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现在的世界之中，最拥有修炼天赋的，便是人族。
不过即便是人族，也都是要看天赋的，大部分的人族都没有修炼的天赋，少部分通过刻苦的修炼可以延长百年寿命，更少的部分通过刻苦的修炼可以延长五百年寿命……
极少部分，可以通过修炼，成仙得道，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光。
而这类人，无一例外的，出生的时候都会引动小范围内的天地灵气，普通人可能看不到，但是有修为的人是可以在一定距离内感受得到的。
山神当然也可以。
在这个灵气衰竭的时代，林娘居然可以引动天地灵气，说明她的资质其实非常好，如果能够遇到一个好的师傅的话，林娘说不定就可以成仙得道，可是现在……
白轻歌却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和灵气有关的东西，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还要更弱一些的普通人。
可是山神也没必要在这上面说谎。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轻歌苦恼的皱着眉。
到此为止，整个事件看起来都很清晰明朗。
林娘作为一个弱女子，在村中受尽歧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谁都可以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对她的存在评头论足。而林娘唯一的一个能够倾诉的地点就是婆婆山，婆婆山上有许多生灵有了灵智，它们在村民们上山的时候帮林娘报了仇。
非常符合逻辑，让人一看就能懂的故事。
但也就是一个故事了。
太过正常合逻辑，在白轻歌这里反而显得不那么正常起来。
“你觉得呢？”白轻歌转身问卖药郎，“我总觉得哪里奇奇怪怪的。”
卖药郎恍惚了一下，看着白轻歌：“……什么？”
白轻歌：“……”她奇怪的看着卖药郎，不知道卖药郎方才在想什么，不过还是重复了一下自己方才的问题。
卖药郎沉吟片刻：“现在还不好说，这山中到底有多少生灵参与了进来也不好说。如果林娘说的是真的，那么……”
他转身看着这座山，郁郁苍苍，绿草如茵，山泉汩汩，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座无比优秀的山了。
可是，谁又能看出来，这样一座清幽的山，却埋葬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呢？
“山神也不知道。”白轻歌道，“恐怕要我们自己去问了。”她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现在天色还早，我们问上一圈，说不定天黑之前就能下山。”
卖药郎没什么意见，只是有点担心：“还没吃东西，你会不会饿？”
白轻歌愣了一下，失笑道：“药药，你今天怎么如此反常？以你我二人的修为，就算是几日几夜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卖药郎：“……”
他之前对白轻歌漠不关心的时候，哪怕是多给她一个眼神，白轻歌也会迅速的扑上来，黏在他身上，声音甜甜的喊他，“药药”。
可是现在……
卖药郎低下头，有些闷闷不乐的说：“没什么。”
白轻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不光是林娘的事，还有卖药郎这些日子以来突如其来的转变。
不过前者她还可以去探究，后者她觉得自己探究了也不是很懂。
重点主要是她觉得无论自己怎么说，卖药郎都是不会和她直言自己的想法的，所以想了想后，白轻歌准备干脆先放一下，等林娘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再说。
白轻歌这么想着，伸手去抱卖药郎的胳膊。
她其实做好了卖药郎会脸一红，然后躲开她的准备，毕竟之前卖药郎就是如此的，最近几日好像有些改变，可是这个改变……
也太大了吧！
白轻歌心中狂喜，但是还是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太过失态。
毕竟也是一个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老妖怪了，因为这个就惊慌失措大惊失色，实在是有些丢人呢。
倒是卖药郎……
他愈发闷闷不乐起来，白轻歌浑然不觉。
毕竟平日里的卖药郎，也是一个沉默寡言，面无表情的青年，和现在没什么大的区别。
更何况白轻歌此时的重点还都在山中那些有了灵智的家伙上面，而不在卖药郎身上呢。
*
白轻歌估计的有点乐观。
婆婆山上有了灵智的精怪实在是太多了，大部分都是植物，距离修成人身也就是一步之遥了。
但是植物大多天性善良，即便是很同情林娘的遭遇，也仅止于安慰，再多的过分的事情，也就是在村民上山的时候给他们下下绊子，动用自己身体的本能赶走一些村民的猎物，或者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摔个跤什么的，再多的就没有了。
两人将近走了一天，也没能将婆婆山上的精怪全都问完。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两人在天黑之前下了山，装作在周围游玩了一圈的样子，回到了林娘家中。
林娘在看到他们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惊讶焦躁。
“客……客人们回来了？”林娘哆嗦了一下。
白轻歌笑眯眯道：“是啊，虽然这婆婆山很邪门，可你们村子旁边那条河却很清澈，周围的景色也不错。我们好歹也是在这边花了银子的，不能上山了，总要在其他地方逛逛，不然太亏了。”
林娘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说话也松了口气：“这样，我还以为两位客官已经回去了。”
白轻歌点点头：“也快了。明日我们再玩一天，后日便准备回去了。是吧，夫君？”
这声“夫君”依旧是甜腻腻的，听得卖药郎耳朵一红，却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林娘虽然有些失望他们后日才离开，可是只要离开就是好的了，这个地方……
以后真的没必要让生人进来了。
“那二位客官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吃的东西。”林娘笑了起来，说着便准备出门。
但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阴沉：“你们……这一天了，都不饿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