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到达意大利西西里岛的机场时,我一眼就看见了要接我的人。
毕竟我实在找不到比他更显眼的人了。
一身黑色西服整整齐齐,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充满禁欲气息,里面如他性格般火红的衬衣又莫名带着一□□惑,银白的发丝泛起柔光,最大的亮点还是他英俊的面庞带着一丝忧郁和沉思,仿佛在为什么烦恼,手里捧着的一束雪白的雏菊更深凸显出他本人的无限风情,**与纯真的结合体,惹得他周围的少女捧着脸异想翩翩,却迫于本人的气势止步。
当然,我本人对他最大的想法是.....
这个家伙居然会整整齐齐的穿上西装外套了!?
想当年这家伙各种新潮的衣服数不胜数,最大的特色就是绝对敞开外套,让里面的领带随风自由飘扬,甚至在指环战的时候里面居然就绑了绷带,一如他本人随性火爆的性格。
简直引领十年的潮流.....
光着一点就可以看出,这家伙十年内绝对成长了不少。
至少会好好穿衣服了不是。
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还没等我想起我什么时候多出了儿子来了,早就低头看见我的男人立刻穿越人山人海,立刻找到我所在的位置,默不作声的把手里的雏菊塞到我的手里,紧接着把行李箱拉到自己那边,礼仪简直满分。
“喂!这是十代目让我给你的,不要多想!”拉这行李箱,他忽然看过来一眼,很是随意的说道。
我了然的点头:“我觉得也是,只有沢田纲吉那家伙才会这么小清新,你的话肯定会给我一捧玫瑰。”毕竟是意大利绅士,给女性玫瑰可是传统。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很是无语的看着我,转头朝着前方,碎发里露出一点微红。
“你的身高还是这么迷惑,幸好我低头了。”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他很是淡然的说出来虎狼之词,顺便还比了比我们之间的身高差,颇有一种自豪的感觉。
被迫害的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会说话......
信不信劳资把你们的膝盖都踢下来!
抬头看了一眼我身边的狱寺隼人,我朝他微微一笑,接着毫不犹豫的踩了他的脚。
理所当然的被训了。
“你眼睛去哪里了?”
“那你眼睛去哪里了!再给我低头看我我就打你!”
“哈?不低头怎么看见你?”
“仰视我!”
“那我怕不是得先把你举起来!”
接着我们陷入了十年后的第一次争吵。
直到彭格列本部,我们的话题已经上升到了谁饭的最厉害的掐架。
大门近在咫尺,我们却还在争吵,完美演绎塑料师生情。
开什么玩笑,我在并盛当老师的时候,这家伙一次也没有尊称过我老师,今天还敢训我,他以为他是我爹嘛!
就算是我亲爹也不能训我,能训我只有我家兄长大人!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截止到我看见了某个小黄鸟。
立马以光速躲到狱寺隼人背后,特别没有骨气的揪住他的西服衣角,我小心翼翼的从他后面探出头,警惕得不行。
狱寺隼人:“......”
狱寺隼人:“云雀现在不在本部.....”
我立刻趾高气扬的从他背后跳出来,一脸淡然的看着天空:“今天天气不错啊。”
狱寺隼人抬眼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又低头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我。
狱寺隼人:“.....十年来你变了不少,看见云雀就跑的性格还真是没变.....”
我选择沉默。
个鬼,我选择为我自己证明。
开口洋洋洒洒一堆:“说什么呢,二雀他初中就很二了,跟个傲娇女王受一样的,被他缠上,我一整天都不会消停的。鬼知道他为什么老是追着我不放,肯定是reborn这个小蹄子背后给二雀打报告,说我在背后给他起外号,才让我受尽二雀咬杀的折磨。”
像是终于找到了重点,我立刻来劲了,越说越激动,倒是对面狱寺隼人的表情越来越奇怪,还有些扭曲。
听我说了半天,他终于把脸正过来,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我:“我觉得整个彭格列也就你敢当着别人的面光明正大的说reborn先生的坏话了。”他的语气甚至还带着佩服,佩服我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别人不敢做还想做的事情。
“哼,我可是很早之前就认识reborn那家伙了,他总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还很恶趣味,免费让我为他的学生当教练沙包,简直是压榨人的资本家,不,他比资本家还心脏!”
