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蒙，灰蓝色的天空偶尔漏出几道葵黄光线。

数十人三三两两结伴走在寂静无人的道路上，迈过石块间坚强生长的湿润杂草，布鞋面上沾湿了斑斑片片。

“陆慢心情不错啊？”

陆慢微弯着眼睛，浅淡的光透过头顶的枝叶为他精致的侧脸投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嗯......是不错，啊，等等。”

忽然想起出来时，孙晋曾交代自己顺路采买后卫乘的一些缝补补给，陆慢环望一圈周边小铺，撇嘴。

“走出了国教学院之后的这地儿装饰倒是繁华，可怎么连个针线摊子都没有？”

“也不瞧瞧脚下走的这地段，针线摊子你得拐到小巷里才见的着，呐，就前面，买完就快回后卫乘！”

陆慢顺着同僚手指的方向粗粗看了两眼，约莫看见了一条巷口，巷口处的小道不深，但是视野所及之处便是拐角，心底猜测这般集市中的巷子大都不深，陆慢也就向同僚点了点头，径直走进巷口。

一个人静静走着，格外容易分神。

脑子里不知为何总是出现陈长生眉目如画的面容，和他温柔似水的低声浅语。

“慢慢......慢慢......”陈长生一句句的轻声呢喃徘徊在耳边，绵绵的字音辗转于唇舌，如雨馀黏絮、魂梦与君同。

想起陈长生的唇轻触自己眼睑时的绵软感，陆慢的脸上渐渐晕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走着走着都忘记了脚下的路。

“小哥哥！小哥哥！”

甜美活泼的女声拉回了陆慢的意识，低头一看，一个俏丽小巧的可爱小女孩站在身侧，正乖巧地仰头眼也不眨地望着他，“落落闻到小哥哥身上好香，有花香味呢。”

略略后退了两步，拉开一段合理的位置，陆慢这才回话。“小姑娘，我身上哪有什么花香呢。”

落落闻言，认真地盯着陆慢的眼睛，随即大口大口吸进几口气，右手还不停挥扇着鼻尖的空气，带动气流的流动。

‘嗯？为什么小哥哥说自己没用花香呢？明明就有很舒服的杏花香啊，哎？除了杏花香....还有.... ’

凑近两步，小巧的鼻翼微缩微张，落落撅起了嘴巴，朝着陆慢郁闷地眨了一下眼睛。

‘还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可是太淡了...落落闻不出来。 ’

再次努力地吸了吸鼻子，可还是分辨不出这淡淡的味道究竟缘起何物，落落眨巴眨巴眼睛，心里郁闷至极。

看着眼前小个子的小姑娘撅着嘴，眼睛似有剔透明珠垂坠，向来不会应付女孩子、尤其是泫然欲泣的女孩子的陆慢，只觉脑袋翁的一声涨大，急急摆手。

“哎哎，小妹妹你别哭、别哭！那个……你怎么一个人啊？是不是迷路了才哭的？我……我送你回家啊。”

看小姑娘孤身一人啜泣，陆慢以为她是由于迷路而受到了惊吓，手足无措地提出要护送小姑娘回家。

谁知原先心情低落的小姑娘一听陆慢这话，立刻抬起头，眼里汪汪的泪水消逝得一干二净，面上带着孩子气的单纯无辜。

“小哥哥送我？不要食言哦！”食言的话，落落就要告诉金叔叔，有人骗落落！

说着说着，小姑娘保养得当的手自觉地拽住陆慢的衣角将人朝巷外拖走，时不时还用期许的目光回望着他。

无奈之下，陆慢既不敢碰又甩不开，只得任由落落的肆意拖拽，双手微抬，身体稍稍向外侧，尽量与落落保持距离，以免污了人家小姑娘的名誉。

春日的晨光来的快去的快，此时的天色已大亮，街上的早市已经逐渐摆起。

落落用力抓住陆慢的衣角，一股劲儿地朝前疾步快走，但是就算步履飞快却能完美地避免撞上路上来往的行人，令一旁不断护着落落的陆慢大赞厉害。

前方七八步远处的路上围堵了不少人群，断断续续的争论声透过层层包裹的人群，落到了正苦恼道路被堵住的落落耳中。

凭借着妖族特有的敏锐听力，落落侧耳大致听了几句，随后乖巧灵动的气质突变，周身闪着愤愤不满的怒意，一把松开了陆慢的衣角，直接抓住他的手臂，挤过数层围观人众，拖着他挤进了争论的中心。

用空闲的一手牢牢抓住衣襟，陆慢心疼地打量着身上的衣裳。

这可是长生的衣服，不要被挣坏了才好啊。

“哟，想给这小笨熊出头？你谁啊？”天海牙儿身着金丝华衣，神情高慢地斜睨三人，目光上下扫视着娇小可爱的落落，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你这丫头，倒是姿色不凡。现在道歉，还能给你个机会。”

眼见的金丝华衣裹身的不良人就要伸手触摸落落的脸颊，陆慢条件反射地挥手一拍，打落了天海牙儿微抬起的左手，挺身挡在落落与受伤的轩辕破跟前。

满目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挥开的左手，天海牙儿嘴角的诡异笑意更甚，眼尾微吊的双眼中翻滚中重重黑雾。

晚了半个小时（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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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遭人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