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然后你就跟伊森老师聊了三个小时的高槻泉,顺便一起在外边吃了顿午饭?”

“唔,还有白秋老师。”

永近英良听见人的回复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重点完全不对吧!”

金木研咽下口中有些微烫的汉堡肉,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边沾染的酱汁。

“伊森老师很博学,他对作品的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对我可以说是受益匪浅。”

排除掉一些尴尬的小插曲,金木研觉得和伊森老师的相处还是非常愉快的。对方也是一位很喜欢阅读的人,很健谈,也会照顾人,和他在一起聊天,非常的令人舒心。

结果一不小心就聊得入迷了,伊森老师还请他吃了一顿午饭。

“伊森老师您......很喜欢高槻泉吗?”

金木研咽下口中美味的食物,想起对方卧室里堆积的书籍,不由的还是有些好奇的问出了声。

对方似乎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也只是短暂的停顿后,轻声嗯了一下。

又是黑咖啡。

金木研瞥到人思索时指尖轻磨蹭着的咖啡杯,精美上乘的瓷杯,在人的指下却也仿佛不过陪衬。

好像,没怎么看过伊森老师吃过别的什么东西?

没有食欲吗?

“很喜欢。”

一瞬闪过的疑惑,在人的回复下很快便被他抛在脑后。金木研眼底迸发出欢喜的亮光,意外之喜让他甚至忽略了彼此的身份,开始活跃的与对方攀谈起来。

令伊森岚感到意外的是,金木研脑袋里知识的储备量,大到让他有些惊讶。而在交谈的过程中,伊森岚发现金木研能够很快的跟上他的思路,也能够清晰的理解他所阐述的观点。

一提到书籍仿佛是打开了一个开关,褪去了羞涩内敛的少年,像一颗发光的星辰般,眼底闪着明亮的光芒。

这令伊森岚不由的也有些开心,那是一种无关身份种族的,纯粹只是因为遇到了知音的,由心而发的一种欢愉。

“伊森老师为什么会喜欢高槻泉的作品呢?”

金木研趁着空隙抿了口咖啡,苦涩的咖啡入口尤带隐秘的甘甜,让他一时热情高涨的大脑多多少少冷静下了一些。

为什么.....吗。

齿间研磨的沙拉菜叶,带着令人难以言喻的恶心味道,由味蕾诚实的传达给了大脑。

他们不就和《致卡夫卡》里的那位变成毒虫,无法吃正常的食物,只能吃腐烂奶酪为生的主人公,一模一样吗。

因为感同身受?

伊森岚不顾胃部的抗议,强行咽下了令喰种望而却步的人类食物,面上不改分毫。

不。

“因为,很美啊。”

伊森岚难得舒心的眯起了双眸,像是有血性的凶兽收敛起了满身危险的尖刺,将最为柔软的一面展现于众的那般。

像个炫耀着自己手中糖果的孩子。

他不由得感叹。

哪怕再怎么喜爱高槻泉的作品,金木研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无法理解作品中的何处能够被称作是美丽。

高槻泉的作品堪称人性最恶。在她的作品中,从未有过丁点对于幸福一词的描绘,任何美好的,美丽的事物,在她的作品中永远展现出的是残破而令人毛骨悚然的。

她将人性的最恶细细剖开,以最直观的方式,展现在读者的面前。

这样的文字,这样的作品,何谈美?

他将询问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身上,伊森岚却只是静静的朝他笑了笑,并无为此解答的意愿。

“是喰种啊。”

嗯?

金木研将疑惑的视线落在永近英良身上,却见对方的注意力全然在家庭餐厅的电视机上。

[近期20区由喰种引起的捕食杀人已高达19起,CCG警示广大……]

“很近……”

屏幕上的画面显然经过了处理,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出现场的惨状。

20区。

金木研的视线在染满鲜血的地面扫过,一阵不甚明显的窒息感瞬息即止,大脑却及时的传达来了信息。

有什么......

