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色流倾,得益于下午的睡眠,现在塔拉不仅状态超好,还非常精神,就算之前见识过无数大场面,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强悍的心理状态,竟然听着鬼吃人的声音睡着了。
醒来时耳机里还有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她怀疑那是耳机被‘消化’的声音,鬼也有消化器官吗?那他们拉不拉屎?
塔拉突然冒出偷\\窥童磨上厕所的奇怪想法,不知道他拉的屎是不是七彩的。
越想越恶心,塔拉噗嗤一乐,不大不小的笑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非常明显,她连忙收敛住,摸进美子房间。
美子就住在塔拉对面,她没有半夜锁门的习惯,生怕有谁需要帮助而她不能及时出现。
房间收拾的非常干净,除了睡在正中央的人,其他地方一点杂物都没有,柜子门牢牢关上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房间角落有一张小方桌,上面摆着一份简单的茶具。
这个房间让塔拉觉得很冷,没有一点人气。
慈悟郎也是个洁癖狂,他的房间干净归干净,笔架上半干的毛笔、展开一半的信纸与因睡了太久而有些磨损痕迹的榻榻米都透露着人的气息。
拉开衣柜,和服叠的整整齐齐,不是纯蓝就是纯粉,简朴的不可思议。塔拉仔细想想这确实是美子平时的打扮,为什么呢?在这个年代就算是穷人家的女孩也或多或少有一两件花花的和服,而且大部分和服款式也都
是各种花纹图案。
塔拉把手伸进去这里摸那里碰碰,在柜子底下,隔着衣服摸到某个硬硬的粗粗的长长的椭圆形物体。
这个是……?
塔拉之前是个二十岁的美青年兼浪漫开放的意大利人,虽然还没遇见过特别动心的人,但很多事情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美子姐的小道具也太长了吧……受得了吗?
塔拉隔着衣服继续往上摸,不对,这个长的有点过头了,而且纹路也不太对……塔拉掀开衣服,先映入眼帘的是八芒星形状的刀锷。
抽出柜底的刀,拉开,淡绿色的刀影映出塔拉浅棕色眼眸,“恶鬼灭杀”四个字尤其显眼。
日轮刀,风之呼吸使用者的日轮刀。
师傅说过柱使用的刀锷与普通队员不同,普通队员大多是同一款式,而柱都有特定的款式,除去那些衍生呼吸法,剩下几位柱用的刀锷都大同小异,而八芒星……塔拉记得爷爷说过,是历代风柱喜欢用的刀锷图案。
美子是风柱他老婆?
“塔拉?你在干嘛?”美子突然出现在塔拉身后。
塔拉当机立断,眼睛一闭,继续翻找,嘴里还念念有词,比起梦游患者更像被鬼附身。
“塔拉?”美子又唤了一声。
黏糊糊的脚步声从背后响起,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风飘过,美子走到塔拉面前,借着黑暗中的一点点光线观察她此刻的状态。
美子一声没吭,塔拉却能感受到探寻的视线,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咦?”美子的视线被塔拉手上的日轮刀吸引,她轻声说,“塔拉,松手,会伤着自己的。”
说着要上手夺掉塔拉的刀,塔拉才不松手,她还没研究完呢。
“这孩子,”美子的语气听起来很烦恼,“哪来的刀?”
塔拉正暗自得意,她面上看起来只是个小孩,好歹也和慈悟郎学了那么久,一年的训练可不是白……手腕某处被轻轻点了一下,日轮刀应声掉落。
塔拉睁开双眼,眼神茫然的很,随后她发现美子没有在关注这边便懒得装了。
“美子姐?”
美子眼睛瞪得老大,握刀的手一直在颤抖。
塔拉拧眉,这是怎么了?
她试着将刀从美子手中夺回,被对方推翻,脖子被猛的掐住:“你是谁!?”
向来温温柔柔的美子姐姐此时却眼神凶恶,手背用力到青筋凸起。
“我叼你老母!”塔拉脏话、唾沫和拳头一起直冲美子门面,脖子上的指环没有任何动静,塔拉捂着脖子喘气,她的幻术使不出来了。
“你不是鬼。”美子站在她身边,温热的日轮刀就贴在脖子上,“怎么会在这?”
“冷静一下嘛。”塔拉笑眯眯,语气比平时更加温柔,“你怎么进来的?之前失忆了吗?”
“不要想着催眠我。”美子钳住她的下巴,眼神凶恶,“该怎么从这里出去?”
“冷静点呀美子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塔拉很快冷静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在对方发起攻击前塔拉连忙说道:“你是鬼杀队的人吗?我的父亲之前被鬼杀队救过,对方的刀上也刻了恶鬼灭杀四个字。”
塔拉不急着暴露自己的身份,慈悟郎和狯岳的存在也被一并隐去。
美子因为她的话微微出神,片刻后语气缓和了些,问:“这是哪?”
