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5

断界处于尸魂界与现世之间,由几重断绝的空间重叠在一起,被时间激流所包围,时常布满着阻挡灵体移动的“拘流”,可谓是尸魂界与现世的“楚河汉界”。

阿鸾跨进大门后,脚下出现了一条金色的小路朝前延伸开来,它穿越在混乱的断界中,所到之处隔开了不稳定的空间和移动的“拘流”。

阿鸾慢悠悠地走在这条特殊的道路上,只见她头上的发簪微微发光,长生从里面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接着跳到阿鸾的肩上,撒娇似地蹭蹭她的脸颊,发出又娇又软的叫声。

“哎呀,闷到啦,乖乖哦。”阿鸾挠了挠她软软的下巴,“长生,这里叫做‘断界’,是现世通往尸魂界的必经之路呢。”

长生顺着她的视线,好奇地望了望周围宛若迷宫般的空间,这个空间十分不稳定,时常发出空间破碎的声音,而那些坍塌的缝隙中却总会飘出一两个闪烁着亮光的圆球,仿若萤火一般,点缀在荒凉阴沉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阿鸾莞尔一笑,用手点点那些亮光,说道:“那些是叫‘思念珠’的东西。它们存在于这里‘叫谷’的空间,是由游离的灵魂所汇集形成的。‘思念珠’顾名思义,里面蕴含着灵魂生前的记忆。偶尔这些珠子也会随着空间的湍流漂荡去现世,萦绕在熟悉的人周围,此时人们就会做梦,而这便是人世所谓的‘托梦’。是不是很有趣?”

听着阿鸾的询问,长生只是甩了甩尾巴,慢吞吞地舔着爪子,发出细细长长的叫声。“欸,这么敷衍?好啦,就快到了,别不耐烦嘛。”揉了揉长生抖动的耳朵,阿鸾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眼前的亮光终于近在咫尺,阿鸾一步跨出通道,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禁微微抬手向上遮挡,眼睛微眯,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低矮的日式瓦居,仿佛又回到现世的日本。

“请问可是萧鸾阁下。”一个银发少年向她走来,只见他穿着一件轻飘飘的白色羽织,黑衣黑袴显得格外利落,身后配有一把紫色剑柄的长刀,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双如翡翠般的绿色眼眸,目光流转间,竟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昳丽。

阿鸾微微有些怔然,但随即嘴角上扬,轻快地答道:“嗯,我就是。”

“我是护廷十番队队长,名为日番谷冬狮郎,受松本总队长所遣,来此地迎接贵客。”

阿鸾好奇地打量着着这位叫做日番谷冬狮郎的死神,他的年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肤色微黑,五官深邃,虽然说话嗓音中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和沙哑,但却目光沉静,神色中有着如刀一般锐利的气势。

“不用这么客气,你可以叫我阿鸾,日番谷队长。”阿鸾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日番谷冬狮郎礼貌地点头,又说道:“阿鸾阁下,山本总队长已经在瀞灵廷等候你了,请随我来。”

跟在日番谷冬狮郎身边,看着明明是少年模样的他,竟这样一板一眼,阿鸾颇感有趣,她忍不住问道:“不用叫我阁下,日番谷队长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的年纪?”

“如果从我到尸魂界算起,我今年已经130岁了。” 日番谷温声答道。

“欸,那你在死神中应该算是相当年轻的啦,能成为护廷队的队长,可真是年少有为。”

“过奖了。”听到夸赞,日番谷面色平静,他偏了偏头看向阿鸾,一双大大的凤眼微微上挑,“阿鸾阁下,对尸魂界的死神也有所了解吗?”

“了解过,毕竟我要来这边出差嘛。”阿鸾笑眯眯地回答道。

“日番谷队长的番队是主要负责什么的呀?”

“松本总队长只派了日番谷队长来接我吗?”

“我觉得我们相处得很好,能成为好朋友呢,所以我能叫你冬狮郎吗?”

