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不是鬼，那她是什么？

这个问题珠世也无法回答。

就她所知，除了鬼以外再没有其他类人生物了。传说中的神和妖怪都是不存在的。

“雪小姐的血液与人的血液更为相似，只是与人的相比，雪小姐的血液中多出了某些物质。

因为时间过短，我还不能确定这些物质是什么，但应该就是这些物质为雪小姐提供了力量。

雪小姐近来力量的不断增强可能就是体内这些物质的含量在增加。

至于为何以前从未增加而现在增加了，这可能与雪小姐遇到上弦贰的经历有关。

就我的检测，雪小姐的血液与其说是与鬼的不相容，不如说是可以同化鬼的血液。

只是这个同化的前提是先破坏，所以有些鬼才会在吃下雪小姐的血液后爆体而亡。”

雪没想到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珠世小姐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但是她还有一个问题最为担心，“珠世小姐，那您知道我那时为什么会对上弦贰的血液产生渴望吗？”

珠世思索了片刻，“我还无法确定这个问题。

但你的力量来源于血液，当血液过多流失时，你的血液就不足以供给你足够的力量。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或许是出于求生本能，你的身体自发地渴求能够补充力量的血液。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如要证实还需近一步的实验。”

珠世小姐的猜测与善逸曾经的猜测很是相近，而且是在之前的探究结果的基础上得出的，更具有说服力。

不管怎样，她只希望她不是像鬼那样食人血肉的怪物。

如果她真的是食人的怪物，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

“珠世小姐，只要能您找到答案，无论是什么样的实验我都愿意配合，请您帮我。”雪向珠世深鞠一躬。

“雪小姐不必这样。”珠世伸手将雪缓缓托起，“我一直在研究如何将鬼变回人，雪小姐的出现或许能帮助我的研究。

若说请求，也应该是我请求你才是。”

对上珠世温柔的眼神，雪笑了起来，“谢谢您。”

一旁听到现在的蝴蝶忍也终于确定，这个鬼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鬼啊。

或许姐姐“与鬼友好相处”的愿望能够在她身上实现。姐姐……

蝴蝶忍怀念起她的姐姐，如果姐姐还在的话一定会高兴的吧。

“珠世小姐，我可以问一下进一步的实验你要如何进行吗？”虽然怀念姐姐，但是现在还有事情要做，蝴蝶忍收回思绪询问道。

“最简单的方法是重现失血过多的情景，但是这样的方法太危险，对雪小姐的伤害太大。

所以我还是准备抽血研究，只是研究需要多长的时间我也不确定。”

雪对于前一个方法有一点心动，因为这样她能更快地得到答案，但是这是以伤害她自己为前提的。

阿善一定不会同意她这样做的。

所以时间长一点就长一点吧，能得到结果就好。

蝴蝶忍：“那雪要留下来吗？”

“如果能留下来那是再好不过的，如果不行也没关系，只要每七天寄一份血样给我就好。”

“忍大人，我可以留下吗？”虽然珠世小姐这样说了，但是雪也知道她留下来才能更好地配合实验。

“雪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

于是，雪留下来这件事就这样敲定了。

每天珠世都会抽一小管雪的血液对比研究。

为了防止雪因失血而体虚，对海另一边国家有所了解的珠世遵循“缺啥补啥”的原则，每天为雪精心准备补血大餐。

鸭血、鸡血、猪血轮番而上。

所以在珠世家的餐桌上就能看见满桌红彤彤的大餐。

珠世与愈史郎面前摆的是可以直接喝的血，装在白底碗里像是上好的葡萄酒。两人一饮而尽，端的是一幅冷诡浮世绘。

但是画风到了雪那边就接地气多了，雪面前摆的是冒着热气的鸭血粉丝汤。红色的鸭血、油绿的青菜，配上白粉丝，简直不能更生活化。

雪迎着腾腾热气，咬着大块鸭血，和对面两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

“味道怎么样，雪？”在雪吃完后，珠世问道。

“很好吃。”

这个做法是珠世特地找人寻来的，据说在海的那边是一道名菜。如果不是鬼不能吃人以外的任何食物，珠世也很想尝尝看。

“雪你喜欢就好，除了这道菜我还找了很多其他以鸭血为食材的菜，雪你能吃辣吗？”

雪点点头，珠世拍手，“那晚上吃猫血汪吧。”

说完珠世停顿了一下，“愈史郎，这三个字是这么读吗？”

愈史郎：“是的，珠世大人读的很标准。”

雪没学过汉语，有些好奇“猫血汪”是什么。

“珠世小姐，‘猫血汪’是什么？”

“是一道用鸭血为主料，牛胃一部分为辅料做的菜。”

“牛胃也能做菜吗？”

“你是在质疑珠世大人说的话吗？”愈史郎眼神凶恶地盯着雪，仿佛雪只要说一句“是”他就会跳起来打人。

但是雪完全不在意愈史郎的眼神。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的雪，早就发现了在愈史郎眼里“珠世大人即正确”。

这种时候，她不需要说任何话，珠世小姐会处理好的。

果然，珠世一句“愈史郎”就让他立马收回了眼神。

珠世对愈史郎这样的维护她的行为也很无奈，但是无论她说多少遍，愈史郎总是改不了。

最后珠世也只能在愈史郎失礼的时候稍微警告他一下。

警告完愈史郎，珠世才继续说：“在唐国很多人这样做，据说很好吃。”

很好吃！有着隐藏吃货属性的雪期待起“猫血汪”的味道。

然后她就被辣哭了。

“好辣、好辣……”雪感觉自己的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为什么会这么辣！

雪大口吸着气，试图缓解嘴巴里的辣。

珠世也没想到雪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因为担心雪接受不了，她特地只放了几个辣椒。

唐国的辣椒原来这么辣吗？

愈史郎终于拿来了水，雪接过水一口喝完，但是辣的感觉没有一点消退。

接连喝了好几杯水，雪才稍微有些缓了过来。

看着眼前香气扑鼻的菜，雪的馋虫又被勾起来了，但是她装满水的胃和麻了的嘴都在告诉她——“你不行！”

雪在心里默默哭泣。

雪萎靡的样子让珠世更为愧疚，“对不起，我没想到它会这么辣。”

“不是珠世大人的错，您已经想的很周到了，是她自己吃不了辣。”

虽然愈史郎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动听，但是雪也认同他这次的话。

“是啊珠世小姐，您只放了两三个辣椒，是我吃不了辣。”

雪以前吃过辣，她自认为自己还是挺能吃辣的，没想到这次翻车翻的这么厉害。

难道是太久没吃，水平下降了？

最后，珠世为雪重做了一份没有放辣的“猫血汪”，味道一如既往的好，但是雪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吃着新的一碗，脑子里却充斥满那碗旧的。

“猫血汪”：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能吃辣，或许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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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