身影,红的、白的、粉的、紫的、黑的......总之,这些人莫不都是修为深不可测,风姿卓越之人。
“娘!”梵卿看到打头那绝色耀眼的女人惊喜的叫出声。
“就看到你/娘,我呢!”折颜不满道。
梵卿挨个叫过去:“爹!舅舅姑姑!四叔祖,姑奶奶,姑爷爷!还有玄爷爷,玄奶奶你们怎么都来了!”
没错,不止妱君和折颜来了,东华、凤九、白真、白浅、墨渊、狐帝、狐后都到齐了。
妱君拉过女儿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缺胳膊少腿/儿后,才点了点她的额头,教训道:“你以为撕裂时空那么简单啊,也就你这丫头有本事被雷劫劈过来。”
梵卿搂着她美丽的娘嬉皮笑脸的告罪:“对不起,让爹娘还有长辈们担心了,我也不想的嘛,娘你就原谅我一次嘛。”
“爹娘不在你身边没受什么委屈吧?”折颜早就注意到一旁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天帝天后,故意大声问梵卿,这是在提醒她,闺女你的靠山来了,有仇赶紧说,爹去给你削他!
梵卿瞬间接收到折颜的信号,大声嚎哭道:“爹,你是不知道,女儿可是被人欺负惨了,就在刚刚他们还准备要女儿的命呢!要不是有你跟舅舅存在我身体里的两道灵力,您现在就见不到女儿了。呜呜呜~~~”
不远处,润玉、彦佑、簌离三人看着梵卿这变脸速度简直惊呆了,姑娘你还记得你刚刚是如何怒怼天帝,火砸天后的吗
“哦?”妱君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太微荼姚身上,令他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面露戒备。
在踏进这个世界的第一秒,小书就将这个世界的故事给妱君看了,她自然也就知道太微和荼姚是什么货色,“一条金龙,一只火凤,墨渊,折颜你们俩的小辈哦。”
“这里不是四海八荒。”墨渊蔑了一眼太微只说了这一句。
“既然墨渊自持身份不愿动手,那还是我来吧,正好替我闺女出后恶气。”折颜虽避世而居,但他可没忘记怎么提刀,只是刚抬起脚他又放下了,顾虑道:“我杀了他们两个对这个世界没影响吧?”
妱君:“没有影响,放心大胆的去吧。”
这个世界的男女主还在凡间当凡人呢,这就是俩高级反派,故事中他们的结局也是一前一后的死了。
“那我去了!”
折颜放心了,为了速战速决,他直接变回原身,遮天蔽日的七彩凤凰一出现,比刚才梵卿变的那只大了不知多少倍。真身同样是凤凰的荼姚直接被折颜的威压压的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出气多吸气少,这就是始祖凤凰与普通凤凰之间的绝对等级压制。
巨大的凤凰一翅膀扇向太微,太微凝聚灵力想挡,却还是被掀飞五丈远,折颜可没想着留情,所以只凭这一翅膀就让太微摔的爬不起来。
折颜正准备再给他来一翅膀的时候,簌离突然站了出来:“这位上神请手下留情,这个人可否让簌离亲手了解。”
“爹!”梵卿唤了折颜一声,他便退了回来。
簌离并未与太微和荼姚废话,直接用灭日冰凌将两人穿喉而死。
中间水神想制止荼姚被润玉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微与荼姚死的连渣都不剩。
梵卿并未在意水神,她将润玉拉倒妱君、折颜面前,欢喜的给他们介绍互相介绍:“娘,爹,各位长辈们,这是润玉,我未来的夫婿,你们未来的儿婿/侄婿/孙婿!”
“润玉见过众位仙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家长,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生怕梵卿的爹娘长辈会不满意他。
“润玉是吧,长得跟梵卿真般配!”妱君万万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闺女本事变得这么大,给她带回来这么一个大惊喜,这孩子长的真养眼!
“哼!”折颜冷哼一声,小白脸。
妱君才不搭理某只凤凰,她现在眼里只有未来女婿,“润玉不如跟我们回四海八荒玩两天,如果喜欢我们那就在我们那定居,不喜欢我们再送你回来。”
润玉很想问,我若回来那卿卿能跟着一同回来?他好不容易找到生/母,心中正是万分亏欠,不能丢下簌离独自离开。
没等他开口,身后的簌离便笑着说了:“也好,换个地方散散心。”
狐后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招呼簌离道:“亲家和那位穿绿衣服的后生,一块来,咱们也好商量商量两家的婚事。”
很快,洞庭湖岸边上就只剩水神一人。
周遭恢复宁静,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令人难以置信,可地上破败不堪的打斗痕迹,又将水神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四海八荒.小番外:
在等待折颜松口嫁女儿的这段时间,润玉与白真交情越来越好,在大婚前几天更是成功挤下他岳父折颜,成了白真最好的朋友。
大婚之后,润玉与梵卿并没有选择住在桃林或者青丘,而是去了凡间。
簌离脸上的伤因为要美/美的参加儿子的大婚被妱君治好了,而她也准备参加完大婚后,就和彦佑一起回去他们的世界,哪知道一件事情的发生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东海龙族有一位只知道修炼的上神,在偶然间见到簌离在水中嬉戏的画面后,竟对她一见钟情!从此这位上神就开始对簌离穷追猛打,为了让簌离答应嫁给他更是连修炼也不顾了,天天跟在簌离后边,大献殷勤。
至于彦佑,四海八荒的美人比他们的世界只多不少,他的六界美人图集又可以画好久了。
如此过了五百年,凡间一处人间仙境中,润玉搂着梵卿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润玉帮梵卿拽了拽盖在身上的披风,明明神仙不会被这点小风冻着,他还是不放心。搂着梵卿的腰,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慢慢叙述道:“天界的数万年,我住在偏远清冷的璇玑宫,整日一个人用膳,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就寝,一身清寒,遍尝人情冷暖。我从未想过能拥有如现下这般快活日子,卿卿谢谢你。”
梵卿:“我说你怎么总喜欢说谢谢,我们是夫妻,是在女娲的姻缘簿子上挂了名,天地都承认的夫妻。夫妻一体,以后不要再和我说谢谢,再让我听到你跟我说谢谢,我就……”
“你就怎样?”
“就这样!”梵卿在润玉唇上亲了一口,他的嘴唇软软甜甜,像她做的桃花糕,梵卿喜欢极了。
润玉不躲不闪的让她亲够了,才说:“如果惩罚是这个,那我以后定要多说谢谢才好。”
梵卿在他怀里拱了拱,打了个哈欠,说:“你有时间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如想一想你未来儿子长什么样,是个什么品种吧!”
她跟润玉生下的孩子,到底是小应龙还是小凤凰呢?希望是小应龙,这样润玉就算没有她陪在身边,也不会感觉孤单了。
“卿卿你……”润玉看向梵卿纤细的腰身,眼中狂喜,欢喜过后他满头黑线,无语道:“他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能用品种来形容呢?”
梵卿拍拍肚皮,不以为然道:“这又怎么了,我阿娘就常常说我是个什么什么品种,也没见我不愿意啊!”
润玉:“……”
有个不着调的岳母,就有个不着调的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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