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伦希尔德】
在御主前往夏日露营活动的前夜,瓦尔基里三兄弟先后造访了【My Room】。
总是沉稳内敛,将情绪隐藏在兜帽下的奥特林德;大咧咧地毫无性别差异观念的希路德;最为有礼,从外表上看简直像是教堂壁画上的金发大天使的斯露德,都无一例外地向他们共同的御主表达了一个信息——希望她能代替这次不参加活动的瓦尔基里三兄弟照顾好他们的兄长。
奥特林德说:“这次那个人也会前往,我害怕兄长无法控制自己的【对所爱之人特攻】,万一给御主带来麻烦的话……”
希路德以一种不符合外表的爽朗无邪的口吻道:“到时候御主直接把那个人拉去换金方块也可以哦,总之不要碍了您和兄长出游的兴致就好!”
斯露德做了一个总结:“总而言之,麻烦您对兄长多有照拂了。”
被委以重任的御主毫不意外地失眠了。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您看上去很疲累,是身体哪里有不舒服?”一双略显冰凉的手贴上御主的额头。
御主被冰得一激灵,眼角还带着些许泪花看向昨晚被三个瓦尔基里宛如托孤似的“交给御主照顾”的从者,连忙摇头:“只是昨晚太兴奋睡不着而已。”
眼睛总是显得忧郁迷离的从者在御主的再三保证下,才小心地又抚摸了下御主的脑袋:“人类是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会死去。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要诚实地告诉我哦?”
那宛如慈爱的父亲在谆谆教诲般的口吻和过于亲昵地抚摸小孩子脑袋的方式让御主不由得有点脸红,温柔的从者又以为御主是渴了,于是又翻身从自己携带的“似乎什么都有”的旅行包里翻出保温瓶给御主倒水喝。
明明被托以重任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从者最后却被从者反照顾的御主陷入了只有自己知道的羞愧中,而从者却温柔地望着在自己眼中宛如不省心的幼崽似的御主,心中泛着平和温柔的怜爱。
这种怜爱对这位从者而言是十分重要的情感,它温柔得让人想到冬日的暖阳,波光粼粼的无垠大海,它们是无私的,是温和的,是不含占有欲的,在时光流逝建立的羁绊与默契中诞生的情感——同那仿佛会将爱人烧灼殆尽的爱恨交杂,带着无尽杀意,只为摧毁一人而存在的“爱”是不同的。
从者不知道哪种“爱”才是正确的。若说爱是温暖的可人之物,那么从者对于御主的爱又缺少了爱的独占性;若说爱是私欲是占有,那么从者对他“所爱之人”,却又包含着同等级的憎恨与杀意。
从者的迷茫,都被看在御主的眼底——
在从者“所爱之人”还未被确立召唤的时候,御主就与从者相遇了。那位从者总像活在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清楚全貌的世界中,宛如幽魂般寻求着“所爱之人”的气息,甚至与所爱之人相似的英灵们都会在他澎湃得无法完全压抑以致于扭曲的爱意中受伤。
但这样的从者,却在他的“所爱之人”真切地被召唤后,陷入了更为尴尬的处境中——想要触碰,想要在触碰的一瞬间就将对方杀死的狂爱和不想伤害对方的纠结与忍耐——
御主都看在眼底。那样深重地跨越无数时光的爱恨属于御主无法理解的领域,但御主却能理解从者想要接触对方的心情——想要离喜欢的人更近一点,这样的感情是不管古今,不管神与人,都是共通的吧?
