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结束训练之际，时间已至午夜。
两人走出训练室，发现大厅办公区依旧亮着灯。空旷的空间里只剩下托尼和班纳还守在电脑前，其他神盾局特工早已离开。
注意到他们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停下手中的工作。班纳活动了下肩膀，目光落在乐乐腰间新配的双枪上，微微一怔，随即温和地笑道：“队长，乐乐，训练到这么晚？成果如何？”
“相当不错。”史蒂夫看向身旁的女孩，唇角微扬，“乐乐学得很快，在枪械方面，我大概已经没什么能教她的了。”
“真的？”班纳好奇地凑近几分，满脸惊奇地打量着乐乐，“换作别人说这话我可能不信，但既然是队长的评价……没想到我们的天才小姑娘在枪械上也这么有天赋？”
“我也没想到。”史蒂夫笑着应和，随即看向仍在紧盯屏幕的托尼，语气带上些许疑惑，“我们是因为训练才待到这么晚，你们呢？有什么重要工作需要熬夜？”
“哦，一些……系统校准的琐事。”班纳推了推眼镜，语气自然地接话，同时瞥了一眼身旁沉默的托尼，“嘿，不说点什么吗？保持安静可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托尼“啪”地一声合上电脑，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他站起身，径直走到乐乐面前，视线在她和史蒂夫之间快速扫过。
“行了，这项生存技能你已经毕业了。”他的视线掠过史蒂夫，直接看向乐乐，“训练了这么久，我带你去吃夜宵。”
乐乐眼中闪过一抹犹豫。虽然下班时打包的两大盒晚餐已经在路上吃完了，但经过一晚上的训练，现在确实又有些饿了。考虑到是史蒂夫开车载她来的，她下意识地看向他。
“如果吃宵夜的话，我们今晚回去会很晚，你觉得呢？要不路上买一些？”
“喂，注意力集中点儿，”托尼黑着脸敲了敲乐乐的脑袋，“是我们两个去吃夜宵，选项里可没包括他！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超龄成年人自己开车回去就行。至于你，吃完饭我穿上战甲直接送你回去。”
“……吃独食是不是不太好？”乐乐眼神飘忽，又望向另一边，“那班纳博士呢？”
班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故意打了个哈欠：“不，我一点都不饿，这就准备去睡了。”
“那就这么定了！”托尼没给乐乐再犹豫的机会，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动作迅速但不粗暴，带着他特有的强势，不容分说地朝外走去。见状，乐乐只得匆忙回头，朝身后的“教官”兼好邻居挥了挥手：“明天见，史蒂夫！”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偌大的厅内只剩下史蒂夫和班纳。
“……他一直都是这样？”史蒂夫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终于忍不住问道。
班纳看着门口的方向，无奈地笑了笑：“他只是……有点担心。用他自己的方式。”
史蒂夫默默收回目光，脸上闪过一丝了然和些许无奈的神色，最终化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
……
麦当劳的招牌上，两道身影并肩地坐着。
乐乐飞快吃完最后一口汉堡，愉快地掏出一个有些融化了的巧克力圣代，小口小口地舀着吃。
吃到一半，她忽然注意到旁边的异常安静。托尼早就吃完了，却没像往常那样喋喋不休，只是盯着对面的城市夜景，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招牌。
“托尼，”她眨了眨眼，把勺子插在圣代杯里，“你拉我出来，是有话要说吗？”
“当然有事。”托尼嗤笑一声，手腕一扬，汉堡纸袋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飞入下方几米外的垃圾桶。“不然你以为我大半夜为什么来吃这种没营养的垃圾快餐？”他语气里的不爽几乎凝成实质。“你刚才那副犹豫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想来呢。”
“不是吧，你扔个垃圾都要贾维斯算弹道？”乐乐歪了歪头，重点完全跑偏，直到对上托尼“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的眼神，才猛地反应过来，声音弱了下去：“……我也是刚刚才猜到的。当时我是真的有点饿了，哪想得了那么多……”
“算了，跟你这小鬼计较算我输了。”托尼无力地扶住额头。等乐乐终于吃完，扔掉垃圾，他像是下定了决心，状似随意地开口：“喂，关于隔壁的那位‘好邻居’，你怎么打算的？就让他一直住下去？”
“这是弗瑞局长的安排，我也决定不了呀。不过等九头蛇的事完了，他应该就回去了吧。”乐乐歪着头，有点不解地拍了拍托尼的胳膊，“他人挺好的，教得也专业，和他相处还挺愉快的……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托尼沉默了几秒，像是把什么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行吧，看在他教的东西还算实用的份上。”
他突然站起身，纳米战甲瞬间覆盖全身，夜色中浮现出金红相间的色彩。
“记住，枪械这种小玩具练得再熟也是次要的。”他悬停至半空，语气变得不容置疑，“真正的王牌是什么，你可不能忘记。”
“啊？”乐乐一时没反应过来。
