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传闻鬼船会吞噬活人,被吞噬之人,将永为鬼船鬼奴!大人小心啊!”
“上顶层甲板去看看?”陆绎紧握着许念的手,脚尖轻点,两人飞身而上。
船工们慌乱成一片,岑福急忙出来安抚,“大家都别乱跑,先放船锚,固定船身!”
船锚放入水中,官船慢慢停了下来。
船尾控制室内。
“参将大人,船舵突然失灵了!”一群侍卫帮着船工稳住船舵。
船舵是用来操纵和控制船只航向的,船舵失灵,船只行驶便没了方向,一但触礁或者遇到暗涌,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王方兴惊疑不定。
“船舵突然自己转了起来,我们几人合力也控制不住啊!”
船舷边,岑福眼见河里的铁锚直直朝鬼船靠去,完全不受控制,紧张的高喊道:“大家用力拉紧船锚!”
“小瑜,我们去那艘鬼船上看看!”陆绎说着话,低头搜寻着可用的工具。两船之间相隔几十米,又加上此刻狂风不止,以他的轻功,并不能安全过去。
许念轻轻一笑,左手揽住了陆绎的腰,“我的陆大人,抱好了!”
说罢,搂住陆绎,飞身而起,脚尖在船栏上轻轻点过,右手微微展开,身姿轻盈的朝鬼船掠去。
陆绎扭头看着许念,虽然乌云压顶,虽然狂风四起,可此时的她,在他眼中闪着光,让他无比心安。一直都是他在护着身边人,可是这次,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是可以让他放心依靠的,是能让他的心放松和停靠的港湾。
不过几吸,两人已经脚踩在鬼船甲板上,“到了,怕吗?”许念朝他狡黠一笑。
陆绎微抿着嘴,故作一副委屈巴巴的小表情,“怕!可以给我个拥抱吗?”
许念一下笑出声来,猛地扑进他怀里,轻拍着他的背,“乖小绎,不怕不怕啊!姐姐在呢!哈哈哈……”
“小瑜,等回京后,我们成亲吧?”陆绎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是满满的深情和期待,一抹灿烂的笑容挂在他脸上,语气坚定道:“我陆绎,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就是你,陈瑜。”
世上最美的情话,不是海誓山盟,不是我爱你我想你我离不开你,而是,无论如何也要和你在一起的决心,却只化作一句淡淡的,“我要娶你。”
陆绎从小失去母亲,又经历了锦衣卫残酷的选拔,他本身是一个极尽克制情感,铁血无情,甚至有些残忍的人。但内心深处的他,重感情,有道义,是个极好的人。
“好!”许念无比确信,她喜欢眼前这个男人,不,是爱!“陆绎,我爱你。这辈子,让我陪着你吧?”
听到许念的表白,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手捂住眼睛,泪光在眼底闪烁,声音微微哽咽,“好!一辈子,不离不弃,矢志不渝。”
还不待陆绎感动过三秒,许念便开始念叨,“呀!你竟然在一艘鬼船上跟我求婚。这甲板上都是些什么鬼东西?红的跟血似得。”
陆绎蹲下身,食指和中指并拢,在那些红色液体上擦过,又用拇指捻了捻,凑到鼻端嗅嗅,“是红色染料。”
许念也伸出手指在甲板的货箱上蹭了下,仔细分辨道:“这是磷粉。”
“这个盗贼挺聪明嘛,使了这么多手段,为的就是要转移那八箱生辰纲吧?可真是够煞费苦心的。”
许念为盗贼小小默哀一分钟,“可惜,遇到了我的陆大人,他跑不掉喽!”
“嘴真甜。”陆绎笑着夸道,一点儿也不似平日般冷淡。
“这磷粉被涂在船帆上,远远看去,犹如被鬼火包裹住一般,夜里出现,还真是能吓住不少人,再加上那些流传的民间志怪故事,就更唬人了。”
两人慢慢走进船舱,里面残骸遍布,看这白骨化的状态,这些人起码死去两年以上。木板上长着青苔,阴森潮湿,霉味丛生。
陆绎走在前面,将许念护在身后,“小心,这里可能会有机关。”
一番搜寻,陆绎按动了墙上的一个机关,身旁的一道铁板缓缓移开,出现了一条过道。
两人来到过道前,过道宽约四尺左右,两旁的木板看上去毫不起眼,可过道的地板上却是血迹斑斑,不难猜出,这两边墙上肯定有机关暗器。
“等下。”许念右手拂过腰间,一柄薄入蝉翼的软剑被她握入掌中,灌注内力,剑身嗡鸣轻颤,一剑横扫,汹涌的剑气朝两边的墙壁袭去,霎时,墙内的机关被剑气扫的七零八落,没了用武之地。
“小瑜,你的内力又精进了?”陆绎惊诧道,自从他认识许念开始,她的内力就在源源不断的增长,并且她的内力十分精纯。
许念自己也不知为何,要是系统希希在,就会告诉她,这是你的灵魂本能,给自己开的挂!