所以御主在邀请了从者游船的同时,同时也邀请了乘坐另一辆“迦勒底直通灵子转移巴士”的从者的“所爱之人”。
也许是泳装更改了灵基上不可磨灭的爱意的“表达方式”,至少这一次从者没有直接提起枪来个对单人爱意必杀光炮,只是手足无措地在御主身边僵硬成一块石头。
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爱意(杀意)就恍如变为实质操纵全身,这才是从者最为习惯的相处方式,而不是现在,手脚僵硬,舌头彷如被白鸟衔走,意识在爱与杀的两者中反复横跳。
直到他的御主,那个柔软的、不得不让人好好怜爱才能活下去的弱小生命轻轻推了推他的腰,让他往游船的方向走了一步,他才惊觉原来此处并非与爱人相杀的战场,此刻自己的手中也没有那能确实地夺取对方性命的武器。
御主仰头看着眼带迷茫的他,笑了笑:“要玩得开心点啊,布伦希尔德。”
于是那缕温暖的阳光再次冲破武神眼中爱恨交织的迷障。布伦希尔德感受着心中那陌生又温暖的情愫,那是没有杀意的爱,是想小心翼翼靠近呵护而不是直接杀死对方的爱,于是学会了新的“爱”的形式的从者,再一次摸了摸御主的脑袋:“好,我会的……谢谢。”
御主眯着眼睛蹭了蹭:“要钓很多鱼回来哦。”
布伦希尔德展颜一笑:“嗯。”
【巴御前】
“在下真的可以吗?”白发红眸,容貌出众的武将此刻却与战场上的杀伐果断不同,显出些罕见的犹豫来,“所谓泳装灵基,不是在每年夏天仅有数名从者才能获此殊荣得以晋升的稀有位置吗?选择在下,真的可以吗?或许骑士王阁下要更……”
“叽叽歪歪的真吵啊。”在前年早就因为超格作弊AI得以获得泳装灵基并好好大闹一场的大江山之鬼茨木童子懒洋洋地咀嚼着嘴里的棉花糖,斜看着一板一眼,还穿着正装的武将,“明明心里高兴地要死,就不要摆出这副惺惺作态的谦逊模样了。所谓泳装啊,就是解放天性!是你可以把平日里压抑的东西完全展现出来的绝妙时机啊!”
这位在做鬼方面很有一套的前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巴御前的肩膀,让武将陷入了沉思。
御主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悄悄补上一句:“就是好好玩,开心玩就好了的意思,巴先生。”
若有所思的武将看着御主的脸庞,轻笑表示理解。
然后,这位解放了天性的武将,就在拿到了泳装灵基后,沉迷在了室内VR游戏中。
御主:“啊这……算了,泳装就是要开心嘛,不管是在水边开心还是在室内开心都是一个样子的。不过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好打扰他的兴致,叫他一起去刷本。”
御主的这个小小的苦恼持续到当敌人来袭她还没来得及召唤从者们时,高度疑似VR中毒的巴御前踹破VR游戏室的墙壁直接跳了出来挡在御主面前,挥舞光剑两三下解决了杂鱼们,然后带着一身森寒杀意冷冰冰地通过VR显示屏电子眼回看呆立当场的御主。
御主汗毛倒竖,就怕VR显示里的自己也变成了巴御前即将用光剑打飞的“敌人”,忙一边抚摸着手背上的令咒一边出声喊人:“巴先生,是我,冷静点……”
却见巴御前几步上前,那双沉溺在虚幻世界中的赤眸隔着VR显示屏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番御主,才松了口气:“太好了,姬君,你没事。”
从未从巴御前口中听到这等称呼的御主有点脸红。
啊这……难道这么巧地把自己和游戏里打败怪物才能营救成功的公主重合了吗?御主不知道现在是该觉得松一口气还是哭笑不得。
“巴先生,VR还是一天一小时就好哦,早点回到现实中来吧。”御主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武将。刚想抬手试探着帮巴御前取下VR眼镜,却被武将提前捏住了手腕。
那双沉浸在只有他自己知晓的虚拟世界的赤眸此刻却准确无疑地放在御主的脸上:“在下并没有混淆虚拟与现实。”
