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原本带路的小狐狸被夜叉捞进了怀里,可怜的小家伙看起来太累了,现在大约也是强撑着不睡着或者倒下。

三人出门之前都用术法对于外貌都有所改变,各自作村民打扮出发,兰对于爱花变化的手法似乎相当满意。她摸着爱花狗头,看着如果有尾巴那一定已经变成螺旋桨的爱花,对她的审美致以高度评价。

爱花:“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啦,主要是兰本来就很漂亮,嘿,嘿嘿嘿。”

对于少女之间的商业互吹一点也不感兴趣的夜叉忍住了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但没有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出发的时候,爱花脑袋上顶这一个灯泡一样发着光的大包,抽抽噎噎委委屈屈的控诉:“呜…为什么只有我,明明之前兰也在说话嘛……”

“那是因为那个人类我一拳下去她就死了,好了知道了就快点闭嘴赶快出发了!”

作为一名普通的少女,爱花表示会把这一拳记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有朝一日肯定要还回来,并且手动比划了一下大概要在夜叉的脑袋上打出一个多么巨大的包之后,歪着脑袋沉默了几秒很快就高兴了起来。

兰觉得她可能利用精神胜利法战胜了夜叉。

“你的意思是,小狐狸要带我们去找的人有可能就是当时救了你的那个孩子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不要问我。”明明是烦躁的话,此时从夜叉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却显得格外平淡。可能是因为这个妖怪的戾气也不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大了,也有可能是他现在正在为其他事情着急,根本没心思和别人打嘴仗。

不知是不是错觉,兰觉得血月的光辉似乎黯淡了些,原本把村落照的亮如白昼的灯火开始熄灭,道路变得模糊了起来。仿佛是一是眼花,兰只觉得原本路边一块光滑的石头表面似乎突然变得坑洼,像是被巨力捶打过一样,但再细看它依然光滑如初。街道开始变得影影绰绰,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这种感觉就像是夜盲症患者,并非全盲,而是距离最真实的场景永远只差一点,无论眼睛是瞪大还是眯起都无法看清的那种无力感。

她忍不住想要出言提醒,周围的灯笼却突然亮起来。

原本不知去了何处的村民正从道路的尽头迎面汹汹而来,被扣上了面具的脸上此时已不见整齐划一的微笑图案,愤怒、犹豫、庆幸、恐慌,每个人的脸上描上了一副不同的表情。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窸窸窣窣的低语先他们一步蔓延过来,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不停地要往头脑中钻进去,明明声音已经足够大了,却根本无法分辨这些人究竟在说些什么。无意义的噪音不断累积,即便堵上双耳也无法隔绝,简直像是直接传播到大脑的。

明明头脑的意识还算清楚,可是兰却觉得自己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了,明明已经反应过来身边的两个伙伴都已经开始躲避,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动弹不得——甚至,身体开始自顾自的想要走向奔跑过来的村民们。

首先发现不对的是爱花,在她想要拉起兰之前突然被夜叉推了一把,直接到了道路的另一边。

“你去躲好。”说着,他将如同人偶的兰直接打晕扛起来。

人群已经靠的极近了。明明是一群普通的村民走来,却像万马奔腾而过一样,地上的小石子正在随着靠近的每一步上下跳跃,爱花觉得这群人的每一步简直都踏在了自己的心上。

嘈杂声正在不断增大,这一次,他们终于听见了这些愤怒的村民说的到底是什么。

“神社,神社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神呢?我们的神去哪里了?神社里也没有,”

“我们怎么办?之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啊神到底去了哪里!”

“结束了……这一切终于全部都要结束了。”

神色匆匆的村民并没有注意到藏身的两人,目不斜视的村民并没有进入各自的房子,而是仿佛失去了目的一样开始在这条直路上慢无目的的来回穿梭,口中不断重复着上面的话。

在人群来来往往时,爱花渐渐皱起了眉头。

她觉得这个人数……好像变得有些太多了。

原来有这么多村民吗?即便把每一个房子都填满也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呀,他们已经来回走了好几次了,可是现在自己都还没有找到一丝空隙穿到路的另一边去和兰他们会和。不管怎么说,在神罚降临之前这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村子,森林之中的村子往往交通不便,村子相对来说会比较闭塞,所以人数一般不会很多。

她探出半个脑袋想要从缝隙之中看看夜叉那边情况如何,可是人群实在是挤挤挨挨,连一丝缝隙也没有……他们的人是不是又变多了?

她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她心中有一个猜测,这些村民也许并不是真的活过来,而是更像在不断重复一段时间的生活或者经历。这些人……会不会是依凭着某种力量才残存下来的残念?

