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几天的训练,尤兰都听甚尔的话,尽量远离了赤也,避免他想起些什么。
“话说,今天毛利前辈就来了吧,下午吗?”
“差不多,毛利前辈的车一点左右到,刚好可以赶上下午的训练。”
文太咬着新的泡泡糖,吹出个完美的泡泡后继续嚼着,“嗯,那毛利前辈和谁一起睡啊,尤兰和幸村那个屋还有空位……”
恰巧路过的尤兰挑眉,“毛利前辈?”
“啊,尤兰你不是和毛利前辈见过的吗?”还以为尤兰忘记了,文太还特地着重阐述,“就是那个很高很高的,头发是红色的,总是懒洋洋的,被真田总是挂在嘴边的。”
“记得记得。”尤兰脑海里浮现出毛利三寿郎的形象,但不是根据文太的描述,而是当初在树上找到甚尔的那一瞥。就如文太所说的,懒洋洋一条人躺在树间,阳光洒在脸上,光点泠泠,好一张阳光少年样。
之后在网球场在见到的人就是另一副模样了,他是真的懒洋洋的,好像永远没睡着似的,眼神耷拉着打着哈欠。可能因为反差太大,导致他之后就算和毛利前辈打过几次比赛,却印象不深,最多也只停留在那棵树上。
“毛利前辈为什么没有和我们一起来啊?”不是文太说起这件事,他都要忘记毛利前辈也是网球部的正选了。
文太将没味道的泡泡糖吐出来,包着纸巾一个抛投就扔到了远处的垃圾桶中了。
“毛利前辈今年要升高中了,学业很紧急的,就算是假期也需要补习功课。”文太表示同情,因为他们明年大概率也是一样的状况,今日是毛利前辈,明年此时就是他们了……哎!
旁边拿着本子的柳补充道:“主要是因为毛利前辈上次的考试缺席了,这次主要是补考。”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儿,毛利前辈完全可以和他们一起来的。但是也不耽误,反正之后会让毛利前辈补回来训练的。
快到中午,完成了上午训练的几人先一步来到餐厅吃饭,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长长一条人站在门口,“啊!毛利前辈!”
一长条的毛利前辈带着行李正等着他们,看到人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你们总算回来了,我在这儿等好久了。”
“你们不回来,也不给我说在那个房间,我找不到人也进不去房间……坐了那么久的车还要等好久……”毛利前辈看上去都要碎了。
柳不解,“我记得早就把消息发给前辈了。”
说到这个,毛利前辈不知所谓的挠了挠头,“这个啊……昨天忘记充电了,本来想着没什么事想等到来这里了再充电的。”
柳很有一点无语,“毛利前辈,你和幸村一个房间,还有尤兰。”
提到尤兰,尤兰就出现。小小一个从角落里窜出个头,“叫我嘛?”
毛利还记得尤兰,特别印象是他超出体型的力量,当时那第一球可是把他的拍子都打掉了。
手不受控制地伸出,摸上了他的头,和想象中一样……软软的蓬松的,和他的模样一样呢。
很喜欢被摸头是尤兰的秘密,目前只有甚尔知道,但现在被毛利突然偷袭表情不自觉的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哦吼,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毛利很少跟这个新来的小学弟相处,一直以为是个好相处的可也不算热情,没想到还是很可爱的嘛。
“走吧小尤兰,我们一起去房间。”这样可爱的小学弟真是爱不释手,毛利难以拒绝这样的萌萌物,即使感觉不太舒服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似的……但还是不想放手呀!