游戏中,他凝视着身着华贵的十二单衣的公主,穿透仿佛隔了一个世界的VR眼镜的限制,那双火一般炙热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他的姬君脸上的诧异。
【所谓泳装,就是解放天性啊。】
巴御前此刻既希望、又不希望,他的御主、他的姬君,发现他掩藏许久的“天性”。
【紫式部】
御主以前一直认为紫式部该是“宅家派”从者,身为迦勒底司书,身体较为孱弱的紫式部平日里表现出来的也是那种沏一壶好茶,戴着文质彬彬的眼镜,身披保暖的羽织,仿佛与世隔绝地在大正时代的一个午后静享时光静好的读书日常。
——直到紫式部拉着御主逛了露营地周边的所有小店,还拍完了数码相机的全部内存。气喘宛如死狗的御主(经历多个特异点和异闻带打磨锻炼)才惊疑不定地接过脸不红气不喘的紫式部(常年宅在迦勒底图书馆,甚至第三灵基路都懒得走)递过来的歉意饮料,感叹道:“没想到紫先生意外的是个户外派。”
激动劲过去后的紫式部又显现出平日里文学少年的谦逊内敛,对于把御主搞得脸(…)红(…)气(…)喘一事的内疚也翻涌而上:“对不起,因为平日里没有多少出门的机会,所以这次太激动了些。”
在御主喝饮料平复心情的时候,紫式部就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坐在御主身边翻看着今天拍摄的照片,一边回忆着照片拍摄时发生的趣事,一边心情愉快地轻笑出声。
御主这会儿子也探过来小脑袋,边啜着吸管边看着紫式部的相机,毛绒绒的小脑袋几乎是搁在紫式部的肩膀上,呼出来的热气把紫式部白皙的耳廓染上一层红。但紫式部没有出声提醒她注意男女有别这些社交距离,只是贴心地调整角度,方便御主看得更加仔细。
“紫先生的照片拍得很好哎。”因为迦勒底有个热衷于摄影的圣乔治在,御主对照片的欣赏水平也是有些的,紫式部的照片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出自从未接触过数码产品的人,这里并不是指紫式部的摄影技巧多么高超,而是因为御主能通过这些相片感受到紫式部拍摄下这些照片当时的心情——每一张照片都像是阳光下溅开的水花一样,有闪闪发亮的情感在。
紫式部听了御主单纯的赞美后就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觉得。”这也许是这位总是内敛羞涩得过分的文学系男子头一回在他的专业领域外的地方表达出这般的自信。
紫式部同御主翻阅着一张张照片,偶尔对照片背后的故事进行回忆,他温声对身边的御主说:“如果不是被迦勒底召唤,与御主相遇,也许我永远无法知道世间还有能这样记录故事的媒介。它们与文字不同,有颜色,有光影……”紫式部抚摸着照片上御主的笑颜,轻声赞叹着这与他生时相隔数百年的奇迹。
“——这样的故事,我很喜欢。”
【伊利亚】
“泳装!多么美妙的词汇!人们解放自我尽情展现平日里绝不现于人前的完美曲线——啊,不过和腹肌都没有的平板小学生伊利亚没什么关系呢:P”
“红宝石,”伊利亚笑着呼唤自己最好的搭档,“你知道那位第六天魔王先生把他的爱刀改装成了吉他吗?”
刚刚还嘴贱一通的红宝石:忽然感觉不妙,具体有多么不妙,大概就是魔法杖内部将要发生什么超牙白(不妙)的变化的不妙。
红宝石求生欲爆棚:“我错了,伊利亚大人。”
红宝石在那天了解到永远不要轻易招惹一个泳装灵基从者的真理,因为泳装灵基的家伙,99%都是暴露出平日里不现于人前的一面的超牙白的家伙。
次日到达露营地后,御主正兴奋地给大家拍照:“哎,伊利亚的这个打扮不太好下水玩吧?”
头顶半截遮阳帽,脚踏洞洞鞋,脖子上还像模像样地挂着一个口哨的伊利亚表情严肃地说:“嗯,因为大家都太兴奋了,所以伊利亚要起到监督员的作用——如果有人不慎遇险的话,伊利亚会负责救援的。”
一脸认真地说着“请来依靠我”的正太实在是人间至宝,御主一边流下这实在是“太尊了”的感动泪水一边摸了摸伊利亚的小脑袋,帮他正了正遮阳帽:“Emiya说肉已经烤好了,我们一起去吃吧。”
一脸严肃的小正太立刻破功,眼睛里都能冒出期待的星光来:“好!”
