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有奇迹呢？

乔尼心想：可惜现实中，奇迹的发生可比万分之一的概率还要小。

除非那个人拥有运气类的替身，就比如他参加的那场赛马大赛的最终冠军波克洛克。那样一个完全没有赛马经验连马都不怎么会骑的纯新手，硬是靠着自己的“运气”战胜了数千位对手，也战胜了一众别有用心的替身使者。就连在比赛过程中暗地里发生的遗体争夺战，对他也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他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奇迹一样。但很大程度上他的幸运也是取决于他那特殊的替身能力，若非如此，奇迹恐怕不会降临在他身上。

所以，乔尼其实并不看好祢豆子。

但现实却告诉他，他的想法有多么的傲慢。

祢豆子是在清晨醒来的，醒来的时候，留在山脚老人家过夜的炭治郎也回来了。在从自己的弟弟妹妹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这位灶门家的长男跟他的家人一样，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祢豆子。

而那时，已经完全鬼化的祢豆子展现了自己极强的攻击性。就在乔尼终于准备出手的时候，他意外地察觉到祢豆子对于自己的家人其实并没有下狠手。

日和坊看到这儿后松了大大的一口气，站在他旁边笑着，说：“看，乔尼。是奇迹。”

“啊，是啊。”

乔尼也跟着她轻轻笑了一下，然后上前帮忙将祢豆子暂时控制住。

炭治郎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看着她那明显有别于人类的模样，红色的眼睛黯淡了不少。他闭了闭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目光已然变得坚定。

“这位先生。”

他看向乔尼：“我的妹妹还有可能变回人类吗？”

“嗯……”

乔尼想了想，说：“我不知道。”

“不过你可以去鬼杀队了解一下情况，那是一个和鬼对抗了千百年的组织，对鬼应该也有一定的了解。”

乔尼边说着，边往日和坊的方向走去。

“那请问鬼杀队的总部在哪里——？”

日和坊看着少年焦急的表情，刚想说“你跟着我，我带你去鬼杀队总部”的时候，就被早有准备的乔尼轻轻捂住了嘴。

“唔。”

日和坊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站在她面前的青年低头看着她，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些安抚的情绪，示意她暂时先稍安勿躁。

他背对着炭治郎，回答了他的问题：“鬼杀队总部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你还是先想办法成为鬼杀队的一员吧。”

在这个世界里，这个少年若想带着自己变成妹妹的鬼行走，实力是必不可少的。若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就不要想着最后能够达成目的了。他需要历练，更需要成长。而且条件远比一般人还要苛刻。

乔尼露出了些许回忆的神色，最后松开手转身看向炭治郎，说：“就抱着即使双腿残疾也去要赢得赛马大赛最后胜利的决心，去努力吧。”

日和坊：“……”

好微妙的比喻。

但怎么说呢，她果然还是想为这个少年做些什么啊。

日和坊想着，下意识看向一直保持着沉默站在稍远的地方的缘一。他微微垂着脑袋，俊秀的脸庞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但周身的气场给人的感觉却是消沉的。日和坊都不需要仔细观察，就知道缘一肯定是再一次陷入了自我谴责，估计现在还在懊恼着自己数百年前的行为。

但她想帮助炭治郎，也不单单只是想帮助缘一。而是因为炭治郎本人给她的感觉和杏寿郎有点儿相似，他们的灵魂都令她感觉到了温暖，不过相比较更加热情灼热的杏寿郎，炭治郎给她的感觉会更加温柔一些。

像是冬日的暖阳。

可乔尼明显不想让她直接把人带到鬼杀队总部去。

日和坊陷入纠结。半晌过去后，她对炭治郎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地址，那里住着一位名叫鳞泷左近次的先生。”

“他是鬼杀队队员的培育师。”

那也是锖兔真菰和义勇的老师，日和坊也是从锖兔那里听说了他目前隐居的地方的，本来还想着有机会去那里拜访一下。

日和坊听真菰说了不少有关于鳞泷左近次的好话，她想，如果是那位鳞泷先生的话，应该不至于在看到祢豆子的第一时间就想着恶鬼灭杀……吧？

……

乔尼没有跟着日和坊一起回鬼杀队，而是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就离开了，因为不方便。

他无奈笑笑：“总不能把轮椅就这么丢下吧。”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真的没必要。

不过在离开前，他倒是对日和坊多说了一些有关于祢豆子的事情：“那个女孩子，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从鬼变成人类，那就只能想办法解决掉作为鬼之始祖的鬼舞辻无惨了。”

“如此，至少不容易被其控制。如果拥有自我意志的话，是人还是鬼或许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至少乔尼是这么认为的。就当鬼化是特殊的替身能力就好了，他那个世界还有恐龙化的人呢，反正乔尼对此接受能力良好。

