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着凭空出现的平板，夏油杰看完了之前所有的视频。
看过之后，他把视频的进度条拉到了五条贞告别死者的那一幕。
背景里，有两个五条家的咒术师在交谈，镜头聚焦在五条贞身上，听不到声音，但这个角度，能看清其中一个咒术师的正脸
“他在说什么？”
夏油杰压低声音问。
他知道，五条悟学什么都很快，之前他们玩一款谍战游戏的时候，五条悟起了兴趣，学过一点唇语。
“恶魔的杀人游戏……”
五条悟配合着压低了声音。
“全世界范围、死灭回游、规则、游者、狩猎者和猎物……就是这些听不懂的话。”
五条悟补充。
“他们提到了你的名字，在骂你……而且骂的很脏。”
“死灭游回……”
夏油杰想起来。
“这好像是当初我们干掉的那个脑花的残留情报。”
五条悟也很可惜。
“当时让那个脑花死的太干脆，他留下的情报再用术式读取，大多都残缺不全了。”
当年。
在星浆体任务中，回高专的前一天晚上，天内理子突然做了噩梦。
她隐约梦到了一些场景，并且梦到了安排一切的那个幕后黑手，脑花一样的敌人。
“说到理子……理子要结婚了。”
夏油杰这次出国特地去看望了天内理子。
“她送了邀请函，但是希望我们能偷偷过去，她说她不想再和咒术界扯上任何关系。”
五条悟拍板。
“到时候我们坐你的虹龙去，把想去的人都带上。”
再然后，是灰原雄。
他也梦到了那个脑花，以及‘半截灰原雄’，吓得他连夜找了两位学长求助。
“说起来，灰原呢？”
夏油杰很奇怪，他这个学弟也是单身汉，日常都是住在高专宿舍里，这次高专里的人这么齐，竟然没有这个学弟。
“灰原刚刚升了一级，学生们缠着他想要看他和一级咒灵战斗，他拗不过学生们，从我这里要了个任务，带着二年级出任务去了。
夜蛾也不在，他放心不下，偷偷跟着走了。”
五条悟十分愉悦：“以后就能更放心灰原了！下回出任务，我让他把一年级也一起带着实践。”
因为当年‘半截灰原雄’的心理阴影，灰原雄这些年做任务从来不带学生们，直到最近升到一级才松了口。
特级咒灵比较少见，现在灰原雄升到一级，已经可以应付大部分危险，再不济，也可以撑到他的学长收到消息后提刀来救人。
默默听着对话的家入硝子想为灰原雄发声：放过小学弟吧，这个小学弟不仅要出自己分配到的任务，作为助教帮五条悟带二年级学生，还要帮五条悟买甜品，写事后报告，在五条悟翘课时代班，天天从早忙到晚。
就算小学弟很乐意做这些，并且感到十分荣幸，被吩咐后反而更有干劲一些……算了，家入硝子已经不想管了。
再然后——
“菜菜子和美美子……”
夏油杰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们，女孩子们正巧说到什么，一齐笑了起来，笑靥如花，无忧无虑。
她们梦到的更多些，起码夏油杰听到她们的描述后，终于在这第三次意识到，幕后黑手，那个脑花，是冲着自己来的。
于是夏油杰叛逃了，但是他并没有如幕后黑手的愿，顺着引导做那个幕后黑手想让他做的偏激行为。
这个脑花吸引了夏油杰和五条悟全部的仇恨，他和五条悟事先没有交流，表面决裂，却默契的一明一暗，共同追查那个脑花的线索。
虎杖悠仁就是他们追查时发现的，那个脑花活动的痕迹，也是想要对付他们的手段之一。
可能是三次针对夏油杰的行动结果都不尽人意，那个脑花藏的更深，它的确是他们遇到过的，最狡诈，最难对付的敌人。
然后他们在夏油杰叛逃的第三年终于逮住了它，正义群殴把脑花打成了脑浆。
因为行动太快，太果决，脑花死的很不安详，留下的情报不多。
现在，在脑花死了七年之后，夏油杰已经很少想起它。
“看来，在小贞的世界，是它成功了。”
“所以我说，那个【五条悟】超逊，和我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拥有家庭，伴侣，七个孩子的人生赢家五条悟得意的歪倒在夏油杰的肩膀。
夏油杰肩膀一沉，倒也习惯了这种甜蜜的负重。
似乎感知到了新出现的人员已经都补齐了之前的故事，放映室的灯猝不及防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再次亮起的屏幕。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
五条家昔日的族地，五条贞从小长大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那些精美的建筑物只剩下少许的断壁残垣，族地的中心，原本是祠堂的地方被粗暴的清空了，尸体就堆放在这里。
五条贞也在这里，他是其中一具尸体。】
开—幕—雷—击。
人类的□□扭曲的堆叠在一起，有的被划开喉咙顺便被划开了大半个脖颈，有的被挖去心脏和眼睛，还有的缺了身上的部分部位，胳膊，腿，头颅，或者这些都没有，只剩光秃秃的躯干。
地面上，没被尸体盖住的地方，画着作用不明的阵纹，因为刚死不久，这些尸体还没来得及腐烂，流出的鲜血被地面上画着的阵法吸入，场面意外的不太血腥。
“小贞在这里。”
五条悟首先发现了躺在角落里，不太起眼的五条贞。
白卷发的孩子仰面躺着，睁大的浅蓝色眼睛无神凝固望着头顶漆黑的帐幕，他从胸口到腹部被整个切开，敞开的口子里甚至能看到鲜红的内脏，手无力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却也盖不住自己的伤口。
镜头展示了几秒小孩瘦弱细小的，被鲜血浸的湿漉漉的手掌。
从第一幕的末日开始，大家就默契的以一个较为轻松的态度观看，互相缓解情绪。
现在终于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所有剩下的可以算作五条的活人——你的族人都在这里了。”
黑发的男人从容的行走在这个阵法里，他的手里正把玩着一个长满了眼睛的正方体咒物。
“感想如何呢？五条悟。他们可是一直奉你为神明，相信你供奉你这么多年。”
他勾起唇角。
“真可怜啊，现在死的这么惨，而且，是因为我要对付你——是因为你才死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