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华樱透转身离开之后,为了城岛优不再次被城岛家禁足,高桥冷泉将他送到了和奇迹之地位于相反方向的,一处隐秘房产中,
那是他自己在东京湾的另一处区域里,购置的高级公寓楼,名叫【谷峰公寓】,
这座公寓楼高大66层,像一把直冲天际的八尺剑,矗立在东京湾,湾岸高速线的某一段立交桥附近,
既可以看见东京高速线上的繁华夜景,又可以欣赏到东京湾永不停息的白色海浪,视野开阔,物业管理也很优秀,
没有业主身份卡的其他人,是无法进入公寓小区的,因此隐蔽性极高,很适合目前深受打击的童年挚友疗愈伤口,
没错,【深受打击】
这就是城岛优的现状,原本无论何时都气势昂扬,抬头挺胸大踏步的走向前方的金发男人,这一次受到的挫折,却根本不一样。
他不愿意苛责自己的爱人,却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认为,一定是他,在面对他父亲城岛宽的逼迫时,太过软弱了,才导致亚可对他失望至极,甚至说出了(想要和他分手)这样的决定,
而且在听到华樱透的全盘托出之后,城岛优还知道了,
亚可曾经说过(自己已经一无是处,为了不拖累他们,必须要下一个决断),
以及(华樱透给予他的,是名为归宿的光,是华樱透让他有了最后的容身之处,不必再面对别人惋惜的目光,让他感受到了,再次被人在意的滋味……)
这些话,就像锋利的利剑一样,捅进了金发男人的心里,直将那心脏搅得翻天覆地,鲜血淋漓。
他反反复复的咀嚼着这些话,这才明白,在他被城岛家禁足的那12天了,亚可曾经是多么的无助,
表面上,少年好像很快就从(因为事故原因,而再也不能当赛车手)的绝境中振作起来,可实际上,亚可终究还只是一个,刚刚自高中毕业的年轻人啊!
那些四冠王纷至沓来的荣誉,和之后星辰陨落的巨大反差,又怎么会是亚可纤细的双肩,所能够承受的呢,
而在他的少年最痛苦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城岛优没有坐在公寓房间的沙发上,他直接一屁股滑坐在58层的大落地窗前的原木地板上,眺望着远方涌起的雪白海浪,仰头灌下一瓶又一瓶高度数的清酒,胡子拉碴的成了一片青青原野,
他在干什么……
他在被城岛家禁足!
他在毫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他……他没有出现在亚可的面前,狠狠的抱住他的少年,宣告【不要怕,我回来了】
反而在私会女性,甚至阴差阳错之下,让亚可亲眼看见了他和莉莎学姐拥抱在了一起!
哈哈哈……
金发男人的醉眼一下子熬得通红,在心底痛骂自己,
城岛优,你简直是,世界上最混蛋的混蛋!
活该亚可要和你分手,
活该你守护不了自己的爱人,
活该你追不上亚可,还要被迫听华樱透的【炫耀】。
城岛优迷迷糊糊之间,就这么醉倒在了窗边,
在灼热而难以挣脱的梦境里,他隐约闻到了浓烈清酒的酒香味,
心神也仿佛回到了,在登别地狱谷小旅馆的温泉边,和亚可探讨(清酒该怎么喝,可以从哪里喝)的那一晚,
带着远远不止六个酒瓶的他们,首先在温热的水流中将自己浸泡得浑身发热,
在淡淡的温泉水雾弥漫里,少年像极了一朵含苞欲放,滴着水珠的花蕾,每一片花瓣,都被挠得心痒难耐,只能颤抖着躲进了他的怀里,
城岛优即使快要忍到爆炸,也依然记得,要先照顾自己恋人的感受,
他的掌心带着自己修车的厚厚茧子,粗糙的摩挲着花蕾的边缘,青涩的花苞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撩拨,一阵酥酥麻麻电流般的传遍全身,很快少年就瘫软在了他手里,
他看到,亚可的脑海仿佛一片空白,原本纯洁无瑕的面容被**打碎,连同脖颈都泛起了绯红的晕,鼻音轻轻的喘息着,
如此艳气的画面,混合着清冽微甜的酒香,让他眼中的暗色越发晦涩,喉咙干得像火烧一般,
于是,急需解渴的城岛优,就迫不及待的将他的花蕾抱上了温泉,轻轻的放在了温泉边铺好的白色浴巾上,然后倾斜瓶口,倒了一些澄清的酒液,在少年凹陷的锁骨处埋头“尝”了起来,
清酒的馥郁清香,和一股沐浴过后的体香,朝金发男人扑面而来,简直熏人欲醉。
喝完半瓶以后,他才看着亚可绯红一片的锁骨,满意的眯起了眼,语气认真的调侃道,
“那接下来当酒杯的,就是这个可爱的肚脐眼啰~”
城岛优立刻如法炮制的,倒了一些酒液在那柔软的腹部上,才轻轻的舔舐了一下,少年就无比紧张的将手插进了他散乱的金发里,笑得七倒八歪,像一条捉不住的小鳗鱼,
“哈哈!优哥,好痒啊~不要了~”
少年的声线清澈透明,又爽快明亮,就像雨过天青的绿叶上滑落的晶莹水珠,滴在小蜗牛螺旋纹的壳上,也滴在了他的心尖上,
