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在吻我。

我没有做梦。

凉也迟钝地心想。

他站在水池里，双手被太宰治扣在身后，手心的熨烫不知是水的温度，还是太宰治掌心的温度。

原来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太宰治与他已经十指交缠，掌心相贴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凉也因为太过震惊而瞪圆了眼睛——在他看来，接吻的时候必须闭眼才行，这是个无厘头的想法——也正因为他没有闭眼，所以才能将太宰治的样子完全收入眼底。

从太宰治额角滑落到水珠 、太宰治颤抖的睫毛，还有那重新睁开后，被浓烈的黑暗笼罩的眼底。

他还是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水顺着太宰治的睫毛一滴滴往下落，却模糊着两个人的视线。

凉也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很低，有些沙哑。

太宰治说：“真漂亮。”

然后他笑了，笑得带着与他额头相抵的凉也都被带着一同抖动起来。

“真漂亮啊。”太宰治重复了一遍。

他垂着眼皮，再次压低身形，凑到了凉也的侧脸，隔着已然湿透的长发，将滚烫的呼吸印在了凉也的眼角。

那一瞬间，凉也心跳如雷，快要喘不上气。

太宰治的样子让他以为，他其实是什么不得了的珍宝，正在被人捧在手心里爱护。

轻轻一碰，太宰治便稍微退开，他的手不愿意放弃与凉也的交缠，便低下头，用鼻尖蹭蹭凉也的下巴，推着凉也抬头。直到他又能在周围朦胧的光线下，看到那双好看的眸子，才低笑，在凉也的脖颈处深深吸气，再碰碰他的下巴，重新四目相对。

“真有意思，”他眯着眼睛，将凉也压得更紧，“这里在发抖。”

他的指腹摩擦着凉也的手背。

“这里也在发抖。”

他亲了亲凉也的眼睛。

“还有……这里。”

太宰治的视线向下移动。

那灼热的视线仿佛有实感，让凉也有一种被烫到的错觉。

太宰治在看着他的嘴唇。

凉也意识到这点，脸颊爆红，抿紧了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逆流，全身的热量都集中到了头顶。

凉也的唇色很淡，因为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更多的时候他的嘴唇都是泛白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那唇色被一丝嫣红，与白皙的肤色交相辉映，只看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况且，一想到让这嘴唇染上红色的人就是自己——

太宰治的呼吸猛地粗了几分。

想要、想要……

凉也终于找回来几分理智，一手抵在太宰治的胸口，一手捂住他的嘴。

“你……你现在不清醒。”

太宰治出乎意料的温顺，在凉也的掌心里低低的“嗯”了一声。

空荡荡的掌心急需被填满，他手边最近的东西只有凉也的腰，他想都没想，便环住凉也，就算身前被什么东西挡住，也无法挡住他前进的步伐。

凉也的手掌贴着太宰治的唇，手背却贴着他自己的嘴唇，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太宰治在他的手心里亲吻的感觉，同样的，他也能明白太宰治真正的目标在哪。

好在这样也能勉强让太宰治接受。

太宰治终于站直了身体，视线仍旧会落在让凉也面红耳赤的地方，但已经不执着于没有距离的贴近了。

凉也就这样缓了半天，才重新望进太宰治充满了笑意的眼睛里。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太宰治的这些动作仍旧称不上清醒，但他能够站稳，能够正常的交流：“知道呀。”

“在亲你嘛。”

凉也心头一跳，刚刚略微平稳的心跳再次开始紊乱。

他深吸一口气，不敢放开捂着太宰治的手，只能仍有对方在他的掌心中胡作非为。

“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现在脑子坏掉了。”

“我们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你的腿受伤了，走不稳路，等雪小一些我就看看能不能重新爬上去。”

凉也努力将脑海里那些杂乱的想法都挤开，勉强让自己不要去在意眼前的人，与那些无礼却旖旎的亲密。

太宰治朝凉也的掌心呼出一口热气，用这样幼稚的方法吸引凉也的注意力。

凉也还不容易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又被打断了思绪，气急：“你不要再胡闹了！”

太宰治朝他眨眼睛，乖巧地点头。

凉也继续努力进入分析的状态，喃喃道：“最好的情况就是国师发现我们没有及时到达，然后派人出来寻找我们。”

“凉也。”

“待会得去山洞口点把火，看看有没有能升硝烟的东西。”

“凉——也——”

“也不知道柴火够不够，山洞里也没有别的可以烧的……都说让你不要胡闹了！”

太宰治无辜极了，呜呜咽咽几声：“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凉也无奈：“那真是谢谢你的安慰了。”

太宰治道：“不是安慰哦。”

他邀功一般，高兴地挑高了眉尾：“在凉也睡着的时候——我点过信号弹啦！”

凉也吃惊：“你哪来的那东西？”

太宰治：“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才带来的，没想到真的会……”

他笑了笑。

“怎么样，凉也是不是要奖励我。”

话音一落，那些停止了没有多久的骚动立刻卷土重来。

太宰治收紧了手臂。

凉也心慌，手忙脚乱的拦住太宰治：“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还是说你人一疯，随便找个人就能做这种亲密的事情！

闻言太宰治不满：“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绝对不可能认不出凉也的嘛。”

嘴倒是甜得厉害。

凉也被他说得脸上的热度连连飞涨，说得浑身手脚都软了，几乎快要抵挡不住他的攻势。

这样被抱着并不是很舒服，特别是太宰治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只能靠着岸边，不住喘息。

“好好，你认得出。”

“奖励就是我会松手，但是你不能有别的出格的动作，听到没有。”

