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九月

自称笑面青江的非主流青年人优雅端起红茶,完全一幅被大不列颠同化的做派。阿扎尔也手捧红茶,她只让自己的舌尖对茶水采了点样。老校长邓布利多幸福地品尝着自己手中的热可可,好一场完美的饭前甜点时间。

阿扎尔长话短说:“奈良同学说她身边有一把刀是她自己,我有点紧张了。”

邓布利多教授悠然回复:“啊,是的,那把打刀——类型是叫打刀对吧?”,笑面青江点头,邓布利多教授继续说:“奈良君奈手里的打刀是有魔力的,和她自身的魔力同宗同源。”

“我们一般把那股力量称作‘灵力’,小姐她现在还做不到随意支配自己的力量,所以才会有打刀外形的临时容器安置横冲直撞的灵力。”

事情到了这一步,一般的人可能会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做点保障了,或者是当场开骂奈良君奈真乃当世第一神经病,管不好自己就别到学校里来发癫。

再不济总归是好奇的,不好奇“灵力”体系也要好奇十一岁小孩支配什么力量。阿扎尔没有,她不愧是在哥谭摸爬打滚过的小孩,只是抿了口茶缓解紧张感,思考了一下措辞问最后的问题:“教授,您确定和奈良的牢不可破的誓言是不能在校动刀子?”

“准确的说,是‘不能用任何利器伤害任何学生以及教职工’,毕竟说不准什么时候我们的决斗俱乐部重新开业了呢?”白胡子校长乐呵呵地解释。

“好,那我没事了。”阿扎尔立即理解地点头。

她放下茶杯准备走人,邓布利多教授连连对着桌子摆手,企图把阿扎尔引导回座位里去。

“别着急,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笑面青江先生正好也在这吗?”

既然校长这么问,阿扎尔难得有眼力见的顺水推舟好奇一下,她硬着头皮发出带点夹子的声音:“哦?那您和笑面青江是在讨论什么呢?”

架着半月形眼镜的校长依然保持着眯眯眼怪物的笑容:“其实也算是和你的一些不需要上税的小业务有点关系。”

梅林如果可以将巫师的心理世界具象化,那两位男士将看见小孩怒而掀桌,先指着鼻梁歪的骂老登,再指着刘海遮住一只眼睛的骂独眼,将双方上下三代问候个遍后开始大嬷特嬷,其言语污秽程度能让公公望而止步。最终会因为输出的大量哥谭人才市场黑话阿扎尔自己都不能理解而转战法语区。

成为哥谭一流反派是阿扎尔梦想志愿表的前三,英语词汇量匮乏的她拥有大量哥谭脏话充数,全靠阿卡姆的老师教得好。

作为在院里拥有独立包间的潜在人才,有头有脸的大角色都愿意和阿扎尔说上两句,他们经常向阿扎尔分享嘴炮经验,贯彻“如果骂人都赢不了,那么更不可能有能耐用其他方式击败敌人”理念,并声称这是成为地道哥谭人的第一步。

此话一出立即遭到aky阿扎尔反驳——所罗门格兰迪和鳄鱼人不见得适合这套理念啊。大角色们很高兴学生认真听讲提问,让阿扎尔喜提两大嘴巴子。

仇恨的种子自此埋下!

最爱给阿扎尔上课的是小丑,精神病患者强行教给了她不少抽象知识,理由是为了“道歉”。阿扎尔有点阴影,如果有谁第一次到蝙蝠侠时代的哥谭就被当街绑架,那么他大不了两眼一闭晕过去。

倒霉蛋阿扎尔更惨,她空降到小丑面前,而绿头发精神病患者正好需要一名人质当他亲爱的匕首的刀鞘。

这何尝不是一种和小丑的缘分呢,毕竟阿扎尔首次降落到哥谭就是杰罗姆招待她。那时候哥谭没有“蝙蝠侠”,自然没有“小丑”。

言归正传,面对校长的暗示,好学生阿扎尔最多只敢在心里骂个爽,谁让她现如今所有收入都得靠种魔法植物呢,而魔法植物的种子严格意义上是邓布利多教授默许阿扎尔发现的。

现在邓布利多教授要谈“小业务”,阿扎尔可不认为是鼓励她把副业做大做强。

邓布利多说:“我想,你应该是不希望自己辛勤劳动的成果变成学校公费的。”

阿扎尔恨恨地说:“哪有的事,霍格沃茨资助我读书,我为霍格沃茨做贡献是应该的!”