还没等她更进一步的探查,这群仿佛有丝分裂一样的村民突然停住了脚步。

墨迹如同流水一样从面具上滴答落下去,即便落在衣服上也没有渗入布料,而是顺着衣料继续向下,最后融进影子之中。现在村民脸上的面具成了雪白一片,所有图案都被洗去了,所有村民都成了无脸人。

爱花对于气息一向敏感,她总觉得空气又开始变得不对起来,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东西所占有的比重正在增多。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息突然之间被注入了太多不祥的味道,这不祥一层一层向外辐射,有东西正在不断股或者其他生物去靠近源头,像蚂蚁追逐砂糖,连空气里都开始出现令人作呕的浓稠腥甜味气味。

这些人动作戛然而止,像是没了电的机器人,片刻之后,不知道是谁突然提议:“到神社去吧!”

这一声震耳欲聋,爱花整个人都悚了一下,她刷的一下缩回脑袋,只觉得自己的心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那个声音还在说话,语言变得更加危险,整个人也仿佛进入了癫狂。这次爱花看见他了,他正振臂高呼,如同要扇动翅膀飞起来了一般,让人总觉得即便隔着面具也能看见他脸上夸张的表情。

“现在神社已经毁了,祭典过后我们已经没有了可以去的地方,没有了可以祭祀的神明,但是我们都还在这里,所以神明一定没有放弃我们!”

“去寻找神明吧!去寻找神明!曾经被伪神蛊惑得我们不能再继续背弃神的指示了!”

“把所有的外乡人都找出来!用他们来献祭神明!”

那种怪异的气息变得更浓重了。

原本僵着的村民开始转向声音的源头。省去了无谓的讨论和争执,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寥寥的村民举起了手,其他人想在挣扎一般,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有越来越多的手举了起来。

爱花看见最后一只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献祭!”

“献祭!”

他们高喊。

“献祭那群外乡人,把伪神找出来!”

人群又开始移动了,这次队伍的长度明显变短,而且人员的密集程度也降低了许多,好像刚才人数增多街道过于拥挤只不过是一场错觉。群情激奋的村民移动速度非常快,整条队伍眼看就要抓不住尾巴了。夜叉还没来得及为劫后余生庆幸,他将小狐狸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握着钢叉的手正像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却发现刚刚从自己面前经过,缀在村民的队伍最后的那个人影过于眼熟,再定睛一看,吓得钢叉差点掉下来。

跟着村民,同样做出一副癫狂高喊“献祭献祭”的爱花转过头,披衣的缝隙之中,夜叉看见她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边,轻轻嘘了一声。

这个人是终于疯了吗!

他气急败坏,可这种时候别说投掷钢叉破口大骂,夜叉就连用力跺脚都要思忖再三看看能不能做,失去了嘴炮优势,他一时之间除了拼命示意爱花赶紧往后退别去找死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别担心。

爱花笑了笑,她手背朝外挥了挥手,示意夜叉不必担心。这种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解释了,夜叉这种性格比较急躁的妖怪此时估计早就在心里把她戳成筛子。她已经察觉到村民们前进的方向正是传来不祥的方向,再加上之前夜叉提到的手持弓箭的少女,前来敲门求救的小狐狸,还有神性,她猜测也许这个神明之中确实是有神明的,无论是不是村民侍奉的神明,或者是被他们称为神的其他人,如果这里真的有神的话,神性会让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比如现在。

这些村民从最初给人的感觉就实在有些……奇怪。他们的身上有一种化不开的矛盾感,甚至已经尖锐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每当神乐想起的时候,鼓声和铃声便会化作招魂引的帆旗,看不见的鱼线牵引着他们的四肢和五官,抵抗都成了徒劳无功。

她想上去看看,爱花冥冥之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跟上去,一定能离谜底更进一步。

也许在这种令人惴惴不安的时候,少许一点支持都会让人感到被注入了力量,藻女给的披衣挂在身上,如同张开的怀抱将她完全包裹。爱花酱披衣又紧了紧,深吸一口气,一边叫着“献祭他们”一边往上追了两步。

夜一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冒险能带来的后果足以破局,那么即便是生命危险也是值得去冒一冒的!

所有别为我担心了。

平安京大阴阳师的弟子这个身份从来只会让人觉得荣耀,此时爱花却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心安。并非是想到即便自己不幸遇难,也会有人为自己讨回公道,而是一想到自己的老师,自己老师的老师,还有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业内翘楚,得到过他们毫不吝啬称赞的自己,想必也一定要比想象当中更加强大才对。

没什么好害怕的。

这样告诉自己,她将恐惧、焦虑和不安融进肺部,混入之中浊气长长地吐出。

她觉得自己和夜一最为相似的大概就是这一点了:打定主意之后,即便无法完全消除心中的负面情绪,也会非常光棍的无所谓起来。

毕竟来都来了嘛,不看一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死掉……那也太可惜了吧!