“这是……”塔拉侧目,庭院被月色笼罩,所有植被仿佛都披上了层薄纱,轻轻的虫鸣不绝于耳,一切都那么的寂静美好,“鬼的粮仓。”
美子抽出日轮刀,似是想直接冲出去杀人,被塔拉一把抱住:“美子姐,不要冲动,住在这里的全都是人类。”
“什么!?”美子听后更加愤怒,“竟然与鬼同流合污!”
“不是!”塔拉示意她噤声,不仅有些头痛,原来美子姐是这么暴躁的一个人吗,“我们先交换一下情报呗。”
塔拉的情报很简单,从外面捡回一些备受伤害的小姑娘以极乐教的名义圈养起来,养大了一口吃掉,费时又费力,塔拉至今想不通他这么干的目的。
美子的情况与塔拉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美子之前是柱,风柱小泉美子。
在一次出任务途中遇见上弦之二,与之力战后失败,本以为会被吃掉,然而对方只是把她打晕。
叙述的时候,美子渐渐回想起来一些事情,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华丽的不像话的卧室之中,几个老婆婆给她换上华丽的和服,每天被迫参加什么贵族培训。
任凭她怎么向四周人询问鬼的事,对方也只会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的看着她:“美子姐姐你说的东西太吓人了啦。”
渐渐地,她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什么都不剩。
“你叫塔拉对吗?听名字不像日本人啊。”
“我是意大利人。”
“意大利怎么跑这来了一般不会有外国人来这吧。”
塔拉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美子姐,现在的年号是什么?”
“明治啊,怎么了?”
塔拉摇头,眼神透着几分惋惜:“我的师傅是桑岛慈悟郎,你认识吗?”
“桑岛先生?你是桑岛先生的继子?”
“不,我是他的徒弟,爷爷十二年前因为受伤退役了。”
“……”美子被抓时慈悟郎还是鸣柱,也就是说她起码被关了十二年。
“混蛋!”美子突然狠狠锤了地板一圈,钻心的疼痛自指节传来,她的掌心细腻、洁白,与记忆中那双遍布着伤痕与老茧的手完全不同,十二年的养尊处优,她就算出去恐怕也不再具备柱的实力了。
“美子姐,你还记得其他事吗?”塔拉问道。
美子之前曾被选中圣女,却没有被吃掉反而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太不符合鬼的性格,童磨养着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让她当卧底?可这里全都是童磨动动手指就能全部碾死的小绵羊,卧底也没什么用啊。
“不记得了。”美子摇头,神色一滞,“不!我还记得!我记得她们会在我们的食物里下毒!”
“下毒?严格来说我们也是食物,给我们下毒不就是给鬼下毒吗?”
“我怀疑与我的失忆有关,恐怕是迷\\幻\\药一类的。”美子拧眉看着她,“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
塔拉垮着张脸,她的幻术使不出来了。
美子眼睛有些花,大脑也一抽一抽的疼,她突然站起,将塔拉也拉起,说:“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先去看看有没有出路。”
“我已经找过很多次了……不,还是一起去看看吧。”
如果那些准备饭菜的死老婆子们真的有天天下药,她的实力退到什么地步了还是未知数,先看看美子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好歹是个前柱,说不定就这么出去了呢。
美子将日轮刀别在腰间,走起路来婀娜多姿,怎么看都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
塔拉还在脑补出去后该怎么和师傅吹牛自己的冒险经历,走在前面的美子突然停下脚步。
“美子姐怎么了?”
美子转过身,眼底像盛了两汪清水似的:“塔拉,这么晚不睡觉怎么跑我这来了?”
“……”
美子蹲下,将她搂进怀里,柔顺的长发贴过塔拉手背,一直凉到她的心口。
“是做恶梦了吗?不用害怕哦,今晚就和我一起睡吧。”
“日轮刀……”塔拉指着她腰间的刀。
“阿啦?怎么又出现了?”美子显然很惊讶,解下刀,放回柜子中,接着对塔拉笑着解释,“之前经常一觉醒来发现腰间别着把刀,这么多年没再出现过这种状况了我还以为梦游症治好了呢。”
“美子姐这是你的刀吗?”
“不是哟,是我父亲的刀,他为了保护我被山贼杀死,这是他唯一的遗物。”美子牵起塔拉的手,给她盖上被子,眼神温柔又怜悯,“你也是教主从山贼手中救回来的孩子吧?不用担心哦,我会照顾你的。”
塔拉有些想哭,比起照顾我更想你带我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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