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选乘日本航空JL082航班,由日本东京前往美国洛杉矶……”
飞机上,正在播报起飞前的语音广播。
火神大我坐在位子上,扭头看向窗外,方形的舷窗框出块状的风景,平阔笔直的机场跑道,从下方斜生而出的飞机侧翼,以及远方天际处湛蓝深远的天空。
这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好天气。
好到……适合离别。
脑海里不禁浮现起来到日本后发生的种种画面,加入诚凛篮球部,成为黑子的光,和诚凛的队友们并肩作战,与日本各高校激烈厮杀,战胜了「奇迹的世代」,黑子因此证明了自己的篮球,他们诚凛篮球队成为日本高中届NO.1。
他在日本遇到了最好的伙伴,交战了最为强劲的对手,进行了一场场全力以赴、刺刀见红的比赛……这些日子历历在目,回想起来都充满了欢欣与喜悦,闪烁着耀眼灿烂的光芒。
阿列克斯打电话告诉他,一所篮球很强的美国高校邀请他入校,他想要去,在那里打篮球,然后加入NBA……前辈们、一年级生、黑子、奇迹的世代都对他送上了祝福。
此后将会是全新的征程。
“火神君,在前方道路上一定会遇到各种值得拼死程度的困难吧。即使如此,我依然坚信,如果是火神君的话,一定会越过困难的,现在也好未来也好,我将一直是你的影子。”
“黑子那家伙……”感受着胸腔中那股胀得满溢的情绪,火神鼻尖发酸,眼眶不由得又有些发红,但他终究没有流下眼泪来。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渐渐离地起飞,一同展翅的是火神大我和他新的梦想。日本,这片承载着他璀璨青春的土地就此消失在他的眼前。
“黑子,大家,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
“先生,先生……”
传入耳中的一声声呼唤,让火神睁开了双眼,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空姐礼貌的微笑。
“先生,飞机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摘下头上戴着的耳机,火神环顾四周,看到周围的乘客们都在整理行李,准备下机了,他连忙向提醒他的空姐道谢,“谢谢,我睡过头了。”
“不客气,再次感谢您乘坐我们的航班,祝您之后旅途愉快!”
空姐从旁离去,火神站起身来,打开头顶上方的行李舱,拿出自己的单肩背包挂在肩膀上,伸手抓了抓头发,感觉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这一觉他睡了多久?这么快就到洛杉矶了?
……好奇怪。
跟着人群往外走,火神走出机舱,飞机外,蓝天白云,太阳光照射下来,让他看着天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怎么会是白天?!”
这趟航班是火神过去经常乘坐的,上午9点在东京登机,直飞大概10个小时左右的行程,到达洛杉矶的时间应该是凌晨深夜。
可是,现在怎么回事?天空中高挂着太阳,日光晒下来的热度绝不作假,但这颠倒的现实让火神实在怀疑他仍在梦中。
后面从机舱出来的人推了推火神的背,让他别呆站着挡路,火神只好糊里糊涂地下了舷梯,进入机场去取行李。
拿了行李后,火神发现不但时间不对,连机场大厅给他的感觉也很古怪,看起来既陌生又熟悉,这是洛杉矶机场吗?为什么来来往往讲日语的人这么多?
茫然无措中,火神突然就想起了曾经和诚凛篮球队一起度过的暑假海边合宿,有一个晚上,临睡前,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的一年级生们恶趣味发作,要讲各种鬼故事。
火神大声的抗议被无情地镇压,只能窝着被子里瑟瑟发抖。
故事讲到最后,黑子语调幽幽,“……日本鬼怪灵异故事有很多,这世上妖怪或许真的存在也说不定,也许现在就在哪里窥视着我们……”说完这话,黑子就睁着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盯着火神一直看,被火神忍无可忍地以枕头杀给制止了。
现在回想起来,“鬼怪?哈……不可能的……哈哈……灵异事件?怎么可能呢……”火神的额头冒出冷汗,神情僵硬地安慰自己,颤颤巍巍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还是先给阿列克斯打个电话吧。
手机闪过开机界面,没等火神拨号就抢先震动起来,把火神吓得整个人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扔掉,又着急忙慌地接住,拿近一看,发现是父亲的电话,火神连忙接起,“爸爸!”
“大我,到东京了吧,刚下飞机吗?”
“嗯,刚刚下飞机了。”火神应了一声,蓦地反应过来,“等下!什么?东京?爸爸,你刚才说东京?!”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是东京?”火神一头雾水,不是洛杉矶的机场吗?
火神爸爸却误会了儿子的意思,以为儿子是因为转学回日本在和他闹别扭,毕竟大我从小学时就跟着他们去了美国,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火神爸爸之前跟儿子说回国这个消息时,还以为会遭受反对,没想到大我直接同意了,现在飞机降落,人在东京才反应过来吗?这个笨蛋儿子!火神爸爸心里这样想着,声音却和缓下来,“抱歉,大我,因为爸爸工作调动的缘故……”
“不是,不是啊,爸爸,我之前不是打电话和你说过我要回美国打篮球吗?”