嗯嗯,靠谱的救生员大人,也要填饱肚子才能发挥百分百的实力呢。
红宝石流下感人肺腑的泪水:“所以伊利亚大人,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把我给改装回原来的样子啊。”
【阿比盖尔】
第一次尝试潜水的御主疯玩了一天后仍是意犹未尽,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当晚入睡时,御主再一次梦到了海。
光线温柔地从头顶的海面折射开来,将海下的世界衬托得光怪陆离美轮美奂。
御主很轻易地就被眼前的美景夺去了心神,直到她因为换气,不自觉地吐出了一个气泡。这时御主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着以供呼吸的潜水设备。在梦境里本来没有溺水一说,但或许是眼前的景色与白日所见的过于相似,御主混淆了梦境与现实,竟然不自觉地开始觉得憋闷窒息了起来。那些如云雾般包裹在周身的海水也在一瞬间有了冰冷的触感和压强。御主扑腾着手脚想要浮上海面,却只能无力地原地彷如被无形的大手抓住了手脚。
气泡一个又一个从御主的唇间吐出,过于真实的缺氧感让御主眼前发白,只觉得刚才还美轮美奂的海底世界在这一瞬间愈显异界般的光怪陆离,那些在眼前碎裂的气泡梦幻地破碎,背后的海里则浮动着未知的危险。
“哎?是Master?”熟悉的声音拉回了御主的神志,她艰难地睁开眼——她此刻就像是真实地身处海平面下,没有护目镜的存在,眼睛几乎睁不开。
声音的主人立刻发觉御主的窘迫,划开水流像是轻巧的水生生物一般到达御主的身边。阳光般秀美的发丝在御主眼前被水流拨开,眼眸几乎和身后的海洋未知处同色的少年轻触御主不断颤抖的眼睫,在碰到的一刹那就立刻移开手,像是偷偷触碰了一个漂亮的气泡却又怕她下一秒就会破裂一样。少年将身子压得更近,盯着御主活灵活现的挣扎的模样,再一次重复:“啊,是Master呢。”
阿比……盖尔……御主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
又一个气泡从御主嘴边溢出,飘飘摇摇地向头顶上方飞去。
“奇怪,为什么不说话呢。”无法听到御主声音的少年从者无措地皱了皱眉,被水流拂开发丝露出的光洁额头上,形似钥匙孔的洞|眼中似乎有另一双更为冰冷危险的眼睛在漠然地注视着御主在眼前挣扎溺水的一幕。
救命啦——要不能呼吸啦——
御主在心底呐喊。
看着御主愈发痛苦的模样,阿比盖尔像是联想到了很不可思议的地方一样张大了眼睛:“是无法呼吸吗?明明这是在梦里。”
虽然知道这是梦可这真实得过分啊,御主此时还没想到自己梦里的阿比盖尔为什么会说出“此处是梦境”的话来,只能拼命眨眼挥手以示自己需要帮助。
发现这里是一个真实的大活人御主在自己眼前溺水的阿比盖尔这才慌了神,他无措地抱住御主,手指刚刚相触御主就像抓住了浮木一般缠了上来——这是溺水者常有的动作,求生本能让他们无法自控地依赖一切能拯救他们的人或物——但往往只会把想要拯救他们的人也一同拖向深渊。
阿比盖尔并没有被御主拖向海底,但他却也只能头疼地看着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海平面,而抱住自己让他无法施展手脚划开水流的御主又看上去早就失去了沟通的能力。
当面色渐渐从痛苦转向迷离的御主再一次从口中溢出的气泡飘飘摇摇地上浮,碰到阿比盖尔的鼻尖破碎后,阿比盖尔叹了口气,小声地在御主耳边说:“绝对、绝对不能咬我哦。血会引来不好的东西。”
在御主点头之前,阿比盖尔抬起她的脸庞,将空气从柔软的唇瓣中渡了过去。御主饮鸩止渴般地不断索取着生命必须的氧气,求生欲让这个平日里没什么攻击性的人类在这一刻展露出战场上杀敌般的气势。阿比盖尔皱了皱眉,一丝血丝从微微分开又立刻合上的唇瓣中溢出。
“呜痛,御主这个……”坏孩子。
黑暗中,似乎有危险之物觊觎着在海中相拥的两人,像是下一秒就会上前吞噬,却又一直像在忌惮着什么一样在黑暗中翻涌。
御主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却完全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直到在Emiya的餐桌上用滋滋冒油的烤肉填饱安抚了味蕾后才心安下来。不过桌上另一个人可就没御主这样的好心情了。
御主看着咬一口烤肉就嘶嘶倒吸冷气的阿比盖尔:“被烫到了吗?”
