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一月-六月

那招惊天动地的破颜拳在阿扎尔的世界掀起了巨浪,不是指的她因此心绪不宁没借到合适的书当做论文参考,导致变形课论文得了“P”,而是指半数以上的斯莱特林莫名其妙对她展现了友好——明明之前因为阿扎尔没有姓也不记得父母是不是巫师,她听见许多斯莱特林叫她泥巴种来着。

草药课斯莱特林们愿意向她分享辨别植物特性的技巧,斯内普难得开始主动和阿扎尔打招呼。虽然皮皮鬼把“拉文克劳有个暴力小妹”编成歌,从早到晚唱个不停,上天文课格兰芬多几个男生还同仇敌忾不给阿扎尔摸到望远镜的机会。阿扎尔无所谓,她只怕被教授找上门,同学们的看法对她而言不痛不痒的,更别提没有实体的皮皮鬼了。

莉莉在天文课上告诉阿扎尔,小天狼星和他的兄弟们给阿扎尔取了代称“fire”,几个人整天神龙不见尾,难得聚在休息室,要么讨论“如何讨伐蓝色火焰(Blue Flame)”要么研究“如何灭火”。

秋冬换季的天哪需要灭火?真巧啊,阿扎尔的名字正是火焰的意思,蓝色火焰,甚至对上学院色了呢。

“真不明白,他们的作风明明嚣张惯了,怎么这次遮遮掩掩的,是要憋大招吗?”莉莉吐槽。

阿扎尔猜测:“他们可能想维持‘绅士’的体面吧。”

“哈!得了吧!”莉莉摆了摆手。

阿扎尔一想到她居然在出道前就能有敌人给编绰号,心里突兀升起了满满的成就感,因为绰号和自己的名字关联性极强,她开始考虑等有钱飞回哥谭她要逼着蝙蝠承认她是“Fire Woman”或者“Fire Girl”,“Firefly”也不错,成为蝙蝠头号关注精神病指日可待啊。

可怜的阿扎尔已然忘记哥谭本土精神病反派早十年抢注到火系商标了,那位先生的绰号是“Firefly”,现已传给二代Firefly女士。

然而一周后风向再次发生变化,不知道为什么,斯莱特林的学生对她的态度直转急下,阿扎尔的待遇一落千丈,走进礼堂路过斯莱特林长桌都要挨两个白眼,唯一没有变化的是斯内普,阿扎尔觉得那是因为他能感同身受。

作为混血,斯内普上半学期没少被自己学院的人找茬,幸好他是尖子生,决斗一挑二不带输的,斯莱特林的家伙们折腾几次就服气了。

慕强,刻在斯莱特林们的DNA里了,正如狼群里有头狼有边缘狼,魔咒使得又快又好的学生自然而然成为头狼,稍弱一些的学生为了获得更多的权利会加倍努力磨炼自己,那总要有人成为被磨炼的对象吧,没有权力背景的混血一年级新生总是成为练手对象。

千万别问“分到斯莱特林的麻种巫师岂不是更惨”这种不利于斯莱特林团结的话!

阿扎尔没兴趣加入血统鄙视链,她猜起初或许蛇院的同学们受到了布拉克一家的影响,大家快乐的办晚宴,啊,叛徒终于得到了惩罚!接着唱!接着舞!

舞过头了,布莱克家好歹没不认小天狼星,他们家里的大儿子被打了,大家怎么能一直笑呵呵的,布莱克家族的脸皮要往哪搁?于是布莱克们拍案而起,笑什么!这是家族叛徒被打压了气焰吗!这是泥巴种对纯血巫师的宣战!这小王八羔子今天敢在老黑家头上动土,明天就敢骑在黑暗公爵头上喊“驾、驾、驾”!还在笑的通通拷起来!

阿扎尔打了个寒颤,停止脑补了。对比之下她忽然对自己学院的特别满意,最满意的是休息室里的同学们有一种阿卡姆的美。早上刻苦研究隐形兽皮毛作用的同学晚上刻苦研究“论大蒜煮汤的合理性”,别的学院能有吗?

