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家,有的只是故土上袅袅的白烟。
隔着一段咫尺的距离,看到夏光映照在沾满青草的大地上,秋千架在风中翩然起舞。
嘿,你听到吗?
你的心正在悄悄落泪的声音。
但是不用害怕,不用迷茫,因为只要有阳光照拂过的地方,我就一定会在你身边。
不曾离开。”
黑夜如同心头压抑的思绪,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月见里淮坐在公园的秋千架上,借着旁边微弱的灯光看书。
“……只要有阳光照拂过的地方,我就一定会在你身边,不曾离开。”
“不曾离开吗……”他呢喃出声,合上书,《血翼的战书》几个字占满封面。红色加粗黑体字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书的封底是缠绕锁链的半只钢铁翅膀。
书的内容讲的是战争中的凄美爱情故事……大概。
只是看到简介上开头的那番话,就买下书看完一整本。
月见里淮仰头,漆黑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什么都没有。
就像自己一样,什么都没有。
他抱着书,轻轻荡着秋千,想:太宰治什么时候能接受自己呢?现在自己还算听话他和自己玩,可是好想把他欺负哭啊……中也是犬系,和库丘林一样有些让人应付不来呢……还是猫系好,虽然经常炸毛,还是挺温柔的。
“请问,你是一个人吗?”
黑发戴着白色毛绒帽的少年从旁边缓步而来,他看着月见里淮,不知为何露出欢愉的笑声。
月见里淮静静地等他笑完,少年走过来坐在旁边的秋千架上,自顾自道:“你好,我叫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你好,月见里淮。”
“月见里君看的书是《血翼的战书》呢,里面凄美的女主角选择投身于战争中牺牲,并给予自己的恋人未来心灵之柱,是一本不错的小说哦。”
知道费奥多尔是故意与他搭话,月见里淮将手中的书递过去,道:“送你。”
费奥多尔一愣,哑然失笑。他没有接过书,而是仰头看漆黑的、空荡荡的天空。远方的霓虹灯将天边染成缤纷的虚幻颜色,摇曳的光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灭。
月见里淮见他没有接过去的意思便又拿回来,他凝视手中的书,手中的书开始自下而上燃烧。
火焰明灭,衬的少年面容不真切。
“月见里君,能否不参与这场战争呢?”费奥多尔的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反正你也是异世界的访客吧。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什么呢?月见里淮也出神地望向天空,书的灰烬消散在指尖。他突然想抓住那一瞬间爆发的可惜感,勾起手指却只碰到了燃尽的余热。
不知道费奥多尔是何时离开的,月见里淮在秋千上坐了一整夜,感到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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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黑属于月见里淮的办公室被添置了一个书架和一个摇椅。
在角落放置的衣架有一件黑色西装外套和一副挂在旁边的黑色手套。
银色刀锋架在阳台泛着冰冷的光。
“月见里君能否不参与这场战争呢?反正您也是异世界的访客吧。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费奥多尔的话在月见里淮脑中反复回荡。坐在摇椅上轻轻晃动仿佛置身云端,轻松的感觉让他能够冷静思考。良久,他想通一个问题。
那个玛丽为什么暗杀高濑会首领并替代?
因为出差回来的月见里淮碍事了。他加速了龙头战争中各组织的崩溃,影响了幕后黑手的安排。无论是太宰治还是费奥多尔,都让自己不参与战争——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是棋手,我是枚棋子。
所以玛丽会听命来到横滨搞事并暴露迪卢木多。
也许在自己遇到间桐雁夜前拥有berserker的苍白男人已经被列入重点观察对象。
只要身为[月见里淮]这个存在崩溃影响不到战局,那是不是说明只要自己不回来库丘林就没事……
“啊,都过去了。”月见里淮躺在摇椅上,新买的小说盖在脸上。
如果自己加入战局,会加速战局崩溃导致幕后黑手加大破坏,或延长结束时间。
真厉害啊,无论是太宰治还是费奥多尔,亦或是“白麒麟”。
月见里淮咸鱼一般躺在摇椅上,突然听到不远处太宰房间传来“砰”的一声。
有些沉重并熟悉的脚步声走来,路过月见里淮房间时顿了顿,然后快步离去。
待沉重的脚步声走远,月见里淮从房间出来摸到太宰治房间,从敞开的门向里看去。
“太宰,你又被中也揍了啊。”
太宰治擦擦嘴角破皮渗出的血,兴致缺缺道:“啊,是麻烦的月见里。”
“这不是我的毯子吗?”月见里淮自顾自地走进太宰治的办公室,在沙发靠背发现了自己的白色毛毯。
太宰治瞥他一眼:“想要也不给你。”
“你的外套还在我那里呢。”月见里淮趴在沙发靠背上,银色的头发扑散在白色毛毯上。
太宰治绕到他身后解开他随便绑在脑后的红色发带,给他编起头发来。
月见里淮有些不自在的动动,却被粗暴的扯动头皮,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呵。”太宰治冷笑道,“小废物乖乖坐好。”
“你不高兴。”月见里淮说。
太宰治手下微顿,道:“没什么。反正都要离开,没有例外。”
太宰治稍稍有些理解月见里了。
曾经很照顾他的干部“大佐”确认死亡。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月见里淮却知晓了太宰治所想表达的意思。虽然因为森首领在库丘林在时对他仍然抱有不信任态度,导致月见里淮和干部们鲜少碰面,但并不妨碍月见里淮私下打听所有干部的消息。
他知道“大佐”出任务死亡,却没想到这个干部和太宰、中也的关系这么好。
月见里淮在太宰治打好蝴蝶结后转身抱住他。
太宰治猝不及防被搂住,有些意外挑眉道:“我可不像月见里是个爱哭鼻子的小鬼。”
“但也是麻烦的臭小鬼吧。”月见里淮与太宰治中间隔着沙发靠背,白色的毛毯让这样的姿势也不会硌得慌。太宰治摸着月见里淮银白色发丝,像撸猫一样给他顺毛。
“是挺好看。”
“什么?”没听清太宰治说什么,月见里淮放开他趴在靠背上,过长的头发编成蝎子辫被太宰治握在手中。
“你的头发,比黑色好看。”虽然跟白麒麟那家伙一个颜色,但是面前的少年在对比之下显然格外顺眼。太宰治说:“不过还是黑色顺眼。你没考虑过剪头发吗?”
“啊……”月见里淮想,自己的黑长直完全顺应母亲的意思为迎合母亲喜好一直没有换过发型。他幻想着自己剪短变成太宰治那样的自然卷或者中原中也那样的小辫子。似乎……也可以?
望着神游开外的少年,太宰治暗叹。从库丘林消失后月见里就经常走神,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废料。
不要让我浪费时间啊,月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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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港.黑总部被炸,月见里淮控制住火焰,伤者及时就医。
不幸的是,次日,龙头战争第73天,太宰治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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