村民的脚程并不慢,他们一边高声呼喊一边用几乎是奔跑的速度前进,爱花想要分毫不落都要非常努力的追赶,实在让人疑惑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脚下开始出现第一块废墟残片时,爱花就提高了警惕,空气渐渐灼热了起来,地上还有一些没有完全融化的流动物,似乎是被高热融化的土地和石块,焦黑之中还能看到燃烧着的亮红。

空气之中开始出现还未散去的妖气,不像是大妖怪标记领地,倒像是…发怒之后的无差别攻击?

不确定的猜测着,她继续前进。奇怪的是,随着越来越接近不祥,这可怕到几乎要让爱花动弹不得的妖气越发浓重,压迫的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已经不是什么发怒了,这是来自某个大妖怪的暴怒,他已经愤怒到恨不得一把火将山川烧的干净,爆发的妖气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情感宣泄,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碾压,想要仅凭妖气就将自己的敌人碾成齑粉。

……太可怕了……

她忍不住紧了紧披衣,借此把自己缩得更小一些。

……拥有这种程度的妖气,那说明对方已经不是普通的大妖怪,说不定已经是和茨木先生一个级别的、只靠名字就能让敌人退避三舍的大妖怪…

她忍不住祈祷希望永远不要跟这个可怕的妖怪对上才好…毕竟是这种妖怪,遇上之后只要对方不打算放过你,那就算逃跑也根本就只是白费功夫,还不如干脆原地挖坑自埋。哦对,现在想起来小时候在阴阳寮她和那些大妖怪一起捉迷藏的时候就从来都没有赢过……

等等。

虽然恐惧和抵触让人的神经变得迟钝,大脑忍不住去想别的事情是没错,但是在渐渐适应了这样的威压之后,爱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股妖气令人觉得有些熟悉。

在哪里见过呢?应该就是前不久……

一边思考着,她一边继续前进。虽然不断深入,但爱花却几乎没有再见到什么断壁残垣了。脚下的土地还散发着余热,有些已经炭化的草木伴随着村民的移动碎成粉末,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地面比起之前……似乎下陷了一些?

她预感离不祥越来越近了。

“神明大人!”

前面有人发出第一声惊呼之后,原本就是奔跑速度的村民直接变成了疾奔。这令人猝不及防的突然加速让爱花在后面追的腿断,人群围成一个环,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死死地,这样人挤人人挤人,不知怎么,爱花就被挤到了中间。

她听见不断有村民惊呼询问“神明大人您还好吗?”“是谁伤害了您!”之类的话,可是那位神明始终没有回答。

每个人都急切的想要向神明传达自己的关心爱护之意,人群正在不断地涌动。推来搡去,爱花一个趔趄,她竟然来到了最前方。

糟糕,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神明!

符咒已经在手掌之中握紧,她满头冷汗缓缓抬眼,从脚尖开始打量这位仿佛无力站起,正脱力的坐在地上的神明大人。这位神明衣服破破烂烂,遍体鳞伤,伤口都非常新鲜,却不知为何并没有马上愈合。她的视线缓缓向上,心中已经做好准备,一旦两人视线对上,就立刻投出符咒将其困缚,然后自己转身就跑。

没关系,村民之中并没有阴阳师或者有特异能力的人,应该可以跑掉!

紧张之中,她终于看见了神明的脸。

这张脸庞实在过于熟悉了,熟悉到让爱花之前在脑中所做的一切准备全部烟消云散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甚至连手中的符咒也忘记投出,更别说逃跑。对视片刻,她试探地叫了一声:

“……夜一?”

·

夜叉压抑在心中的谩骂终于在爱花与村民的踪影一点都看不见的时候脱口而出,从有意识开始,家庭氛围决定夜叉必然会成为喷子中的翘楚,这样的实力即便身在祖安,也必然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突然弥漫起来的不祥,只是这种时候,在这种根本无法预测变数,甚至如果一旦发生争斗,死亡可能远远高于生还的这种时候,依然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夜叉觉得自己无法赞同。

爱花作为一名阴阳师,也许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她有多崇拜自己的身份,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她也依然想要揭开异象的谜底。

……这种人,一般都是死的最快的人。

“你最好活到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隔空的恐吓告诫,夜叉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小狐狸指引的方向快步跑去。他把有些滑落的兰又往上扶了扶,补充了一句:“要是你不来的话,我就把这个女人吃了。”

