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呵呵。”

中原中也,后宫里目前唯一一个有名分的妃子,此刻正双手环抱在胸口,翘着二郎腿发出恐怖的冷笑声。

而后宫之主椎生凉也本人,低着头,跪坐在自己的妃子面前,很难让人想不到“瑟瑟发抖”四个大字。

已经跪了一刻钟了,就算腿下有软垫,凉也也觉得浑身难受。

特别是周围还有个看戏的太宰治时。

凉也心想,太宰治喜欢自己这件事果然是错觉,正常人会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欺负,自己却坐在旁边淡定喝茶吗?

当然不会。

肯定不会。

这种行为是要被打负分的。

当然,中也这种欺负人的行为也要被打负分!

凉也愤愤不平中。

中也又笑了一声:“你还敢走神?”

凉也硬着头皮,跪得有骨气,打算反抗这种暴行!

“不敢,我没有。”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在祭典里面你以为你们做了什么事情没人看到?”

中也把手里的杯子狠狠放到桌子上。

一声脆响。

凉也:我、我超喜欢的那套冰裂纹茶具QAQ

这下真裂了QAQ

凉也开始觉得下一个裂开的就是他自己了。

“我、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一定是你看错了。”

中也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的眼睛有问题?”

凉也瑟缩了一下:“没啊,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这个意思。”

“祭典上你们都能做这种事,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嗯?”中也越说越气,恨不得把凉也的脸狠狠揉搓一番解恨,“是不是直接把祭典当做你们的婚礼了啊?坐那么近,还用那玩意亲……碰一下!你们俩是小孩子吗?!”

闻言,凉也想起了狗卷棘与自己并肩坐着,在宽大的袖子之下偷偷牵手时,说过的那些话。

小脸一红,干咳两声,眼神都飘忽了起来。

“你、你别乱说啊,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棘就是我的弟弟,我们之间没你想的那些事情。”

如此熟悉的狡辩方式,令一旁看戏已久的太宰治呛了口水,剧烈咳嗽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幸灾乐祸和阴阳怪气似的。

拜他所赐,中也的脸又黑了一层。

凉也也生气了,挺着胸脯大喝:“你咳什么咳!”

说完,转头看向中也:“他笑话你呢!你怎么还无动无衷!”

赶紧跟我统一战线,把这个家伙赶出去!

太宰治一眼就明白了凉也的想法,不由有点怜惜,好心解释道:“我既然在这里,自然是因为中也与我的目标相同,现在怎么会笑话中也让你得逞呢。”

“我!”凉也嘴硬,“我有什么好得逞的!倒是你和中也有什么目的还能相同!”

太宰治轻描淡写:“对你兴师问罪啊。”

凉也:“?”

太宰治:“比如问清楚你对那位小国师的想法,然后……”

凉也喉结滚动,只觉得后背麻麻的,一股子危险气从尾椎开始往上冒:“然、然后……?”

然后确定这个小国师有没有对自己的地位有没有威胁啊,傻凉也。

太宰治暧昧地笑笑,没有把这段内容解释出来。

凉也:你笑得好恐怖。

还是跟中也交流比较有安全感。

凉也看向中也,放软了姿态:“中也,我腿好痛啊,能不能坐到椅子上?”

中也点头:“可以,先说说你与那国师的关系。”

凉也别开视线,心虚得声音都小了:“就、我把他当弟弟嘛。”

至于他把我当什么,那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啦。

“我能起来了嘛?”

中也没点头:“说说你们祭祀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他为什么要用那个玩意碰自己一下,又碰你一下。”

这哪能告诉你。

凉也更加心虚了。

什么棘说把祭祀看成十里红妆的成婚大典,什么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偷牵手,什么他用神乐铃亲自己是因为喜欢……哪一样说出来不都得让你爆炸,到时候估计跪在这三天三夜都起不来了。

不能说不能说。

凉也清清嗓子,朗声道:“你也知道,祭祀要耗那么多时间,我当然坐不住,一直都在胡乱想些东西解闷而已,至于他为什么碰我……咳咳,当时我们俩中间有只虫子,先落到他脸上,又落到我脸上,用神乐铃赶走虫子而已。”

中也一看就没信,不过他不动声色,继续发问:“你在想什么,说说看。”

凉也愣住:“啊?”

我做数学题都没写过这么细的答题过程啊!

