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斯塔克，他是第一个真正见到阿芙拉的人。
那一天是《超级英雄注册法案》的正式签名日。
华盛顿，宴会厅，不远处就是白宫，是这个国家政治权利的中心。
各家媒体摆好了长枪短炮，社会上流人士云集，各行各业的精英都挤破了头的参与进来。全世界都在注视着这一幕。
——今天必然是记载于史册上的一天。
托尼同时以两种身份出席。他西装革履，穿着凡人的战甲，从头到脚的焕然一新，连每一缕胡须都闪闪发光。面对宴会宾客的社交性寒暄，托尼在唇前举起一杯香槟，隔着金黄色的酒液向诸人举杯，目光平淡的扫视着一切。
他没有在宴会上找到阿芙拉。
在这个卢瑟举办的宴会上，除了主人公之外其余人一应出了席。托尼没能在人群里找到那个羞涩社恐的小姑娘，不在罗马式立柱的背后，不在阳台天鹅绒的帘幕后面。他心里出现两种猜测，要么阿芙拉本人并不在这里，要么……托尼怀揣着一种怒气抿了一口酒。他心底的猜测正在偏向第二种，但他本人却发自真心的不愿意相信。
大部分时候托尼嘴硬着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坏运气。然而这一次，当他不得不仰头望向从高处台阶上往下走的两人时，托尼不得不又喝了一口酒，才忍住了险些脱口而出的词汇量丰富的脏话。
——并肩露面的，是卢瑟和莱迪。
以一己之力代表了家族姓氏的这两个人。
卢瑟在镜头前毫不克制的炫耀着自己的绅士风度，他以一种成年男性的游刃有余，轻轻托着身旁少女的手腕，慷慨的将全世界注意力分出了一半给自己的同盟。
这种做法违背了这个人傲慢自大的本性，以至于颇有故意的嫌疑。托尼心底冷哼，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而他无法不同时看见阿芙拉。
曾经那个会踌躇会软弱的小姑娘似乎已经变了。她变化太快，又过于彻底。一身层层装饰的鲜红色长裙像一朵花苞，她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间里一片片打开，突然成长为艳丽而带刺的花。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在这位莱迪家族的公主身上逡巡，他们没有人出声，第一次社交场合露面时这群人打量和评估的目光在这一次尽数掩去了，他们不自觉的心想：似乎“公主”这个词语过于轻佻，已经不适合形容一朵真正的玫瑰。
唯独托尼依然感到不悦。他相信自己的感官，他相信曾经那个友好、天真、以至于所有人都担心她被骗的朋友，以及如果贾维斯认定阿芙拉是他的朋友，托尼愿意全部投出他的信任。
可是阿芙拉这段时间拒绝了同任何人联系，连贾维斯或TM都没有任何沟通。
发生了什么。
——卢瑟到底对阿芙拉做了什么事？
托尼在他的酒杯背后藏起一声冷笑。他冷眼注视着那位总统高谈阔论，携着阿芙拉游走在人群之中。他耳畔传来很多人嗡嗡的低语，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从他耳边略过像是苍蝇的嗡鸣。托尼对社交场合的忍耐程度有限，尤其是这种隐形的假面舞会。他用眼角余光瞄着阿芙拉，贾维斯在他耳中为他过滤社交内容。
有一则通讯接通到贾维斯那里，这位忠诚的智能管家提醒托尼，他看了眼，低嗤一声，走到角落处接通了它。
“布鲁斯。”托尼说，语调低低，并不掩饰他的情绪不佳。
视频对面是一汪蓝莹莹的大海，豪华游艇，以及一个翘腿坐着并敞怀披了件衬衫的人。
布鲁斯手里同样端了一杯香槟酒，这时正用它冰镇了的泛起水珠的杯壁贴在自己脸上，一双蓝眼睛似闭非闭。他看起来又醉了，难怪媒体提起他时总是用着戏谑的语气，人们发自内心的小瞧着这个亿万遗孤。
“我没有去参加这场宴会，”布鲁斯说。托尼并不惊讶布鲁斯听起来没有什么醉意，他说话时声音低沉，有一瞬间甚至是严肃的。“我不能去参加，托尼，你知道的。”
托尼扯了扯嘴角，轻蔑道，“卢瑟。”他说，“你确实不能来。要是你这样做了，你和你躲藏在地下的黑漆漆的翼手目朋友，反而会被他抓住把柄。”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他向来是不会替自己说话的。布鲁斯挑起一个新的话题，“你确定你想……”
“住口，”然而托尼这样说，“我不想再和你吵架，这段时间我们吵得已经足够多了。诚然卢瑟一定挖了个陷阱等着我们所有人，但是在这群吵吵嚷嚷的青少年超能力者之中，我才是老牌超级英雄的那一个。”托尼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下，缓解自己的焦虑。“听着。我得去探探路，至少——我们都知道——他确实是总统。”
布鲁斯嗤笑一声。这个一瞬而逝的神色颇有种讥诮，凌厉得像一把尖刀。但是这一秒过去之后，他依然醉醺醺似的半垂着眼：
“那么我想你需要提高注意。”
托尼不悦道，“不用你说。”
“不是卢瑟，”布鲁斯说，“是那个小姑娘。”
托尼隔着镜头瞪他，“怎么？你现在甚至已经不愿意呼唤阿芙拉的姓名？你们到底怎么了？”
布鲁斯没有轻易下结论，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证据。因此布鲁斯只是说：“我怀疑现在的阿芙拉和过去的她并不一样。”字面意思的。
托尼翻白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以及，”挂断电话之前布鲁斯最后说，“——我怀疑这场宴会有危险。”
2024年11月27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1章 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