斯莱特林有个叫“食死徒”的“伏地魔大人”学长的粉丝群,据说成员个个都有进阿兹卡班的潜质,这算吗……

“斯莱特林真难懂,”在上草药课的阿扎尔对着斯内普同学叹气,“本来我给埃弗里准备了软腿咒的小窍门作为他上次课上帮我忙的回礼,现在嘛……只能说还好没告诉他。”

斯内普心领神会,大天才阿扎尔不在乎埃弗里怎么样,她单纯想把自己发现的窍门传授出去呢。

“告诉他没用,他的脑容量记不了这么多东西。”但是斯内普这么说到,他岔开了关于软腿咒的任何话题。

阿扎尔遗憾的把堵在嗓子眼的“小窍门”咽回去,她点头表示同意。

“不谈这个了,我上星期走错门去了五年级上课的温室,你猜我看见什么了?红色包菜!会咬人的那种,牙齿比我胳膊还粗!还好被学长拉了一把,不然你现在只能看见我打着石膏上课了。”

阿扎尔兴奋的语气让斯内普察觉到了一丝诡异之处,他正想开口讽刺阿扎尔的莽撞,对方却没有打算停下叙述:“太酷了!,学长说那是‘中国咬人甘蓝’,很危险,被排到五年级才让学生接触是有原因的,我在想它们是否有真的符合外表的攻击力,周末的时候我偷偷拿了一颗温室的种子在寝室种……”

饶是魔法知识储备量远超同龄人的斯内普也很难不cpu烧了一下,他张嘴疑惑的发出单音“啊”,可能是被阿扎尔偷拿中国咬人甘蓝给震惊的,或者是因为阿扎尔说她把甘蓝种寝室了。

“我一个住四人寝,挺爽的,而且包菜根本没有学长们说的那样危险啊,你想看吗,我口袋里正有一朵……”

斯内普指了指她平坦的校袍口袋,声音颤抖的问:“你把咬人的东西放口袋里?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空间延展咒语?不对,你周末才种下,周一就收割了?”

“实际上当天它就成熟了……我用的变小咒,它们现在和蒲绒绒一样毫无威胁。”

对于一年级新生来说,会变成长舌怪的蒲绒绒是和“毫无威胁”不沾边的。斯内普原认为阿扎尔已经够奇怪了,能担任“怪人”这个头衔,现在她升级变成了“实力未知的怪人”。

阿扎尔一直等着和布莱克走廊相见双双拔魔杖,她想到了好几种决斗开始的原因,同时琢磨出了几套攻击方式应对想象中的决斗,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直到圣诞节假期学校仍然保持着风平浪静。布莱克要回家过圣诞,阿扎尔选了留校,两人甚至没有见面的机会。

阿普丽尔离校前劝慰阿扎尔这是好事,阿扎尔没赞同。拜托,阿扎尔准备了ABCDE套方案,结果竟然全用不上,那不成了做白工?真亏啊……

几个月的学不是白上的,阿扎尔如今词汇量骤增,已然达到了不用人帮忙,能自己翻词典找单词的级别,她摩拳擦掌准备在圣诞节大干一场给所有知道家庭住址的熟人写信祝福圣诞快乐,结果遗憾发现自己果然只记得哥谭的几个地址。阿扎尔企图回忆起更久以前在滨海蒙特勒伊的日子,然而那些记忆碎片是经不起触碰的脆薄片,戳一下就会哗啦啦碎成几百万份,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

最后含泪只给科波特先生寄了圣诞信,地址直达阿卡姆,蝙蝠侠应该不会让他钻空子跑出来吧……除非阿扎尔这次又因为时间速率不同,离开得太久导致原本的情报全过时了。

无论如何,阿扎尔最终没给蝙蝠侠寄信,即使她掌握着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是邻居的小道消息,她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给蝙蝠侠写圣诞祝福信百分百收不到回信,不如写她发现自己的能力又增强了而且不打算施加监管!

