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大概两袋的血,迦勒打着哈欠前往最近的食堂吃饭,不知为何他觉得只要进食就能将缺失的血液补回,再次刷新饭量记录后,他又回到了保密试验的房间内。
血液样本是交给术法研究所接手地,所以三人组还凑在一起鼓捣仪式用品,见到迦勒回来,莉莉安娜自豪地掏出了自己最新地的研究成果。
“一张纸?”迦勒接过莉莉递过来的书签大的卡纸,低头观察,整体是偏黄的纸张原色,材质里似乎夹杂了树叶,有着不规则的绿色纤维,偏硬偏厚材质粗糙,隐约有着冥府双叉戟的压花花纹。
“像是普通书签,这和仪式有什么关系吗?酒呢?”
猎魔人不解抬头,却见玛德琳递过来一罐出任务常常会配带的金属酒壶,他接过来闻了闻,是葡萄酒。
“你喝一口,然后喷书签上试试。”说完,莉莉安娜和玛德琳都往两侧退了一步,她们可不想自己的衣裙上沾染了酒渍。
迦勒一手端着酒壶,一手举着书签,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张纸是白杨树的树干及树叶纤维制作的,冥府标志在染色后会呈现地更加明显,现在就差你喷一口葡萄酒了。”南格尔女士面带自豪地介绍道,她可是全程参加了简化仪式的研究进展,在保留了必备仪式用品下,做出了这个阶段性的成品,如果有效,她就可以原封不动地把方法论带回,联系上梅里泰莉女神。
“为什么一定得用嘴巴喷,好不卫生……”迦勒难得地嫌弃道,他本该不拘小节,但是这个喷酒太埋汰了。
“你的□□报告里,除了血液,唾液也是有着一定效果的,只是比血液轻微很多,我们就想着来试试仪式能不能用上,再说了这书签只是神谕的工具,又不是真的对着神吐口水……”莉莉安娜越说越小声,其实她也觉得挺埋汰的,但从研究者角度,又有一定合理性。
玛德琳完全不介意这事,甚至提议迦勒道,“你要是不想喷,可以含着葡萄酒舔一口纸张。”
不了,不了,这样更变态,迦勒连忙摇头,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朝着书签纸就是一口喷出。
深红色的酒液均匀喷洒在书签纸上,偏黄米白色的纸张快速被染色变红,其中压花的双叉戟图案最快呈现清晰,迦勒将酒壶往身旁南格尔女士手里一塞,伸手抚摸上腰间的伴偶,意识一沉,就飞速遁入了曾经到访过的那个意识空间内。
扎格已经习惯了这些天迦勒用不同的手段来拜访自己,见到好友进来了,语气平和地打招呼道:“又有了新手段?”
迦勒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有些惊喜,没想到酒液叠加上唾沫能达到这种效果,当下开心的点头道,“是的,原来……时间也……”
一句话未说完,迦勒的身影就被迫就消失在意识空间中,扎格无奈地摇头,他习惯了两人这样的通话,并且深刻体会到以前自己不得不死回冥府时,别人看自己也是这样的感觉。
不过扎格才等了不到一分钟,迦勒的身影就又浮现在了自己面前:“新的成果还不错就是持续时间有点短,只要酒液……艹……”
……
飞速进出了两次的迦勒放弃了继续尝试,将书签还给了术士们,“就不能优化一下纸张一下的保湿效果吗?”
玛德琳接过书签,葡萄酒经过仪式后已经完全褪色成为清水,现在书签又恢复了原本米白的颜色,纸体虽然较厚但被两次浸泡后已经变得软烂。
“看起来优化有方向了,”她如此评价道,“能大量吸水还不会导致双叉戟图案变形,要有极好的保湿效果延长酒液的挥发及干涸时间。”
莉莉安娜与南格尔女士点头,认可这个优化方向,并且将其命名为卫生巾计划,
迦勒:?
猎魔人觉得她们取这个计划名多少有些故意,但自己又没有更贴切的取名想法。
但新的优化方向是有成果的,术士们直接通过天管局的共享数据库借阅了市面上几家公司的专利技术,制作了新的……,还是叫它书签吧。
迦勒实在开不了口叫它的新名字,产品在短短一天以后已经升级成巴掌宽,半个胳膊长的一块柔软书签,面层材料不谈,主体部分的原料为白杨树制作成的木浆,有一定的厚度,中间还印着双叉戟标志的凸起花纹,除了没有护翼其实还真的挺像……
玛德琳把最新的书签平放在桌子上,替猎魔人为它倒上了满满一杯的葡萄酒。
吸收了红色酒液之后更像了……,迦勒扶额,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抬起手指,吐了一口唾液在手指上,又将沾着唾液的手摸向书签,另一只手接触伴偶。
意识空间里,迦勒终于能比较稳定地与扎格进行交谈,想到这些天的遭遇,猎魔人也颇为心累,但现在,他终于可以向扎格问清楚事情原委了。
扎格在空荡荡的意识空间里用神力幻化出一栋冥王神殿,摆了摆手要迦勒跟在自己身边,经过这些天的自我疏解和迦勒的陪伴,他的心态比之前些天那几乎崩溃的状态已经好上太多,能平和地与好友简述事情的全貌。
迦勒往前几步来到扎格的身边,接着眼前一花,发现与好友一起站在一片宽敞的血池里,一座宏伟巨大的人形雕塑跪在血池的一侧,它手里倒托着一个水瓶,正在往血池中源源不断地倾倒着鲜血。
