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扶着邓布利多幻影移形回到北塔楼，他们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两人的情况看起来都不大好。

几乎是一接触到实地，邓布利多的身体就止不住地向前倾倒，□□上的疼痛让他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肢体。

“教授……您再等等！”哈利艰难地搀住邓布利多的手臂，“我去把庞弗雷夫人叫来！”

为了对付伏地魔，哈利从斯格拉霍恩手里取来关于“魂器”的记忆，又根据这份记忆中的线索，邓布利多推测出伏地魔的魂器所在之处。

以校长的职权取消哈利今晚的课后劳动，邓布利多带着他悄悄前往某个秘密地点取走伏地魔的魂器之一。

伏地魔为魂器设下的陷阱又恶心又十分低级，哈利不想回忆起邓布利多被划伤的手臂和密密麻麻沉在水底的阴尸。

邓布利多确实是一位伟大的巫师。

哈利想，自他十一岁从楼梯下的壁橱离开以后，邓布利多便一直告诉他可以的，他有这样的能力，他是救世之星。

但命运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不论抵挡在伏地魔面前的究竟是谁，他认定了哈利，只有哈利才是他的毕生大敌。

当时的邓布利多强硬地拒绝了哈利，自己喝下包裹着魂器的药水。

后来湖里的阴尸被他们的动作惊醒，哈利应对不及，还是邓布利多依仗着强大的意志力将两人带离。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邓布利多如此虚弱的原因。

“不，我需要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面色很白，他的声音很轻，“……西弗勒斯……或者容……谁都可以……”

气若游丝的模样看起来下一刻就会死死闭上那双眼睛。

哈利很紧张，扶着他在墙柱边靠着坐下，“教授，我很快、很快就会回来。”他不断地在重复这句话，在安抚邓布利多，也同样在安慰自己。

安置好邓布利多，哈利分毫不敢耽搁，飞快在脑内调动起霍格沃茨的所有密道所在，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两人。

通往这个塔楼的道路只有一条楼梯，哈利简直是在台阶上跳跃，转过，突然就看见一道黑影窜出，两人险些撞到一起。

“哦，看看这是谁？”来人从阴影下走出，一闪而过的电光照亮他的面容。

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

“你怎么会在这里？！”踉跄着站稳的哈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起身后塔楼里虚弱的邓布利多，他又挺起胸膛，牢牢堵在路口。

“费尔奇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夜游的学生，”他警告道，“你最好快点从这里消失。”

“为什么？”德拉科歪歪头，他哈哈大声笑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那个哑炮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的表现很奇怪，哈利察觉到不对，他握紧手中的魔杖，警惕地看着对方。

“别和他纠缠！”黑袍女人从德拉科的身后赶来，“去找邓布利多！”她尖利的叫喊着，“你忘记黑魔王交给你的任务了吗？！”

……是她！哈利的眼中赤红一片，是杀死教父小天狼星的凶手！

不等哈利反应过来，德拉科沉默着应下，不管不顾哈利举起的魔杖，径直往前冲了过去！

哈利的咒语还在口中没有念完，德拉科已经越过他的身侧，下一刻，他马上就要进入塔楼。

前麻瓜哈利·波特先生充分发挥自己曾在普通人中学习到的沟通技巧，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德拉科的衣摆，并试图以反作用力将人按在台阶上。

德拉科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扯得趔趄，差点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贝拉可不想让德拉科失败，她猛地扑到哈利身上，没有魔力就用指甲和牙齿攻击。

哈利吃痛间松开了抓住马尔福的手，放由对方朝着邓布利多的方向扬长而去。

待好不容易挣脱桎梏，哈利一记“统统石化”将贝拉定在原地，忽地想起他和邓布利多在城堡外时并没有看到食死徒活动时宣告的黑魔标记，必须要告知教授和同学们！

来不及再去一个个通知，声如洪钟咒响彻整个霍格沃茨。

埋在枕头下的容云开刚进入浅眠阶段，嘶吼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响，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披上外袍从桌案上抓起几瓶药剂就往外跑。

门外已经乱成一片，学生们已经发现了进攻者的踪迹，举着魔杖不断追击。

容云开闻到某个熟悉的味道，心里对邓布利多将那些药剂用在哪里有了猜测，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寻找哈利的踪迹。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容云开被移动楼梯送到了天文塔下。

好些个新鲜的凌乱脚印往楼梯上渐渐延伸，他好奇地跟上去，看见黑色的人影拦在道路中央。

上前两步，容云开这才发现对方被施了咒，定在原地。

他上下打量一番，沉吟片刻，从兜里摸出一瓶魔药对着女人说道：“虽然我很不乐意将药水浪费在这种地方，但是……”

