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篮球场上的灯光早已熄灭，篮球撞击地面的咚咚声和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却仍未停歇。

这一刻，史蒂夫·罗杰斯感受着夜风拂过汗湿的额头，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轻松。

多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单纯地打球是什么时候。没有任务，没有敌人，只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和运动带来的纯粹快乐。

而对乐乐来说，这种高密度的对抗训练也是她所期待的。每一次运球、每一个假动作、每一次突破，都在帮她更好地掌控身体的发力，并将视频中学到的技巧转化为肌肉记忆。

甚至十点半球场灯光准时熄灭之后，他们仍借着朦胧的月光与远处街灯渗来的微光，又进行了好几轮攻防。

两人都是视力绝佳的人物——史蒂夫经过超级血清强化的双眼足以在极暗环境下视物，而拥有赛亚人血统的乐乐更是目力超凡，连氪星人的极速动作尚可捕捉，夜视更是游刃有余。

甚至，她开始打算不再依赖视觉。

她悄然闭上眼睛，尝试仅凭声音、气流、脚步踩踏地面的震动和对方行动时“气的流动”去预判他的动向和球的轨迹。

——然而，不熟练的新模式很快让她吃了亏。

一次交错之间，她本想出手断球，却误判了方位。

“砰！”的一声。

橙色的皮球不偏不倚地砸在她脸上，眼镜应声飞出，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掉落在地。

“你没事吧？”史蒂夫的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关切。

“没事，只是一个小失误。”乐乐揉了揉鼻子，快速捡起眼镜，重新戴好。她迅速检索一番眼镜上的各种功能，发现数据稳定后，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这可是她的心血结晶，比她的脸脆弱多了，可得小心保护。

“今天很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要不我们就到这里吧？”史蒂夫适时提议。

“也好，”乐乐从善如流地点头，“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你似乎很享受篮球，”史蒂夫捡起球，与她并肩走向停车场，自然地问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的？”

“也没多久。”她回望了一眼沉入黑暗的球场，笑了笑，“高中时开始看比赛，但一直没机会自己打。真要说起来，也就是这个暑假才开始的。在波士顿上学期间的学业太重了，哪有时间打球？”

史蒂夫脸上掠过一丝讶异：“等等，你的暑假不是刚开始？也就是说你才打了没几天？可你的那些动作……”

“都是从视频里学的啊！”已走到车边的乐乐用钥匙“嘀”一声解了锁，转头朝他露出一排白牙，笑得狡黠：“身为一名天才科学家，记住这些技术细节一点也不难呀！”

“那倒也是。”史蒂夫失笑。这几天的相处，已经让他深刻了解这女孩有多么聪慧难缠，对她的学习能力自然毫不怀疑。

可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试探性地追问：“我记得运动记忆和知识记忆的大脑负责区域并不相同。看起来，你在战斗方面应该也很有天赋？”

“希望如此吧。”乐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不过让我真正战斗的机会却少得可怜。”

——虽说她自认天赋不凡，可正经战斗的次数却屈指可数：龙珠世界参与过几回，大战氪星人算两场，除此之外几乎再无其他。至于以前那些凭身体素质欺负黑衣人或者“教育”幻影旅团？那顶多算闹着玩，哪里算是战斗？

史蒂夫悄悄观察着她说话时的表情——轻松、自然，日常时丝毫没有战斗人员的习惯动作——这应该是实话。

但现在不是追究真假的时候，他的首要任务是从九头蛇的手中保护她的安全。

“以你的身体记忆能力，战斗技巧应该很容易掌握。”他思量片刻，诚恳建议，“需不需要我为你做一些培训？将来若真遇到九头蛇，也能多些把握。”

“实战培训就免了，”乐乐想也没想就摆手，“我是和平主义者，不爱打架。”

开什么玩笑，打篮球她还能控制力度、尽量避免身体接触，若是真打起来，她一兴奋没收住怎么办？

史蒂夫：“……”

——前几天一见面就提议和他“打一场”的是谁？？

像是猜到他的念头，乐乐很快又补了一句：“不过套路和枪械你可以教我一下，以防万一。”

虽然这些在网上也能自学，但既有机会过一下明路，她自然不会拒绝。

“没问题。”史蒂夫点点头，“明晚我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可以从头教你。”

……

第二天。

当乐乐被史蒂夫开车载到那个临时据点，看到里面一大堆熟人时，立刻对自己昨天的决定后悔了。

“所以你说的‘安全地方’——就是复仇者的临时基地？”她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除了早已知情的尼克·弗瑞，其他人在看到乐乐与史蒂夫一同踏进门时，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乐乐？你怎么会来这儿——还跟这老冰棍一块？”

最先开口的自然是托尼。

他像护崽的母鸡一样一把将女孩拉到自己身后，语气里满是保护欲。

乐乐面露疑惑，眨了眨眼：“因为罗杰斯先生是我的保护者和邻居啊，他今天要为我进行枪械训练，我就过来了，怎么，弗瑞局长没有告诉你们？”

“保护任务这事我当然知道，但是……邻居？”托尼顿时露出一副见了鬼的难以置信表情，手指直直指向史蒂夫，“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他现在就住在你隔壁？天哪，乐乐，你不觉得这简直像某种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或者说是变相的软禁和限制人身自由吗？”