圣诞节以科波特直白送支票结束——虽然支票可能因为一些时空小问题而不能用——回信用词颇有企业家资助贫困山区小学生的味道。阿扎尔没收到其他任何人的礼物,大概是因为和她关系最好的阿普丽尔一家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而其他同学和她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互通礼物。

正如阿扎尔压根想不起来给任何同学准备礼物,其他学生在快乐放假时脑子里当然不一定有名叫“阿扎尔”的生物滑过他们的海马体。

随便换个人站在阿扎尔的位置上估计都能猜到自己被孤立得很厉害,学校的冷暴力是件荒唐事,一个契机能让愚昧的学生们围攻可怜人多个学年,阿扎尔“有幸”在图书馆门前得到了契机,只是她并没有发现。

随后她本可以从“总是借不到写论文需要的资料”中查到蛛丝马迹,可惜她是钝感得不能再钝感的一个怪胎。“孤立”的条件是被孤立者在乎,人是没办法孤立石头的。

阿扎尔是一块被放在悬崖边上的石头,她只在乎如何让自己保持平衡不摔进暗沟里。

阿扎尔很满意目前的生活,她只需要几个偶尔可以抒发表达欲的熟人维持心理健康,“几”的范围最好不超过五,她的阅历里没有能同时经营好五段亲近关系的参考。

在普通的课程上闲的没事和阿普丽尔聊两句,天文课犯瞌睡和莉莉讲讲八卦,草药课完成任务和斯内普一起吐槽眼高手低的低能儿们,下课回寝室心平气和写论文,盯着前一份论文里被教授圈出来的大量拼写错误,含泪接受“A”。斯拉格霍恩教授甚至给她论文评语:“思路很不错啊,如果少写几个错别字让我一句话能少猜两分钟就更好了!”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阿扎尔又多了个拖拉文克劳学院分后腿的称号,因为她的理论课成绩一直处在重写论文的边缘,无意间传播了称号的布莱克深藏功与名。

根据拉文克劳同学们的反应来看,拉文克劳们不在乎。只是院长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毕竟学院里的大家都知道,阿扎尔不是真的蠢蛋。

在阿扎尔大脑里犹如电影放映场的未来预判中,她的自视甚高从来没有放过她,与生俱来的直觉抓住她不放,每天、每个夜里、每个醒来的清晨都在阿扎尔的耳边循环说着她是特别的。当然,阿扎尔确实这么认为,她同时认为所有人都是特别的。

期末前的某个晚上,阿扎尔的特殊之处终于被教授们重视了。由邓布利多校长亲自出马,左右护法是弗立维院长和斯普劳特教授,地点在草药课教室。

好家伙,校长、院长、任课教师,全齐活了!阿扎尔紧张到脚趾快扣出罗马斗兽场了。

“放松些阿扎尔,我想你已经注意到自己是个特别的孩子了。”

阿扎尔矜持点头:“是有一些啦……”

于是在三位教授的围观下,阿扎尔开始种曼德拉草种子,他们眼睁睁看着一片绿叶破土而出,短短十分钟,一株曼德拉草快成熟了,它对自己的小盆栽大为不满,正扭曲着手想爬到盆外去。

在沉默之中,阿扎尔又种了白鲜、香锦葵、中国咬人甘蓝,至多十五分钟,土盆里的种子长得和禁林里野生的一样好,而提前种下的曼德拉草已经在蠕动出土的边缘了。斯普劳特教授让大家带好耳塞,她准备收割曼德拉草了。

在曼德拉草的巨大嚎叫声中依稀能听见教授快乐的声音:“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姑娘很有天赋!和记录里的一模一样!”