火神爸爸沉默了,过了几秒后才说:“大我,撒谎不是好孩子应该有的品德哦。”
“我什么时候撒谎了?”火神为父亲的指责感到震惊,语气中又夹杂着几分说不出的委屈,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了。
“那你说,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电话?”火神爸爸问。
“就前几天,阿列克斯和我说美国有学校,然后,嗷——”
“大我,大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爸爸。”虽然火神确实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吓了一跳,但他人高马大,也就被撞得侧了下身子,他安抚好电话另一头的父亲,同时转过身去,一下没看到人,视线下移,火神才看到从后面撞上他的是一个身高只到他胸口的少年,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戴一顶白色帽子,穿红色运动衫,抬头与火神对视时,从帽子边缘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猫眼,少年极为冷淡地瞧了火神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提起自己的行李,越过火神朝外走去。
“喂——”火神恼怒地喊住那少年,“撞到人应该向我道歉吧!”其实以火神的性格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而生气,只是现在发生在他周边的种种不对劲,让他的心态不由自主地开始感到了几分焦躁。
少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的神情却比火神更为不耐,嘲讽道:“是你在挡道。”
“哈?”
“如果打电话,到更为空旷的地方去打,你不知道你站在这很碍事吗?”
火神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被对方一提醒才发现似乎因为这个季节是旅游的好时候,机场大厅里人流涌动,火神又站在行李传送带附近,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确实很容易产生摩擦碰撞,如此一想,火神自然无法反驳。
他却不知道站在他对面的少年心里也在想,这个“傻大个”是不是就喜欢立在那当柱子,之前在飞机的舷梯上就堵在他前面。“傻大个”是少年为这陌生人取的绰号,是有些不礼貌,绝对不是因为嫉妒他的身高。
少年知道自己态度傲慢,本来以为眼前人一脸凶相,听了他的话后会发火,没想到对方只是皱起那双奇怪的分叉眉,低声嘟囔了一句,就走开了,少年意外地拉了拉自己的帽子,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两人擦肩而过。
火神拉着行李,走到机场大厅的落地窗附近,这里人就少很多了,他和父亲的电话还连通着,“爸爸!”
“在的,大我,刚才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点小事。”
“那就好,大我,爸爸手上的工作结束还要一段时间,抱歉让你一个人先回了日本,日本是个很注重礼仪的国家,如果大我你——”
“不对,爸爸,事情不对劲!”火神忍不住打断了父亲的话,他跟父亲的对话从始至终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或者说自从他在飞机上醒来后,面对的所有事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火神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辆脱离了原先轨道的火车,在哐哐颠簸声中不知开往何方,可能下一刻就要车毁人亡,惊恐与怀疑在少年的心中不断交织,让他烦恼得只想把脑袋在眼前的玻璃墙上砰砰撞上几下。
火神爸爸对儿子的烦恼一无所知,只能以过来人的角度劝慰道:“大我,有什么烦恼就和爸爸好好说一说,爸爸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在苦恼什么?是在担心回日本打篮球不能尽兴吗?还是担心学习方面……爸爸要求不高……你开心就好……”
火神爸爸仍在絮絮叨叨,但火神已经没有神志能去回话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
不是吧!不是吧!
开玩笑的吧!这是我?!!!
火神凑得离倒影更近,玻璃墙上清晰地映射出他的面容,红黑色的头发,两边分叉的眉毛,不复明显的棱角,圆润稚气的脸庞……
火神傻傻地举起一只手拍在落地窗上,倒影一般无二地做出同样的动作。
不!不是的!!!
火神难以置信地退后了一步,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是我?这怎么会是我?我一米九的身高呢?为什么缩水了?!还有这张脸,这张脸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嫩?!
“……大我,大我!你还在听吗?”从手机里传来火神爸爸担忧的声音。
“爸爸……”火神语气轻飘飘的,充满了不确定,他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可能性,“现在是什么时间?”
“时间?你那边的话,应该是中午吧。”
“不是这个!”火神大喊,“年月日,哪一年?”
“诶?”火神爸爸惊奇道:“不是2011年3月11日吗?虽然说日本开学是四月份,但还是要适应一下吧,之前说好要提早一个月回日本的……”
火神已经听不进去父亲后续的话了,他被2011年这个时间当头一棒,砸得头晕目眩。
晴天霹雳!
两年前!居然是两年前?!
所以,全部的不对劲都有了解释,天色、机场、他的相貌……现在的时间是两年前他刚刚从美国回到日本的时候。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①动画里没有提到火神回国的具体时间,也没提到火神在日本读的初中是什么初中,所以就自由发挥啦。
②火神现在的长相就是《黑篮》第二季01集回忆中,出现的火神“中”我,真的是超爽朗健气的少年郎啊~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灿烂。
私设火神这个时候身高180cm,后来到高一的时候才长到190cm,毕竟是青春期嘛,要长高很快的。虽然说火神缩水了,但要在身高上碾压某人还是没问题的,O(∩_∩)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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