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凌波微步(一)

天龙寺乃是大理的国寺,大理本就是一个佛教盛行的国度,地处南边,四季如春,甚至好几任国君都出在天龙寺出了家,国民直接把天龙寺看作是最神圣的地方。

年轻的男子从马上下来,一身浅色锦衣,白玉发冠,清俊的五官更显丰神俊朗。

早有寺里的小和尚迎了过去,双手合十,对着男子念了一声佛号,“殿下,您来了,师叔已经等候多时了。”

男子朝着小和尚也回了个礼,跟着他往寺里面走,“今日被琐事延误了些功夫,匆忙间赶来,还是晚了些。”

小和尚在前面引路,“殿下言重了。”心中却对这个彬彬有礼的太子殿下多了几分好感,素来听说当今太子乃是人中龙凤,体恤百姓,果然如此。

原来这年轻的锦衣男子乃是大理当今的太子,叫做段延庆。延庆太子自小聪明过人,机敏善思,又善于体察人民疾苦,颇为受到百姓的拥护。

段延庆随着小和尚来到一处禅房前面,这禅房不比天龙寺其他的殿堂,朴素许多,小和尚行礼,“殿下,本观大师就在里面,小僧先行退下了。”

段延庆还了一礼,便推门而入,屋子里不甚明亮,顿时被光照出了一道光路。

禅房中间只摆放着几个蒲团,盘坐在中间的和尚面容消瘦,却精神奕奕,便是本观禅师了。

大理皇室多有子弟会避世出家,这本观禅师未出家前便是段延庆的叔父,不过他们现在只按平等的礼法相见。

“大师。”段延庆踏入房中,施了一礼,这才发现禅房角落里还有一个身形消瘦的和尚正面对着墙壁坐着,一动也不动,宛如入定了一般。

本观大师乃是当下天龙寺这一代的大弟子,地位在寺中已经不一般,段延庆一时间不知道这面壁的和尚是什么身份,也怕惊了大师修行,便只朝着和尚的方向躬身行礼,连带着声音也轻了许多。

段延庆寻了一蒲团坐下,便同本观大师讨论起了佛法,却不知那面壁的和尚微微睁开了眸子,复又缓缓闭上了,似乎再没有什么外界的事情能够打动他了。

又过了片刻,忽然禅房门被扣响,紧接着便传来一道声音,“殿下,宫里传来消息。”

段延庆被打断了思维,朝着本观大师告了罪,方才出声,“进来吧。”想来定然是重要之事,才会让父亲特地找人来天龙寺寻他。

门外之人应了声,继而打开了门,走进来了一个身材小小的侍从。

“可是有什么大事?”段延庆起身询问。

那侍从低着头走了进来,又多走了几步,靠近了段延庆的面前,施礼,“殿下,陛下说让您迅速回宫。”

段延庆皱眉,“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侍从却往旁边挪了几步,顿时,身形一变,下一刻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墙角和尚的身后,而他手速更加快,直接就碰到了那个和尚身后的蒲团。

侍从藏在面具下的脸泛起了微笑,可是她的手刚碰到蒲团,下一刻就出现了一只比她更加快的手,直接打在了她的手上,她一吃痛,当即就把手缩了回来。

“你是何人,欲图做什么?”本观大师迅速起身,同段延庆一道拦住了侍从的出路。

这侍从见自己被三角围住,墙角的和尚也缓缓站起身来,转过了身子,露出一张清瘦非常却仍然能看出清俊模样的脸。她便知道自己这次行动怕是要失败了,若是一次下手不能成功,那么必然再难下手,轻咬银牙,以后怕是要难下手了。

“你可是为图六脉神剑而来?”清瘦的和尚缓缓出声,嘶哑的喉咙好似已经多年没有出声过了一般。

“是又如何。”

她这一出声,在场三人才发现,这分明是个女子,难怪个子这么小。

段延庆却是一头雾水,“六脉神剑是为何物?”

本观大师却已经眯眼,“这六脉神剑乃是大理段氏不传的最高武功,便是皇帝也不知,你这小女子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大和尚,好好的武功你藏着掖着做什么,自个儿练不成,难不成还不许别人练了?”女子的声音娇俏无比,可是配着那张男子的脸,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女子掂量着自己的功夫,眼前一共是三个人,那个年轻的小白脸看着武功定然差她许多,他旁边的大和尚她倒是也可以一战,偏生是面前这个瘦和尚,看着就是块难啃的骨头,真是天要亡她,今日怕是只能赶紧离开了,这六脉神剑看来是拿不下了。

想到这里,女子身形变换,便要夺路而出,谁知她身形一动,那个不动的瘦和尚脸色大变,瞬间就出现在门口,挡着了她的路。

女子心中暗骂这和尚讨厌,只能出手,只盼着自己能在招式上强过这和尚一分。

和尚虽然瘦削,动作却灵敏异常,以手为爪,袭上女子的脸部,女子下意识转过脸想要保护好自己的脸,同时覆盖在脸上的面具就被和尚给揭了下来。

“你这和尚简直是欺人太甚!”

