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一眼电影列表。

第一个是童磨主演的青春疼痛片。

第二个看起来像是三个男人追求理想的励志电影。

第三个则是一部名为《阳光下的罪恶》的再放映推理片。

第一个童磨主演的恋爱电影，联想到他在漫画里坟头表白的操作，实在过于生草，虽然多少有点好奇，但也不至于为难自己。

第二个……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巧旁边的人是太宰治，和他一起看励志电影，总感觉会触发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第三个的名字你有点熟悉。本想选这个最为正常的电影时，忽然看到下面的一行小字。

「阿加莎经典作品 再放映」

你想起，这部电影的原著你读过，你读的时候译名《艳阳下的谋杀案》。

在你回想起这部电影的情节时，陷入沉默。

这部作品的被害人，是一个曾经红极一时的富有女明星，脸蛋与魅力都超凡，引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哪怕婚后也常与其他男人谈笑风生。

她被残忍地勒死在阳光明媚的沙滩则是推理的开始。

阿加莎的书自然不必多说，精妙的时间诡计与情节反转总能出人意料之外。

但你记得最深刻的一段话还是：

「因为她长得漂亮，因为她富有魅力，因为男人的目光都追随她，大家就推断她是那种会扰乱生活，腐蚀灵魂的女人。可我对她的看法截然相反，不是她老要吸引男人，而是老有男人打她的主意。」[引用]

目光黏附在美丽或者金钱之上。

想要的到的仅仅是肉/欲或者奢侈。

没有人真正给予她爱情。

“怎么，没有喜欢的吗？”太宰治忽然发声。

你的目光移开单子，坐直身子微微点头：“的确，都不感兴趣。”

太宰治哦了一声，端详着清单，轻声说：“这部作品的再放映很难得呢……小月，是看过吗？”

“看过原作。”你并不避讳。

太宰治笑了一声，语调像是伊甸园里诱惑女人食下善恶果的蛇：“啊呀，我没看过呢，讲了什么呢？”

“推理很精彩，并且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你垂着眼微微一笑，但却咬字清晰地说，“珍爱生命，头脑清醒，远离狗·男·人。”

抛开犯罪人的丑恶，那部作品被害人的死亡很大程度与她的不清醒相挂钩。

近乎傻气的天真，识人不清，沉湎爱情。

所以说，智者不入爱河，单女一路硕博。

你的指尖在桌面上微微划了一道。

不过天生丧失情感的你，本就与情爱无关。

你的回答让太宰治愣了一瞬：“远离……？”

你知道他一定觉得你在内涵他。

「没错，就是在内涵你，自信点。」

你点头，目光落在外面清理骚乱的人群上：“是这样的道理啊。在赌桌上，被爱总比爱人来得低风险。爱人则意味着抛却理智，将软肋奉予对方，予取予求。而当其倾尽全部，却被蒙蔽双眼，完全不知道引来的，是一双扼住喉咙的手，还是一个深情的吻。”

所以，丧失爱人的能力，并非是一件坏事。

“是啊，倾尽全部去爱，谁知道对方在打什么注意呢。”太宰治伸手附上你的双眼，凑近你的耳边，“那么……你被我蒙蔽双眼了吗？”

你唇角的笑意不减，只是淡淡以反问来作答：“那太宰先生是双目清明的了？”

他似乎是在笑，温热的呼吸洒在你耳畔，他压低了声音：“我在等一个……深情的吻。”

*

你最终还是决定拿了资料就撤。

现在问题就在于，要如何得知自己住在哪里。

太宰治开车意料之外的稳，完全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花样，甚至还装模作样地系了安全带。

他的目光盯着前方，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那个电影院，和回家顺路吗？”你状若不经意地问。

太宰治嘴角略扬：“还好。”

“啊……那我可以散步回去？今天甜品吃得有点多呢。”

“散步还是有点远。”太宰治说，“甜品摄入量还好吧？后面你几乎没怎么吃呢。”

你顿了顿，开始思考让太宰治送你回去的可行性。

“啊……”太宰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那里地铁也没有通，还挺偏的。我送你回去好了？不过……”

“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吗？”你开口打断，语气有点冷淡。

在制约套牢之前，先扩张领地。这样就算太宰治想提出什么要求，也要多少考虑已经‘贷款’不悦的对方。

“代价这个词很难听诶，在小月的心里，我的形象原来这么糟糕么。”他轻轻打了一下方向盘，“前面就到了。”

长久的沉默。

你敏感地感觉到，太宰治似乎情绪很不好。

看着电影院越来越近，可「家庭住址」这一问题却丝毫没有进展，以至于你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装失忆的可能性了。

想要从太宰治嘴里套话，那必然要付出比那个信息更严重的代价。

你自知自己只是一个一路读着正常书长大的女子高中生，根本没有什么本事和拿剧本的人玩长期心理战。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手机上有相关信息了。

“我总觉得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太宰治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偏偏头，表示困惑。

太宰治没有接着说下去，又打了一下方向盘，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

在昏暗之中，你听到太宰治略低的声音：“是我……丢了什么东西吗？”

他的声音十分迷茫，像是懵懂的孩童。

但没有人回答他。

*

在取到资料后，太宰治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地回到车上把资料给你。

冷淡的态度就像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你猜他是要送你回家，但你没有问。免得太宰治找到了情绪的突破口，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

在驶出车库后，你支着头望向窗外。

一头粉发，带着两个抑制器的少年正在马路边等着红绿灯。

那是齐木楠雄，「你」的同学，也是100％攻略的角色之一。

你下意识要回避视线，却看见少年罕见地扬了扬嘴角，一句心电感应在你脑海中响起：

“你回来了。”

……？

什么？

*

太宰治一路上都没有再说什么话，你也只是支着头思考齐木楠雄那句话，知道他点下刹车时才意识到已经到家了。

是公寓。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四楼的窗户上，并没有打开车门的反锁：“话说……明明都已经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了，也没有资格踏入闺房一步吗？”

“以太宰先生的本事，想进也很简单吧。”你只是微笑，言不由衷，“所以才……格外可爱呢。”

太宰治现在的情绪莫名很病，出于安全考虑，你还是回答了。万一任由他情绪滋生，大晚上开锁进来，那可真是……

太宰治：……

似乎在忍耐着些什么……？

你盯着他，他也盯着你。

你：“嗯……”

“我很难受。”他一路上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忽然烟消云散，他软着身子趴在方向盘上，颇为委屈地看着你，“胃里很难受，忍了一路了。”

你：？？？

这什么发展。

“大概是冷饮喝多了呢……”他声音更软了，“要怎么办呢……小——月？”

你选择【含危险选项】：

1.先把他带上楼，请他多喝开水（划掉）热水。

2.去附近药店给他买药。

3.以找药为借口先回家再说。

首发2020.8.4

修文2022.3.26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选项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