他看了眼对方手臂上肆意暴露出来的黑魔印记，手脚利落地将魔药灌进这人的嘴里，“你显然不是什么好货。”

烧灼的痛感从口腔顺着喉道落进胃里，全身上下仅还有眼睛能动的贝拉恨毒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麻瓜。

不过很快，她的意识淹没在大脑不断传递的痛苦信号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麻瓜嚣张地向塔顶进发。

塔顶的平台上有人声的动静，出于谨慎考虑，容云开屏住呼吸，猫着身体从黑暗的角落里悄悄探出头去。

本应是战场主导的邓布利多靠在柱子边上，显然是坐不住，身体在慢慢下滑，看起来情况不佳，他还在努力开口说话，“……德拉科，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容云开看到了马尔福身上药水的痕迹，觉得这个情况他可以搞定。

正准备从掩体中跳出去，容云开的衣领就被人抓住，整个地被拎了起来。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沙哑的男声从他的背后响起，容云开用力地掐住手心，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听见男人说，“一只偷偷摸摸的小老鼠。”

这样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平台上的三人发觉，鱼贯而入的食死徒们讥笑起瘫倒在地的邓布利多，“看啊，这就是伟大的白巫师！”

“邓布利多不足为惧！”

“快点，马尔福，你还在等什么？！”

最后，斯内普从人群的末端走了出来，站在德拉科的身旁。

“你们别想在我面前伤害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毫无退路的哈利强撑着不在食死徒面前暴露出软弱，但他只有一个人，如何能反抗这么多食死徒的围攻呢？

如果魔力能更充沛一些……

哈利咬牙，只恨自己太过弱小。

“……西弗勒斯……”容云开依稀听见邓布利多念起斯内普的名字。

被呼唤的斯内普没有过多地关注自己的前上司和前同事，他转头看着德拉科，“如果你不能下手的话，我会帮你的。”

德拉科的脸色甚至比邓布利多还要苍白，他现在无法使用魔法，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完成黑魔王交付给他的任务。

那样实在太过血腥残忍，甚至比让他用魔法来杀死邓布利多还要恶心。

抓住容云开的那个男人嘲笑着德拉科的软弱，“马尔福，你就像你父亲一样没用。”

德拉科被他激怒，从身边食死徒的手中抢来利刃，在哈利反击的咒语快要击中他时被斯内普用力地推开。

斯内普的动作很快，他将哈利击退，然后迅速将魔杖对准白巫师念出咒语。

“阿瓦达索命！”

容云开一开始就不做反抗的姿态很容易便放松了敌人的戒备，在注意到斯内普的异动之后，他竟轻巧地挣脱束缚赶在斯内普的魔咒发出前撒下不少药剂瓶子。

药液在半空中爆开，瞬间织就的水帘挡在邓布利多身前。

不透明的药液阻挡了众人的视线，但发出的魔咒不受任何影响，绿光直接破开水帘击中了邓布利多的胸膛！

风停了，雨也停了，雷电隐匿在云层中。

老人痛苦的哀嚎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回荡，旋即瞬间停止。

塔楼此时安静得不像话。

哈利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在空中飘浮。

他无力阻拦已经发生的一切。

喧闹的欢呼声从身旁轰然响起，他就像被隔绝在世界以外。

“教授！”

容云开扑到邓布利多身前，哈利被这呼声惊得恍然回神，他看着倒在地上已然毫无声息的老人不禁悲鸣出声：“教授——”

尖笑狼嚎盖去他的痛哭，食死徒们欢欣鼓舞。

德拉科也怔怔地盯着地上死去的老人。

“走啊！走啊！”

“我们离开霍格沃茨！”

“告诉全世界！全世界都要知道——”

“邓布利多已经死啦！”

在猖狂的笑声中，德拉科被裹挟着离开。

不管开端如何坎坷，食死徒已经斩获了今夜最大的胜利。

哈利跪倒在地，他不敢伸手去碰邓布利多，只希冀地看向容云开。

这名神秘的药剂师，也许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顶着对方期待的目光，容云开将手伸进邓布利多的领口，确认那里恢复了一些微弱的跳动，他沉痛地说道：“抱歉，哈利。”

再一次的确认让哈利几乎无法继续面对邓布利多的尸体，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快要无法呼吸。

他突然想起自己教父小天狼星的死亡，不能……不能放过凶手！

哈利从天文台上跃下，朝着食死徒撤退的方向追去。

容云开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砸吧嘴，“还挺好骗。”

感叹后又对着邓布利多发愁，他叹气，“我这算不算加班……”

本来想让老邓挂掉的……但是想了想还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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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瓶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