弗立维教授的眼睛直发金光,他没来得及开口邓布利多抢先乐呵呵的说到:“这下我们知道当年打败的兰洛克的阿扎尔学姐去哪了。”

接下来邓布利多说的话,震撼程度不亚于十岁那年阿扎尔从扎塔娜口中听到的“你是个巫师”。

“阿扎尔,你是十九世纪的女巫。”邓布利多说着,用魔杖把一本冷门的不知名魔法史书籍翻到其中一页递给阿扎尔。阿扎尔一眼便看见了标题“打败兰洛克的霍格沃茨学生——阿扎尔”。

阿扎尔战术后仰,捧着书仔细看了起来。

也许她是邓布利多说的那个打败兰洛克的人,但现在她只是一个读预言家日报都要翻字典找音标的语言差生。在问了两次单词怎么拼之后,斯普劳特教授顺着阿扎尔的阅读进度读了下去:“……她曾说过不想当被追捧的英雄,并在拿到当年O.W.L.s成绩单后消失了,我们只能从各地不断显形的梅林的试炼对其经历窥探一二。”

阿扎尔插嘴:“我能看看她的成绩单吗?”

弗立维教授摇头:“这本书没有出版只有初稿,它一直被藏在拉文克劳院长休息室里,在我就职后才被找到,很遗憾你的O.W.L.s成绩单恐怕只有在真正考完试后才能得到了。”

阿扎尔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意思是我五年级会回到那时候去。”

“真是个冷静的孩子!你一点也不奇怪吗?”斯普劳特感慨。

“不奇怪,实际上……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几次了。”

“时间魔法是相高深的法术,许多巫师穷其一生也难以摸着她的衣袖,阿扎尔,你是个幸运的小巫师,将来或许你还能勘破时间的奥秘呢。”校长说到,“霍格沃茨是有礼物给你的,我们去个好地方。”

说着,三位教授带着阿扎尔走回城堡大厅,又走上了八楼,阿扎尔爬楼梯爬得很崩溃,她为了不在教授们面前示弱,只好把喘气的声音压在鼻腔里,免得大口呼气暴露了她糟糕的体能水平。

“为什么‘好地方’会在八楼……”阿扎尔扒拉着墙壁,迈出的每一步都像带着脚镣的苦役犯一样艰辛。

“年轻人,生命在于运动!”只有阿扎尔腰高的弗立维教授一口气不喘走到终点俯视仍然在和楼梯艰苦奋斗的学生,阿扎尔仰视着她的院长肃然起敬。

教授们把她带到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面前,让她仔细思考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一个房间,来回在挂毯前走三遍,阿扎尔累得要命,不知道教授们的精神怎么这么好,她一心只想着是个休息的地方……不,最好还是个可以偷偷摸摸学习的地方,能提升一些实践水平就更好了,啊,来点盆栽坑位吧,她还想再种点魔法植物玩……

第三遍走过挂毯时对面空白的墙上开了一扇门,斯普劳特教授先“哇”出了声,纵使是对自己的天赋有一定自负心理的阿扎尔也不由大脑当宕机了。

门的另一边有一个大型草药种植台、四个中型草药种植台和一个小型种植台,大型种植台上种着毒触手,中型的在种中国咬人甘蓝和曼德拉草,小型种植台上则是香锦葵,这些植物无一例外,全是成熟体。

这是什么恐怖黑作坊吗?

阿扎尔对未来的自己产生了巨大的迷茫、质疑、不理解。

邓布利多校长神秘微笑:“这是当年一位斯莱特林的学长拜托我的事,阿扎尔,接受霍格沃茨给你的礼物吧。”

在斯普劳特教授不赞同的嘀咕声中(“即使这样,她还是一年级的学生啊!怎么能长期接触这些高危险植物!”),阿扎尔感动得泪眼婆娑地点头:“我都不敢想这些植物长这么好,我去植物店能卖多少加隆!”

邓布利多连忙补充:“不过也许我们需要回收这间屋子里存在的不适合小巫师接触的魔法植物。”

阿扎尔的满脸感动一秒变回了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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