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以死相逼，终于保全了凉也的第一个孩子。

太宰治不用住大牢了，宫里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待遇，就差让他在床上躺一年，直到孩子安全出世了。

相反，孩子他爹的处境就不太妙了。

凉也，一个在外被给足了面子的皇帝，在踏出宴会大殿的第一秒，就被中也扛在了肩上，扛米袋一样被一路扛回了寝殿中。

这种场景眼熟到宫人们都纷纷低下了头，不用中也娘娘吩咐，就自觉全部退了出去。

中也眼睛发红，把凉也抵在床头，冷笑：“你什么时候把太宰的肚子玩大的？”

凉也支支吾吾：“你这人说话怎么怪不好听的？什么叫玩大？”

中也：“不是玩大的，你想说你是真的想让他给你生崽子？”

凉也疯狂摇头，眼神闪烁：“不不不，怎么可能！我哪里敢想那种事情！”

中也盯了凉也一会，也不说信还是不信，换了个问题：“你同太宰治……亲密过了？”

凉也错愕，刚要张口拒绝，突然想起什么，又沉默了下来。

中也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等待。

半响，凉也小心翼翼询问：“你这个亲密，是指的什么？”

中也突然笑了：“指的什么？”

“指你们牵手、拥抱、亲吻……做任何我们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凉也，你们做过吗？”中也深呼吸，把积压在心头的东西问了出来，“你喜欢他吗？”

凉也下意识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莫名的说不出来了。

明明一句“我不喜欢他”是再简单不过的话了。

中也深深地看着凉也，从凉也的沉默中琢磨出了点不同寻常的意思。

他也沉默，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抓住凉也肩膀的手徒然用力，又渐渐放松。他的指尖下意识勾了勾散在凉也肩上的发梢。

“是啊，你喜欢别人，”中也低声道，他慢慢起身，发丝从他的指节滑落，“那你为什么要带我进宫呢。”

不等凉也回答，他满眼复杂，沉闷道：“我也该把这些问题想清楚些才对。”

说罢，他转身便打算离开。

凉也心中一慌：“你、你要去哪？”

中也脚下停了片刻，侧头回答：“怕我去杀了你儿子。”

“不——”

“我当然不会杀他，可能我一直都没对你说过。”

中也顿了顿，继续往外走去。

屋内一明一暗，他把门轻轻合上，只留下淡淡的声音飘荡。

“我不想做可能会让你难过的事情。”

凉也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好像是他为数不多不被中也怒火洗礼的经历，可是中也这副冷静的样子却比他发火的时候更加让凉也觉得恐慌。

“不让我难过……”他恍惚的重复着中也的话。

明明一开始你就是抱着要杀我的目的，才离开草原来到这里的啊。

而且我问你喜不喜欢我的时候，你不也冷笑着嘲讽我了吗？

“都已经做过那种事情了，你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承诺啊。”

中也的话让他心烦意乱，虽然能隐约察觉到中也对他的一丁点儿心思……可是真的会有人喜欢上强迫他成亲、还在大婚夜给他下药的人吗？

虽然药其实是被藏起来了。

在被拒绝之后，中也仍然对他亲昵，凉也一开始只是认为中也只是想玩玩，只是顺带报复一下逼他进宫的自己而已。

可是现在……

凉也开始有点分不清中也真正的想法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心慌。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宫人敲了敲门，低声唤道：“乱步大人求见。”

凉也这才搓搓脸，从床上下来：“进。”

乱步仍然穿着在大殿里的那套服饰，身上带着些许冷气，一进屋子就倒了杯热茶捧在手心里。

凉也心绪不宁，勉强扯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乱步看凉也脸色不大好，便也给凉也倒了杯，回答：“来看看你，不过看来你现在的状态不大好？”

凉也沉默。

乱步眼珠滚动，有了结论：“是因为中也吧。”

凉也苦笑了一下。

“放心啦，”见凉也不说话，乱步安慰道，“中也不是个轻易就放弃的人。”

他没说放弃什么，凉也也没心思去问，心头一片乱麻。

突然间，乱步捧住了凉也的脸，暖呼呼的手贴紧他的脸颊。

一双圆滚滚的猫眼挤了上来。

“看来第一的位置没有了啊。”

凉也不解，问道：“第一？什么第一？”

乱步撅嘴，看上去不太高兴：“第一个跟凉也亲亲的位置嘛，哼，太宰还挺有手段。”

也不知道乱步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这话一出，凉也立即想到了山洞里的事情。

确实，在那天里，他稀里糊涂的跟太宰治有了那种亲密的动作，甚至还是他自己主动的。

这么一想，那天不仅是太宰治的脑子坏了，连他自己的也坏了吧。

凉也闭了闭眼，没有否认：“是，不过那只是个意外。”