日和坊对此深感赞同。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更希望她能变回人类。”

她说：“因为，人类对于寿命和陪伴还是非常在意的吧。”

日和坊本人其实并不在意妖鬼和人类的寿命差距，就比如她喜欢安倍晴明，也愿意成为他的式神，全心全意信赖甚至有些依赖着他。

那位阴阳师大人也曾打趣过她的粘人，笑着问过她，倘若数十年之后他离去了，她又该如何？

日和坊不假思索：“我会去交新朋友的。”

晴明笑着，摇着扇子，道了一声：“不错。”

但后来，日和坊从青行灯小姐那里听说的诸多故事中得知，其实大部分人类对于生离死别并不能做到如此洒脱。

青行灯是在地狱门前徘徊的小鬼，传说中喜欢玩百物语的妖怪，所以听说过的故事也很多。

她看着日和坊，语气玩味：“对于很多人来说，百年的陪伴，可比千年的孤寂重要多了。”

日和坊对此的第一想法就是——怎么会有人千年都交不上朋友呢？

青行灯在听了她的想法之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哼笑了一声：“啊呀呀，该说你是热情还是冷情呢……”

日和坊没有在意这些，但她多少还是把人类在意寿命的差距这一点给记住了。

乔尼“唔”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评价了一句：“你对人类倒还挺了解的。”

“可能是因为以前故事听得比较多？”

“喔，是吗。”乔尼不置可否，转而纠正道，“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绝对的。”

他淡淡道：“鬼舞辻不就很喜欢活着吗。”

“……唔。”

这倒也是。

“说起鬼舞辻，在之前的交锋中我的攻击击中了他。”

如果是一般人，中了他的攻击肯定必死无疑。但对于再生能力强大的鬼之始祖，结局就不一定了。

“虽然不确定能杀死他，但他肯定也不好受吧。”

乔尼笃定。

毕竟他的无限回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摆脱的。

*****

无惨确实很不好受。

有一说一，无惨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倒霉透了。明明在从童磨那里得知到鬼杀队多了一个能拿出小太阳的小姑娘之后，他低调了不少，也不总是出门乱逛随便把人转化成为鬼了，但还是有麻烦事和麻烦人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首先是，这两年他意外发现了灶门一家。

尤其是当他无意中看见作为男主人的灶门炭十郎在冬季跳神乐舞的时候，那姿态，那招式——简直震撼无惨。

无惨觉得继国缘一从前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不，准确来说，这些伤口一直很痛。痛了几百年了都还没好。

这哪里是什么神乐舞？明明就是缘一那个变态的家伙使用的变态的日之呼吸十二式剑技！

尤其是看到炭十郎戴着的那对令他万分熟悉的耳饰——无惨真的觉得自己整个鬼都不太好了。他在心底咒骂了无数遍继国缘一，但还是老老实实选择了暂避锋芒。

等炭十郎病逝之后，他决定在这个紧要关头铤而走险，杀了这一家人就跑。

因为无惨近段时间一直都很低调，所以理论上来说他这次的行动不会引起鬼杀队的注意。

但那个打扮奇怪的骑着马的人还是突然出现了。是个面生的人，用于攻击的东西是旋转的爪弹，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小的蓝色的一点。无惨当时也没怎么在意这个攻击，爪弹被他以漫不经心的态度随意挡下了。

至于现在，他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被爪弹触碰到的地方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而是慢慢开始旋转了起来，一边旋转还一边分解着他的身体。直到现在，无惨也没想出来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道无限回旋。

超强的治愈能力对此并不起作用，因为在消散的肉|体再生之后，还是会继续旋转消失。

无惨甚至为了避开旋转，在旋转扩大之前直接舍弃了已经开始旋转了的大部分|身体——但依然没有用。

天知道这个简直不讲道理的攻击是怎么在分解了他那被舍弃的部分|身体之后，又重新出现在他现在正在使用的新长出的身体上的，而且还是同样的位置开始旋转分解。

无惨就算是再一次使用自己的传统技能将自己分裂成了一千八百块，也完全无济于事，甚至于这很快就演变成为了一千八百块一起旋转。

若非他后来反应迅速赶紧发动再生能力，一千八百块身体一起旋转分解，差点儿没直接将他从这美丽的世界送走。

要不是暂时做不到，无惨都想直接给自己换个身体了。

不过无惨不知道，在另外一个世界。和他一样曾经中了这个招数的某个人，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为自己换了无数个身体，都无法摆脱这道攻击。

至于现在，无惨只是又惊又怒又惧地想着——这是人类能做到的攻击？

继国缘一都没这么变态！

乔尼：遇事不决，黄金回旋。

PS：补充了一个设定，一次最多同时召唤两个人。为了不让无惨这么快被送走我真的付出了太多努力【泪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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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限的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