邓布利多假装没有听懂阿扎尔的语气,他带着慈爱的表情点头并介绍新职工:“也许你说的对吧……笑面青江是新上任的管理员,他会帮费尔奇减轻工作负担。”

笑面青江礼貌微笑:“对于能搜出什么样的违禁品我很期待呢。”

原来是新的宿管大叔,失敬失敬……阿扎尔汗毛耸立,校长提醒她的同时正暗示了新职员“找拉文克劳那小子冲业绩准没错”,真不愧是霍格沃茨金字塔顶尖的邓布利多教授,阿扎尔绝不会就此认输的!

阿扎尔再次和两位成年人进行了友好亲切的交流,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全面认识了在校的违规物品包括但不限于危险玩具、危险魔法植物、危险附魔产物以及佐科笑话店百分之七十的商品。

当着邓布利多教授的面,阿扎尔郑重承诺自己发现任何违规物品携带者都将上报管理员,尤其是带危险玩具和危险植物的,着实可恶!

反正阿扎尔不说,谁知道她手上的种子是无害可爱的香锦葵还是毒触手呢?至于附魔产物,以阿扎尔的能力水平,意识到有物品被下咒是相当困难的,其难度不亚于魔咒课期末考试卷子要她拼写咒语。这不是视听问题,是她根本意识不到附魔的存在,着实令人惋惜。

茶话会快结束时,阿扎尔问新管理员:“笑面青江先生,你真的是刀吗?”

绿发管理员的表情略显惊讶,语气仍然平稳:“她这也告诉你了?没错哦,我是胁差。”

敷衍的态度让阿扎尔忍不住内心嘀咕:演的不行……

他没向阿扎尔阐述证据,更没做其他解释,阿扎尔偏头看邓布利多教授。

校长先生喝热可可的模样是标准的剧场看戏的观众,明知坐到二十排开外也会忘记带望远镜的那种,一看就是不顶事的。

除了品尝甜食,老校长的嘴缝得比水泥砖还严丝合缝,哪怕三十秒前他们正谈笑风生。他时不时把眼睛从眉毛底下探出来,不打算开口,只打算看点二人相声,于是阿扎尔只有相信笑面青江说的是真话。

暂时放过关于室友的话题让装糊涂高手邓布利多教授又健谈起来,阿扎尔没提出告别,他也没赶阿扎尔走,简单过问两三句学业后校长重新开始和笑面青江聊诗词歌赋天南海北,或者是聊禁林某片蒲绒绒栖息地的某只蒲绒绒妈妈生了只短舌头幼崽。

在场的眯眯眼怪物不止邓布利多一位,同时眯眯眼怪物定律有普遍适用性,是宇宙通用概念,比如老是耸拉着眼皮的笑面青江,他总能恰到好处的接话,不仅可以八卦隔壁村老太的甜食手艺,还能抛出有营养的学术问题。

知识储备量媲美撒哈拉沙漠的阿扎尔羞愧地埋头苦喝红茶,埋头苦吃比比多味豆,吃到朝天椒味的多味豆根本不敢抱怨,只有埋头苦喝红茶陷入死循环,期间校长甚至为她添了一次杯。

阿扎尔惭愧的不敢继续喝茶了,她转而专心致志数墙上有多少画像,思考有没有在魔法史课本里的某个角落见过这些人。

在将目光投向布莱克校长的画像时画像里的人也将锐利的目光投向阿扎尔。阿扎尔自觉不应该有邓布利多教授以外的霍格沃茨校长认识她,但被“霍格沃茨史上最不受欢迎的校长”盯着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她飞速略过校长们的画像,假装没发现画像的目光,然而被忽视的画像却发出尖锐呐喊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邓布利多!你居然还让她在办公室喝下午茶!”

“你不知道她的恶劣行径吗?我难道没和你讲过吗!!”

“梅林!为什么你要把天赋分给这小子!”

在三个大活人做出反应前,其他画框里的画像先行动起来了,几个校长七手八脚穿过画框的限制挤在一幅画里牢牢捂住布莱克的嘴。

没有穿过画框的一位校长严肃地说:“阿不思,找时间让人修修菲尼亚斯的画,他最近老是抱怨掉色严重,脾气一直暴得不得了。”

另一位校长安慰阿扎尔:“别介意,他说话一直都这么不中听。”

阿扎尔宁愿画像没有安慰她!拜托了未来的我,你能留下一笔有求必应屋里的财富我很感动,但是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布莱克校长破防的大事啊,现在画像分明是迁怒!