让他的心脏,一时间软得一塌糊涂,想要好好的亲吻自己的花蕾,一时间,又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只知道一味的埋头拱来拱去,
他的鼻尖时不时掠过那柔软的腹部,让亚可笑得连连求饶,最后只能答应了他坏心眼的要求,
那就是,如果少年再叫他一声老公的话,就放过那被舔得水渍渍的痒痒处,
紧接着,缓过来的少年,还用柔软的舌蕾去舔他的手指,嘴角不自觉的流出透明的津液,才半睁半闭着眼眸,似乎充满了依赖的唤了他一声“老公~”
只是短短的一个称呼,城岛优却仿佛被爱神之箭射中了心扉,还是像刺猬一样,被扎得千疮百孔,
他知道,他已经被星眸半敛,唇角含笑的亚可迷得神魂颠倒,无可救药了,只能转而放弃了(继续喝酒)的打算,全身心的投入到拥抱自己的恋人的这件事情上,再也无瑕他顾。
第一次结束之后,城岛优看了看周围还立着的几瓶清酒,终究还是没忍住,以自己为容器,为两人灌下了好几瓶度数不高的清酒,
然后在少年迷蒙着的视线里,将那毫无防备的花蕾舔舐得更加酥软,任他予取予求……
最后,两人身上都一片狼藉,只能再次进入温泉里泡了个澡,
城岛优痴迷的看着,亚可精致的眉眼,好像天使下凡一般不可亵渎,但红肿的唇瓣,好似将天使拉入了靡乱的漩涡,将其洁白的羽翼,染上爱神的印记,
虽然他垫了厚厚的白色浴巾在温泉边,但是因为胡闹得太过激烈彻底,少年的肌肤上,还是有些微的青紫色痕迹,尤其是腰间有比较明显的五指红痕,
刚刚平复下喘息的城岛优,自然心疼得不行,他一把将亚可从温泉里抱起,去到两人的卧室里擦了擦消肿化瘀的药膏,然后才抱着他的爱,躺在床上,两人成天鹅交颈的姿势,
感受到怀中温软,全身心依赖着他的小兽般的气息,他才无比安心的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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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刚刚将城岛优的父亲城岛宽的质问,搪塞过去的高桥冷泉,再次来到了谷峰公寓,
他想要提醒金发挚友,这段时间千万别出公寓小区的门,一应生活物资,最好由他偷偷派人送过来,否则会被城岛家派出的大量私人侦探,发现踪迹。
结果,刷卡进门的黑发青年一进室内,就闻到了经久不散的酒味,
高桥冷泉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却发现除了满地堆积的狼藉,和各种空荡荡的酒瓶子之外,偌大的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一张留言条,明晃晃的在了大落地窗的玻璃上,上面用很凌乱的字迹写着,
(我要去看熊酱!不用担心我,看完会归!
PS:借的钱也会还——优)
高桥冷泉看到最后一句,实在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瞬,才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衣帽间里推开了衣柜里的一个暗处推拉门,露出了墙上镶嵌上去的一个小型保险柜,
他熟练的按出密码,抽出来一看,果然,里面备好的两千万日元已经不翼而飞了。
而另一方面,怀揣着两千万日元现金的城岛优,为了不被城岛家查到他的出行记录,并没有乘坐飞机新干线这些普遍的交通工具,而是砸钱租了一辆私人车辆,在高速上飞驰而过,
按照谈好的价格,他最终花费了接近一百万日元,才在三天之后跨越千里,来到了最初和亚可一起到达的北海道函馆山站,
和那时候的冰凉天气有些相似,此时此刻的函馆山上,因为气温偏冷,依然没有绽开各色各异,花团锦簇的迎客樱花,
只有几株形单影孤的早樱,在微风中飘落片片花瓣,带来一丝丝浅淡的春意,
金发男人站在他曾经为少年披上摇粒绒外套的路口,仰头注视着悄然而落的淡红樱花,心底的痛,让他想要蹲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不顾一切的痛哭失声,
然而,最后一丝理智,将他带回了现实,他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然后轻车熟路的上了半山腰找到了鹿鸣堂,也找到了,正在厨房里研究(鹿鸣堂春季限定款茶歇)的鹿谷鸣水,
看到来人是他,那个浅棕色长发的美丽男人愣了一下,才优雅开口,
“是你?城岛君,你又和亚可来北海道旅游了吗?亚可呢?”