女子柳眉倒竖,一张芙蓉面上微微发红,眉眼间均是怒意,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绝色的容貌。

“师叔,您这是……”本观大师也没有想到自己师叔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段延庆却惊讶于这女子的容貌,他自小见过不少绝色,却无一人能与之相比。不过这个念头不过一瞬,更多的是在于本观大师对于另一个和尚的称呼。

“难道您便是枯荣禅师?”段延庆问道。

枯荣禅师没有说话,他望着那女子的容貌,多年未变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神情,似在怀念,似在感慨。本观大师倒是开口解释,“这位便是枯荣师叔。”

段延庆满满均是震惊,枯荣禅师原本也是段氏子弟,其地位极高,便是段延庆父亲、大理当今的国君对其也是礼让有加。据说禅师年轻时便出家了,修的乃是枯禅,本身又天赋卓然,虽然现在年岁不过五十,其内力已然是深不可测。

女子被枯荣禅师一直盯着,颇为有些窘迫,“你这大和尚分明已经出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老不羞的。”

本观大师正要出手教训,却被枯荣禅师拦住,却见禅师轻声开口,“你,可是姓李?”声音间微微颤抖。

那少女一愣,倒是点头,“我倒是姓李不错,你认得我?”

枯荣禅师不答反问,“你刚才使的轻功可是凌波微步?”

少女更加奇怪了,“你这大师倒是颇有眼力,我这轻功,天下间能认出的不过十熟人,您可是认得我?”

“你倒是同你娘长得很像。”枯荣禅师说道。

“我娘却说我同阿爹长得像多一些,”少女嘻嘻一笑,复而一愣,“大师您认得我娘?”

枯荣禅师合十双手,闭上双目,“阿弥陀佛”,又坐回到蒲团上,再不说话了,只是隐约间似乎修为更上了一层。

“大师,这……”段延庆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

本观大师见枯荣禅师又入定了,也念了一声佛号。不过心里已经有了定义,当年据说师叔乃是为情所伤,遁入空门,只怕这姑娘便是故人之女。望着墙边和尚清瘦的身影,本观叹了口气,师叔这次可能是真的放下了。

“大师,您别睡啊,您可是认得我爹娘?”少女偏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施主,今日之事,天龙寺不会再追究了,还望施主早些离开。”本观大师下了逐客令。

那少女撇了撇嘴,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个什么了,干脆出了门,却又退了回来,走到了段延庆身边,巧笑倩兮,“那谁,不过我可没骗你哦,你家确实出了事。”

段延庆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浑身一冷,木木的问道,“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少女往前几步,正好离开了禅房,段延庆紧跟其后,少女感受着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回眸对着段延庆一笑,“你猜。”

“姑娘莫要开玩笑了。”段延庆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你这人可真是古板得紧。”少女撇了撇嘴,却觉得这人有趣得紧,“我适才从你们大理的皇宫过来,似乎有人造反了,嗯,我看那旗子上似乎画着的字是‘杨’。”语毕盯着段延庆看,少女就看见段延庆在她的面前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发灰。暗暗叹息,多好看的脸,怎么就这么受不起打击了呢。

定然是杨义贞那个狗贼!段延庆已经完全相信了少女的话,“父亲!”段延庆大喊,就要离开天龙寺。

“你去做什么,我看如今怕是大局已定,你去不过是去送死罢了。”少女满不在乎地背手而立,阳光洒在她如玉的白肤上,璀璨生华。

“那我也绝不苟活,我段延庆堂堂男儿,岂能逃避?”段延庆握紧拳头。

少女甚为触动,却想起方才在皇宫里落魄却依旧镇定自若的段氏国主以一阳指的秘诀为交换,求她救段延庆一命,少女一咬牙就扬手一掌打在段延庆的脖子后面,接住了段延庆瘫软的身子。

这人可真重。

真是好人当不得!

算了,看来一阳指的份上,这忙我帮定了!少女顿时笑逐颜开,低头看了看男子的容颜,“啧,果然是个小白脸,白白净净的,算了,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我便帮人帮到底吧。”说着抓起段延庆的衣领,飞身离开。

片刻,禅房的门被打开。

“师叔,我们真的不救人吗?”本观大师问道。

又面对着墙壁的禅师没有答话,却依旧让本观大师明白了,想来师叔自有打算。

杨义贞,本是大理国的权臣,不满于现状,起兵造反,自立为帝,字号“广安皇帝”,不过一个月时间,便被高升泰讨灭。可惜皇帝被杀,太子段延庆下落不明,在此情况之下,大理国不可一日无君,便拥立先皇帝之侄段寿辉为帝。可惜此人心志不坚,不堪为帝,遂禅位于其堂弟段正明,自己遁入空门。自此,大理国终于迎来一位贤明的君主。

其实看看原著,段延庆能够在那样困窘的时刻走出一条活路,说明这个人确实很厉害。而且还能指点虚竹破了玲珑棋局,更加说明他本人很有才华。

不喜欢写太深沉的,会避开复国什么的,我这脑子,只能写点傻白甜。

PS:非考据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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