“马克八号。”托尼的语调降了下来，带着一丝审视，“我还没见你用过。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操作给我看。”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她的右手腕——除了那个金属环，空空如也。他眉头一蹙，视线又迅速移到她左手腕，依然是那只眼熟的电子表。
托尼直接被气笑了，面甲“咔”地一声弹开，露出底下写满“不敢置信”的脸：“沈乐乐，你是觉得躲在老冰棍的盾牌后面就万无一失了？连真正的底牌都敢不随身携带？！”
“我带了！”感知到对方即将爆发的怒火，乐乐的求生欲瞬间拉满，飞快地从腰间的隐藏暗格里摸出那块拆掉了表带的机械手表。
托尼看着那块仿佛刚从哪个零件箱里翻出来的、光秃秃的表盘，眼角抽搐了一下。
“……行吧，看在你至少还带着的份上。”他的怒火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泄掉了一半，只剩下一股无可奈何的憋闷。他深吸一口气，面甲重新合上，声音透过金属传来。
“现在，激活它。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在练习。”
~~~
清晨六点，大都会的街道还笼罩在薄雾中。
准时下楼的乐乐如常沿着广场慢跑，昨夜驾驶马克八号的情景还在脑海中回放。
虽然马克八号的战斗系统是基于贾维斯的计算，但她本身的战斗经验和反应速度就已经足够强悍，因此，除了对武器系统的操作有些不太熟练之外，其他部分就算是托尼也挑不出错来。
不久，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跑来。
经过她时，史蒂夫放慢步伐：“早上好，乐乐。”
“早上好，队长！”乐乐这次倒是没有特意加速，而是保持着稳健的节奏，默契地与他并肩跑着。
短暂的沉默后，史蒂夫率先开口，转过头，露出一抹熟悉的温和微笑：“看你今早仍然很有精力，昨晚休息得还不错？”
虽然他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打探的意味，但乐乐立刻明白他在委婉地询问昨晚被托尼拉走的事。
在没得到托尼同意之前，她不太方便透露马克八号的事，于是含糊地回答道：“还行，就是托尼拉我去吃了宵夜，并检查了一下我的练习成果。”说到这，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歉意：“抱歉，昨天把你一个人扔下……”
“没关系，在这种时候，多一些谨慎总是好的。“史蒂夫理解性地点点头，不再深究这个话题。他语气一转：“乐乐，枪械的基础技术你已经掌握了，但我记得你还想学习格斗套路，那我们今晚继续？”
“这个没问题。”乐乐点点头，但随后却犹豫起来：“可是……我不想去复仇者的基地，那边人太多了。”
史蒂夫想了想，微微点头：“格斗的话，对设备的要求确实没有那么高，只不过那里足够隐蔽，也有专门的屏蔽技术……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隐蔽么？”乐乐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其实，我在大都会郊区有个私人训练场地。虽然是个普通的体育馆，但由我额外改装过，应该能满足这些条件。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可以去那里。”
那个训练场虽然被她当成了秘密基地，但只用过一次，里面还没什么不方便见人的东西，暴露了也没关系。
史蒂夫一愣，随即露出一抹微笑：“当然不介意，那我们今晚一起过去？”
~~~
当晚，乐乐带着史蒂夫来到前几天她刚租下来的城郊废弃体育馆。
“这里挺不错的。”史蒂夫环顾四周，发现馆内设施简单但还算齐全，有各种运动器材和足够大的空间。此外，在门外和天花板上面，还有好几处隐蔽的摄像头。他微微点头：“你经常来这里？”
“这里我也是刚租下来没多久。”她小声说道。
说完，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在猜到九头蛇可能会对我动手之后，特意准备了这个地方作为安全屋。”
“安全屋？”史蒂夫重复了一遍，下意识想到她前几天晚归的事。然后，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落满灰尘的地面上几个明显的密集分布的脚印上——那处正是篮球场的半场区域。
原来，这女孩那晚上偷溜出去，还真是为了打篮球啊……所以，虽说是安全屋，但实际上是被她悄悄当成了篮球训练场吧？
想到这里，史蒂夫原本心中的疑惑和担心瞬间化为了一声轻笑。在体育场的四周转了一圈后，他拿着一个拖布桶，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在乐乐诧异的目光中，朝她自然地一笑：“在正式训练之前，我们先打扫并布置一下这里吧！”
听到这话，乐乐脸颊一热，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完了，自己上次打篮球太过开心，竟没注意这里的地上这么脏……
但自己的秘密基地，打扫卫生的事情竟然还是外人先提出来的，实在太毁形象了啊啊啊！
“不，打扫的事情我自己来，你先去布置别的！”
乐乐不由分说地从史蒂夫手里抢走拖把，迅速打扫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史蒂夫觉得无奈又好笑，只好做起了布置的工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