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存在的乌托邦(10)

你撑着头,坐在落地窗边的办公桌前等人。锁扣被提前打开,不对着你的那边玻璃窗也微微敞着,只蒙了一层纱网当屏障。屋外蝉鸣阵阵,聒噪像是永无止境,透过耳机传来夏日的燥热。

事情还要从你来并盛的任务说起。

异能特务科对于黑手党,虽然碍于律 法无从于根本上管控,但毕竟手段无所顾忌的组织潜在风险太大,出于自身职业和安全考虑,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最基本的手段便是广撒网安插卧底——你当然不是,前几个周目你已经当得审美疲劳了,通知出来以后,反复确定是信息传递员的候补才报的名,工作内容说白了就是平日无事随时关注动向,缺人了拿你应急。

而针对的目标,就是异能特务科近期确定的、彭格列预备的首领。

托泽田纲吉的福,你在并盛无事待命了几年。

但是想想也知道,把人当牲口用的异能科能在长时间内分配极少的工作,就证明这项任务难度极大,需要耗费的精力乃至生命力也非重复性的工作可以轻易比拟。

于是,就在你一直百无聊赖地跳时间线的时候,终于触发了事件。

……欸,为什么要用“终于”?

里包恩找到了你。

当然,这源于是你主动引导的,你估摸着时日将近,甚至还找丘比询问精确的时间点,抓住机会撕掉了奈奈招聘家庭教师的委托——你的所作所为显然被委派去暗中保护的彭格列成员得知,并第一时间进行汇报。

画面中,你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视线下降到屏幕最下角,里包恩不请自来,如意料中到访。

你转动椅子回过身,见里包恩已经闪现到你身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你的额头,但因为并没有真正面对的实感,你极其冷静地同他打招呼:

“终于见面了,包林博士。非常抱歉,我以为您会从窗户进来,还特意为您留了窗,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询问您关于我失踪同事的信息。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具体详聊,毕竟惊动到这里的居民都不是我们的初衷,而且我们的目的根本上是一致的,不是吗?”

他眯起眼——果然这就是眼睛大的好处,夏油杰从来不做这样的动作——环视一周,而后盯着你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终是利落地收起枪:“——小姐想要同我谈什么?”

“我可以把窗户先关上吗?”你试探着他作为暂时敌对方的容忍度,“空调风外泄我总有一种电费流失的悲痛,毕竟我只是一个月薪比您日薪都低的社畜……如果您怕我有什么小动作,您可以代劳。”

“我以为,有了Xanxus给的黑卡,你不会担心这些。”里包恩扶了扶帽子,却还是过去帮你合上了玻璃推窗。

“谢谢。”你不置可否,“但节约是一种美德。”

他不再纠结你语言中的漏洞,因为实力足够强大,即使察觉了也没有把你设置的安全提示放在心上。回过头的时候你已经坐在床边,为他让出椅子:“您请坐。”

他扫了你一眼,跳起来坐在你的对面。反差感还是挺强的,至少屏幕前的你目睹里包恩蹦上去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你们并没有交谈多久,毕竟双方的目标都很明确。你知道消失的同事与彭格列无关,以及此次主动出击最重要的,你向他请教了几道高数题,因为明天有课,得交作业。

里包恩拿到白纸黑字的题目时,诡异地沉默几秒,你善解人意地胡言乱语——不,是解释说:“我的领导想提升单位整体的知识水平。”

你得寸进尺:“我以后有不会的题目能找您吗?就当是委托,我会给您钱的。”

里包恩斜睨你:“月薪还不如我日薪高的社畜,恐怕付不起。”

“我不是有Xanxus的黑卡吗?”你也用他的话堵他,“让彭格列的钱不外流,不是挺好的?”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监视也好安抚也好,反正是答应了你的请求,并且没有收你钱,让你有事白天去并盛中学找他,晚上就去泽田纲吉家。

而你在几天后也找到了你失踪的同事——既然确定了和家教地图无关,根据经验罪魁祸首port mafia与陀思二选一,准没错。

果然,那位同事被陀思蛊惑,赶去横滨当了人肉炸弹,死之前还振臂高呼:“完美世界必将被建成!世界属于完美的人类!”