看出鹿谷鸣水眼底的淡淡思念,城岛优却露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轻声说,
“亚可他来不了了,所以我代替他,给你送东京的招牌茶歇过来……”
说着,金发男人就把手中提着的一堆东西,放在了厨房的料理台上,麻木的介绍道,
“这个盒子里是三太夫和风馒头,是涉谷区的大人气产品,这个则是……”
还没等他说完,鹿谷鸣水就打断了他的介绍,这个优雅如百合一般的鹿鸣堂老板,此刻一脸凝重的看着他,
“城岛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说小亚可他来不了了?
还有,我看你的状态,很不对劲,
难道,你们分开了?”
(分开)这个字眼,顿时刺痛了城岛优的心脏,让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被亚可提出分手)的这个事实,尽管这只是华樱透的单面之词,
金发男人颓丧的放下了手,半晌,才垂头承认道,
“你说的没错,亚可说,想要和我分手。
他不要我了……
他不想要我了……”
城岛优压抑许久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在眼前这个,曾经也和他是情敌关系的长发男人面前,哭得泣不成声。
等他好不容易止住哽咽,一直默默站在那里,听着他抽泣的鹿谷鸣水才说,
“城岛君,我看得出,你此刻心有迷茫,就如同,那时候的我一样,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事情说给我听听,也许,我能够明白小亚可在想些什么,
我毕竟,从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了……”
金发男人听了不由得眼前一亮,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将离开北海道之后所发生的事,捡重点叙述了一遍,
他只是将少年的狐妖之身,需要沉睡蜕变,说成了,少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从东京离开了,让他无处寻找。
在听到小亚可出了意外赛车事故,而导致右手右脚粉碎性骨折,从此再也不能当赛车手以后,
一直从容淡定的鹿谷鸣水,也忍不住眼底沁出了泪光,
因为他明白,那个少年为了追求自己钟爱的赛车,忍受了多少枯燥的日子,
就连他每个假期到鹿鸣堂打工,也是为了,在不被家人支持的情况下,攒齐去往他向往的大城市东京的路费。
而结果,却是如此的残忍。
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底心疼的长发男人,才淡淡而坚定的说,
“你错了,城岛君。我想,小亚可并不是(不想要你了)。
他其实是一个心思单纯而又无比柔软的孩子,看似阳光开朗,其实内心深处也很自卑脆弱,
他的身体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自己都破碎了,却还在为你的未来着想,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小亚可一定是,因为不想再继续拖累你,才选择离开的。”
看着城岛优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仍然颓唐的神色,鹿谷鸣水又接着补充说,
“常人有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城岛君,你就是因为对小亚可太在乎了,才看不清他的想法。
其实那一天,在你们第一次来到鹿鸣堂住宿的时候,我就问过小亚可,
(你是谁?)
而小亚可当时的回答,我仍然记忆犹新,
他对我坦荡而幸福的笑着说,
(你是他最钟爱的人,和赛车一样重要……)”
最后这句话如天雷一般,瞬间击穿了金发男人的脑海,让他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感觉到自己鼻酸难忍的悲痛,贯穿了全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
他徒劳的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紧紧的揪住了自己的胸口,仿佛要把整个炽热的心脏掏出来翻搅一样,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最后他才听到了鹿谷鸣水淡淡的劝诫,
“所以,不要因为害怕而逃避啊,城岛君。
我不是说过吗?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执着是那么难,而放弃,却是轻而易举,
这条尘世之路,如果你因为逃避而放弃,选择抛下他一个人,在心底自怨自艾。
那么就再也不能牵起他的手,陪伴他走下去了,就像那个时候放弃的我一般,
你明白吗?”
半晌之后,鹿谷鸣水才听到了自己劝诫对象带着浓重鼻音的回答,
“嗯。我明白了,鹿谷桑,对于你的帮助,我感谢之至,
我不会抛下亚可一个人的,无论他去了哪里,无论他是否还想要我,
我对他的爱,就像呼吸一样,永远都不会停止,
等我再次找到他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带着亚可,再次来鹿鸣堂看你的,
因为我看得出,你也很想念他……”
鹿谷鸣水有些讶异,但却露出了一个如往常一样的优雅笑容,
“那我就提前祝你(得偿所愿)了,城岛君。”
最后,城岛优还向浅棕色长发男人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
(如何找到亚可在家乡稚内的,父母的详细地址。
既然亚可还不知所踪,那么,他也要把向亚可承诺过的,
告诉他父母,他是一个多么出色的赛车手,值得被全世界所铭记!)
这一点,对于鹿谷鸣水来说不算难,他翻出了当年黑泽亚可在他店里打暑假工时,登记过的家庭地址,让金发男人誊抄了一遍,才挥手拜别了突然上门拜访的城岛优,
对于这个把小亚可抢走的男人,鹿谷鸣水心底依然有无法释怀的情绪,
但是,在看到金发男人失去恋人之后,哭得稀里哗啦的真实模样,他已经对这个名义上的情敌,提不起什么敌意了,
也许,只有像这样,拥有炽热感情毫不顾及退路的男人,才能摘到悬崖之上,空谷之中,那朵轻轻摇曳的白色堇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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