“那天他……我们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他不记得了，我也不打算提出来，就当没有过这件事好了，乱步也千万不要在太宰面前说，好吗？”

然而聪明如乱步，也很难猜透人心。

他的表情完美诠释了“为什么不让说”这几个大字，可既然凉也提出了请求，他又只好答应：“我知道了。”

“不过作为报答，凉也也得亲亲我才行。”

凉也愣住：“什、什么？”

乱步指尖抵着嘴唇，笑嘻嘻的，“亲这里，不能像上次一样隔着帽子啦。”

“可是为什么？”

“就当作是一场比赛吧，”乱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是聪明的乱步又不想轻易获得胜利，所以打算给自己加大难度，做个挑战！”

凉也皱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乱步伸了个懒腰：“凉也只需要记住欠乱步大人一个亲亲就好啦，乱步大人为凉也保存秘密，凉也嘛，得随时准备把亲亲交出来哦。”

乱步自顾自地说了些凉也听不懂的话，翻了些好玩的东西，一个人捣鼓了半个时辰。临走前，还不忘站在门后探头：“这次为了把太宰捞出来，我差点被福泽将军抓住打烂屁股啦，所以凉也的猫猫我就先借走啦，等福泽将军消气了我就把他送回来！”

凉也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却等来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中也和乱步就像是卡着点，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就来了。

是的，中也满身湿气，头发也是湿答答的，肩上的衣服都被染成了深色。他大约是去沐浴了一番，然后又回到了凉也的寝宫里。

中也看上去好像已经彻底平静了。

“你怎么……”凉也顿了顿，“你怎么回来了？”

中也撩起眼皮，干巴巴道：“回来睡觉。”

凉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回，半响只憋了个“哦”字出来。

可能听上去确实有点敷衍的感觉，总之，中也“啧”了一声，质问道：“怎么，你有儿子了，我就不能跟你一起睡了？”

乱步果然料事如神。

凉也在心底感叹，嘴上还不忘附和：“能啊，怎么不能。”

水汽逼近，隔着段距离，凉也都能感受到中也身上的寒意。

他跪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犹豫着开口：“你洗冷水澡啦？外面这么冷，会染风寒的。”

中也站在凉也面前，低头回答：“不碍事。”

天就是这么被聊死的。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凉也，看了好一会，凉也才意识到中也在想什么。

凉也让出面前的位置：“我帮你擦擦头发？”

中也果然动了，背对着凉也坐了下来。

中也的头发不长，只有很少的时候他会让头发散下来，比如刚刚起床，大多数时候，他的橘发都会被绑在脑后，有的时候还会绑个小小的麻花辫，辫子上缠着末梢是羽毛的挂饰。

很有草原的特色，凉也心想，中也应该也是想家的吧。

他用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中也的头顶。

“我以为你会生气得半个月不理我……”

中也背对着凉也，看不到表情：“你竟然知道我会生气。”

凉也：“……”

中也：“那我生气的理由呢，你知道是什么吗？”

凉也可怜巴巴：“生气我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不是这个，”中也否认，又改口，“好吧，也有这个原因，但不是最主要的。”

“我只是想不太明白，明明我们那么早就遇到了，我们也应当知道对方的心意，可是我还是慢了一步。”

“凉也，你还记得你欠了我什么吗？”

凉也恍惚地摇头。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帮你记起来，”中也侧过身子，与凉也面对面。

他的一条腿卡进凉也的身前，手扶着凉也的腰，垂眸看着他，慢慢地逼近。

他的声音很沙哑：“你们出发之前我说过的，我要你……加倍偿还。”

中也的气息扫到了凉也的脸上，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抚上的凉也的后颈。

“我已经……”中也深吸一口气，“我已经确认过自己的心意了，但我只是输了一段路程，并没有完全失去你。”

“我不会输，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在终点等着我，凉也。”

中也合上眼，主动在凉也的唇上印下一吻。

他的气息终于乱了几分，几乎就在下一秒，他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与亲吻的对象进行更深一层的交融。

凉也被他吻得骨头都软了，整个后背都抵在墙上，才勉强维持住身形没有彻底滑下去。

“我……唔，天晚……睡……”

支离破碎的话与支离破碎的理智。

中也迅速抓住了凉也张嘴的那一瞬间，攻城掠地，直到凉也彻底攀附在他身上，开始下意识地主动回应。

“乖，再亲一下就睡。”

“你说、说话不算话……”

“我保证最后一下，乖一点，张嘴。”

“唔……”

恭喜中也！我单方面宣布中也已经赢了！（5分钟内有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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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