同事的死对你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影响,非要说的话就是单位定期会进行心理疏导和问卷填写,有时还会让你写几千字的报告,不过无所谓,你有丘比,美名其曰让它更加了解人类,提高人文素养

你参加了对同事家的搜查,在他的卧室里,你找到了一本日记,上面的字迹像狗爬,你找丘比帮你转成仿宋,丘比说他在忙着帮你写文件,你想起前几次因此受的表彰,以及不用再看领导糟糕的脸色,决定眼下的事情还是自己动手。

经过仔细反复的辨认,你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好像是文豪野犬和家庭教师的剧情。最让你惊讶的是,标题是“《文豪野犬》”与“《家庭教师Reborn》”,甚至里面的内容,出现了许多目前还没有出场的人物。

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被泪水氤氲得模糊,你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努力拼写,最终认出,是“我的身体里存在着两人的记忆,一段源于我,一段源于另一个世界已经死去的我。”

你端详片刻,思忖过后还是决定将日记偷偷带到无人的地方,毁尸灭迹。

而为了感谢Reborn的免费授课让你的财富值免受亏损,也为了避嫌,你一般都是在白天躲着泽田纲吉去的。

只是没有想到,中午同Xanxus出去吃饭的时候,遇上了泽田纲吉。

因为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巴利安在并盛还需要待上一段时间。你八年来同众人关系已经很熟了,经常会有人——专指贝尔和弗兰这两个家伙——来你家蹭饭,或者邀请你去他们那里吃。

今天巴利安的厨师有事,其他人又要出任务,食物不出所料在路上用方便食品草草解决,只留你和Xanxus。你的恶趣味上来了,告诉他你同斯库瓦罗他们曾经吃过一家特别特别好吃的寿司店,可以去尝试尝试。

收拾好明杀武器的斯库瓦罗走出来,正巧听到你笑嘻嘻的忽悠一怔,你心知肚明他知晓寿司店的店主是谁,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没给他戳穿你的时间,就拉着Xanxus跑了出去。

“拜拜啦,斯库瓦罗,活着回来哦!”问候消融在风中。

Xanxus睨你:“他的名字倒是不长了。”

“我那时候是小孩嘛,现在肯定能读清楚这些音节了。”你理不直气也壮,“小十是特殊的,我和小十在一起久了,叫顺口了嘛。”

你骑着小电驴,带Xanxus来到寿司店,店里人满为患,因为外面太热,你们便到里边去等,不料不仅看到了忙碌的山本武,还有过来帮忙的狱寺隼人与泽田纲吉,里包恩当然也在,他坐在泽田纲吉的肩膀上打着盹儿,丝毫不受嘈杂氛围的影响。

真是婴儿的睡眠啊。

“——姐叫他小十……和十门的精神领袖同名欸?”过来搭话的山本武注意到你对于Xanxus的称呼,精准踩雷。

一旁收盘子的狱寺闻言,下意识地反驳:“十门的门主都可以是那种家伙,为什么不能是十代目。他才是当之无愧的十!!”

“……这不是什么好的身份吧。”扫视Xanxus糟糕的脸色与振振有词的同伴,泽田纲吉弱弱地吐槽。

你据理力争,为Xanxus讨回一份公道,虽然你觉得他并不想要:“喂,要支持原创啊,十门就是因为我们小十创办的!”

狱寺隼人反驳:“十门创立的时候,你的小十还在冰里吧?”

Xanxus脸色更黑了,泽田纲吉手忙脚乱地向你们道着歉。不过你并不在意,觉得同狱寺吵架是非常有趣的事情,可以和整六道骸、逗泽田纲吉相提并论的那种:“可我们在老大被封的时候都能把十门发扬光大,足以见得我们这些手下给力,这反倒证明了你作为左右手宣传能力不行啊。”

狱寺隼人捕捉到关键词,满脸警惕,像是一只防范陌生靠近者的猫猫:“——我们认识吗?”

“当然不。”你得意洋洋,给予狱寺隼人最后一击,“看,你信息收集的能力也不如我。”

泽田纲吉手疾眼快地拦住准备套炸弹的狱寺隼人,你以胜利者的姿态挽着Xanxus:“小十,走吧,去吃饭了。”

里包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热闹,与你对上视线时,你朝他比了一个“高数”的口型,里包恩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沉默。

丘比叹了一口气:“你真不知道看气氛。”

“啊?”你觉得他在扯淡,“我还不知道看气氛啊,现在狱寺隼人很生气,泽田纲吉纠结加好奇加慌乱加无奈……扇形统计图一样,山本武心情不太好,里包恩挺有兴致的但有点无语,Xanxus觉得丢脸加有一点微妙的骄傲,这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吗?”

“你在做阅读理解吗?”丘比歪头。

“阅读理解……啊,我还有人物心理分析没做……明天有犯罪心理的课,老师上课会点人回答的!”你突然反应过来,“哦,难怪……”

“难怪什么?”丘比追问道。

“难怪包林博士用枪指着我我也不生气呢。”因为才收了丘比的一篇报告,你耐心地向他解释,“尊师重道嘛,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丘比循循善诱:“你从来没有想过……包林博士为什么懂得那么多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能教我不就行了。”你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小说里天才小孩不是很多吗?像是什么总裁夫人带球跑,都市设定小孩都能三岁上哈佛,包林博士是少年热血漫的人物欸,懂得多怎么了?”

丘比不再和你纠结:“……我果然还是不懂你们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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