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存在的乌托邦(2)

你们用餐的地点并不在乙女游戏约会常见的西餐厅——你接受邀请后,中原中也曾问你想吃什么,你下意识地回答海底捞——可惜用不了大学生优惠,好在请客的不是你。

惊喜的是这里居然有免费的美甲,你撺掇着中原中也陪你一起约了一个,然后一起走进店内。

邻座有人过生日,耳边环绕夹杂着拍手声的“和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周围三三两两地投来好奇而善意的目光,连带着你们这一桌也获得了额外的关注——芥川龙之介相当不习惯这样的氛围,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森鸥外倒是适应良好,他的脸色是大病初愈的苍白,正同红叶交谈着什么。爱丽丝用提供的彩纸哼着歌愉快地做着手工,单纯好骗的模样好像游离在众人之外。

你腹诽森鸥外退休以后如果养老金不够,绝对有实力当演员补贴家用,面上却挂着客套的笑容。坐在沙发上,森鸥外递来平板电脑,微笑道:“包厢还要再等一桌,——小姐,先点自己喜欢吃的吧。”

你有一瞬间的恍惚,“你、尾崎红叶、森鸥外、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一起吃海底捞”,这句话无论哪个词语都很平常,放在一起就像整蛊视频一样荒诞,偏偏是正在发生的事情。

爱丽丝凑上来,你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甜香,是路过蛋糕房玻璃门缝透出来的好闻味道:“我点了慕斯蛋糕哦,这个特别好吃的!姐姐要不要也要一份?”

你瞧着爱丽丝小猫捕捉到猎物一般骄傲满满的表情,即使心知肚明她皮下是老男人的灵魂,小女孩可爱的外表依旧让你的语气不自觉温柔下来:“哦,好的,爱丽丝。”

话音刚落,聚焦于你身上的目光似乎更加实质化。中原中也在路上并未向你介绍首领身边的人,落座以后你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正式的介绍——事实上要解释其实很容易,全都推到太宰治身上就可以了,但你是故意喊出这个称呼——你本就为了□□的丘比项链来到横滨,若刻意回避,那便是做无用功了。

“欸——?姐姐认识我吗?”爱丽丝见你并未作出回答,拉长了音调先发制人,声音甜甜的。

大庭广众之下演戏实在尴尬,好在服务员过来告知你们包厢的上一批客人已经离开,可以去那里用餐了。

“进去再说吧。”你微笑着暂时延缓了回答。

想要一次性获得□□的丘比项链,关键在于森鸥外的态度。类似的演戏森鸥外可能信,也可能不信,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于森鸥外来说,感情只能算是加持,你必须找到足够交换的筹码。

“好久不见。”首先需要解决的是身份问题,“我想中也已经同你们说明了这具身体的情况。”

森鸥外轻笑,倒也顺着你的话说下去:“所以,小姐,我想知道,现在与我们对话的是谁?”

“‘是谁’?林太郎,除了我,你到底谈了多少个?”你冷哼,倒打一耙。

虽说经历过很多周目,但会称呼森鸥外为“林太郎”、并且保持着这样放肆态度的人,还是很好划定身份的。

你选择了一名达成□□全攻略的私家侦探——反正本质上是利益交换,在保障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你没有必要太过关注情绪价值。

那周目你因为进入倦怠期,极其放飞自我,被发现脚踏几条船遭到质问以后,无所谓地摊手道:“哦,那你们报警吧。”

报警当然是不可能报警的,否则谁被抓走还不一定呢。

言罢你照例在陷入沉默的芥川脸上印下一个告别吻,对方在片刻怔愣后周身爆发出磅礴的杀意。你当然不怕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威压,连头都没有回,挥手告别:“明天见啦,亲爱的……们。”

……

虽然你有丘比项链的力量防身,考虑到战斗经验与势力不足难免吃亏。你选择了到处都有监控的火锅店,又有一定的路人对你们这边的情况有所察觉,即使你再不小心,对方权衡利弊与善后工作之后也不会把你随便弄死,更别提先前你还同陆玲珑以及武装侦探社说了你会去横滨与port mafia有要事相谈,做足了保险措施。

“——,你真的没事吗?”当时陆玲珑歪头打量你,“你看起来想把所有人都弄死。”

“因为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吧,回来还要补习未上的课程,我现在怨气比鬼都重。”见她欲言又止的神色,你重重叹了一口气,“你现在的态度相比以前变了不少啊。”

“因为有一段时间——不像是——嘛。”陆玲珑撒娇似地抱怨着,并没有否认。

“所以你现在的结论呢?”你抱臂抬眸。

“——就是——,是我最好的朋友。”陆玲珑用着玩笑一般的语气,“所以对于——正在经历的事情,虽然没有真正参与,但也或多或少能够感受到——的心情,毕竟我们是朋友嘛……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我可是很厉害的!”

……

森鸥外笑容不变:“——应该知道,这是不同时空的事情吧?”

之所以选择这个身份,是因为可以肆无忌惮地去演,对于能够把他人随意当作筹码的家伙来说,客气显然是没有必要的,不会影响他推你去死,所以你的回答也没有好气:“我知道啊,但我只是谈了三四个,你居然有七八个,真是不守男德。”

这个问题果然被很快地揭了过去,森鸥外意味不明地看你一眼,转移了话题:“——似乎需要丘比项链。”

你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很快进入预想中的对峙状态:“我要你就会给吗?”