阿比盖尔捂着嘴委屈巴巴又带着点埋怨地看着不自知的御主,直到御主一头雾水地给他取了一盘裹好美味酱汁的烤肉放在一旁晾凉再吃,阿比盖尔的脸色才好转些许。
冷掉的烤肉其实没有那么好吃了,但是阿比盖尔还是珍而重之地把那御主亲自送到他面前的酱汁甜美的烤肉片放在嘴中小心翼翼地咀嚼,避开舌上那道隐蔽的伤口,完全地吞咽进了食道。
【杀生院祈荒】
陪伴在杀生院童年时代的那本珍贵的绘本《小美人鱼》的结尾,那条善良天真的小美人鱼最后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变成了海面上的一捧泡沫。杀生院曾经多次梦到过那个美妙的童话故事,又无一例外地以小美人鱼的消失作为结尾醒来,这之后的白天杀生院总要怅惋许久,心中空落落的像是急需有什么来填补。
等到了迦勒底,遇见了有故的童话作家后,杀生院竟然难得得又开始做那个关于小美人鱼的梦了,但这回杀生院眼前可有“万恶之源”可以倾诉了,借着同样恳求脾气不好的童话作家什么时候出个结局圆满的《小美人鱼2》的缘分,杀生院甚至和小孩子类从者结下了奇妙的友谊。
平日里总是很有神职人员自觉的杀生院参加童谣带头举办的茶会时还有些微妙的不好意思,他总感觉自己太像个大人了,和这种童话风的英灵越靠近这种格格不入的差异就越明显。倒是杀生院奇妙的朋友童谣鼓励他:“这和是大人还是小孩子都没有关系!就像是那条小美人鱼的故事,不管在什么时候重读,都能有新的感动。”
杀生院因为童谣这番话很受感动,第二天就又打起精神去催《小美人鱼2》的故事起来,比迦勒底的司书还要积极,烦得童话作家直接给他在御主那边报了个泳装活动角色位,指着他无辜的脸说:“你是大人了,就该自己去海里找美人鱼去!然后是要看她变成泡沫还是要看她和王子卿卿我我都随便你吧!”言辞之间颇有在截稿日时一脸崩溃地对着空白的纸页说“你们是成熟的纸和笔了,应该自己把故事写下来。”的气势。
杀生院刚穿上泳装时还挺不习惯,觉得肌肤露|出度有些多,然后就在工作人员一脸“……”的表情下硬是戴上一串佛珠才觉心安。
御主倒是接受良好:“我还以为杀生院的泳装会很狂野派嘞。”比如像普通灵基是第二再临或者第三再临一样,偶尔换上时走在迦勒底都能引来一众瞩目,惹得几位有相关元素重合的从者一脸世界观重组地询问现代教|派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现在这样普普通通穿着泳装甚至还特地带了串佛珠的模样反倒稀奇。
“可能是因为按照原版灵基的二三再临的状态再露就会被NG了吧。”小达芬奇微笑地点出真相。杀生院倒没有被揶揄的尴尬,微微笑着还是一脸圣洁。
泳装灵基的杀生院意外地很会水,迦勒底泳装从者虽多,但不是个个都水性很好,游泳圈是并不罕见的配置,虽然这些海边好男儿们能骑着摩托踩着海豚或者冲浪板在水上一个接一个地放光炮,但是据小达芬奇说你把他们载具踹了试试,一个一个旱鸭子似的掉水里挣扎不出来。
不过杀生院似乎太喜欢潜在水下了,等御主发现她的从者潜入海中放个大菩萨化身直接给敌人们物理超度(海)一下,却迟迟没有浮上来的时候,杀生院已经过了溺水抢救的黄金时间(×)。
好在从者与人类的体质不能相提并论,等御主戴着氧气瓶摸到坐在海面下的浅滩上像是即时入定的杀生院的时候,人就和没事人似的抬起眼睛冲御主笑了笑。黑发从者头发上被孩童从者别上去的那朵大约只有他的脸可以压住的不朽花在海水中像是也成了一处美艳的珊瑚。
御主比划着手势,好说歹说拉着杀生院开始往上浮,期间御主想说要不要摘了自己的氧气面罩给杀生院吸一口,气泡咕噜噜冒出来一两个就被杀生院制止了。那双温柔的妙目隔着气泡望进御主的眼睛,总感觉与平日里有哪些地方不一样。
御主上到游艇上时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虽然她没缺氧,但是从海底上来后能自由呼吸的感觉实在是美妙,潜水服有些难脱,御主拉链拉了一点儿,就由旁边的黑发从者代劳了。