想起被reborn耍的各个片段,我就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把他按在地板上狠狠摩擦。
虽然事实证明,我只能去梦里这么干。
当然,我并不是怕他,我是怕这个家伙去向我家兄长大人面前打小报告,败坏我在兄长大人心里的名声。
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世界毁灭级的事情发生!
“嗯?你们在说什么?”一双手悄无声息的按住我的肩膀,同时我被阴影笼罩住。
我看了看对面狱寺隼人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再联想了一下我刚刚发表的豪言壮语,面色马上难看起来,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躲到狱寺隼人背后,快速撇清关系。
“没什么,一切都是狱寺这家伙挑起来了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血口喷人!”
我信誓旦旦的指着头冒十字的狱寺隼人,躲在他后边,试图自欺欺人。
来人沉默了三秒,接着像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悠悠的走到狱寺隼人面前,然后猛地弯腰对上我缩在狱寺身后的脸,像是吓唬小孩一样的哇哦了一声。
“哇哦!”
我当即被吓得脸惨白,接着看清真面目后恢复面无表情。
我眼底没有多少笑意,直勾勾的看着疑似惊吓成功的沢田纲吉:“沢田纲吉,你是不是想找打。”彭格列,你变了,你不再是我那个可怜兮兮只会被我欺负得眼泪汪汪的小白兔了。
你特么居然学会公报私仇了,你报复我!
我痛彻心扉的捂着胸口,悲愤的看著他。
怪不得我觉得刚才声音不对头,原来是你这家伙搞的鬼。
见我敛起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充满压迫感的看著他,沢田纲吉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立刻双手合十,充满歉意的回答,“抱歉,阿夜,作为赔礼,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哦。”
我一副嫌弃的样子:“我不觉得你能帮我做多少事,不给我添乱就可以了。”
沢田纲吉:“......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一副肯定的样子看著他,坚定的点头。
毕竟你废材纲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沢田纲吉什么话也没说,如大空般澄澈的棕眸里溢满笑意,露出笑靥如花的微笑,柔和的看着我,不知为何,我却觉得背后发寒。
有些心不在焉的跟着沢田纲吉,我算是知道了几件好事。
委员长并没有在意大利本部,他现在在日本分部处理一些事情,据说他所创办的风纪财团最近把手伸向了房地产和风景区行业。
为什么我觉得他这是想退休养老的节奏,提前买个风水好的地方建房子养老吗?
一想到委员长提着鸟笼大早上优哉游哉的练习打人和唱校歌的老人养生场景,我就莫名其妙想笑,顶着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有些微妙的目光,憋得我浑身发抖,脸有些扭曲,肚子都疼起来了。
还有一个天大的好事。
Reborn,不在家!!!
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据说他去做什么事情去了,至少得好几天才会回来,但鬼才管他去做什么了,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他不在这里,我就浑身轻松。
“这里是你的房间,里面的装饰跟你在巴利安住的房间差不多,有事可以找女仆,她们一般都会在这里走动。”帮我把行李箱提进房间,狱寺隼人很是好心的提醒我,结果转眼一看,发现我跑到对面房间去了,连忙拉住我。
“笨蛋!那是十代目的房间,不要随便进去啊!”他气势汹汹的冲我怒吼。
沢田纲吉见我有些惊讶的样子,连忙打圆场:“嘛,狱寺,冷静,反正迟早都会看见的,毕竟我们离得很近。”他语气很是自然,意外柔和,意味不明的看着我,仿佛在想什么。
狱寺隼人这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头离去了,毕竟身为十代目左右手的公务也是有很多的,没时间和我斗嘴。
有些得意的冲狱寺隼人的背影狞笑了一下,结果他转眼就回头看见了,还有些无语的吐槽这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很是成熟的摆手走了。
被吐槽小孩子的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心里诅咒狱寺这家伙今天晚上吃泡面没有调料。
等狱寺走后我才在沢田纲吉的帮助下,把我临时住的房间整理好,又把雏菊放在了白瓷花瓶里,摆在桌子上。
沢田纲吉看见了,赞美道:“很漂亮的花,”
我赞同的点头。
废话,你买的花,你能不说好看吗?