尤兰点点头,有想法把头上的手拿下来但手却不想动弹。
看着两人进去的身影,柳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嗯,尤兰又有新资料了。”真好~
…………
和毛利前辈一起训练的一天,尤兰觉得感觉还不错。也许是因为毛利前辈本就比学弟要强的技术和网球思维,尤兰和他打球的时候会觉得比较合拍,是个不错的搭档人选。
夜晚降临,在众人安睡之时,一双眼睛睁开在无灯的室内还不骇人。掀开被单缓缓起身,赤足站在地板上呆愣片刻嘛,在确认其余两人都睡着后他抬步走出来房间。
外面夜空中星子点点,没有路灯的山间,前方的路都看不清可尤兰前行像是有了指引般,一点没有迟疑停顿。直线走向林间,尤兰声音清冷,“哥哥。”
那道身影如从黑暗中生长出来般,无声无息出现在尤兰身边,不带一丝陌生气息,如早在此处等他许久只等他一声呼唤。
手搭上尤兰的腰,他一声不吭地将头直接埋进他的颈间,另一只手摸上尤兰的头,插入发间细细顺着,每一根发丝也不愿放过。
闷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为什么让他摸你的头。”
尤兰歪歪脑袋,对甚尔的疑问很是不解:“毛利前辈只是顺手呀,他也经常摸赤也的头。”语气一顿,尤兰反应过来,“啊~哥哥是吃醋了呀~”
从刚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的应变自如,尤兰已经摸清甚尔的脾气和习惯了。这个时候只需要顺毛就可以了,甚尔哥哥就是那种哄一哄就会乖乖发出呼噜声的巨型猫猫呀~
“那我以后不让其他人再摸我的头了好不好,只让哥哥摸。”
各种保证的话是他们之间占比最多的话,因为双方都是很需要安全感的类型,在给予对方承诺时也代表了对方还需要你,他们都依赖这份需要以及承诺。
或许就是禅院家的缘故,他们对亲情之间的情缘很单薄,面对本该是亲人的兄弟关系却需要更加坚固的纽带加固,就像尤兰之前定下的双方束缚,至此以后他们才真正算是属于了彼此。
甚尔不再担心有人会抢走弟弟,所以即使偶尔吃醋也是很可爱的表现。尤兰不再担心哥哥会离开他,有时甚尔身上的漂泊感令他慌张,不过至此以后,他们纵然天各一方也紧密相连永不分离。
顺毛的安抚和心与心之间传达的情感,甚尔渐渐平复了心情。这几天看着弟弟和其他人那么亲密,他是真的不太舒服。
“不要让他们离你太近,你的体温和心跳还控制的不太好,容易被发现。”明明是自己不想让尤兰接触太多人,却用了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尤兰居然也认同了。
“知道的,我会保持好距离的,哥哥放心。”完全没看出哥哥的心眼儿,还乖巧地点头软着声音感谢坏心眼儿的哥哥,怪不得会被甚尔这么担心呢。
好吧,尤兰就是在某些地方格外的‘单纯’,特别是在哥哥面前,几乎是甚尔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信什么,完完全全的乖宝宝。
双手回抱住甚尔,尤兰低头,将自己藏进哥哥宽阔温暖的怀抱中。这是人类正常的体温,或许会要高一点……对尤兰而言是他渴望的温度,是他只有在甚尔这里才能触及的温度,是他依依不舍念念不忘的温度。
“哥哥……”
这对兄弟间的依赖是双向的,无论在某些人看来是尤兰或甚尔占据了主导地位,但他们对对方的控制欲和依恋从不弱于对方。
诞生于那个垃圾场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正常的感情呢。从小只有对方在身边,仅有彼此能理解,唯有他属于自己。
外泄的情感抑制不住,甚尔不会宣泄在尤兰身上,只是又想起来第一日那个人。
称为人可能有些辱人了,那就是一团恶意与恶感杂交变异出来的产物,那时一具被咒灵侵占身躯的尸///体,是不该存在之物的苟延残喘。
“尤兰,要小心了。那个东西会变换模样出现在你的身边,不要让他触碰你。”暗中跟踪那个东西,甚尔在失去踪迹后的一个小时内只找到了一具开了颅的尸体,他看不出咒力残骸,只是凭借感觉,而他的感觉从不会出错。
尤兰清楚哥哥的担忧,但他觉得不必那么担忧,“哥哥,你知道我看人不是只看外在的。”
是啊,尤兰认人基本上是根据气息的,只要用心,几百米外来的人他都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即使如此,甚尔的顾虑依旧存在,“我会继续调查,你多注意就好了。多关注你身边的那几个人。”留下这句话,甚尔便消失了,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只有尤兰能凭借他的特殊感应目送着甚尔离开。
回到房间,尤兰完全没睡意,前一段时间才养成的睡觉习惯在今夜丧失。
嘴上说着不在意,不必担忧,但实际上还是心中存虑的。
想着东西,尤兰睁眼到了天亮,听到身床位有声响时尤兰才闭上眼睛装睡着。
今天的训练任务不重,尤兰心不在焉的迅速完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群同龄却不同命的少年们,心中情绪只有自己知道。
有时还真是羡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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