阿扎尔的双颊烫得能拿去当烧烤的碳火,她从未有如此急切期盼路过几颗流星把办公室砸个巨坑,或者出现别的什么能让她当场离开美丽地球的好借口。

“我会尽快喝完茶的。”阿扎尔向邓布利多教授暗示她要速速逃离现场。

“没关系的阿扎尔,毕竟你那段时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魔法界变得更好,”画像再次安慰阿扎尔,“菲尼亚斯大概是不满你抢了他的风头吧。”

“……谢谢你教授。”但阿扎尔真的好想逃,却又逃不掉!唯有在心中尖叫:邓布利多教授,我错了,我不该管你们大人的事,放我走——

当aky的人终有一日被aky,aky邓布利多没有读懂,他笑着推给阿扎尔一块黑森林蛋糕,将阿扎尔的杯子续满了茶。

老校长保证了下个月前布莱克校长的画像会焕然一新,笑面青江附和他的新上司,表示一定会好好检查城堡里其他画像有没有出现相关问题。两人友好交谈时的背景音是被捂住嘴的画像发出呜呜声。

在这氛围里呆的每分每秒都让阿扎尔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浑身磨皮擦痒没有哪是舒服的,一刻钟后她终于借着上课的名义开溜了。

忙活了整天的阿师傅回到寝室,一开门果然先闻其声再见其人,她听见了奈良磨刀霍霍的声音。

有了邓布利多的亲口保证,以及“震惊!新管理员的老大竟是我室友!”的心理准备,阿扎尔太不介意了,她甚至怀念起下铺的好来,尤其好在不用爬楼梯,更好在可以随便架书桌。她利索的将被子枕头扔回下床,期间几次长嘴想和室友找点共同话题,但因为害怕尴尬而停止幻想。

假装和室友没话题的阿扎尔眼睁睁看着奈良君奈把刀子磨得锃亮,紧接着,一年级新生离开了寝室。

阿扎尔伸长了脖子去望挂在墙上的钟,确实过了宵禁,如果新入职的管理员正好是奈良的家里人,那么八成宵禁前只会有阿扎尔独自在寝室。

有点小爽。阿扎尔把夹在床帏之间的约书亚教授的“to”签重新摆正,惬意地钻进被窝里享受久违的宿舍一人乐时光。

解决了心头大事,阿扎尔的梦境里,本该代表腥风血雨的刀子也变得可爱起来了,整个世界的风格从“惊悚片女鬼来袭”变成了“地雷女静静地看着你”。

梦里的阿扎尔戴着一只眼罩和一顶大得能把她整个盖住的宽檐帽和奈良君奈决斗,阿扎尔手握充气蝙蝠镖,她抓着蝙蝠镖一端的翅膀朝奈良的充气刀子上砍,双方大战三百回合始终不分胜负。

拿着胖鼓鼓蝙蝠镖的阿扎尔心一横从兜里掏出了小腿高的打气筒,冲上前拨开奈良手里充气刀子的气嘴,刀子如同被戳中的放屁垫一般开始噗噗噗地放气,英勇无畏的阿扎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好送气孔疯狂打气。

膨胀了五百倍大的刀子能托着阿扎尔在海上漂流了,她这时才发现,哪有什么决斗,哪有什么奈良君奈,她明明是在坐船环游世界,海风把独属于大海的气息拍在她的脸上,是自由的风的味道。

虽然阿扎尔没有瞧见大陆的一星半点颜色,但她知道他们刚刚从法国出发,不久前才跨过多佛海峡。她不记得要去什么地方,只知道为了去往目的地必须乘船。

和她一起旅游的朋友在甲板上看风景,阿扎尔左顾右盼,确定只有这一个朋友,她叫不出背影的名字,但她就是知道背影是朋友,忠诚的,不会和她决斗,不会捅她腰子的朋友。

朋友转身,阿扎尔愣愣地欣赏朋友的脸,她被美貌所蛊惑,表情呆得像个弱智,且心甘情愿承认自己被惊艳到了。

“阿扎尔,永远要记得追求进步而非完美。”

原来这个朋友是约书亚教授啊。

早上七点的阳光把阿扎尔从梦的世界打醒,她晚上没盖被子,风拉起她的手哐哐倒上了老陈醋,四肢酸爽得跟跑了马拉松一样。

阿扎尔活动活动手腕,使劲瞪着约书亚教授的亲笔签名,她咬咬牙,把签名揭下夹进课本里。

过分了,真是过分了!知道你是上帝炫技之作了,那也不许入梦!阿扎尔内心充满了忤逆情绪,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念念不忘,她缩回床上把被子蒙过脑袋。约书亚教授的脸时不时从她的毛线团大脑里见缝插针地掠过,阿扎尔不得不起床面对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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