中也冷脸:“说。”

凉也低头,老老实实:“就什么都有想啊,比如祭典怎么这么长,周围人怎么那么多,一直维持一个动作好累想回家躺着之类的,还有就是……”

他抬头,偷偷看了中也一眼,又飞快低头,声音低到快要听不到了。

“就是在想你啦。”

没骗人,真的想了,虽然只是在酸中也可以坐在外面,好酒好菜吃着,还有人伺候。

中也:“!!”

脸,不争气得红了。

超红的,从脖子红到头顶。

都快冒烟的那种。

太宰治:“……”

“咳咳!”中也大声咳嗽,拳头抵在嘴唇前,努力把嘴角的弧度压下去。

可惜作用不大,中也笑得嘴都要咧到耳边了。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就知道花言巧语!你以为我会被你骗吗?”

凉也:“没骗你啊。”

“哼,”中也冷哼,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语气里有多少高兴的成分,“看你认错态度不错,这次先放过你。”

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过来吧。”

太宰治脸上是一点笑意都没了,看着中也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具尸体。

以前怎么就没意识到中也是个这么容易哄的人呢。

“我怎么觉得国师对凉也的想法没那么简单呢。”

你还拱火!凉也瞪他:“棘还是个孩子!你胡说什么呢!”

太宰治:“你与他同岁,不也是个孩子。”

中也:“没听到别人说就是弟弟?耳朵聋了?我看你的心思才不正吧。”

凉也:……妈耶。

叹为观止。

太宰治:怎会如此,脑子被冲昏了吧。

叹为观止。

“行了行了,”凉也揉揉酸痛的小腿,主动岔开话题,“你们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太宰治与中也对视一眼,似乎交换了什么信息。

凉也本能觉得哪里不太对,狐疑地看着两个同时没说话的家伙,皱眉:“喂,你们俩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太宰治微笑:“我们怕你一个人待着无聊,来找你玩。”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副做工粗糙的扑克牌,摆在三人中间的圆桌上。

“凉也玩过这个吗?”

凉也摇头。

于是太宰治简单说了下扑克的规则。

“我们三个人玩的话胜负这样算,输的人可以选择罚酒,或者被赢的人用墨水在身上画圈圈。”

“三个人之中会有一个人拿到鬼牌为鬼王,另外两个没拿到鬼牌的人为一队。”

“等等,”凉也敏锐了一回,“什么叫三个人玩的胜负?难不成两个人也能有胜负?”

中也哼了一声:“那这就是我与太宰之间的事情了,凉也你可要小心,别当了倒数第一才行。”

凉也探头:“倒数第一会怎么样?”

中也心平气和:“被画一身的图案。”

太宰治心平气和:“或者被灌醉,被赢的那个人胡作非为。”

凉也:“!!!现在跑还来得——”

中也把他拉回身边:“来不及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就算你喝醉了,我也不会对你动手的。”

太宰治微笑:“中也说得好像已经确定自己可以赢了呢。”

中也斩钉截铁:“这回我必赢。”

太宰治挑眉,只笑了笑,并未接话。

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解答凉也的疑惑,只是因为这次的输赢对于他们来说有不同的含义而已。

在来找凉也之前他们就约定好了,这次的赢家可以获得向凉也提出结婚的请求——而另一方,不能以任何形式阻碍获胜之人的计划,直到婚礼顺利进行。

不愿意告诉凉也,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的约定可能会让凉也觉得,他们是在拿他当赌注,把他当做一个物品,而不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人。

所以--

中也心想,凉也会不会答应他的求婚先另说,他本来就是打算用自己的真心来换凉也的真心,主动追求别人并不丢脸,他会坦然地接受凉也对他的任何态度。到时候求婚如果被拒绝了,也只是凉也还不够喜欢他,无法完全将自己教给他。

但是如果没用太宰治从中作梗,凉也又同意了的话--

虽然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里有过婚礼了,但新婚夜……怎么也得正大光明的把圆房补回来才行。

而太宰治呢。

要说这个世界里谁最了解中也,太宰治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就像他能一眼读懂凉也的情绪一样,中也在想什么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以计算的事情,毕竟能这样把一脸春意写在脸上的人可不多了。

这一局无论输赢,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中也将凉也夺走,但这一局他并不是必须要赢。

他的目的不止于此。

太宰治在心底默默计算着。

就如他所想的那样,中也绝对不会在凉也面前露出丑态,所以只要一输,中也一定会选择喝酒。

太宰治便陪着中也喝。

在他的计算之下,抽到鬼牌的人只会在他与中也之间产生,被惩罚的人也只有作为鬼的他或是中也。

酒量不行的中也已经迷迷糊糊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大对劲,又输一局的他手都没来得及伸向墨盒,就被太宰治冷嘲热讽了一句。

太宰治:“你要认输?”