看着对面的房门,我有点不明白的问他:“这么近真的好吗,我可是港口Mafia的,万一暗杀你可是很简单的。”而且旁边不远处好像还是他的办公室,也许是为了方便处理公务到深夜,但真的不怕我窃取彭格列的机密吗?
棕发青年不可置否的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我觉得猎人不会主动说出猎物的名字的。”
见我有些想不明白,他莞尔一笑,坐到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今天很累了吧,等等女仆会送来晚餐,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吗?”他蜂蜜般浓稠的棕眸里满是期待。
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当然可以,这是是你的地盘,自然是客随主便。”
倒是你这个主人来征求我这个不算客人的合作者代表的意见显得有些奇怪了。
吃完饭后,我抬眼看了一下时钟,已经是七点半了,现在应该保养我的武器了,刚想习惯性的去摸武器,发现我已经在意大利了。
对面的沢田纲吉般餐盘交给女仆小姐,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马上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窗外昏暗的景色。
像是想起来什么,我转过头,拉起椅子兴致冲冲的靠在沢田纲吉旁边。
“沢田,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有些着急的问他。
被我的话惊到了,他微微闪过一丝惊讶,接着笑着点头:“当然,对于可爱的阿夜,我向来很有时间的。”
瞧这满分的情话技能,不愧是流着意大利血统的男人。
听到这话,我觉得心里有底了,马上从我行李箱里翻出一本书,放到他手上,双眼亮晶晶的请求他,“我觉得你的声音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今天晚上可以为我读一本书吗?”
见他有些怔住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失落的低头:“也是,沢田你是彭格列的boss,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的吧。”
“不。”粗略的看了一眼手里的书,沢田纲吉冲我安抚性的笑了笑,“我很乐意。”
我轻声道谢。
不知为何,我觉得沢田纲吉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最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尖。
而且,我似乎,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我并没有童年的记忆,但我很喜欢听声音好听的人读书的声音,像是会找到一些回忆一般,尽管小时候,好像并没有人为我读过故事书。
在巴利安的时候,我请求斯库瓦罗为我读睡前读物,尽管他的声音放得很轻柔很小声了,我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想来,估计是窗外贝尔的笑声太魔性了,导致我听进去的话没几句。
在港口Mafia的时候,我也请求中也为我读睡前读物,隔着手机,他很有耐心的为我一字一句的读着,等再另一边听见我沉沉的呼吸声,才悄无声息的停止阅读,却并不会掐断通话,而是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见我神清气爽的醒过来,才会善意的提醒我,他的机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太宰治也为我读过,但他只是恶作剧似的读,完全扭曲了故事里的内容,让我很生气的满大楼追着他打,直到森鸥外过来劝架,我才放下两架机关枪,放过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太宰治。
兄长大人的声音很是温润好听,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宛若一阵洗涤心灵的清风,似能抚平所有人的伤痕。他很是宠我,跟我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挤出时间来为我读书,等确认我睡去,才会悄然离去。
而现在,我看着沢田纲吉手里的指环,觉得里面总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
这个指环,在十年前指环战的时候我好像见到过,当初沢田纲吉好像还很好心的把它借给我了一天,不过我只拿了半天就还给他了。
但是,现在.....里面,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见我一直盯着那枚大空指环,沢田纲吉很是好心的把它拿下来,没有任何警惕心的轻轻松松的放到了我的手上,见我有些开心,宠溺似的笑了一下。
沢田纲吉开始读书了,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还可以放慢了语速,充满感情的朗读,对于声控简直是一场听觉盛宴。
头一点一点的,眼皮变得很沉,渐渐再也抬不起来了。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低低的笑声,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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