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八章:妖怪

股宗发现叶王最近心情很好。

小小的猫又为此感到疑惑的同时,心底却也不免升起几分欣喜。

麻仓叶王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阴阳师,熟稔所有的占术与巫术,运用强大的力量降伏大鬼并使之成为式神,举手投足间妖魔灰飞烟灭,在拥有悠久历史和通灵血统的麻仓家族中也属佼佼者,对其他阴阳师来说无疑是望尘莫及的存在。

只是过分优异的能力,招致的是世人的无边畏惧,那份能够看破人心的灵视能力更将叶王推向悬崖边缘。

在叶王面前,道貌岸然的达官贵人们内心的丑恶无所遁形,令那些机关算尽的人们捉摸不透,随之联合施予孤立。

股宗无法体会叶王的痛苦,但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叶王的孤独,如若不然,叶王怎会从一片尸堆中捡回奄奄一息的他,并在他死后送出珍贵的熊掌石,让他能以灵体的状态存在于世呢?

明明有着众人称羡的能力和地位,叶王并不快乐,相伴叶王许久的股宗时常看见他露出阴郁的表情,因此叶王近期的悦容显得无比珍贵。

「叶王,发生什么了吗?」

蝉声轰鸣的炎炎夏日,院内郁郁葱葱的绿茵落下一片翠绿,在猫又的两条尾巴尖旁打了个转儿,踏着轻巧的步伐跃上长廊,向刚下值的叶王问出这几日的困惑。

俊秀的大阴阳师低头望着脚边的宠物猫灵,柔和的眉眼勾着一抹温煦笑意,「很明显吗?」

股宗点点头,圆润的大眼里倒映对方的喜色。

组织了番话语,叶王这般响应:「因为看见了美丽的事物,心生欢喜。」

「什么美丽的事物?」股宗三角形的耳朵高高立起,十分好奇。

然而叶王只是微微一笑,任由股宗猜来猜去,脆生生的嗓音在暖风里回响,一人一猫久违地在长廊说说笑笑,最终以股宗窝在叶王怀里享受轻抚沉沉睡去作结。

*****

皎洁的月光自夜幕倾撒而下,在砖瓦与亮漆木板上铺了层莹白光晕,划开水面的灵巧鱼尾在平静的水塘拍出清澈的哗啦声响。

股宗毛绒绒的兽耳轻轻一颤,伸了个懒腰后慢慢撑起眼皮,那抹与叶王焚香共饮的人影甫一落入视野,猫又便炸起全身的毛!

「又是你!」

面对龇牙咧嘴的股宗,那人却是毫不在意地扬起爽朗的笑容,「哟、小猫咪,你也要来一杯吗?」接着像是想到什么,补问了句:「等等,你成年了吗?」

「当然了!」对这名数日前登门纠缠的妖怪,觉得自家领地受到入侵的股宗抗拒极了。

放下朱红酒盏,修长的大手揉了揉股宗的头顶,「明明个头那──么小?」语毕收手躲过带着怒气抓来的猫爪,那人也不恼,逗过猫儿后依然笑嘻嘻地同叶王继续被打断的话题。

沐浴在乳白月色下,那人一头银色长发宛若静静流淌的星河,衬得叶王的酒红长丝犹如纵横天穹的鸦羽,两人皆身着白衣,不同的是前者肩披莹白外衣,腰带下为湛蓝绔裤,后者雪白狩衣下则套着一件赤红单衣。

叶王用他墨眸里的柔和安抚完股宗后,不经意地对上那人榴红色的瞳,只见那人俏皮地眨了眨眼,接着垂首啜饮杯中佳酿。

「苍月、」伴着徐徐吹来的晚风,酒红色的发丝在叶王颊边轻轻飘逸,叶王用感叹的语气说道:「我还是看不见你的心呢。」

趴在叶王腿间的股宗偷偷瞥了银发红眸的人影一眼。

白衣蓝绔的妖怪──苍月闻言抬眸朝叶王看去,「怎么?你很失落?」

对此叶王摇摇头,视线落在晶莹佳酿的剔透水面上,「并非如此,只是不太习惯。」

根据苍月散发出的妖气,一般的阴阳师大抵只会将其视为稍微难缠点的中等妖怪,但叶王却能察觉到对方身上有股被压抑的气息,叶王推测他或许身负某个禁制或封印,纵使叶王仍难以辨明其真实面目,不过能确定的是苍月绝非泛泛之辈。

所幸苍月至今从未展露恶意,且在他身边能够享受难得的清静,叶王与这名不请自来的妖怪建立起类似酒友的关系。

他俩天南地北地聊着,直至月上中天,温和的柔光照亮大地,注视苍月拨弄香片的长指,叶王薄唇轻启:「……你为什么跑来找我呢?」

苍月挑起一边的眉,反问:「一定要有理由吗?」

「我是阴阳师,妖怪应该是忌惮我的。」叶王墨色的瞳眸犹如黑潭,却也覆着一汪澄净的润泽。

一缕流光不着痕迹地掠过榴红,苍月笑着搁下手中钳子,语重心长地说:「叶王,妖怪的世界啊,是很简单的。」不等对方响应,他继续道:「拥有过人的力量就会下意识地夺取,蛮横不讲道理,以强者为尊,所以好胜心通常很强,听见哪里有厉害的家伙就想去比试比试,我们就是用这种方式享受漫长的生命。」

咀嚼完苍月的话语,叶王唇角一勾,「所以你一开始是来找我打架的啰?」

「看到你的当下我就改变主意了。」苍月用空出的手抚上额角。

「喔?为什么?」

「你是阴阳师,不是武士啊!我找你打什么架!?」放下手,映入叶王眼底的俊美五官纠结成一团。

叶王忍不住笑出声来,「那还真是对不起。」

这是充满了爱与希望(?)的篇章,下一章咱们的樱禴上线~

今天也依然在求留言的珞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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