在这座看似怎么也填不满的血池两侧,有着同样巨大的石柱,其上镶嵌着黄金与宝石的装饰,其中可以看到不少细节出都点缀着冥府双叉戟的花纹。蜡烛在立柱的顶部点燃,为血池提供了有限地照明,但迦勒还是看不清身后血池昏暗里的景色,只能跟着扎格在血池里向前走,淌过血池,踏上阶梯,阶梯两侧有水仙花花束点缀,踏上大理石铺设的地面,还有着散落的花瓣飘洒。
如果忽略血池的颜色了话,其实还挺唯美的,迦勒这样想着,接着就看见血池出水处摆放着一排毛巾架。
毛巾架?他有些茫然,但扎格很自然地从上面取下一块毛巾递给迦勒,迦勒拿着毛巾呆呆地看着好友,不明白这是啥意思。
“除了我,其他暗灵想要进入冥王神殿也是需要通过血池的,身上都会被沾上血,我就给大家准备了毛巾架。”说着扎格叹了口气,最开始自己设置毛巾架的时候父亲还不同意呢,觉得太贴心的设计会损害冥府威严。
只是现在大家都不在了……,再次叹气,扎格招呼上迦勒跟着自己往前走,参观现在只存在于记忆里的冥王神殿,一边走一边陈述道:“让我想想,从哪里和你说呢?要不从你穿越到希腊的那一天说起好了……”
“我于血池里重生,像往常一样经过这片走廊……”
许许多多的亡灵们在通过血池进入冥王神殿后,列成了长队,这些长长的队伍有些是从睡神修普诺斯身前开始排队的,有的是从冥王哈迪斯的办公桌前就开始排队的,都是需要诸神亲自处理的棘手事务,一眼可见堆积如山的工作量。
如果不是背景为冥府特有的装修风格,迦勒总觉得这个场景就好像那什么蓝山国便民政务办事大厅或者银行大堂之类的地方。
冥界王子带迦勒参观了一下工作中的睡神,这位神明不愧睡神之名,一边打着瞌睡,一边处理着自己的工作,时不时打个哈欠嘴里喊着下一个,如果只看脸还是位美男子,却因为其不修边幅的杂乱卷发造型而显得有些滑稽。
参观完工作之余摸鱼偷懒的睡神,扎格拉着猎魔人进了西厅,西厅相当地大,有冥王哈迪斯收藏的珍奇异宝、艺术画廊、人类历史上知名的创造、死神休憩的角落,还有一面真实之镜,底下站着一位身着绿色长袍手持长矛的高大战士。
阿喀琉斯,迦勒记得他,虽然只是至乐福土匆匆一瞥,还是比较尴尬的场景下。
扎格先带着迦勒来到了西厅的艺术画廊里,找了个沙发坐下,周围是几张画作,其中一副很有意思,是一只巨大的红色三头犬,它的身上趴着三个玩闹的孩子,有一个孩子的黑色粗硬炸毛短发和异色双瞳暴露了这是孩提时期的冥府王子。
已经长大成熟了许多的扎格,坐在沙发上,与好友一起看着这幅画,他内心满是怀念。
“这是我小时候与刻尔柏洛斯玩闹时候的画作,它与我一同长大,塔纳与墨纪反而是后面加上的。”他为迦勒指了指另外两个孩子,幼年样貌的死神塔纳托斯与复仇女神墨纪拉,“他俩的年纪比我大很多,也许比我父亲还要年长,但因为早年凡间还不是很繁荣,他俩的神权成熟地有些迟缓,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维持着少年的样貌。”
“所以等我稍微长大一些,看起来就与他俩差不多外貌了。那个时候我们三整天玩闹在一起,他俩都叫倪克斯为母亲,我也跟着一起叫,倪克斯没拒绝,我就以为自己是倪克斯与父亲的孩子。”
说着扎格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副画作,画作内容正是黑夜女神倪克斯。
迦勒认真欣赏着画作,扎格曾经为自己介绍过的夜之母亲,穿越回本世界的时候,他其实与倪克斯有过会面,只是凡人被屏蔽了五感,从而不得知女神的真实样貌。
“当年我还小,不太理解为什么和刻耳柏洛斯的这一副画里没有塔纳与墨纪,于是缠着母亲给我加上他俩,母亲拗不过我,凭着记忆添加了小时候的塔纳与墨纪。”
“后来的事我与你说起过,我做了一个预知梦,得知了我的亲母并不是倪克斯,而是珀耳塞福涅,为了寻找真相我反抗父亲和命运的限制,一次次地前往地表,最终在常青庭院里找到了母亲。”
迦勒点点头,扎格最后说的母亲指地是冥后珀耳塞福涅,这些事在冥府一日游时就听扎格说起过,常青女神为了逃离奥林匹斯,选择与年轻的冥王私奔到冥府,扎格出生后没多久就死去了,冥后因此伤心欲绝地离开了冥府。
后来的事扎格没说,但猎魔人可以猜到一定是冥王与黑夜女神用了什么办法复活了扎格,要不然他也没法长大。
“冥府的路你也认识,我就是这样一路向上打出去。在有了冥界安保和典狱长的神职后,我逃家的行为也合理化了,彼时母亲返回冥府与父亲修复了关系,我每天到达地面后的行程就变成了探索凡间。”
扎格没有多余地动作,但周围的环境却开始变化,变成了扎格与迦勒初次相遇地那个山道旁的池塘边,一个距离常青庭院不远的位置。
迦勒四处看了看,他还有些怀念这里的风雪。
“那一天我和往常一样从冥府内出来,前往母亲的庭院帮忙打理她的果园和田埂,在这个池塘边上看到了有鱼在活动,起了钓鱼的心思,接着我钓到了那只鲤鱼,你站在我的身后。”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一天,迦勒,我的朋友,你第一次来到希腊与我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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