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恍惚地离开后，石川凝视着用屁股向着她的猫，不住地好笑叹气。

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她真的养着一只难伺候的孩子，而不是总幻视成五条流户。

“小悟？”

猫没应声。

“小悟，生气了吗？”

猫转过了头，石川秋子没看到猫到底是个什么表情，判断不出是个什么状态，转而试探地问：“小悟，等会我们去偷他的钱包去买点吃的吧？”

猫果然猛地回头。

石川秋子意外地挑起眉梢，她看到白猫浑身上下爆发了某种意义上感觉是……想要报复的光芒？

“我偷不到的啦。”

石川秋子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去惹一个好不容易算是正常的同事生气，她又不是太宰治那个弯弯绕绕的人，脑子里净想些古怪的事情，“而且我手头的工作太多了，分身乏术？”

她的手按压在那些文件上，用很平淡的语气说着怪话。

“再不开始处理我可能要来不及赶下一趟班车，只能抱着你用溜冰鞋溜回家，你也不想吹着冷风回家吧。”

“……”

五条悟一直觉得石川秋子作为Mafia很神奇，这么大了还在玩溜冰鞋，而且还像小孩子一样怕冷。

不就是夜风吗这也算冷？

他为什么现在不能说话，要是能说话这句话一出来石川秋子肯定会直接跳起来。

现在这样面对面被照顾着的感觉真的无聊透顶，奢望她能把一只正常的猫养好的五条悟看着自己那硕大的尾巴，总觉得他某个地方有了很严重的老年痴呆问题。

或许他就不应该让硝子把他放笼子里推销给石川秋子。昨晚上他除了捣了点乱之外，都是自己一个人解决所有的事情，顺带将这个总是踢被子的家伙好好看了一夜。

这到底是人养猫还是猫在养人，他记得刚遇到时的石川秋子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吧，那个兄长知道她忽然变成了颓废社畜吗？和七海站在一块都能直接成了日本两大门神了。

这段时间他既没偷看石川秋子洗澡也没看人换衣服甚至除了大腿外连豆腐都没吃过，嗯……硝子是怎么说他的来着。

他真棒。

大概是感应功能太强，石川秋子打了一个喷嚏。

似乎是觉察到五条悟一瞬间的僵硬，石川秋子眯起眼睛。

“你在骂我？”

蓬松毛的波斯猫直接摇头，石川秋子觉得更可疑了，探手将猫捞到了自己的怀里，与猫奇妙的墨镜相对，挑了挑眉，“真的没有？你看上去不像是这么老实的猫啊？”

真要这么老实，为什么会骑在她的头上整天搞幺蛾子。

她笑一声，以后要是她能写遗言，一定要在墓碑上画个中指，再在远处画个脸上写着“五条”二字的人。好家伙，这下连写名字的份都省下了。

“小悟，”石川秋子轻声喊着他的名字，不知为什么，明明声线很普通，却被石川秋子念出一种别样的温柔来，“我好像一直都没问你为什么会变成猫这件事，你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猫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怪异。

石川秋子可从来没用这种恐怖的表情和声音和他说过话。

有点享受，也有点恐怖。

“你能不能换个语调。”五条悟真心实意，“我听着要吐了。”

“……”

“………”

石川秋子的手指抖了抖，最后别过了眼，那喉咙中反复翻搅的一句“滚”终究是没有突破忍耐的极限冒出来。

再看一眼五条悟那欠揍的表情，她感觉再看下去，她下一刻就会想把猫随手扔进门口那个大垃圾桶。

还是不可回收垃圾的垃圾桶。

“当我什么都没说。”

石川秋子瞥了眼文件，默念工作重要，就算猫喊了她一声也不怎么再搭理。

五条悟转着圈，喊了几声。

她语气却仍旧淡淡，甚至拿起文件将猫后移动了几步。

五条悟抬起头，正巧看到石川秋子收起笑容。

“五条流户没告诉你我不适合被当成求救的第一人选吗？和我吵架的流户就算了，白吃白住没给我钱的小鬼头别来打扰我。”

五条悟：“……”

他突然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石川——”

“别吵。”石川秋子按下猫从文件里探出来，遮挡住她视线的头。

“流户哥哥让你出去玩啦！”

“他人都不知道死没死，还让我去玩？别开玩笑了。”

五条悟死皮赖脸扒着石川秋子的外套爬上了文件山，对着那耳朵喊，喊得石川秋子快没耐心了才停下。然而石川秋子却又说了和刚才相差不大的话。

“别吵，乖，晚饭要到了。”

“谁想关注晚饭啊！”

-

经历了约略两小时的骚扰，石川秋子屈服了。

“……过来。”

她终于是忍受不住持续了几个小时的猫叫，和那个闹腾的猫说。

再这样叫下去，她都要觉得路过的所有成员都知道她办公室里有一只像是发春或者被她虐待的猫。

她在这里本来就有人因为她偶尔严厉的表情怕得躲着路走了，现在竟然还要多一条猫星人标签，简直不能忍受。

而且，她也想试试看她的异能经过了这么久后，有没有恢复。

石川秋子看着钴蓝眼睛里的期待，叹息。

可能又是一次无用功就是了。

她忘记了异能的名字，也忘记了怎么发动。

这种东西就是天生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可是她忘得很干净，不清楚怎么拿回自己的身边。

无助的感觉就像是忘了如何走路，有人却在一边说你为什么不学回来一样。

“石川真好！”

五条悟得逞了，屁颠屁颠地从角落那头奔跑过来，再甜言蜜语地说，“石川姐姐你最好啦！”

那小短腿吃力跑着、又坚持哄她开心的样子，石川秋子看得有一瞬间想笑。

石川秋子没有再把猫抱起来，只是将一沓纸丢进垃圾桶，手放在了猫的头上。

光华在石川秋子的掌心闪烁，灯光被波动的异能影响开始明明灭灭。

五条悟期待极了，没有再动一步，温暖的丝线在两人之间流动，最终归入彼此那条正逐渐变粗的线条上。

但比起五条悟的开心，石川秋子的表情却渐渐变得吃力。

在异能发动到中间的时候，无数的尖叫声与火光映射在她的脑海，海鸥的尖叫撕裂开海岸，她的头开始剧烈地疼痛。

要窒息了，她想。

好像溺水，抓住了其中一根，却抓不住另一根浮木。

五条悟听到的硝子回复：你真棒

硝子脑海中的震撼想法：尼玛，你居然还想看？不缺点德你是不是浑身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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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猫猫你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