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教主可以放你一马。”
那黑衣女首领道。
“什么条件?”
方腊好歹也涉世多年,自然知道这世间的好事都有条件。
只有确认这条件自己能负担的起,才能答应做交换。
女首领藏在面纱下的脸看不清神色,方腊看她从袖中取出一只令牌,递过来:“只要你们皈依我赤莲教,听本教主差遣。”
方腊仔细看着那令牌,在月色下泛着晶莹,上面雕着莲花和祥云图案,包围着中间的“天”字。
思忖片刻,他回道:“若只是方腊一人,自可不问缘由,为了活命就答应阁下。”
“可事关弟兄们,不明贵教意图,我不能擅自替他们答应。”方腊拱手作揖,诚恳回应。
柔嘉心道:果然是个义气侠士。
“本教主敢担保,绝不让你和手下之人做不仁不义或杀人放火的恶事。”
“我赤莲教教规第一则便是济世救民,只为保家卫国守护百姓,因如今朝堂几番势力纠葛,不便以真身示人,这才暗中行事。”
女首领一番言语,方腊对她的教规倒很是认同,既得到如此保证,心中也有几分归顺之意。
但他虽然为人义气,却从不独断专行,这也是众教徒推举他做头头的一大理由之一,所以方腊还是继续和那赤莲教主商议:
“鄙人浅陋,虽得众位兄弟信任忝居教主之位,但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全然擅自替弟兄们做主,需得问过他们自己的意思,遵循他们的意愿自定去留。”
黑衣女首领思量片刻,同意方腊的请求,许诺他可以让教徒们自定去留。
如此这般,方腊接过那玉牌,又行了一大礼,以表归顺。
接着有黑衣人递上一册子,女首领补上方腊的条例,双方都签了字画押。
手续确认完毕,有一黑衣人给方腊做简单介绍:
“这玉牌上的‘天’字是你们的属号,我们赤莲教教徒目前已有三万余人,共分为‘天’‘地’‘仁’‘和’‘众’五部门, 每部各有一司马和一司空统领,本教主册你为司马,司空一职人选待日后定夺,此外赤莲教教徒每人每月可领月例……”
一直在窗户下面偷窥的方芜,眼瞧着事态几经波折,如今算是平息,长舒一口气,打算悄悄退回床榻继续躺着。
“啪嗒”
她忘了自己蹲了太久,腿脚会麻痹,一个挪动摔了个屁股蹲,脑袋还不小心磕到了窗户边框。
“嘶~哈…”
痛觉袭来,再克制也忍不住,方芜极力压制,却还是没忍住发出一声痛呼。
“谁在那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
完犊子了又。
现在是头也疼腿也麻,跑也跑不了,方芜索性抱着头一屁股坐在原地,破罐子破摔。
没一会,那几个黑衣人便拥护着女首领和方腊,到了方芜面前。
“方司马家中,竟还藏了个……这般美貌的郎君?”
黑衣女首领挑眉,虽然是在和方腊说话,可眼神却是盯着方芜身上没挪开。
方芜本以为自己会被抹脖子,已经做好了重开准备, 哪想到这黑衣人不走寻常路,这是在调戏她?
此时方芜穿着一身月白丝绸里衣,领口敞开三分,青丝散乱,眼眸因为刚被撞得头痛带着些晶莹泪花,配着那去了油的西门庆容貌,确实“秀色可餐”。
她下意识攥了攥衣领,遮住了露出的胸膛。
方腊回道:“方兄弟是替主家来讨债的,与我是今日才相识,因为天色已晚在此暂住一宿,许是起夜才……”
方芜顺着他的话接,忙不迭点头附和:“是的没错,我就是想去起夜,不清醒才撞到了墙,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哦?”
黑衣女首领玩味地笑了笑,不过黑纱覆面,没人发觉。
“如何证明?就凭你一句话?万一你就是个探子呢?早不讨晚不来,偏偏是今天?”
被她这样一说,方腊原本替他求情的态度也转变为审视。
方芜虽不怕死,但被人这样盯着威胁,心脏也控制不住跳的飞快。
万一泄露出去,赤莲教定会有不小损失,但凡是合格的教主,都不会置自身于险地,肯定会毫不犹豫掐灭危险于摇篮里。
方芜喉头滚了滚,知道任凭自己如何辩解,也无济于事,甚至想认命的闭了眼。
可那黑衣女首领却没直接动手,而是从袖中摸出一只小药瓶,递给方芜:“本教主今天心情好,就给你一次机会。”
“此瓶中装的是本教新研制出的真言蛊。”
“想活命,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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