憋着一肚子气,在地上开始出现零零落落的血迹时,夜叉的行动慢了下来。他将小狐狸和昏迷的兰轻轻在地上,手中握紧了武器,独自一人缓缓地探了过去。

这里的痕迹之前应被清理过一次,担心落下的血液非常新鲜,连最基本的掩盖踪迹都没有,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对于藏身此处的人来说情况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他已经连掩盖踪迹的力气和精力都没有了;第二,他已经被人找到,是在第二次逃窜的时候才慌乱来此,很有可能连追兵都没有甩掉。

无论哪种情况都非常不容乐观,小心总无措。

受伤的小狐狸一瘸一拐,原本想要再上前来,被夜叉一脚扫回去和兰在一起。

这里的荒草长得齐人高,站在草叶上的血迹也变多了,多年与他人争斗带来的敏锐直觉,夜叉感觉到此时除了他正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目标,正在被谨慎地打量着。

无论有没有恶意,这种打量都让夜叉感到非常不舒服。

越是在战斗之中,敌人离得越近,死亡的可能性越大,越是要冷静。夜叉一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战士,也是一个有耐心的猎手,他压低了身体,小心地前进,静静地等待,血迹已经变成了成片的,非常新鲜,香甜的腥味还没有完全消散。

就是这里了!

突然出手剥开面前的荒草,对于迎面而来的寒光一闪早有准备,夜叉将钢叉挥至身前,当的一声,黑夜之中有火花飞溅,这力道惊人以一击稍微出乎了夜叉的预料,可是对于袭击者来说,有人将他的攻击完全挡了下来,这也是意料之外的。

棋逢对手,双方你来我往,钢叉与长刀不断在空中蹦出火光,金属喑哑声不绝于耳。又一次互击,角力之后两人终于分开,借着血月微光,夜叉终于认清了与自己战斗的人。

那是个高大的银发男子,身上有一道极长的伤口,正在滴滴答答落下血来,此时他跪在地上,接着刀撑住身体才能勉强不倒下,却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这种程度还能接住自己的攻击,是个可敬的对手,值得等到他状态最佳再与之一战。

男子轻轻压住胸口,避免牵动伤口小口呼吸,他脸上却一派云淡风轻,勉强站起后依然伸出一臂挡住身后:“怎么?还想和小狐共舞吗?”

“呵,本大爷今天没兴趣跟你打了。”说着,夜叉首先收起了兵刃:“本大爷收到了一只小狐狸的求救,一路被带到了这里——哦,就是这只小狐狸,看起来你们似乎很熟悉。”

有些跛脚的小狐狸已经来到了男子的身边,轻轻蹭着他的裤脚,被放在肩膀上后又心疼的舔了舔他被冷汗打湿的脸颊,怎么看也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

果然,在见到小狐狸之后,他也收起了战意,收刀入鞘。

他向夜叉欠了欠身:“抱歉,刚才失礼了,实在是因为这里太过诡异,我们已经几次被人截杀,不敢大意。在下是一个付丧神,真名在这里不便吐露,还望谅解。”

“无所谓,我是夜叉。”他目光向后看去:“那你之前保护……”

“阿拉,你们怎么在这里?”

夜叉身形突然一顿。

转身之前,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付丧神,是在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大概只是觉得这种时候不是自己一个人面对濒临失控的大妖怪太幸运了吧。

身后,玉藻前正在缓缓走来,尽管唇边噙着一丝笑意,但即便是瞎子也能感受得到他的心情并不如同容貌这么美丽。在他前进方向一步位置的荒草随着他的前进不断落成灰烬,夜叉忍不住又看了付丧神一眼。

夜叉:“.…..我劝你不要对他动手。”

小狐:“.…..我还不想死,我知道。”

快要行至身前时,玉藻前停住了。他环顾四周,略微停顿之后,语调变轻了一度:“怎么只有你们,爱花呢?”

“爱花没有和你们一起吗?”

夜叉说是。

紧接着他呼吸一窒,如同是被凶兽咬住了喉咙一般呼吸静止了一瞬。齐人高的荒草一瞬间全被拦腰斩断,散落的部分还未落到地上便已化作灰烬飘散空中。

“这样啊。”用桧扇抵住额角,玉藻前有些苦恼地说:“这样啊。”

“那,爱花到哪里去了呢?”

眼光流转,扫过昏迷的兰,扫过炸毛的小狐狸,扫过捂住伤口开始戒备的付丧神,最后停在夜叉身上。

他笑起来:“我现在心情差得很,要是回答不知道的话,我可就要开始发火了哦。”

大舅:和爱花错过了,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夜叉:是她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我让她走的,有什么脾气请不要对着无辜的妖怪发:)

夜叉:需要一张我太难了表情包来表达心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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