太宰治愣愣地看着凉也，歪头：“什么叫出格的动作？”

凉也开始数：“不能抱我，不能亲，也不能捏我的腰！！”

太多了，这样根本数不完，他只要数出来一项，太宰治就转移到别的阵地上，狡猾极了。

被折腾到心口发麻。

“你还是离我一米远吧。”

太宰治顿时不愿意了，低下头就往凉也的身上蹭：“不行。”

“凉也，要奖励。”

他的手指穿过凉也散落在背后的长发。

太宰治认真地盯着凉也。

凉也脸别到另一边，却露出了红通通的脖子与耳垂。

几缕湿润的头发粘腻在他下巴上，衣服也在水下折腾的时候被扯下来了不少，露出半个圆润光滑的肩膀。

凉也比他矮一些，站在他身前的时候，就像是被猛兽逼到角落的可怜幼兽，楚楚可怜，让他身体里恶劣的因素止不住地沸腾，只想做些更过分的事情，让那双眼睛里充满泪水与娇弱的哀求。

危机感来得并不意外。

凉也颤颤巍巍地抓紧太宰治的袖子，里衣湿答答地贴在身上，被水面滚滚的热气激得难以呼吸。

太宰治的手握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肩上，同样不太好受，蹙着眉深呼吸。

“太、太宰……”凉也的喉咙里挤出一丝音节，又立马因为太宰治水下的动作变了调，“唔！”

他把太宰治抓得更紧了。

“不要这样了……”

凉也垂在面颊上的黑发被扶开，太宰治少见的绷着下颚，额角也渗了汗，同样是一副在忍受的样子。

“不要什么？”太宰治勾起嘴角，在凉也的惊呼声中，将他抱到了岸上，“为什么不要？”

水珠坠落在岸上，绽放出无数的花朵。

凉也一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趁着已经上岸，立即后退，想要挣脱此刻不正常的太宰治。

太宰治却像早已清楚了他的动向，强势地撑着手臂一同上岸，将凉也推倒在地。

可惜上岸后也不知为何，他的大脑一阵眩晕，差点让凉也从他手边逃脱。

太宰治揉着眉心，脑子混沌不清，本能的拒绝凉也逃离他的领域。

他的手掌握住凉也的脚踝，脸埋进凉也的脖颈，深深的喘/息，眼底偶尔滑过一丝清明，很快又被更多深色的东西淹没。

“为什么不要？”他哑着嗓子，在凉也耳边问。

凉也动弹不得，冰凉的空气灼烧着他的皮肤，冷得瑟瑟发抖，只有身上的太宰治是唯一的热源。

想逃又不想逃。

两个人都狼狈极了。

“因为……因为，”凉也不知道太宰治正在与身体里不知名的东西做着斗争，他被环绕在身上的太宰治的气息，晕染得不知所措，“你现在不对劲，你不知道我是谁。”

太宰治眉头紧皱，抬起头。

他的脸颊上还滴着水，一滴一滴砸到凉也的脸上。

“我知道，”太宰治反驳，“你是凉也。”

“……”凉也沉默着小口呼吸，躺在花丛里与太宰治对视，“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亲我？”

太宰治反问：“这是我的梦，我为什么不能亲你？”

凉也张了张嘴，为难：“现在不是在做梦啊……”

他小声问：“你喜欢我吗？”

凉也其实并没有意识到他眼底的期待，还有嘴角若隐若现的弧度。

太宰治突然身体一僵，沉默了。

这是什么意思？凉也茫然了一瞬，又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伴随着他的沉默而来的，还有凉也眼底渐渐消失的光亮。

激烈的心跳竟然就这样简单的缓慢了下来，凉也心想，原来太宰治的一个动作就能做到这一点，早知道就早点确定这个问题了。

他早应该清楚这一切的来源只是因为太宰治被周围的香味所影响，但他仍是在太宰治的动作之下产生了一瞬间不该有的心思。

这样是不对的。

凉也有些呼吸困难，胸口闷得厉害，眼睛里酸酸的。

太宰治的声音有些模糊，但凉也还是能够听明白他说了什么。

——“只有喜欢才可以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当然只有喜欢才可以啊！拥抱、亲吻、甚至更亲密的行为，不都是因为喜欢所以情不自禁吗？

凉也想要这样反驳，可是话卡在喉咙里，他一张开嘴就变成了别的。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

凉也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他只是觉得失落得厉害，就像是一瞬间从天空摔进了深渊里。他想把一切责任都推给身下的那些花，告诉自己，那些花香也让他跟太宰治一样变得不正常了。

眼睛里的酸涩根本止不住，一道道热流从眼角滑落，融入长发之中。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凉也捂住眼睛，用力擦着泪水。

“太宰治，你太渣了。”

“我讨厌你。”

凉也奋力抬高脖子，在太宰治略带错愕的眼神之中，对准他的嘴唇，用力咬下。

下一秒，太宰治尝到了舌尖处的血腥味，以及某些缠绵的感觉。

他并没有时间去细细品味更多，或是加深这个凉也主动送上门来的吻。

余光之中，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然后便是后颈处的一阵刺痛。

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太宰治的脑海里掠过一个充满遗憾的念头。

——还没告诉凉也，让他不要难过。

失去意识的太宰治倒在了凉也的身上。

抢走妈妈笔的行为是违规的！

所以今天宰宰需要接受惩罚，就罚阿宰得比其他选手多跑两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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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股市：

宰股飘绿，跌停。

因为有同行衬托，所以其他股都小涨！

今日股市动荡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急跌不买，止跌再买，新高不买！

入股需谨慎啊，股友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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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