御主拿脚拨拉着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海面:“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刚才杀生院在水下“入定”(?)的姿态十分自如,甚至让御主疑心那是不是什么不外传的修炼方式,锻炼身心吸收天地灵气什么的。
从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是洞悉了御主的内心:“无碍,我只是在发呆而已。如果您不来叫我,我可能都会忘记时间一直待在下面了。”
贴身的潜水服慢慢打开,御主身心一轻,身上的每个细胞都似活过来了般舒畅,她听到从者的话笑了起来:“怎么会在那下面发起呆来,我还以为你是在找什么东西。”
从者拉拉链的动作一顿,有些泛凉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御主的脊背,让少女不自觉地发颤起来。从者敛下眉目,离开那片温润的肌肤,改帮御主拾掇起褪下来的潜水服,等少女御主站起来在船头舒展肢体的时候,杀生院才低声笑道:“我的确是想去找的。”
御主没听清,回过头来问:“什么?”
杀生院站起身来,把御主的潜水服抱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摸了摸御主被水打湿的头发,那珊瑚一样美艳的发丝间滚落下颗颗如珍珠似的水珠在从者的掌心,被他珍重地捧住了。
杀生院说:“没什么,回去擦擦头发吧,小心着凉。”
御主应了一声,不疑有他,轻巧地踩着甲板跑上了岸。杀生院望着御主赤着脚灵巧地奔跑的样子,忽然笑了一下:“如果您是小美人鱼的话,奔跑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开心了吧。”
毕竟那个坏心眼的童话作家指使着小美人鱼拿美妙的嗓子只换来了一双行走间仿若踏在刀|锋上的双腿,那样孱弱可怜的双腿远不如御主能自由奔跑的双腿让杀生院觉得美好。
杀生院又想起了自己在海底下坐着时看到的风景了——从者的身体让他潜水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更久,他的眼睛不再受水流的限制,甚至只要有心使用魔力,在水底下能看得和陆地上一样清晰遥远。
但是杀生院却没能寻找到他想要寻找到的小美人鱼,在御主下来前他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过,见到了美丽的银色小鱼,五彩斑斓的珊瑚,差点不小心踩到慢悠悠的寄居蟹,海底的世界是不同于陆上的美妙,但杀生院却始终没能寻到那条小美人鱼。
要是被童话作家知道这个各种意义上都代表了最不妙的“恶”的男人真的像天真的孩童般在海底下寻找了那么久的小美人鱼而无果后,指不定要大笑着说他的天真。想到这一点,杀生院就有点泄气地不想那么早浮上去了。
杀生院不知道自己在海底坐了多久,在人类时期他根本不能潜水那么长的时间,不是信徒们先哭天喊地地来寻他,就是他自己无法忍受氧气耗空而浮上去。但在成为从者的现在,氧气的消耗对他而言是不存在的桎梏,杀生院发呆坐在海底的时候感觉不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他在一瞬间想着也许他会就这么变成一处礁石或者珊瑚们的养料,然后等到不知道多少年之后,说不定就会有一条迟来的美丽人鱼绕着他唱歌了。
但是杀生院的御主比小美人鱼更先到来。杀生院抬起头看到御主从光海中向他游来,发丝如海藻般在脑后漂浮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那条小美人鱼——但是她没有鱼尾,还背着厚重的氧气瓶,杀生院就清醒过来了,哦,原来是御主来找他了。哦,原来自己还没有在漫长的等待中真的变成珊瑚或者礁石啊。