“嗯,这样我就能更好的保护你啦!”许念将秋水收回腰间,看着陆绎的眼睛,认真说道:“你守护家国,我守护你!”
“谢谢你,小瑜。”陆绎紧紧的将许念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这个让他一次又一次心动的女人。
两人走进过道,随着曲折的过道摸索着朝前走去,最终来到这艘船的控制室,陆绎了然道:“没有人,也没有鬼,全是这些组合在一起的机括在操纵。”
许念若有所思道:“能做出这些机括的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若是将他的才能用在改良沿海战船上,才真的是经世致用,不算浪费才华。”
“咦,这是什么?”许念右手边的墙壁上有颗颜色鲜红的宝石,她好奇伸手摸了下,宝石突然掉落,砸在地上。
噗,发出一声闷响。
就在此时,机括竟突然发生损坏,弹出的铁片砸穿船壁,河水开始漫进舱内。
“走!”陆绎拉着许念快步朝甲板跑去,许念又一次揽着陆绎的腰飞了回来。
等两人回到官船,许念小声在陆绎耳边说道:“大人,我喜欢你的腹肌。”
这突然的开车,惹得陆绎耳尖红红,迈出去的脚差点没绊倒自己,可陆绎是谁啊?大名鼎鼎的锦衣卫经历,他邪邪一笑,在许念耳边低声说道:“陈小旗的腰肢纤细柔软,本大人甚爱。”
这次,轮到许念红了脸颊,薄怒的嗔了他一眼,三两步跑走了,“我去看看今夏。”
“今夏,你趴在这船栏边看什么呢?”许念也和她一般,趴在船栏上,朝水面看去。
“瑜美人,那艘鬼船上有鬼吗?”今夏眼睛放光的看着许念,求知若渴。
“要是有,你还想捉一只解刨研究啊?”许念调侃道,这才将鬼船上的事情简单的讲给今夏听。
“原来只是磷粉和机括啊!”今夏瞬间没了兴趣。
“对了,你在看什么呢?这水面有什么好看的。”
“对了!你来看!”今夏拉了拉许念的衣袖,指着水面上漂浮的白色蜡油,“之前刚开船时,我看过官船的吃水线,与此刻的吃水线几乎相差无几。”
许念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你是说,那八箱生辰纲应该还在船上。只是被那盗贼给藏到了船身外的某处暗仓。否则,这河面便不会有这么多浮蜡。”
“我就说,那箱子为何会被蜡油密封?原来不是为了防潮,而是为了防水。”
“下水看看。”许念看向今夏,“你会游水吗?”
“会!”
两人很快跃入水中,陆绎见状,也跟了下来,三人围着船身检查,今夏在船尾处发现了一处暗仓,打开点了点数,朝许念示意,小声道,“瑜美人,八箱生辰纲全部在这里。”
恰在此时,两个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将今夏拖入水中,一个手持短刃,一刀向今夏脖颈扎去,今夏急忙偏头闪避。
许念忙朝今夏游去,黑衣人还在和今夏缠斗,以今夏的身手,在水下完全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尽力躲避。
许念在掌中灌注内力,将今夏推远,自己和黑衣人交上了手,不过三两招,许念便点住了来人穴道,将之提溜上甲板,拉开他蒙面的黑巾。
是个二十多岁,一脸大胡子的男人,一双锐利的凤眼,倒是为他增色不少。
随后,陆绎也拎着一人飞上甲板,立马将人扔到地上,黑衣人的面巾脱落,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沙修竹!果然是你!我就知道。”袁今夏指着沙修竹,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怪不得你一直诬陷我,你还真是贼喊追贼啊你!”
“岑福,钱泰,押上这两人,将这八箱生辰纲搬去我房间。”既然人赃并获,陆绎便没那么着急审问,他走到许念身边,理了理她的头发,“你先回房把这湿衣服换了,乖。”
今夏靠着杨岳,小声鹦鹉学舌,摇头晃脑,语调怪模怪样的,尤其是最后一个字,“你先回房把这湿衣服换了,乖。”
杨岳轻轻撞了她一下,示意她陆绎还没走呢,让她别惹事。
陆绎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率先离开。
一盏茶后,众人齐聚陆绎的舱房客厅,陆绎一身黑色飞鱼服,上绣暗紫飞鱼纹,低调奢华,一身贵气,翘着二郎腿,坐姿十分有霸道总裁的味道。
只是要忽略掉他手里那装着姜汤的杯子,那股浓浓的姜汤味,让岑福几人一直低头憋笑。
陆绎委屈的瞅了眼许念,拒绝意味明显。许念一眼瞪过去,他立马仰头一口喝掉,不带半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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