他的瞳孔紧缩着,出神的望着屏幕上闪过的画面。

[20区,喰种。]

“真是可怕呢,听说对方好像专挑男性下手。”

【暴食。】

他听不见了耳旁永近英良兴致勃勃的话语,像是突然按下了名为世界这一频道的静音键,变得寂静又平和。

金木研望着面前的白发青年,光天化日之下,对方就这么悄然的出现在了人来人往餐厅的过道上,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身影。

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暴食?”

独眼蜈蚣抿了抿干涩的唇,他低下了头,将视线停留在了人澄澈的灰色眼瞳。

金木研有些失神的望着人随着人低头的动作而显露出的单边赫眼,失去了距离和遮掩物,艳丽的色泽以鲜血与罪恶作养料,这只世间罕见的美丽眼眸,就这般最直观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样就好。】

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石子划过砂纸一般,有些刺耳,却又轻柔的仿佛随风而散。

“金木...你在和谁说话?”

金木研眨了眨眼睛,正对上了永近英良探究的眼神。他猛地扭过头去,可身侧早已空无一人,甚至连痕迹也未留下分毫。

“刚才......”

“一个人都没有哟。金木你一个人对着空气在说着些什么。”

永近英良看着对方有些恍惚的神情,心底不由的漫上了担忧。

他其实一直担心金木的精神会出问题,但这么多年来,对方除了看恐怖小说和不喜欢与人交流以外,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

但是为什么会突然......是出现了什么契机,还是说一直都处于潜伏期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是出现幻觉了吗?”

金木研对上人担忧的眼神,话语卡在了喉间,只觉得嗓子有些涩哑。

他无法向英撒谎。

永近英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对方沉默的模样,他也能知道回复了。

“能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吗?”

金木研垂着头犹豫了再三,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抬起头来,虽然眼底仍旧存着不安,情绪却是意外的平静。

“我不能说,抱歉。”

“他不让你告诉我?”

金木研还没从对友人的歉意中脱离,就被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吓的心脏一跳。他瞪圆了眼睛,永近英良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在其中看到,类似于[为什么你会知道]的疑问。

察觉到这一点,永近英良原先有些提起的心又瞬间落回了肚子里,果然还是他家的小白兔,单纯又好骗,无论过了多久都没变。

金木研闷气的垂着头嚼着嘴里的肉饼泄愤,永近英良笑嘻嘻的给人递了杯他喝了一半的可乐,随即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惹的他又捂着肚子笑欢了起来。

“啊,吃饱了吃饱了。”

金木研将又空了不少的钱包塞回口袋,和友人一起悠闲的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永近英良仍旧喋喋不休的在向他叙述着一些琐碎的小事,对方的声音清亮有活力,只是听着似乎就能给人带来了希望。

“那我走这边了啊。”

“嗯,明天见。”

永近英良将手背在脑后,大大咧咧的在路口转了身,还不忘朝人挥了挥手。金木研抬起手朝人也挥了挥,转身打算离去。

“金木你啊。”

永近英良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不甚清晰,却足以让他为此而止住步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所以,别失落了。”

金木研不禁回过头,渐沉的夕阳在人的身上落了一层模糊的光晕,金发的少年依然保持着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却像是料到了他会回头一样,侧过了身朝他扬起了嘴角的弧度。

“金木!”

永近英良将手拢起放在了嘴边,眼睛笑弯成了一条缝。

“——!”

说起来那个时候,英跟他说了什么的来着。

金木研躺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略显艰难的缓慢喘息着,温热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逐渐在地面汇聚成了一洼浅滩。

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在这片无人问津的建筑工地,清浅的月光落在他半睁着的眼眸上,像是为其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幕,透着死亡的气息所带来的,残忍、却又独具特色的美。

不断流逝着的鲜血,携带走了他体内仅剩不多的温度。

金木研死死的捂着被捅了个对穿的腹部,疼痛使他的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甚至连挪动分毫的力气都没有了。

“救...救救我......谁来...拜托......”

这章感觉码的有点不在状态,不断地写了又删。

浑浑噩噩的写完回头一看魂都要吓掉了,夭寿了我到底在写什么玩意。

先更个一章(...)可能之后还会修。

我要看看我到底还有没有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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