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终于被再次打开，与鹿目圆并肩走出的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孩子，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活动，她的肢体有些僵硬，微微倚靠在鹿目圆身上。不过美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这样更为她添了几分病弱与非人感。

“好久不见。”你朝她挥手，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不，应该说终于见面了。”

“我暂时无法满足你的第二条要求。”晓美焰撩了撩长发，坐在与侧身的你相对的位置，“所以我会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信息。至于原因和期限，与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成熟息息相关。”

她脸上露出微不可查的犹豫神色，似乎在思考从哪里讲述更加妥当。你并不介意提供帮助，贴心地为她提供话题打开的方向：“要不然，先从你们与丘比的故事说起？”

对方从善如流，眼神微沉，倒也没有继续隐瞒：“你在幻境中应该已经知晓，丘比会同充满希望的孩子订立契约，它们满足愿望，而作为交换，另一方会变成魔法少女，躯体从那时起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真正承载意识的是灵魂宝石。”

你恍然，钥匙扣大概就是灵魂宝石之类的东西，也是她长期待在你身边的媒介，难怪你没带钥匙的时候，监视感少了许多。

“但愿望是无法实现的。

极端绝望之下，魔法少女会变成魔女，而灵魂宝石因此转化为悲叹之种，来自绝望的力量会产生巨大的能源，这就是丘比真正需要得到的东西。”

晓美焰的手微微攥紧，陷入了沉默的愤怒之中，她身侧的鹿目圆见状，轻轻握住她的手，脸上是温柔的笑容：“没有关系的，小焰，情况已经改变了。”

晓美焰垂下眼帘，笑容更加温柔：“是的，这样绝望的情况在某一天改变了，有一个家伙自顾自地许下了让世间没有魔女的愿望。”

“愿望没有实现吗？”你回忆起幻境中的情人B。

“不，只是这个世界是特殊的。

魔女消失了，但丘比仍旧需要巨大的能量维持他们在宇宙中的地位，并且经过反复的探索，它们成功寻找到了另外一种办法。

它们发现，宇宙中存在着许多世界，其中大致可以分为三种，寄生世界、小世界和大世界。

将寄生世界看作独立的世界种类其实并不准确，它们是大世界和小世界发展畸形的产物，并不具备独立性，所以会附在小世界与大世界之外。

通俗来说，寄生世界类似于规则怪谈与诡异的世界，里面的生物发展畸形，被本能驱使。会随机吃掉被寄生世界里的人类，获得它们身上的能量，补充自己的营养。”

见你露出思索的表情，晓美焰肯定了你的猜测：“情人B的魔女结界就是丘比控制下，同寄生世界结合的产物。”

“小世界通俗来说，就是一次元与二次元的世界。

而你原来生活的世界就是大世界，是一般意义的现实世界。

大世界是世界的最高级形式。

无论小世界还是大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都要经历从初生到成熟的过程。

小世界的成熟需要走完所有的剧情，大世界的成熟就是通常意义的进化，你应该知道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吧？”

你点头，表示理解。

“大小世界相互联系，但长期不联通。

而无论大世界还是小世界，都有自己的主要规则。

彻底颠覆或者破坏规则，就能毁灭那个世界，获得一个世界所有的能量。

大世界的毁灭极其困难，无论是成熟还是非成熟期，让一个统治物种消失，一般只会带来新一轮的新生与成熟。

小世界规则的破坏则相对简单，并且越开始越容易。

小世界在剧情开始，即世界初生的时候，所有角色都处于被剧情控制的阶段。

随着剧情发展，人物会逐渐拥有意识，顺序为从主角到次要人物。

小世界成熟以后，路人甲们也会变得与主角一样拥有自我意识，那时小世界同大世界几乎无异，所以毁灭小世界最好的时间，就是在非成熟期。”

你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个世界就是还未成熟的小世界，丘比它们想要毁灭这个世界，获得能源？”

“不。”她的回答是否定的，“丘比们可以选择个体折磨，但若是选择一个世界毁灭，大概率会被宇宙中其他种族格外关注甚至反对，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会这么做。”

“推己及人嘛。”你并不难接受这种说法。

“丘比经历了初期无序的掠夺，为堵住众口，维护自己的利益，在其他种族面前树立公允的统治者形象，最终确定了与各个世界互利互惠行为方式。

它们攫取资源的主要方式，是在维护小世界稳定、帮助其成熟的同时，微改剧情获得适量能量。

——世界未成熟时，世界的能量分散在各处，所以改变人物的命运，就能获取。

若是改变的人物命运涉及小世界非主要规则的次要规则，就能获得更多的能源。

比如包含恶意创造的书中人，冬日被人推下湖的剧情不可避免，但事后的情况便不在设定之中。

因为Ta的诞生规则是无论做什么，都会被讨厌与轻视，所以只要有非Ta阵营的人帮她找回本不存在的公道，便算是违背非主要规则的次要规则。

而在大世界与成熟的小世界，能源都只能被用作它名字的作用。

在未经成熟的小世界，能源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并随着剧情的完善作用逐渐变弱，直至小说结尾世界成熟而消失。

一开始负责能源获取的是丘比自己，因为世界能源的获取必须深入，所以要求他们附身于小世界的某个人类身上。

只是这样做有一个极大的弊端，丘比们得精神疾病的概率在逐渐升高。

——丘比把拥有人类的情感和**，当作是一种精神疾病。

但与此同时，它们无师自通了人类的剥削、算计和多变。

它们发明了系统、游戏之类的东西，绑定各个世界一无所知的人类，用极少甚至没有的利润，骗取他们帮自己获得能源。

官方研制的系统与游戏虽然给予的报酬极低，可至少算一定程度上的互利互惠。

只是在拥有了情感以后，野心便是无法避免的产物。

部分丘比因争权夺利分裂开来，形成一个不同的派别，像是人类世界与官方对立的黑手党。

它们为了获得更多的能量，研制的系统是不协助就会抹杀的强盗。

并且，为了同官方对抗，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它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仅仅靠改变剧情获得的能量微不足道，显然无法撼动官方常年积攒的能源。

于是有些丘比便靠毁灭世界获得能量。”

“等等，所以……我玩的那个游戏……”你皱起眉，捕捉到了重点。

“是官方投放。”晓美焰肯定地回答，“非强迫性，你获得了交男朋友的快乐，他们获得了巨大的能量，互利互惠。”

也就是说，你真的在和各个世界的他们谈恋爱，并且脚踏几条船。

“那么，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你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因为在你到来以前，这个世界濒临毁灭。”晓美焰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你大概也发现了，无论是你的学姐还是我，我们的名字都很正常，因此是大纲未曾提及的配角。

但我们在很早以前就拥有了自我意识，这与小说的核心规则之一相悖——即在剧情结束以前，配角都是没有意识的木偶，围绕着主角而活。

所以我们需要吸收大世界力量的人，来影响小世界，让小世界大世界化，免于毁灭。”

“吸收了大世界的力量？我？”你疑惑地指向自己。

“靠改变剧情获得能量有巨大的限制。

一是人类是最不可控因素，所以经常需要丘比附身其他人类进行调和。

二是被吸收能量的人身上必须要挂有……啊你叫它丘比项链对吧？”晓美焰答非所问，“这还挺简单，只要免费赠送，再改一下给玩家看的各个数值，那么丘比选中的人还会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你露出被含沙射影的微笑。

“只是你玩游戏时大概出现了一些问题。”晓美焰微微皱眉，“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些……丘比项链吸收的能量，并没有被丘比获得，而是跟随你来到了你的世界。”

你闻言陷入沉默。

你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并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很大概率源于你无意识的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