等杀生院也踏上白软的沙滩上时,先回去拿毛巾擦着头发的御主又哒哒哒跑过来了,她还给杀生院也取了一条毛巾,等杀生院一边道谢一边和御主同步擦着头发时,御主却忽然看着杀生院笑了起来:“我刚刚在海里的时候还以为杀生院要像人鱼公主一样变成泡沫消失了,但好在还是成功把你带上来了。”
杀生院擦着头发的手一顿,他低低念了句佛号,御主没听清楚,应该还是他总念叨的那几句。但御主听清楚了杀生院之后的话:“那为了防止我真的变成泡沫消失不见,御主要记得把我从海中带回至您的身边啊。”
至少不要像那条孤苦的小美人鱼,变成海上的一捧泡沫时甚至无法最后一次触碰爱人的嘴唇。
海浪卷上白沙滩,漫过御主和从者的脚丫,又轻轻退了回去,只留下一两个立刻就破碎消失的白色浮沫。御主和从者的脚印,从仿佛能埋葬一切的大海边,挨得近近的,慢慢行回露营地。
【虞美人】
“芥前辈……我们该回露营地了。”
“哈啊?你说什么?”兴质高昂的从者挑着眉头回身一瞪,将碎发扎在头顶露出的英气眉宇间出现了丝不耐的褶皱,立时就把小心翼翼出声的御主打回了只会“嗯嗯嗯”“你说的都对”“继续逛,直到夏天的尽头”的鹌鹑本鹑。
御主欲哭无泪地捧着照相机当智能移动拍照机,在心中叹惋着自己的明媚夏日为什么会变成工具人日常。也许这就是从者中有以前的同事兼前辈的苦恼吧。至少在年龄等级森严的国度长大的御主一听到这位曾经的迦勒底A组大前辈用满含期许(也许是御主自己脑补)的“后辈”呼唤自己时,总是在反应过来前就按照对方的意思行动了。
“后辈,付钱。”
“哎,来了。”
就在御主惊觉自己是不是像是所有应该有段被霸凌日常好磨炼意志的主人公一样陷入前辈的圈套中,摸着渐渐扁掉的荷包决心拿出御主的气势责令从者立刻掉头时,他们就遇上了海滩必备掉素材杂鱼XN。
御主缩回义正辞严踏出去的脚步,扯了扯还流连在小摊位特产物的前辈从者:“芥前辈,救命!对了你现在是光炮还是单体啊?”
“哈啊?”被打扰了逛街兴致的从者一撇头,耳朵上夸张的耳饰折射出的光芒在御主眼中一闪而过,见到那些孜孜不倦送钱送素材的杂鱼兵,很不耐地啧了一声,便把额头上的太阳眼镜往御主小脑袋瓜上一搁,说了句“摔碎了你赔”,就带着百分百的怒火上去,以快如宝具实则平A的气势扫荡了一波小怪。
回去时御主还傻愣愣地顶着太阳眼镜看他呢,从者再次啧了一声,取回太阳眼镜往鼻梁上一搁,酷哥气场全开,看着御主语气里透着百分百的嫌弃:“走吧。”
御主还没回过神呢:“还去哪儿?”
从者看着御主这傻乎乎的样子越看越气,掐着她的脸颊嫩肉叫人回神:“回营地啊,你还想逛到什么时候。”
这波把“要挟御主陪他逛街”讲得好似“他纡尊降贵陪御主逛街”似的口吻哄得御主一愣一愣的,最后只能咽下满口吐槽的话跟在人屁股后面又小跟班似的回程了。
到营地分开前,从者叫住了陪他逛了一天脚步都快虚浮的御主,从今天的战利品中翻来翻去,翻到一包线香花火扔给御主,对还摸不着头脑的御主扬了扬下巴:“拿去找马修玩,都到这里了,不弄张新CG?”
望着终于回过味来的御主一边红着小脸一边笑着道谢挥手告别的身影,从者从鼻子里哼笑一声:“这傻货。”
【叮咚,和“虞美人”的羁绊上升了。】
■泳装五期新从者(♂)。
■实际上仔细想一下就会发现这期泳装阵容超不妙的豪华的性转名单(在文里会被自动性转化):
布伦希尔德(武神)|巴御前(鬼|种)|紫式部(文豪)|伊莉雅(魔法少年)|阿比盖尔(旧|神相关)|杀生院(Beast Ⅲ/R)|虞美人(真祖)
■正是因为泳装五期还没开所以才要趁现在写同人啊!就算完全没压中剧情但是先爽为敬!
杀生院其实并没有十分牙白,不如说过于纯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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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泳装五期性转搞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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