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神和若松穿过中庭的草坪，踏上一条石砌的长廊，行了百米，走廊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后，前方不远处就是室内篮球场。

篮球场看起来有普通教学楼的两层楼高，半弧形的拱顶，浅灰色的墙壁，球场两边上各开着数个通风良好的大窗户，银灰色的球场大门半掩，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火神不由得兴奋道：“篮球场已经开放了。”

两个少年向着球场走去，还未靠近大门，从场馆外的另一条过道上走过来了一个人影，是荻原成浩。

荻原身上没穿校服外套，只穿着白衬衫，衣服的两只袖子都挽到了手肘上，双手朝下各提着一桶清水，抬眼瞧见他们，当即坏笑道：“你们来得正好。”

“怎么了？”

荻原领着火神他们走进球场，火神才明白原来球场内热火朝天的景象不是在锻炼，而是在打扫卫生，假期里一段时间的空置，篮球场以及后面随附的更衣室、活动室都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其他社员出去招新后，荻原就带领剩下的二年级社员们打扫卫生。

“来吧，”荻原把剩下的拖把和抹布扔给火神和若松，“见者有份，快来帮忙。”

篮球没打成，反而被抓去当苦力，火神和若松对视一眼，双双无奈地接过了清洁工具。

*

辛苦的劳作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下午的太阳从正中向着西方缓慢滑落，明亮的光线透过被擦拭得晶莹通透的玻璃窗，在浅棕色的运动地板上留下金子般的光泽。

荻原坐在篮球场边上的长椅上休息，看着打扫之后焕然一新的球场，心头欢喜不已，坐在他身边的火神正将洗干净的抹布折叠整齐，归置一处。

荻原将胳膊搭上火神的肩膀，“火神，你做起家务来，也太能干了吧！”要知道虽说是打扫，但大家一开始都抱着随意应付的心思，还是火神上手后看不过眼，手脚利落兼火力全开，才带着大家都认真仔细了起来。

火神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打扫卫生，无非是只要认真干就能干好的事，“在家我都做习惯了。”

闻言，荻原仰天长叹，“你这可让别人怎么活？”

“什么啊，这么夸张。”火神有些害羞又有些窘迫，抬眼瞧见刚去倒完垃圾的若松回来，连忙喊道：“若松！”

“噢，怎么了？”若松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荻原笑道：“我们在说——”

“没什么！”火神打断荻原的话，他感觉再让荻原说下去，又会说出让他不好意思的话。

“？”若松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荻原却耸了耸肩，不再逗火神。

“好吧，没出什么事就好。”若松也不在意，想起什么，问荻原，“部长什么时候回来？”

“阿持吗？看时间应该快了，”荻原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荻原拿着手机正准备拨号，篮球场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声音伴随着人流涌进球场，大概有二三十人，领头走在前面的五六人是身穿明洸篮球部青绿色队服的正选队员，他们的手中要不拿着招生条幅，要不就是拿着宣传海报，看来刚结束社团的宣传工作回来了，在这几人身后的则是神情尤带青涩的一年级新生们，他们怀抱着对篮球的懵懂喜爱跟随前辈们踏进球场。

“诶，阿持，”见到那一行人，荻原手机也不打了，站起来，挥手大喊，“大家——这边——”

听到荻原的声音，篮球部正选几人手里拿着东西走过来。

“大家，辛苦了。”荻原说。

“篮球场打扫得这么干净，你们也辛苦了。”

众人都是熟识，嬉嬉闹闹地说笑了几句，但说话的过程中，后面来的几人都不住地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火神，没办法，火神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了，想要不注意都不行，尽管如此，他们一下子又都不敢上前先和火神说话，过了一会儿，还是其中一个个头最高的和火神打了声招呼，“你就是火神吧，听荻原说起过，我是大桥英树。”

“你好。”火神从位子上站起来，迎上对方投射而来的视线，他才发现对方身高比他还要稍微高一些，再看他健壮的体型和露出的双臂上结实的肌肉，火神的心中有了猜测，这应该是队伍里的中锋或者大前锋吧。

刚想到这里，火神就听见大桥英树问他问了个差不多的问题，“火神，你篮球打什么位置？”

“大前锋。”

“哦哦，”大桥英树不禁喜形于色，“那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什么太好了？火神正想问清楚，一旁另外有人插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大家，先把东西放进活动室吧。”

火神转过头去，说话的是个身高和荻原差不多的少年，一头黑色的短发，露出大半个额头，长相平实可亲，但他一说话，其他人就听从道：“说的是呢，一下午，手都累了。”

大桥英树也朝火神挥了挥手，说：“等下聊。”就和其他人匆匆搬着东西离开了。

只留下那个黑发少年。

“阿持。”荻原叫他的名字说。

火神恍然，原来他就是明洸篮球部的部长。

“我是持田之介，”持田看向火神，释放善意道，“欢迎你加入明洸篮球部。”

火神看着持田。

持田看着火神。

火神看着持田，“……”

持田看着火神，“……？”

过了几秒钟，荻原忍不住拍了下火神的肩膀说：“火神，你愣着干什么？欢迎你加入明洸篮球部。”

“哦……噢！”火神好像才回过神来说，“我以为入部，需要先经受一番考验呢。”比如去教学楼的顶楼，对着全校宣告要成为全国第一之类的……

持田一怔，又不禁笑道，“只是入部，还不是让你成为正选，成为正选可没有那么容易。”