说着,他自己也喝了一杯。

中也:“哈?!我怕你吗?”

他又痛饮下一杯。

然后倒在了桌子上。

凉也目瞪口呆,被没有硝烟的战场惊得半天都回不了神,一手扑克捏在指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中、中也?”

中也哼哼,想要从桌子上爬起来,结果身体没动两下,又摔了下去。

太宰治胳膊撑在桌子上,托腮,淡淡道:“胜负欲真强啊,不愧是中也。”

“怎么办,中也喝醉了,你要对他胡作非为吗?”

凉也脸一热:“你乱说什么!看不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玩完了是吧?那我走了!”

“还没完呢,”太宰治点点手里的牌,“既然中也倒下了,那最后一局就我们俩玩吧。”

凉也有些犹豫,总觉得太宰治有阴谋。

太宰治笑道:“你怕什么,最后一局而已,你也不是什么喝一杯就晕倒的人,输了最多被我画两个黑眼圈而已。”

“不过要是运气好赢了,我就要被凉也画黑眼圈了呢。”

突然心动。

凉也看着自己手里的牌,虽然之前都是太宰治和中也之间在决胜负,但他其实也学会了扑克的玩法。

这一手牌,有顺有炸,还是两个炸,除了两张单牌以外,其他都可以一次性打完。

要打吗?要跟太宰治比一局吗?

凉也咽了口唾沫:“那我先单走一张6。”

太宰治抬手,跟了张7。

凉也一喜,把手里仅剩的单张8扔了出去。

太宰治笑了笑,扔出来4个3的炸弹。

凉也再次惊喜,他手里的炸弹恰巧比太宰治的大一轮!!

炸完最后再把顺子扔出去!!

“我赢了!我赢了啊!”

凉也高兴地站起来在原地蹦哒了两圈。

太宰治为他鼓掌,顺势偷偷藏了几张牌在袖子里,然后把剩下拿手零散的牌展示出来。

“凉也的手气真不错呢。”

凉也高兴地扬起下巴:“那可不!我运气超好!”

“认赌服输,你来画吧。”太宰治向后一摊,颇有种大势已去的颓然感。

凉也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拿着沾了墨的笔,刻意在他脸上晃了好几圈,假装犹豫不决:“怎么办,这里也想画,那里也想画。”

太宰治任他开心玩闹,自己只是微笑:“决定不了吗?那要不要听听我的意见?”

凉也:“嗯哼,你说说看。”我不一定听就是了。

要是实在犹豫不决,就用一笔把太宰治整张脸都涂黑就好了嘛。

嘿嘿嘿。

太宰治垂眸,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口的衣服。

凉也一怔,惊慌后退:“你脱什么衣服?!”

太宰治说:“这个墨水是我找人特制的。”

“无法用水洗干净……至于怎么洗掉,方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他抓住凉也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定定地注视着凉也的眼睛。

“我想过了,”太宰治说,“如果出去之后不记得这里发生的事情可就不好了,我没办法确认自己还会不会再次遇到你,所以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太宰治的手包裹着凉也的手背,炽热的温度一波又一波地袭击着凉也的大脑,让他几乎没有办法思考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凉也下意识问道:“你想到办法了?”

太宰治说:“嗯。”

他的手轻轻用力,带着凉也手里的笔往自己的胸口移动。

异常苍白的胸膛成为了一尘不染的画卷。

清凉的笔尖传递着难以言说的瘙痒,从皮肤侵入血液,再流进心脏里。

他用那支笔,用凉也的手,在自己的心脏上写下了凉也的名字。

“它没有办法被洗掉,所以……”

“只要我看到它,我就会去找你,直到我重新找到你为止。”

太宰治用最轻的语气,讲述了对他而言从未做出过的诺言。

这就是他想到的办法。

愚钝不堪。

太宰治松开手,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凉也,不由揉了揉他的头顶。

他耐心地等待着墨水干透。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在这里,我的确输给中也了。”

“所以出去之后,我不想输第二次。”

太宰治合上衣领,将衣服整理好。

然后捂着心脏的位置,眼底荡出笑意。

“真奇怪,一想到这里有凉也留下的记号,就觉得莫名的酸涩和满足。”

“就好像……我已经完全属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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