听着耳旁纷纷扰扰的声音,日番谷冬狮郎有些无奈,虽说自己身边也有女性,但是乱菊已经成年,差不多年纪的雏森也早已成为独当一面的副队长,像阿鸾这样活泼又带点孩子气的女孩,一时间让他竟不知道怎样去应对。

“冬狮郎,这就是瀞灵廷吗?和外面的民居不太一样呢。”阿鸾抬起头望向眼前高高的围墙,她用手试探地放上去,发现灵力被阻断,没有办法渗入到岩石内部。

“这是杀气石,可以释放分解灵力。”冬狮郎淡淡解释道,“阿鸾阁下,我们从这边走。”

通过与墙齐高的大门,才发现内部占地相当宽广,整个瀞灵廷由巨大街道排列成圆形,里面的房屋大多是木制,而四条垂脊的屋顶被黄瓦覆盖,显得十分朴素传统。阿鸾走在宽敞幽静的街道上,四周环境优美,时而有大片草地点缀,又穿插着低回的山势,和初到时外面街道大不相同。

一路没有停顿,很快便来到总队长所在的一番队,因为位于山的侧面,整个建筑像悬空寺一般扎根在崖边。冬狮郎领着阿鸾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一扇门前,此时一个身材高大,披着一件艳丽的粉红羽织的男人正懒懒地倚在门边。

“哟,冬狮郎。”只见他上前一步,亲昵地拍了拍冬狮郎的肩膀,随即朝阿鸾弯下腰,露出一片黝黑结实的胸膛,“唔,这就是酆都来的贵客嘛,竟是这样一个美人儿。” 说着摸了摸下巴,粗犷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笑意。

“京乐队长。”冬狮郎蹙眉,似有不满。

“你好呀,京乐队长,我叫萧鸾,你可以叫我阿鸾。”这人言辞虽有些轻浮,但却明显调侃居多,阿鸾非但没有生气还对这个人充满好奇。

“这是二番队队长京乐春水。” 冬狮郎上前微微把京乐春水从阿鸾身前隔开,正色道:“京乐队长没事的话,山本队长还在里面等候阿鸾阁下。”

“唉。”京乐春水有些夸张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朝阿鸾眨了眨眼,“好吧,小美女,看来我们只有之后见啦。”说罢他便潇洒地挥挥手,转身离去。

看到他这样的做派,阿鸾不由得扑哧一笑,冬狮郎则有些苦恼按了按眉角。

“山本队长,人我带来了。” 冬狮郎推开厚重的大门,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已经端坐在上首,白须长眉,头部右侧的十字刀疤令人心惊。

这就是目前护廷十三队的最高话事人,阿鸾边走近边隐蔽地打量着。

山本抬了抬低垂的眼皮,一身凌冽的气势微微收敛,他像一位和蔼的长者向下首的少女询问道:“萧鸾阁下,一路可顺利?”

“非常顺利。”阿鸾说道:“非常感谢尸魂界的协助,以及总队长的安排,看到了很不一样的风光呢。”

“这里是和酆都大不相同,不过我相信你在尸魂界待一段时间也必定会喜欢上这里的。” 山本笑呵呵说道:“萧鸾阁下,秦殿下可还好,想想我们也有近千年未相见了。”

“还好,秦殿下一直忙于事务,不过他也让我帮忙代他向总队长你问好呢。”阿鸾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可爱地弯起,接着她向山本元柳斎重国聊起酆都和秦殿下的情况。

“好,好。“山本摸着胡须,露出怀念的神色,”有机会必定也去酆都拜见殿下,不过这次就要麻烦萧鸾阁下了。“

看着眼前的山本,她脑中不禁想起秦广王蒋歆在她来尸魂界前夕曾同她说过的话,山本这个人表面端方持重,实则固执、傲慢,是尸魂界当仁不让的守护者,任何危害尸魂界的事物都会被他斩断。

阿鸾心中微动,但面上不显,只干脆道:“定不负所托。”

山本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他把目光转向旁边的日番谷冬狮郎,气势瞬间变得分外有压迫力:“日番谷,你要寸步不离的守护好萧鸾阁下,如有问题唯你是问。”

“是。”日番谷躬身应道。

“萧鸾阁下,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日番谷队长解决。舟车劳顿,我就不多留你了。”

“好的,山本总队长,那我就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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