以他对乐乐的了解，这女孩绝不是会轻易接受这种安排的人。

“史塔克，我的职责是保护她的人身安全，而不是监视她的私人生活。”史蒂夫的声音平静却异常坚定，适时地插话为自己澄清辩护。

乐乐也忍不住翻了个死鱼眼，摊了摊手道：“没办法，九头蛇阴魂不散，连星辰实验室都渗透得进去。暂时只能这样。”

——更何况她不仅软硬兼施、连“砸钱劝退”这招都试过了，对方仍不为所动，她还能怎样？

不过为缓和两人之间略显紧张的气氛，她还是善意地补充了一句：“虽然罗杰斯队长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过于认真负责了，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好的邻居，也很尊重我的个人**和生活习惯。所以总的来说，我还是挺欢迎他住过来的。你说对吧，队长？”

看到史蒂夫适时地点了点头，乐乐眼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昨晚回到公寓前，他们达成了一个秘密协定：在九头蛇威胁解除之前，她出行会提前告知史蒂夫；而作为交换，史蒂夫也不会将她身上那些“无伤大雅的小异常”告诉其他人。

双赢。

“看来你们相处得挺融洽？”尼克·弗瑞抱着手臂，调侃地看向史蒂夫。

史蒂夫沉吟片刻，认真点头：“确实不错。”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们这群人之中，队长绝对是最适合带孩子的那个。”靠在控制台边悠闲看戏的娜塔莎将手轻松地搭在克林特的肩膀上，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笑声。

她还记得这女孩面对蒙面杀手时大胆挑衅的模样，以及发现自己真实身份时那一脸“你假扮斯塔克秘书真是辛苦了”的同情表情——这种古灵精怪的青少年，果然还得是队长这种老成持重的性格才压得住啊！

听到几人毫不掩饰的调侃对话，乐乐忍不住瞪了娜塔莎一眼，对于“带孩子”这个词表达了明确的不满，但这种越描越黑的事情越反驳就越显得自己输了气势，她只是轻轻“切”了一声表示抗议，然后再次将目光转向弗瑞，眼神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

“是啊，能有这么好的邻居，我还得感谢局长您的‘用心’安排呢！”

不等弗瑞回应，她直接转向史蒂夫：“如果没别的事，我们现在能去训练室了吗？”

“等一下。”弗瑞连忙出声叫住了她。

“您还有什么其他的事？”乐乐缓缓转回头，语气比刚才冷淡了许多。

即使她接受了罗杰斯的保护，但不代表她读不懂尼克·弗瑞层层布局下的利用和算计。她讨厌这种被当作棋子的感觉。

弗瑞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满，只是神情严肃地缓缓点头：“沈，我们最新情报显示，神盾局内部、甚至多个政府机构都发现了九头蛇的潜伏人员。但目前我们人手有限，难以展开大规模清查。因此，我希望你能提供更多的蜂鸟型无人机，支援这些行动。”

“我还没同意加入复仇者后勤组呢，这就给我派上任务了？”乐乐挑了挑眉，与弗瑞沉静的独眼进行了片刻的无声对视，最终还是妥协地叹了一口气：“行吧，既然事关九头蛇，而我也很讨厌这帮人，这次我可以帮忙……有多余的电脑或者平板吗？”

“你可以用这个。”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乐乐转过头，看到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文雅的中年男子正朝她走来，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主动将手边的高性能平板电脑递给了她。

“对了，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布鲁斯·班纳，理论物理学博士，在能源、生物化学工程等领域也都有所涉猎。你可以直接叫我布鲁斯，或者班纳博士都行。”他停顿了一下，笑容更加温暖，“乐乐，托尼已经好多次在我面前提起过你这个天才少女了，说你在物理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我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你本人。”

乐乐接过平板的手猛地一顿。

“布——鲁斯？”她下意识地重复，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哥谭那个花花公子的脸，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抽。她迅速压下这不合时宜的联想，连忙正色说道：“班纳博士，您好。我是沈乐乐，英文名是乔伊。目前还在麻省理工上学，理论物理与电子工程双专业……”

想到眼前人的物理学博士学位，她一边开始熟练地在平板上快速操作，一边带着一丝调侃地轻笑出声：

“不过，我现在还只是个本科在读学生，可没有什么像样的学术学位。”

班纳闻言轻轻摇头，笑容温和而真诚：“在科学研究领域，最重要的从来不是年龄或头衔，特别是对于真正的天才而言，这些外在标签更是毫无意义。”

就在两人简短而愉快交流的几十秒功夫里，华盛顿特区的三维全息地图已然在空气中清晰展开。数十个璀璨的光点如星辰般同时亮起，精准而有序地锚定在城市的一个个关键节点，构成一张缜密的网络。

“这些光点代表什么？”班纳凝视着眼前的地图投影，好奇地问道。

“蜂鸟无人机的布控点位模拟。”说话间，她又飞快地框选标记出了几个重要区域，“如果能借用史塔克工业最高规格的纳米合成机床，我可以在24小时内赶制50架蜂鸟。其中30架将定点监控神盾局总部、三叉戟大楼、FBI等重点区域的所有出入口，另外20架作为机动单位，随时准备对你提供的可疑目标执行单人定点追踪。”

说完，她抬起头看向弗瑞，目光清亮，“这样的配置，够你们把九头蛇的老鼠揪出来了吗？”

乐乐：啧啧，同样都是布鲁斯，某花花公子也干点有用的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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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复仇者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