“当然不是。”森鸥外的拒绝不出所料,“求人办事,——总要拿出一些作为交换才是。”

灯光很亮,显得背光的地方更暗,骤然望去,他像是一只漂亮也诡异到极点的女鬼,深色的发被别在耳后,露出隐隐可以窥见血管的耳朵,整个人瞧着有别样的诱惑力。

“我救了你的干部。”终于进入正题,你干脆利落地抛出诱饵。

“首先,如果——一直在说实话,救下中原君的不是你,而是已经回到自己世界的——小姐。”森鸥外笑容不变,“其次,中原君已经给了他的丘比项链作为交换。”

“最后,我很好奇。”森鸥外定定地注视着你的眼睛,“——小姐是怎么知晓那么精准的未来的呢?据我所知,拥有类似预知能力的人,只有晓美焰和李林小姐。”

其实并不准确,晓美焰的能力是时间回溯,而李林的能力是控制物品的时间,不过在没有上帝视角的情况下,仅凭调查就知道七七八八,port mafia的情报部门确实可靠。

“晓美焰告诉我的啊。”你一边点着菜,一边随口回答。

牛肉卷、羊肉卷、虾滑、鸭肠、黄喉……好久没吃火锅了,还好与你共进午餐的人不少,而且都是运动量很大的家伙,吃到的种类也可以多一些。

“她对我有所帮助,所以我会替她归还盗取的军火。”

当初鹿目圆和晓美焰假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port mafia 的追杀。东西就藏在上条恭介家中,虽然炸弹所剩无几,但枪支弹药至少没有多少使用过的痕迹。

而缺失的物品用等额甚至超额的钱足够弥补,这是现在的你花不完的东西。port mafia的核心虽然是暴力,但暴力不过是攫取金钱的手段而已。

“如果没有那场爆炸发生,我想我会答应小姐的交易。”森鸥外眸光沉沉,说出的却是拒绝的话。

“爆炸吗?”你嘴角扬起一抹事不关己的笑容,“东京机场、警视厅和小提琴家别墅的爆炸确实是她们做的,可是让你受伤的爆炸,可与她们毫不相关啊。”

从一开始,你就有所怀疑。

是什么引发与爆炸毫不相关的她们,选择这种极端的手段。

毕竟有和去做,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情。

并且,从目的看,黑手党交易现场的爆炸也与其他格格不入。

东京机场的爆炸是为了救出变成宝石、现已确定死亡的李林,并让珠世小姐的孩子摆脱情人B的控制。

警视厅爆炸案的目标是旁边的便利店,里面的储藏间曾经安放过弹药,毁尸灭迹谨防安吾类似的异能发现端倪。

小提琴家别墅则是目的更加明确。

合伙人I与“你”,每一次对于他人性命的牺牲,虽然令人心痛,但你不得不承认她们走的每一步都有明确而绝对能达到的目的。若仅仅是为了引起国际社会对于鬼的重视,显然,去炸十二鬼月集团更加有效和直接。

所以极有可能,黑手党交易现场的爆炸并非出自“你”们这群人之手,而是点燃之后一系列爆炸案的火把。

那么黑手党交易现场的罪魁祸首,是同“你”或者合伙人I相熟的人,她们从那个人的身上得出来了灵感。

黑手党是罪恶的化身。

用罪恶惩罚罪恶,是苍之王的理念。

苍之王案,正是教授负责、未破获的案件之一。

教授应当是发现了什么关键线索,无法立刻阻止,用预付费的号码给黑手党发送了提醒,而后又因不忍那么多人的离世,在东京机场爆炸案发生前通知了警方——美树宏只是一系列事件的替罪羊而已,包括善意的提醒也承担下来。

那么使者L将教授推下楼、使者L并非注重亲情的人……大概的逻辑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毁尸灭迹,或是对破坏计划的报复。

你盯着森鸥外的眼睛,“至于为什么使用型号相同的炸弹……哪些人知道炸弹丢失的事情,该查查你们的人有没有走漏消息了,这是出于合作伙伴善意的提醒。”

“至于我能够做的……我可以帮助你们找到凶手。”你神色笃定。

“钱、仇人的信息与失去的军火,交换对你们并没有用处的东西,这很划算。”

前两项,也是你与彭格列的交易条件。

“只是对我们没用而已,并不是于——无用,否则——也不会这么干脆地给出这些看似极其具有诱惑力的条件,不是吗?”森鸥外并不急于接受。

“对啊。”你爽快地承认,“所以我在赌,赌你们愿意做交换,多的我也给不了,我现在是武装侦探社的一员,所以信息共享,知道这些东西不止你们想要,大不了就换一个交易对象好了。”

你的处理方式明显符合选择扮演身份的特点,不会让他们起疑。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从一开始就持续使用的异能力,唤起他们真实经历过的回忆。

好感度可能是假的,但在玩VB时,你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他们对你的爱意。再丧心病狂的商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也不会将爱人利用至死,各退一步,接受你双方都能获益的条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毕竟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诅咒。

即使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景,也有丘比项链的力量兜底。之所以一开始选择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不过是不到迫不得已,不愿意浪费珍贵的东西罢了。

以及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你并没有斩草除根的经验,凭借port mafia的实力,如果使用强制手段,恐怕大家都得不到什么好结果,持续了许久的组织多多少少都有他人难以预料的手段和邪乎的地方,不到迫不得已你还是避免和他们翻脸为妙。

毕竟你要对付的东西已经很多了,你也不是喜欢主动出击的人,虽然对你动手的人无一例外都会被你报复,但若无深仇大恨,你还是尽量追求相安无事的结局。

森鸥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你。

半晌,他轻笑。

“成交。”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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