“嗯，我不会有问题的。”火神干劲满满地说。

真是雄心壮志！听到火神这么说，持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欢喜，一个有斗志、有实力的队员，正是他们队伍需要的。

眼看火神顺利加入篮球部，若松松了口气，对持田说：“部长，有件事要和你说下，我之前回来时，碰到小痞了，他让我帮着转告你，今天他去棒球社那边，篮球社的部活他就不过来看了，让部长你来安排我们的训练。”

“好，我知道了。”

“棒球社？”火神听着，奇怪道：“这…谁加入了两个运动社团？”

“不是，”若松对火神解释说，“小痞说的是……我们篮球社的监督。”

说起监督，火神立即想到他们诚凛的监督相田丽子，不知道明洸中学篮球部的监督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是你们为什么要叫监督……小痞？”

“小痞是监督的外号，”荻原说：“他不喜欢我们叫他‘监督’或者‘指导老师’，说没有比我们大几岁，那样叫太难听了……明明这个外号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原来如此，”火神心想，这老师还挺有个性，“那棒球社又是这么回事？”

“哦，这个，我们篮球社之前的指导老师离职了，学校一时没找到新的老师填补空缺，就让指导棒球社的监督小痞来兼职篮球社的监督……”

“这样也行？”火神表情错愕。

荻原摊了摊手，“没办法，小痞他身兼二职，有时候就无法顾及到我们篮球部，日常训练和活动安排就交给阿持组织，阿持也很辛苦哦。”

“还好，”持田滴水不漏地说，“这也是一种锻炼。”

“反正我们篮球部就是这样了，自由度可能会比其他体育社团稍微高一点，但是——火神你绝对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偷懒！”

“呵，”火神扬了下眉，“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练给你看好了，看看是谁先体力不支。”

“嘿嘿。”荻原脸上露出讨饶的笑容，话题一转，“说到小痞，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我一直挺在意的，关于火神你的声音。”

“我的声音？我的声音怎么了？”

荻原却不直说，反而挤眉弄眼地问若松和持田，“你们肯定也留意到了吧？”

若松立即反应过来，疯狂点头道，“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

“是挺奇怪的。”持田说，“我刚才都有点恍惚。”

“什么？”火神追着问，“你们是在说我吗？”

“其实吧，火神的头发也很像，都是暗红色……头发这么像，个子又都高，连性格……在某些方面，也有点像，难道说……？”荻原越说越兴奋，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情绪高涨中将炯炯的目光落在火神身上。

“难道？”若松低声呢喃着相同的话，表情不可思议地看向火神。

就连持田也目光奇怪地注视着火神。

众人聚焦而来的视线，让火神眉头越皱越深，手中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不由得发怒道：“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打谜团，再不说清楚，信不信我一人给一个拳头。”

面对火神的威胁，荻原率先举手投降示意火神冷静，可在说明情况前，他又不怕死地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先让我问一个问题，就一个。”

“说！”

“火神，你有兄弟吗？”

火神一愣，“亲兄弟？没有。不过我有一个义兄。”

“没有血缘吗？”

“对啊。”

“不对呀，话题扯远了，”若松连忙找补道：“姓氏不一样，有可能是表兄弟。”

“哦，对对对，表亲，火神，你有表哥吗？”

“没有。”

“真的没有？”

回答荻原的是毫不留情劈在脑袋上的手刀。

“嗷！痛——”荻原拍开火神的手，揉揉自己的脑袋，“还真打啊？不是能问吗？”

火神哼了一声，不打算和荻原继续掰扯，直接从若松入手道，“若松，解释给我听。”

若松被火神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苦笑道：“太像了，火神你的声音和小痞太像了，特别是像刚才那样鼓足劲说话，一模一样。”

“什么？”

“不止如此，就像刚才荻原说的那样，小痞身高有1米93，头发是暗红色的，和你各个方面都很像，但果然还是声音最像，所以我们以为……”

“以为我和监督有亲戚关系？”

“嗯嗯。”若松乖乖应道。

“一个放大版的火神。”荻原说。

听他们这么一描述，火神也有点把握不住了，“那监督叫什么？”

“诶？！”持田、若松、荻原三人齐齐僵住了，没、没人说过吗？

火神气笑了，“是笨蛋吧，都是笨蛋吧，说半天，就没人告诉我监督叫什么名字。”

“好丢脸，”荻原以手掩面，“一直小痞小痞的叫，居然连名字都忘记说了，还被笨蛋叫笨蛋什么的……”

“喂——我还听着呢？”火神生气。

“……监督的名字是荒井一市。”稳重的持田部长干巴巴地说，试图挽回一下丢失的颜面。

“荒井？”火神喃喃。

“有亲戚关系吗？”荻原仰着头问。

“当然——没有。”

“啊？！”

“你还挺失望？”火神没好气地说，“世上相似的人那么多，声音相似很奇怪吗？”

“虽然是这样，但很难能在日常生活中见到吧。”

“嘶，被你们这样一说，我都好奇起来了，”火神说，“不知道那个小痞监督是个怎么样的人？”

持田就是《黑篮》原作里荻原的队友，帮着荻原把他的护腕交给黑子的人，因为没什么个人信息，这里就直接二次创作了。

荒井一市，出自《好想告诉你》，这里玩了声优梗。

话说，我才知道《银魂》里面的将军大人和火神是一个声优，难以想象火神说：将军家世世代代都是三角裤派！哈哈哈哈哈哈太羞耻了吧，搞得我好想再去看一遍银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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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篮球社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